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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花里十年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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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有啊,你说要我帮你办件事。”羡鱼偷笑,这下有表情了。
  姬婴正吩咐着要办的事,羡鱼的肚子却咕咕地叫了。
  “你晚上没有吃东西吗?”姬婴边向外走着边问道。
  “我只有站着的份,哪还能吃东西啊。”话刚落,姬婴就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巾,递到羡鱼面前。
  “吃吧,特意让下人准备的。”
  羡鱼接过方巾,里面是几块桂花糕,甜甜的香气诱散在鼻尖,羡鱼有些吃惊又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的背影,羡鱼眼眶有些湿润,不管怎样,他现在至少能够想到她。
  “记住不能泄露你我的关系。”
  “知道了。”
  “过几日容国的使臣就要到了,众卿家要做好防范,现在正是两国焦灼之际,既不可泄露我国机密,亦不可待人无方。”皇上坐在宝座上,神情严肃。
  “臣等谨遵圣旨。”
  羡鱼回到晏清殿,姬婴已经坐在那默默喝酒。
  “你去哪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吧,你的肚子叫得我实在受不了了。偷偷地吃没人会看见的。”姬莘递过一块藕粉糕。 
  “吃吧,不会整你的。”姬莘看羡鱼将信将疑的样子道。
  “这么好,”羡鱼接过,笑道,“谢谢了。”
  今日天气甚好,羡鱼在幽篁里的假山上坐着晒太阳。秦澈从曲廊走来,有些愁闷的样子。羡鱼跳下假山,走到他身边,手妖娆一挡,“澈哥哥,怎么了,你好像有些不开心啊。”
  秦澈看了她一眼,忍不住一笑。
  “好了,好了,这下笑了,说吧,怎么了。”羡鱼问道。
  秦澈倚着假山旁的一棵杏树坐下,“皇上让我查的案子,总感觉暗中有一股阻力,阻止我继续查下去。当日他心口挨了我一掌,没有一个月绝对好不了,可是这几日我派出去的人却抓到好多个心口有掌印,咳嗽不止的男子。郢城突然多出这么多受伤的人,如果不是势力庞大的人,绝对办不到。可是除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谁又有这么大的本事?”羡鱼挨着他坐下,听了他的话后深深思索,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他?他从小尝尽冷暖,对权势如此看重,又派人监视自己弟弟的举动,难道···
  “不,不可能。”羡鱼立即否定自己的想法,就算他看重权势,但是会救受伤的鲤鱼,会那般深情待一个女子的人,相信他也绝不会害自己的父亲。
  “不会的。”羡鱼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秦澈偏头看她。
  “没什么,”羡鱼笑笑,“我只是在想,凶手武功如此高强,说明幕后黑手决心之重,想必这局也布了不止一天两天,既然这样大张旗鼓查不出来,不如先静观其变,让风声没那么紧,他们一定不舍得就此放弃,到时一定会露出马脚。”
  羡鱼慢慢说着,秦澈一直看着她,“阿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好不好,”羡鱼扬起下巴,“只不过本姑娘比较含蓄,轻易不表现。”
  阳光正好,洒在不远处的溪水上,斑驳点点。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起劲。”姬莘和沈子衿走了过来。
  “没什么,随便聊聊而已。”秦澈站起来淡笑道。
  “姬莘,你什么时候请我去吃好吃的啊,你打赌输了的可不能赖账啊,我听说醉仙居的厨艺乃郢城一绝,不如明天我们就去吧。”羡鱼不知何时便直呼四皇子名讳了,姬莘也由着她。
  “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愿赌服输。”姬莘大方的拍拍胸口,“鱼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莘哥哥我请客,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羡鱼拍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转向沈子衿,“澈哥哥,子衿你们也去吧,咱们好好的痛饮几杯。”
  “好,我也正想邀你喝酒,咱们不醉不归。”沈子衿笑道。
  椒房殿内,只留着一盏灯火,皇后坐在芙蓉榻上,手中端着茶杯,轻轻地吹着气。殿内寂静无声,皇后退去白日在皇上面前的温婉清雅,盛妆之下是一种与之气质完全相反的凛冽。
  “这么说,他要来了?”皇后放下茶杯,拿手帕拭拭嘴。
  “回皇后,属下今晚刚接到密报,那人明日一早就到。”地上跪着两个黑衣人,恭敬地答着话。
  “派去接洽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吧,事关重大,不容有半点马虎。”
  “都安排好了,沈大人老持稳重,在朝多年,熟悉朝中形势,派他去最好。”另一黑衣人答道。
  “恩,很好,都下去吧。”黑衣人悄然退下,刚走到门口,又被皇后叫到叫住,“切记不能让第五个人知道此事,否则···”
  “属下绝不敢泄露半句。”
  黑衣人离去后,皇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静静说道,“薛帘霜,我决不会输给你的。” 
  半明半灭的烛火因风而有些颤动,皇后的脸在晦暗的烛光中静静浅笑,犹如失魂落魄的失心女子,可怜又可怖。 
  皇后喃喃自语,“姬夜生,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江山。也好让你记住,我叶七爰曾热烈的存活在你的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可以评论给我,我期待听到你们的观点。笑一个,嘿嘿···
    
    ☆、殷勤理疏狂,莫断肠

  醉仙居是郢城第一大酒楼,已有百年历史,招牌菜却是一道平凡无奇的清汤面。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面,却成为醉仙居的镇店之宝。
  只因他家用的水是京郊数十里外的青云山山顶的天然泉水,面是申国拉面王所制作,筋道之余又不失酥软,最厉害的是醉仙居祖传的汤底,十八种原料,历久弥香。所以其他的酒楼虽也有花大力气运这泉水的,做出来的汤却没有醉仙居的鲜香。
  而醉仙居另一大优势则是酒种丰富,据说地下酒窖可容纳几千坛酒,什么葡萄酒,杏花酒,汾酒,胭脂醉,女儿红等,应有尽有。而醉仙居的价格却又和普通酒楼相差无几,所以这儿又多汇聚各种阶层的人,有平名百姓,也有达官贵人,有三教九流,也有文人雅士。
  醉仙居有着一个看似奇怪却极其风雅的规定,它每天只接纳一百名客官。不管你是谁,有多少钱,有多大权,只要名额已满,就得改日再去。
  这日羡鱼一行四人到时,只剩下最后的五个名额。
  “幸好还有位置,不然今天就得败兴而归了。”沈子衿笑道。
  在醉仙居的二楼雅座坐下,羡鱼就感到气氛的不对劲。虽然楼上楼下都很热闹,然而羡鱼觉得空气中隐隐有丝不寻常。
  羡鱼的眼睛掠过那些正有说有笑的各色人的脸,在距离自己几步开外的地方停下。
  隔着一座半透明的寒江独钓的屏风,隐隐约约的羡鱼看到了姬婴的身影,正手握长剑和一个男子对峙。旁边的座位上坐着静默的穹月,脸上好像没有一丝紧张。
  这是怎么了,羡鱼想,光天化日之下姬婴居然和别人刀剑相对。
  然而还没等羡鱼细细的看,姬婴已和那男子打斗起来,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姬莘等人都不由的望过去。
  羡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本想姬婴曾带兵打退容国大军,想来他的剑法不会差,可如今看来,姬婴却和那男子不分胜负。
  和姬婴相斗的那人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不知究竟和姬婴有何瓜葛。
  就在二人打得不可开交之时,秦澈突然冲过屏风和那男子打起来,那人眼见秦澈过来,招式一滞,而后却更加凶狠。羡鱼在这边看着,这是她第一次看秦澈用武力和别人打架,上次虽然在晏清殿看过他舞剑,可原来真正上战场时,秦澈的武功是这样的好,以前只见过他用法力,没想到用起武功来也是这样的潇洒出尘的姿态,不愧是十年便得成仙的东湖湖神啊。
  羡鱼在这边抑制不住思绪的乱飘,那边秦澈已将那男子打败。
  “三皇子,四皇子,这人便是那日行刺皇上的刺客,刚才看他的招式武功和那日所用一点不差。”秦澈将刺客带到姬莘面前,再将屏风撤去。
  沈子衿盯着刺客的脸,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刺客面前俯□问道, “是谁派你来的?”
  “小心···”穹月惊呼出口,来不及阻止,刺客已经服毒自尽。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众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刺客,神色各异。而二楼其他客人恍若未闻,醉仙居龙蛇混杂,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
  一时之间,姬莘等人都有些沉默,大家都看着躺在地上口角流血的刺客。
  “算了,至少斩掉了敌人的一只手臂。”秦澈开口说道。
  羡鱼站起来给他们的茶杯倒上茶,“对啊,我们就先别想这些事了,今天出来就是要好好的吃喝玩乐,别因为他破了我们的兴致。”
  羡鱼让小二添两张凳子,让姬婴和穹月也坐过来,“小二,再来六坛胭脂醉。”
  六个人围坐一桌,气氛也轻松起来。
  “六坛,你是打算一人一坛吗?”秦澈摇头,她什么时候改改她这好酒的毛病呀。
  “这位姑娘好雅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在下能否和姑娘等人交个朋友。”
  楼梯处上来一个身穿黑色织锦长袍的男子,双手抱拳向羡鱼走来。他的声音有些粗粝,脸上也有好似常年经风霜雕刻的痕迹,没有青山绿水间的秀雅,却多了一份大漠孤烟的粗犷。
  “平生难遇爱酒之人,只是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羡鱼也爽快的双手抱拳。
  “在下川千墨。”黑衣男子答道,已然走近羡鱼。
  “川公子好像不似本地人。”沈子衿站起来让座,又让小二加了一把椅子。
  “在下从北方来,一路游历到郢城。”川千墨对沈子衿点点头以示感谢。
  “既然我们能在此相遇就是缘分,川公子,我先敬你一杯。”羡鱼端了酒杯递给川千墨,说道,“我叫羡鱼。”
  川千墨笑着接过,“多谢羡鱼姑娘。”
  羡鱼将在座的人一一介绍给川千墨,最终七人围坐一桌。
  桌上热闹非凡,羡鱼和姬莘行酒令,姬莘已被罚了好多杯。而穹月只是静静地喝茶,偶而因为羡鱼的趣话笑一下。
  “穹月姐,你怎么不喝酒啊。”羡鱼奇怪问道。
  穹月还未说话,姬婴已站起来,“她不会喝酒,羡鱼姑娘若觉得不尽兴,便由我来替穹月,如何?”姬婴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冰冷,好像有些生气。
  他误会了。她根本没有针对穹月的意思。
  “婴哥哥,”穹月拉姬婴坐下,笑着对羡鱼道,“羡鱼,你不知我平日里有多羡慕你喝酒时的爽朗开怀,只是我从小就不能喝酒,要不然,我一定痛痛快快的和你喝上几杯。”穹月脸上带着有些遗憾,又有些艳羡的笑。
  羡鱼有些怔忪,看着姬婴丝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她本有些委屈,可是看着穹月的坦荡,又让她嫉妒不起来。
  穹月是那般好的一个女子,陪他走过他最需要人陪的十年,和他站在一起是那么的般配。
  然而她还是有些难过,抑制不住。虽然姬婴罕见的露出笑意,羡鱼却还是觉得语凉如水。
  姬莘看着坐在他身旁好像有些怅然的羡鱼,站起来笑道,“三哥的酒量可是咱们这几个里面最好的,你们别看他平时冷冷的,可他对酒的热情只怕快赶上对穹月姐的心思了。今天既然大家都在,咱们索性敞开了喝,三哥,如何?”
  姬婴对穹月笑笑,端了酒坛仰头就喝。
  “三哥好酒量。”姬莘高声道。
  羡鱼看向姬婴,他的眼神从她脸上扫过,羡鱼觉得浑身冰冷。
  羡鱼无奈的轻叹一声。
  酒桌上,川千墨和沈子衿相谈甚欢,秦澈淡淡的喝着酒,看姬莘和羡鱼笑闹。
  川千墨总是有意无意的看向穹月,姬婴道,“怎么川兄认识月儿吗?”
  川千墨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歉然笑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梁小姐的容貌很像我从前见过的一个人。”
  “是吗,不知那人是谁?”穹月问道。
  川千墨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只在我父亲房中的一幅画像上见过。”“其实这么说来,我倒觉得穹月姐和母后有点像,都很温柔明净。”姬莘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穹月。
  穹月微微笑道,“四弟拿我说笑呢,我怎能比得上皇后娘娘,再说川公子说我很像一个人,皇后母仪天下,才貌非凡,又岂会和我一样,同人相似呢?”
  “梁小姐不愧是三皇子的解语花,如此会说话。”沈子衿笑道。
  穹月答的话滴水不漏,不留一丝话柄。想到姬婴有如此谨慎小心,为他打算,护他爱他的穹月,羡鱼突然有些释怀。
  羡鱼笑道,“穹月姐也是与众不同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穹月听了亦笑道,用手轻轻点一下羡鱼的脸颊,“我们的羡鱼也很特别呢。”
  姬莘轻摇纸扇,”恩,是很特别,特别得没心没肺···”
  “你才没心没肺呢,不知现在有多少姑娘因你误终身呢,你还整天嘻嘻哈哈的。”
  “那也不能怪我呀,谁叫我这般的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呢···”
  羡鱼和姬莘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其他人都慢慢地喝着酒,看他俩斗嘴。
  在回去的马车上,羡鱼靠在车壁上想着那天朝露宫中姬婴要她办的事。今天中午这么巧又刚好碰到他和刺客打架···难道姬婴的目的不只在于要她把姬莘带到醉仙居,而是要让姬莘看到刺杀案的幕后黑手?只是姬婴没想到刺客会自杀,没能揭开谜底。可姬婴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查出真相了?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发什么呆呢?”秦澈看羡鱼眼睛定定的看着姬莘,脸上表情变化万千。
  姬莘潇洒的摇开纸扇,凑近羡鱼,“鱼儿你就算喜欢我,也别表现得这么直接啊,你知道本公子生性纯净,本能的就会抗拒这样大胆的行为”,姬莘慵懒的靠回车壁,”可如果是鱼儿你呢,本公子也可以为了你改变一下的···”
  羡鱼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移开视线,看向大街上熙攘的人群,完全无视姬莘的话。
  车内一时安静。
  一旁的秦澈看着这有些怪异的场景,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羡鱼回过头,看了一眼姬莘,两人也都憋不住的笑起来。
  马车内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马车夫真切感到那马打了个寒噤。
  羡鱼看着笑得如此开怀的秦澈,有些感慨,“澈哥哥,你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秦澈笑着打趣,“以前你老是调皮捣蛋,我每天提心吊胆,哪有心思笑啊。”
  羡鱼拉着秦澈的手,很真诚的说道,“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我现在有分寸了,我的事我可以做好的。”
  秦澈笑笑,不回答。姬莘看着他们,转开脸,合拢纸扇,过了一会儿说道,“秦兄看川千墨这人如何?”
  “川兄为人豪爽,颇有豪侠气。”秦澈想了想,“只是来历不明,不知其底。”
  姬莘道,“据我所知,川姓是容国国姓,不知川千墨是否是申国人,如果他是容国人,那他和容国皇室又是什么关系?”
  “我倒觉得川千墨这人挺好的,不管他是不是容国人,多交一个朋友也很好啊。”羡鱼很不愿用猜忌的心去与人相交,虽然来到申国后,她已明白,很多时候免不了,但她尽量想保留一点心底对这世界的美好相信。
  “羡鱼说得对,”秦澈道,“不过我们还是警惕一点好。”
  “是啊,”姬莘舒适的躺在榻上,长长抒出一口气,”朋友贵乎相知。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鱼儿你还是防备点好。”
  羡鱼看着惬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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