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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神有个约会-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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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他装模作样地揉着眼睛:“那小婿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谈笑间已到了镇上,我把车停在路边,看这片阔别十年的故土。
  路边有人三三两两行过,见着我们,颇有些好奇地打量。
  “怎么样,还记得地方吗?”比毛斜靠在车头,点了支烟,笑着问我。
  我亦笑,怎么会不记得?那栋小楼,十一年未变模样。院子里低洼处甚至还盛开着那丛桅子花,也许是长年浇水的缘故,它们葱郁繁茂,花蕾微绽,散着幽幽的香气。
  这是镇上的第一栋小楼,那时候多么的意气风发啊,只是现在,在众多新房的映衬下,它便呈出老态。
  我在楼下徘徊,比毛轻弹了一下烟灰:“上去啊。”
  我居然觉得恐惧,真特么地好笑,我在S市赤手空拳地混了十一年,如今却在一栋老楼前觉得恐惧。
  “比毛,我要么我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他掐了烟,过来拎了老子就往楼上爬。我们没有爬上三楼,在二楼的转角,我看到了他们——我的爸爸、妈妈。
  所有的忧虑都抛开了,身体失去了感觉,我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那一刻我突然释然,不管他们怎么教训我,我无撼了,此生无撼了。
  可是他们没来得及教训我,我老妈扑到我的身上,抱着我哭。老爸站在原地,他们都老了,脸上的皱纹、额边的白发,悄然述说这十一年的风霜。
  我爸爸站在原地,我看见他的眼泪,他站得很直,倔强的不肯用手去擦。我记得那一年,他在部队上伤到了左眼,我去看他时他抿着的唇,那时候也是这么倔强,不肯现一丝疼痛给旁人看。
  可是现在,我看见了他的眼泪。
  他向我和妈妈走过来,妈妈死死地抱着我哭着吼他:“你再赶走我的女儿,我和你拼命!”我的眼泪就流了一脸。
  而他只是走过来,张臂静静地拥着我和妈妈,我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他伸手缓缓拨好我被弄乱的长发,那动作那么的细致温柔,像我只有三岁一样。
  在楼道上站了许久,我突然想起比毛,转身将他拉过来:“爸爸,妈妈,这是陆小东。”我这样跟他们介绍。
  他们却并不惊讶,半晌,老爸拍拍比毛的肩:“老站在外面像什么话,都进屋。”那声音犹带哽咽。
  家里居然还是老样子,我房间里面的摆设都未必变一丝一毫。我的水晶笔筒,我的汉白玉镇纸,我临到一半的隶书字帖。
  老妈一刻不停地忙开了,她说苏苏,妈妈煲了你最爱吃的红枣莲子粥,快来尝尝。然后又叫苏苏,妈妈还做了水晶肘子,你试试味道还喜欢不。最后她又抱着我哭,她说宝贝,这十一年零六个月,差点没把妈妈急疯
  我觉得心里面有把钝刀,一刀一刀刻过去,痛若断指切肤。
  我发现我们的行礼是多余的,老妈把我们的拖鞋睡衣、牙刷牙膏毛巾什么地全都准备好了。晚上比毛和我老爸睡,我和老妈一起睡,两个人一直唠嗑,她告诉我自我走后十一年零六个月十八天,家里没有换一把锁,两个人就没敢换过手机号码。她说有一次老爸的手机丢了,那个时候镇上的移动营业厅已经关门了,他跑到工作人员住的地方,硬缠着人帮他补卡,她笑着轻声地叹:“他嘴上不说,却只是怕你会打回来啊。”
  到天都快亮的时候,她才浅浅入睡——睡了还抱着我,生怕一醒来就会不见一样。
  我只觉得心酸,任她抱着,那一觉,竟然睡得无比香甜。
  睡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老妈正在张罗着午饭,比毛和老爸在沙发上下象棋,两个人都不是什么高手,就下着玩玩而已。
  我去厨房帮忙,她笑着道:“放下妈来,你啊,还是只有等着吃饭的料。”
  我只是笑着帮她剖鱼,你看妈妈,我已经不再是十八岁了呢。
  下午,老爸主张让我带比毛出去玩,老妈主张让我们一家去亲戚家走动走动。
  最终我们顺从了老妈。
  礼物都是比毛挑的,进超市时他向我伸手,我半天才明白过来,掏了钱给他。结果被老爸训:“哪有把男人管得这么严的!”
  老妈笑而不语。
  那一天,我们成为整个小镇上的话题人物,众人的目光,有褒有贬,我只是牵着比毛的手,微笑置之。
  下午回来,比毛说带我去一个地方。老子当时就笑了,小样儿,这好歹是老子的地盘好吧,你还能找着什么新奇的东西么?
  他却只是拉着我出来,老爸老妈明显已经‘反水’了,他们现在很是偏袒他。= =
  于是只在我们出门时老妈交待了一声:“早点回来,晚上我们吃韭菜饺子。”
  我挣脱比毛:“我们先回去吃饺子,老妈包的可香了。”
  他突然回头吻住了老子,还是一个深深的舌吻,老子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他把老子拖到车上,车开往市区的方向。
  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后,他停在嘉陵与顺庆两个区交界的地方,那里有个小小的洗车加水店,他开到店门外的空地上,里面很快出来一个男人,因为是夏天,他坦露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灰色的中长短裤。见到我们倒是一脸微笑:“洗车还是加水?”
  比毛开了车门出去:“洗车。”
  言罢,他过来帮我开车门,我由他牵着手出来。那时候是傍晚,这里因为是城效,人并不是很多,车也并不是很脏,我困惑地望着比毛,他只是微笑。
  当时夕阳是红色的,余辉斜斜地洒落在地上。那个男人已经举着水龙头开始洗车,水雾四散,我怕水喷到身上,退到了小店的屋檐下,比毛还站在车边,静静地看那个男人。
  老子颇有些啼笑皆非:丫的不是怕人家洗不干净吧。= =
  往小屋里望了望,发现这里也卖零食的,一个女人坐在柜台上,怀里还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婴儿,旁边的桌上,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在做作业。
  现在天虽然还没黑,屋子里却还是比较暗的,故开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衬得光线更暗。
  我要了两个雪糕,剥了一个提子的过去喂给比毛。他也不肯伸手过来接,就着我的手吃。那模样太像给嘴嘴喂食了,老子便拿在手上由得他慢慢舔了。>_<
  “已经好了,您看可以了吗?”男人的声音传过来,那天因为天气很热,我穿着宽领的T恤,上面是比毛绘的水墨山水,下装依然是及足踝的长裙,脚上是白色的布鞋。
  因为水管压力很高,有水溅在我的裙子、鞋子上,比毛抽了纸巾,俯□帮我擦去裙角的泥点,我笑着转过身去,边掏钱边问:“多少钱?”
  “十块。”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伸手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愣了。
  “苏苏苏”他的声音有些颤,穿过十一年的时光重现在我耳边。我微微地往后退了一步,比毛起身揽住了我。
  那个男人身上湿了大半,分不清是水是汗。他的身体亦不复当初的结实,小腹微凸,皮肤已经很黑,眼中的神采,再难见当年的灵动。
  我无法相信,真的我无法相信,苏如是十八岁那年在N大门外邂逅的男孩,十一年后会是这个样子。
  那感觉就好像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少年,耗尽一生去修习神功,只为了某天能战胜他的仇人。而当他踌蹰满志的站到仇人面前的时候,发现时间已经把他锈蚀成了一个不堪一击的老人。
  我觉得整个人都石化了,我们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这目光穿透了这十一年的时光,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疼痛,他轻声地唤我:“苏苏。”
  我像被点穴而后又解穴,在一片如血的斜阳中我浅浅地微笑,然后右手得体地伸过去:“嗨,你好吗?”
  他怔了半晌,未伸手与我相握。
  我于是把十块钱递过去,他缓缓地接了,那一张纸币被揉皱,紧紧地握在他手掌心里。我转身去了车里。
  那个近乎陌生的男人垂首站在车窗边,昨日种种仿佛还在眼前,而转瞬间,爱、已隔沧海桑田。
  作者有话要说:呃,捉个虫子。

  ☆、第84章 让一切是非对错

  第八十三章:终章
  比毛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
  彼时夕阳正浓;晚蝉高歌。在我的心里深埋了十数载的一根刺;就这么血淋淋地挑出来,因为太快,便连痛也不甚明显。所以我还能微笑:“你怎么找到他的?”
  比毛专注地开车;闻言亦不曾转头:“那天无意中看到你的身份证,因为当时有事顺路;过来N市看看。跟岳父、岳母谈起当年的事情,他们提到那个男人;我在你们学校周围打听了一阵,有人告诉我他在那里。我去看过,然后发现”他依然不曾转头,笑容坏坏地显得很痞:“你的眼光真的很矬哎苏如是。”
  我竟然没有跟他一般见识;想来最近的一系列事已经让苏如是的攻品大大提高了吧。不和小受一般见识,不也是一个好攻手则之一么。
  我只奇怪一点:“为什么你跟我报帐的时候,没提到来这边的费用呢?”
  他万年不变的淡定中终于又现了一丝腼腆:“咳,我卖了两副画,冲抵了。”
  老子颇为意外,他的画是从来不卖的。当下心里面便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下次你直接告诉我,正常支出,嗯,还是必要的。”
  他以单音节回应:“嗯。”
  接下来的半个月,就很忙很忙。
  他说带我去咸阳,那个传说中秦朝的都城。临行前他跟家中父母通了电话,他的父母挂了电话又特意打过来,这次直接跟我爸爸妈妈唠上嗑了。
  这一场通话大约用了五十几分钟,那就是一场互捧之战。我老爸老妈夸他们养了个多么优秀的儿子,那边他们说什么我听不见,不过料想也与这差不多。
  老子当时就很疑惑:“比毛,你父母太痛快了吧?都没见着我呢。”
  他仰躺在沙发上双手枕着头,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他们自己儿子的眼光,错不了。”然后又低声笑:“我哥第一次带我嫂子回来那一阵,我妈那个紧张、激动,三天没睡好觉。”
  = =
  结果那天,我们到咸阳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比毛一家五口人十二点一刻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
  GM,我受宠若惊。
  如果说人与人之间只有一种最快拉近距离的方法的话,我想那一定是互捧
  自出了机场,比毛老妈拉着我和我老妈的手就没放过,比毛很淡定:“这是爸、这是妈妈、这是大哥、这是大嫂,这是婷婷。”
  大家的脸都笑成了菊花,我一手任比毛妈妈牵着,一手牵着他的小侄女,他陪着我和他家老爸,场面那叫一个和谐有爱、那叫一个皆大欢喜。

  我们在咸阳并没有呆多久,婚礼经由双方家长协商,定在S市,准备时间两周。
  写请柬的时候把老圣、真梵和花猪也填了进去。晚上老圣打电话问我他能带鸭子过来么,我略微犹豫了一下,他急着解释说鸭子不是那种会捣乱的人。我唯有苦笑,其实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只是只是结局已定,又何必徒增伤情。但转念之间,又觉得终归是结局,完整一点也无甚不好。于是低声道请他一起吧。
  那一晚,老妈留下来陪我,比毛订了房间。老圣他们并没有过来——他是个谨慎的人,可能只是怕我和鸭子尴尬。吃完饭,大家便以“新娘要睡足觉气色才好”为由,早早地离开了。
  老妈也没有和我多聊,她对比毛,是放心的。只是三番五次叮嘱我以后不许欺负人家。其实这担心完全没必要嘛,我怎么会欺负自己的小受呢。
  她回房去睡了,也拍着我的头让我早点睡。从喧闹中突然安静下来,我颇不习惯。
  点了一支烟开了电脑,依然是上游戏登了琉璃仙的号,太久没上线,倒是天下没什么变化。反正黑人继续骗钱、红名继续杀人、老实的忙着做任务、游手好闲的依然看风景逛大荒。
  花猪和温如玉他们都不在,我无事时驱号四处遛达,在鸟巢又看见曼陀罗,以一个半跪的姿势帅气地蹲在悬崖边。雅灭蝶以一个坐下相依的姿势靠着他,角度调得非常和谐。红色和白色的翅膀光效相辉相映,给人一种天长地久的错觉。
  琉璃仙在崖边看着,那也是第一次,我见到雅灭蝶没有想到上去开红。
  在这个空虚的国度,曾有那么多男男女女渴望着幸福,而最后,九黎巴蜀、中原江南、燕丘幽州,许是寂寞太长,或者地图茫远,太多的人在某个叉路口分散。
  但是毕竟还是有人能够走到最后的,所以再多情伤,总还有希望。
  “嗯?你就这样盯着人看,不怕长针眼啊?”突来的声音将我吓了一跳,回头就碰在比毛脸上。
  老子黑线:“你”
  “嘘”他做了一个悄声的手势,得意地小声道:“我偷偷溜回来的。”
  = =
  “干嘛?”
  “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呆一夜,你又要胡思乱想了。”他说得如此煞有介事,老子也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胡思乱想了。”
  他伸手过来抱住了我,低声道:“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 =
  躺在床上,裹着毯子靠在他胸口,我却睡不着,翻了几次身,他就摁着老子:“再挑逗我不客气了啊。”
  = =
  结果那天晚上,我们都没睡,一起坐在阳台上看星星看月亮。
  好吧,其实S市的夜晚,星月之辉均被人间灯火掩埋。我们看到的,不过是这不夜城的阑珊夜色。
  “如是。”
  “嗯?”
  他环拥着我,握着我的手,声音很低很低:“我只想告诉你,我们会在一起,相伴很久很久。”
  我靠在他胸口,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心跳,我愿意相信他的话。我想你也和我一样,曾经历过一些无奈的过往。也许曾错过、也许被负过,伤情之后,也许会赌气地道我再也不会爱了。但到最后等你遇到对的那一个的时候,再念及这些往事,就会觉得那不过是浮云啊浮云。
  我不知道人生是不是真有宿命一说,但我想我们终归需要勇气和希望。
  所有未在一起的,都不是自己的。可以放手,但不能绝望,我们要永远保留爱和热忱,只为了不薄待对的那个人。
  因为——他将会伴我们很久很久。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然就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了。
  反正早上是老妈把我从床上揪起来的。
  换上了白色的婚纱,还在定妆,比毛已经领着接亲的人过来了。
  小唐扒紧了门,要求九万千九百九十九块钱的红包,不给不开门。最后杨叔大手一挥,找了接亲队伍里的几个小伙,宣称要把防盗门的门锁给卸了。= =
  小唐看看他们要动真格的,底气顿泄,最后大吼新郎无赖,一边把红包降到了九百九十九块。
  好家伙,这缩水可真厉害。
  他们冲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比毛脸上的笑意,他缓缓地走过来,丝毫不脸红地道:“来,夫君抱你出去。”
  然后他就不顾身后的轰笑声,把老子抱上车了。= =
  婚礼的阵容,比我预想的强大——因为来客很多。还好在场人手也多,倒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双方父母都在招呼客人,其实来人中很多他们都不认得,但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热烈。我觉得自己很傻,谁的父母会和自己的骨肉一般计较呢。
  令我意外的是,我的老东家竟然也来了,手边还挽着他的夫人——我们叫她余姐。她这次见到我显得很热情,握着我的手不断地夸比毛年轻英俊,我只是淡笑,等老东家把比毛拉到一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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