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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骑-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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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父母早逝,自幼就跟在祖母身边,读书识字和君子六艺都是从祖母那里开始接触的,毫不夸张的说,祖母就是他的启蒙老师。故此,祖母虽是他的奶奶,实际却是与慈母无异,甚至祖孙俩的感情之深比母子犹有过之。
所以,在鲁肃心目中,祖母就是他这一生最敬重最亲的人,份量之重无以复加。正因如此,他刚刚才会对老管家鲁成发火;若不是事关祖母,他绝对不会对鲁成发脾气。
稍稍梳理思绪镇定心神后,鲁肃恭声道:“祖母明鉴。确如您老人家所说,孙儿此时心里仍然砰砰直跳,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幕确是太过凶险了。不过祖母您不能坐在这里呀,渡船摇摆震荡,万一磕着碰着,孙儿于心何安哪!”
祖母闻言微微一笑,抬手对鲁成招招手。鲁成得到示意后,对鲁肃恭声禀报道:“公子容禀,就在老夫人和公子一行人到达渡口之前,老奴带着扈从们划船前来渡口的途中发生了一件怪事。由此才有眼前之事,老夫人之所以不愿进入舱内歇息,是因为船舱里此刻躺着另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啊!竟有此事?”鲁肃闻言大惊,急声问道:“成叔,这只渡船是专门为祖母准备的高蓬渡船,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让外人躺在船舱里呢?”
鲁肃话音方落,他祖母接声插话道:“肃儿此言差矣。你还没见到舱中之人怎可仅凭臆测就断定鲁成私自收留外人呢?祖母刚刚看过舱内之人,初见之下我就认定此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故而我才会甘愿坐在舱外。此事与鲁成他们无关,他们救下此人不但无措,反而有功。”
说到这里,鲁肃祖母起身让开舱门,说道:“多说无益,你还是进去亲眼看看他吧,随后我们祖孙俩再说话。鲁成,带肃儿进去看看舱内昏迷不醒的贵客。”
鲁成欣然点头,当即对一脸愕然之色的鲁肃说道:“请公子随老奴进舱,公子看一眼便知其中原委。”
鲁肃微微点头,既而跟着鲁成低头弓身走进船舱,从案几旁边走过,随之抬眼就看到躺在矮榻上的“贵客”。
“咦!”乍一看到榻上之人身上的装扮,鲁肃当即睁大眼睛惊呼一声,既而快步走上前去,近距离察看。
但见榻上之人,身披金黄色锁子连环战甲,整套战甲浑然一体,从颈项一直延伸到膝盖以下,铠甲坚固无比,丝丝入扣,巧夺天工,让人一看便知此乃世间罕见的奇珍战铠。此人脚下穿着祥云覆履长靴,这双靴子同样非同一般,选材考究,做工精美,两侧脚踝处还有护踝铁甲。靴子分内外两层,外层是上等绸缎,上面绣着火焰祥云图案,内面是整张切割而成的兽皮,结实而柔软。单凭这一双战靴就不是一般将领所能拥有的,由此可见榻上之人的身份非比寻常,至少是某个实力强大的诸侯麾下高级将领。
看完铠甲之后,鲁肃将目光转向此人的头颅面部,初看之下他便暗自惊叹:“此人端是生得一副极有威严的好相貌!”
但见他生着一张国字脸,下巴微尖,肤色略显白净。一双浓密的剑眉,纵然他此刻双眸紧闭,却单凭这双剑眉就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凌厉威势之感,让人不敢正视。眼窝较深,鼻梁笔直高耸,人中穴清晰精致,两侧各有一缕青须,嘴唇薄厚适中且方正,双耳圆润,耳垂宽厚,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
此外,他额头宽阔,发髻较高,与战甲配套的头盔已被鲁成等人取下,露出一头乌黑浓密的齐肩长发。发梢还有些许黄色污渍,显然是河中昏黄的泥水渗入头盔所致,此刻发梢上仍旧残留着泥渍。
此时此刻,榻上之人紧闭着双眼,嘴唇微微泛白,想必是之前在河里浸泡得时间不短,以至于捞上来半个时辰了,仍然没有完全恢复血色。除此之外,他脸上看不出溺水之状,呼吸平稳却又昏迷不醒。
仔细打量着榻上之人,鲁肃不禁心生疑惑:“此人战甲完好无损,裸露在外的手脚和颈项部位除了一些淤青之外,没有破损伤口,似乎没有创伤。既是如此,他为何昏迷不醒呢?”
第508章 诡异奇光金甲神
噔、噔、噔!
仔细察看过船舱内昏迷之人后,鲁肃满脸沉思状缓缓走出船舱,信步走到船尾,凝神看着已经消退的浑浊河面,怔怔失神地凝眉思索起来。
老管家鲁成轻轻抬脚跟在他身后,似是时刻等候他询问,却不主动开口说话,生怕惊扰自家公子的思考。
少顷,鲁肃突然转身看着鲁成,低声道:“成叔,你们在何处发现舱内之人的?当时情形如何,你详细说与我听。”
早有准备的鲁成接声道:“禀公子,舱内中人是阿虎他们发现的,位置就在船头前方数百步外的河道转弯处。”
“哦?你是说此人从上游顺流而下,那我们现在逆流而上,岂不是朝着此人溺水的方向而去?”鲁肃突然插话问道。
“正是如此。”鲁成点头说道:“阿虎他们之所以能够发现此人,是因为旭日东升时河湾水潭里出现奇异金光,老远就能看到金灿灿光芒。于是阿虎他们驾船直奔金光所在的方向而去,结果就发现了他。
当时他就在前面河湾水潭中一个小漩涡上盘旋漂浮着,周身发出刺眼的金色光芒,场景极其诡异,恍若水神现世一般,吓得阿虎他们不敢上前。随后老奴带着几个扈从驾船赶去,起初也不敢靠近,观察好一阵子之后,方才直接撒网将他网住拖到船上。”
“哦?”鲁肃再次惊愕地问道:“这么说来,他不是沉在水里被你们捞起来的,而是一直漂在水面上?那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直昏迷不醒,你们救起他的时候有没有挤压胸膛抢救?”
“公子所言不错。”鲁成应声说道:“将他拖上船之后,阿虎他们几个就给他施救过,先是按压胸口,而后几个人合力抬起他倒立抖动。好一番折腾之下,他确实吐出不少水,随后他的呼吸慢慢就正常了,但始终都没有醒来。随之阿虎他们想要脱下他身上的战甲。是老奴制止他们,并将此人抬进船舱放在榻上。就因为这样,刚才老夫人上船后才会没有地方歇息,又不愿坐在舱内,随之就坐在舱外门槛上。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之过,请公子责罚!”
听到鲁成讲述始末之后,鲁肃微笑说道:“成叔切莫自责。刚才确实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还请成叔多多见谅才是。”
“公子言重了,老奴愧不敢当。”鲁成连忙接声说道。
鲁肃笑声道:“至于私自收留此人之事。正如祖母所言。成叔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虽然我们眼下也是落难逃亡之人。但遇到有人溺水,自然要施以援手,即使是我遇上此事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成叔此次救起的这个人不简单哪!单凭他身上那套黄金战甲就不是普通之物,一定是出身非富则贵的世家大族。此外。他相貌英俊威武,身体高大魁伟,且又如此年轻,端是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是何来历?”
“哦?公子素来看人极准,竟看不透此人来历?”鲁成颇为诧异地说道。
鲁肃闻言脸色微红,摆手说道:“成叔切莫再提我看人极准了,子敬深感惭愧。之前我看袁公路也是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之人,方才接受东城长之职,而今又如何。还不是看走眼了!”
说到这里,鲁肃轻叹道:“哎,算了,不提这些事情了!成叔好好照顾舱内之人,我去陪祖母说说话。省得她老人家寂寞。”
说完话后,鲁肃转身向船头走去,而鲁成则跟在他身后,随之走进船舱之中照看昏迷不醒的溺水之人。
“怎么样,肃儿可曾看出一些端倪?”眼见鲁肃走过来,鲁家老夫人微笑着轻声问道。
鲁肃俯身坐在软垫上,与祖母坐在一起,既而摇头说道:“说来惭愧,孙儿看得出此人非比寻常,却很难看出他到底是何来历。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此人当真是名副其实的‘贵客’,就凭他身上穿的那套黄金战甲便可价值数千金,甚至万两黄金都买不到这等巧夺天工的黄金战甲!”
“呵呵呵!”鲁肃祖母欣然而笑,说道:“肃儿莫说丧气话,想必你已经看出一些端倪,却又拿捏不准。故此这番话恐怕是言不由衷吧?”
“祖母慧眼如炬,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鲁肃心悦诚服说道:“刚才我仔细看过这位溺水的贵客,姿貌威容,即使他此刻昏迷不醒,眉宇间却自然而然流露出上位者才有的威仪气势。由此可见,其人身份必然非同凡响,远非寻常人能比,这是我迄今为止看到的最有威严之人。”
“嗯,肃儿言之有理。”鲁老夫人欣慰颔首,思量着微笑道:“正如肃儿所言,祖母也看出榻上之人身份不简单,而且他必是朝廷重臣。”
“哦,祖母何以如此笃定他是朝廷重臣?”鲁肃诧异地接声问道。
鲁老夫人微笑说道:“肃儿有所不知,他身上那套黄金战甲祖母曾有幸见过一次,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你爷爷还健在,出任豫章郡守,曾带着祖母入京参加司隶校尉何进之弟何苗的大婚喜宴,席间太尉段颍就穿着一套与榻上之人一般无二的黄金战甲。
据说这种战甲数量极少,乃皇帝御用战铠,只有屡建奇功的戍边大将才有可能得到此等封赏,太尉段颍身上所着的黄金战甲就是灵帝赏赐于他的。除了段太尉之外,满朝文武百官当中只有后来的大将军何进得到过御赐战甲,其他人再无此殊荣。
然而,自从董卓领兵入洛阳之后,汉室江山便在风雨飘摇中每况日下,皇权旁落,天子年幼势微,权臣当道。自此以后,灵帝积攒多年的朝廷府库也就落到了董卓手里,御赐战甲自然也不例外。不过董卓其人素来吝啬,除了横征暴敛之外,很少听说他会将御用战甲或其它奇珍拿出来赏赐文武官员。
由此一来,舱内之人的身份必然是当世权贵,亦或是某个实力强大诸侯的嫡出子弟,否则他断然不可能拥有这等御赐战甲。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荆扬二州内有可能拥有御赐战甲之人屈指可数。眼下仅有三人,其一是后将军袁术袁公路,其二是荆州刘表,其三扬州刺史刘繇也是皇室宗亲,也有可能拥有这种战甲。除此三人之外,我实在想不出第四个拥有此等殊荣之人。”
鲁肃闻言后,低头沉思片刻,既而恭声说道:“祖母见多识广,令孙儿敬佩。确如祖母所言,如今天下诸侯割据,北方各镇诸侯实力强大,而我扬州和交州等地则是郡守和刺史各自拥兵自立,混乱不堪,整个天下局势呈现北强南弱之势。不过北方各州连年征战,远不及我南地富庶,若是此时我扬州出现一位雄才大略的强者,未必不能成事。”
说到这里,鲁肃突然自嘲一笑,摇头说道:“祖母见谅,孙儿一时有感而发,说远了。”
鲁老夫人含笑说道:“肃儿素有大志,可惜不得明主赏识,满腹才学无用武之地,只能陪着我这把老骨头庸碌度日。然则,乱世出英雄。若是我孙儿果真有戡乱济世之才,早晚都会得遇明主的,对此我深信不疑!”
鲁肃脸颊微红地摇头说道:“祖母高看孙儿了。纵观古今,乱世出英雄固然不错,但乱世之中也必有旷世贤才降世。孙儿自幼愚钝,虽饱读史书,却算不得济世之才,惟有一片赤子之心和勤能补拙之志尚可称道。孙儿此生不求高官厚禄,但求实实在在做些事情,造福一方百姓。倘能如此,心愿足矣!”
“呵呵呵!好,肃儿好志向,祖母深感欣慰。”鲁老夫人笑呵呵说道。
话音方落,鲁肃祖孙二人便看到舱门突然打开,鲁成满脸喜色地跑出来:“老夫人、公子,醒了,他醒了!”
“成叔是说榻上那位将军苏醒过来了?”鲁肃一边起身向船舱走去,一边急声问道。
鲁成满脸喜色地点头说道:“没错,金甲将军醒了!”
“金甲将军?倒也贴切。”鲁肃闻言愕然,随之俯身低头走进船舱。
乍一进门,鲁肃抬眼就看到榻上的金甲将军神色平静坐在榻沿上,看到自己进来,他略显苍白的脸颊上露出和煦真诚的笑容。
“将军无恙否?”看到金甲将军苏醒之后居然还能坦然而笑,鲁肃当即微微愣神,既而微笑问道。
“多谢恩公搭救,文昌感激不尽。”金甲将军开口便是感谢,可他却没有起身跪拜相谢,而是拱手施礼。
鲁肃对此不以为意,拱手还礼道:“文昌将军不必客气,机缘巧合遇到将军落水,焉有不救之理?在下临淮鲁肃、、、、、、”
“鲁子敬?”金甲将军突然插话道。
“正是。”鲁肃颇感诧异地点头应声,接着说道:“将军知晓我名,想必是从各县缉拿告示上看到的吧?只是、、、听将军口音似乎不是扬州人,倒像是西都长安一带口音?”
第509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呵呵呵!”
金甲将军闻言而笑,颔首道:“子敬兄见多识广,一猜即中。在下凉州北地郡人氏,李、、、郑锋,字文昌。子敬兄请坐。”
说话之间,金甲将军抬手示意鲁肃坐在自己身边,俨然是越俎代庖,以主人身份自居。
然而,耐人寻味的是鲁肃竟然欣然应从,神色如常,没有半分不悦之色。
随之他沉吟道:“将军名讳上李下郑锋?这倒是很少见,与将军的身份有些不符啊!”
显然,鲁肃已经对金甲将军的名字起疑。
因为李郑锋这个三字之名,目前只有祖上遭到流放发配的罪民才会如此取名,或者女子也可以如此取名,亦或是胡人出身,否则这种名字很少出现。
闻听鲁肃略显怀疑的话语,金甲将军却坦然处之,没有正面答复。
只见他含笑问道:“子敬兄叫我文昌就行,冒昧相询,不知仁兄这是要前往何处?若是不便之处,还请子敬兄勿怪,权当文昌多此一问。”
“文昌太客气了。”鲁肃微笑说道:“实不相瞒,我此前得罪了后将军袁术,而今正遭袁术通缉捉拿,不得已只能带着祖母和族人暂避居巢。”
“哦?”金甲将军神情微怔,既而轻轻摇头,笑道:“袁公路历来自视极高,目空一切,此番居然连子敬这般贤才都不能容,绝非成大事之人。既是如此。子敬也不必在意,袁术不识子敬之才实属有眼无珠。方今天下群雄并起。英雄豪杰多矣,胜过袁公路的诸侯更是不在少数,子敬何愁找不到赏识自己的明主!”
“文昌之言正合我意。”鲁肃深以为然地说道:“现如今天下愈发混乱不堪,北方各州大战连连,南地州郡亦是厮杀不断。值此大争之世,我鲁子敬虽无管仲乐毅那等旷世之才,却也小有志向,自负尚有治理一郡一州之能。”
说到这里。鲁肃突然话锋一转,询问道:“不知文昌将军是哪路诸侯麾下将领,此番又为何失足落水呢?”
“失足落水?哈哈哈!”金甲将军闻言愕然,既而忍俊不禁的哑然失笑。随即他笑声说道:“不瞒子敬兄,我此次落水不是一时大意失足落水,而是昨夜被歹人算计落入洪水之中,醒来后就在仁兄这里了。”
“啊!文昌竟是被歹人谋害掉进洪流中漂到此处?”鲁肃大为吃惊地惊呼一声。随即问道:“如此说来,文昌此番不是溺水昏阙,而是被仇家阴谋算计至此。不知谋害文昌性命的歹人究竟是什么人?”
“兖州曹操!”金甲将军沉声说道。
诸位看官早就看出来了,诚如您所想,这位被兖州曹操派人追杀的金甲将军,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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