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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灯居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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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人，难道只是泠人和我的错？”
“作为工具的我没有不能原谅的资格对吧？”灯人从和室中央站了起来，眼中一往的淡漠。
“我和泠人并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原谅所以我才来到这里。”
“啊…原谅不原谅的都不重要了吧。把别人捅了一刀，事后再来说一声‘我捅你一刀是因为你才是我的工具，其实我要报复的是刀’。喂，这样的话，说出来真的有意思？”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来说太过分，但是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井上今和道真仓奈么？”
“两年前是井上今和道真仓奈逼着你把我推下水么？两年前是井上今和道真仓奈逼着泠人对我做出那种事么？”对着居人，即使是两年前丝毫不想提的事，灯人都可以反问得那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就非常喜欢居人的缘故。
“灯人，如果不是因为道真和井上这两家，我们都会很好的吧，和泠人，三兄弟一起。”
“这就是我出生要背负的宿命吧，夜晚的黑色无法存活在白天，因为人人都憧憬着白天啊。”
“谁要管白天呢。井上家和道真家的工具、黑夜里四处游走、没有人真正会爱着我们。”居人走进和室，抱住了灯人，轻轻抚着灯人的发。
“居人，我不是两年前你和泠人养的温顺的那只宠物猫了。一只夜里行走的流浪猫，不喜欢被什么东西缚住，只想这样，自由、平静的活着，只需要活到第二天见到黎明第一丝光的时候就够了。”灯人轻轻推开了居人，继续在和室中央侧躺发呆。良久，从门外飘进一朵落樱，带着夜晚的味道，飘进和室里。
“灯人，你该回道真家了吧。井上家，毕竟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我说过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吧。”
“不过我也说过你该回去了吧。”居人说着，将飘落在身边的落樱拾起，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走了出去。
“那个，为什么要点灯呢？开灯不就好了么？”
“所以说黑泽君是个可爱的孩子啊，因为啊…”泠人看了看周围，很神秘的样子，对黑泽道：
“过来一点啦，黑泽君。”
“哦。”黑泽赶紧凑了过去。泠人慢慢靠近黑泽，细长的手掩着嘴凑近黑泽。
“因为啊…”三个字刚刚说完便赶紧跳开黑泽身边大声补充道：
“喝茶的时候点着一盏灯比较有情调啊。”
“诶…”黑泽只好叹了口气。还跟一个孩子一样的装神秘的泠人其实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孩子吧。
“黑泽君，你想问什么来着？”泠人一边为黑泽倒着茶一边问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泠人是难得的演技极好的伪君子，但是，唯一掩饰不好的除了在泠人身边的时候，还有就是脑袋会忽然不好使变成天然呆的时候。
“那个，我果然还是想了解一下井上家三兄弟的事情，我想知道灯人君两年前性格开始变得怪异的原因。”
“嘛嘛嘛，我们家灯人君现在正值青春年少，难免有个叛逆期啊思春期啊什么的，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再说了，两年前老爸渐渐把生意交给我，我其实也很忙的啦~老爸又不常在家，居人在道真家，可能是自己一个人憋坏了吧。要是那么可爱的黑泽君早点搬来的话或许灯人就不会这样了也说不定哦，来，吃个小点心吧。”
“哈？真是这样的话难道说灯人君因为没有人陪着所以就孤独了？心情不好抑郁了？哈…这样的理由还能怎么治啊？诶…”黑泽放下手里的点心，叹了口气。
“不过…”
“还有别的原因？”
“嗯。也许吧。要是想听的话就下次再来找泠人哥哥玩吧。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哦。”
“那，我先回家了。今天也打扰了。”
“嗯嗯，没事啦，一路顺风哦，黑泽君。”黑泽起身打开和室的门走了出去。
泠人笑着拿起桌上的点心凌空抛起，点心在空中没有停留多久便掉进了嘴里。
“越来越好玩了呢，居人。”
“啊，很美丽的夜晚啊。这种时候再来个血色的圆月，最好现在正躺在樱花树下，透过间隙看着那血色慢慢渗进自己的皮肤，一朵朵残败的樱花覆着自己的身体，嗯，不对，残败了应该叫‘尘土’吧，跟美丽的花朵毫无关系啊。嗯，这种夜晚，才是最适合我们这种没有一个会真正爱着我们的人啊。对吧，泠人。”从灯人和室里走了出来，居人望着四周被黑暗笼罩的庭院自语道。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啊，照染。”
“嗯。妈妈，我想问一下，那个，‘思春期’是指…”
“啊哈哈哈哈！难道说我们家可爱的照染也正处于‘思春期’啊？一定是这样的啦。”
“不要岔开话题啊，妈妈。”
“照染问妈妈的时候都一副害羞的表情，其实照染自己也很清楚啊。啊哈哈哈哈，太好了，照染终于长大了啊。然后呢？照染喜欢哪个可爱的女孩啊？”
“女孩？诶？一定要喜欢女孩才叫‘思春期’么？”
“不是女孩那还能是什么啊？就像爸妈一样啊，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思慕妈妈，然后和妈妈结婚，最后妈妈生下照染你，打个比方的话，这就是‘思春期’的最后的结果了。所以快说啊照染，照染到底喜欢上哪家的可爱女孩了啊？哪天一定要邀请她来我们家做客啊，妈妈还想督促照染一定要成为一个负责人的好丈夫呢。”
“妈妈，不是啦，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说我好像很喜欢灯人君…那算不算‘思春期’啊？”
“我们家照染还真的只是个孩子啊，诶。”渡边美杏叹了口气，没有做过多的解释，毕竟在自己眼里，十几岁的男孩之间相处久了有些感情也正常，但那些也不过是些什么‘兄弟情深’啊的吧。
照染回到房间，自己趴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男生‘思春期’喜欢的是女孩子，那灯人两年前喜欢的女孩子是谁？现在不是女孩子的自己被灯人说“喜欢”，那这样的喜欢还算是喜欢？自己和灯人之间又算是什么关系？还有，按照泠人说的，两年前另一个让灯人变得冷漠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回旋，脑袋都要崩坏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疑惑沉闷间，眼神游离，扫视到放在床边的蓝色缎带后，便突然停住了，移不开。
窗外几朵云笼罩着月亮，没有风来将云吹散。除了自己的心跳便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夜正浓。
作者有话要说：
☆、寂静之夜
“照染，怎么了？一大早就打呵欠，昨晚没有睡好吧。”
“没…没有啊，睡得很好啦。真的啦。是灯人君院子里的樱花太美，看着看着就着迷了所以有点…哈哈哈…”黑泽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晚上果真不能想太多啊，以后还是早点睡觉的好。
“照染不会撒谎呢，我知道。你还是想问我和居人、泠人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吧？”
“没有啊，没有啊，真的没有啊！”黑泽不停地在摇头。
“头不晕？”
“晕。”
“那想不想知道？”
“想。”
“那就别摇头啊，”
居然说出来了啊，真是糟糕啊！黑泽想着。
“照染，以你给我温暖和安稳为代价，我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给，只是之前不太想说，所以没有说啊，你能理解吧，照染。”
“嗯。”黑泽心里却在想着：敢说不能理解的话，黑泽照染，你以后是想每天都看到一张臭脸么？一张没有笑容，绝对淡漠，眼神冷到让人颤抖的脸啊！
“你会知道部分原因。但不是全部。”
“诶？告诉一半和全部告诉也差不远啦！我可以帮你承担哦。灯人君！”
“照染，直到我完全拥有你为止，直到你完全只爱我为止，我才会让你知道全部的事。”黑泽一脸惊讶看向灯人，却发现灯人却没有在看着自己，而是天空。
“其实我现在就只喜欢着灯人呢，”黑泽从身后抱住了灯人继续说道：
“其实昨晚我有在认真思考我和灯人君之间的关系。妈妈认为我和灯人君之间没有‘喜欢’的存在，身为男孩子的照染应该是喜欢着一个女孩子，然后和她结婚，成家…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我对灯人君真的是喜欢。虽然灯人君不是女孩子，照染也不是，但是，还是无法遏制地喜欢。照染很害怕，有一天，灯人君的眼中，不再有自己的身影…”黑泽完全趴在了灯人的背上，贪婪地呼吸着灯人身上的气息，就如一个婴儿对身边能看见的人天生的依恋一般。
“照染，只知道么？太温柔的话，就会很容易伤害到自己。我会保护哦，一定。”
“嗯。”
“一半的真相，如果我说出来了照染要保证不会讨厌我哦。如果照染不相信的话，其实也无所谓了，因为照染说过不会在意我的过去的吧？”
“嗯。”
……
两年前，从道真家回井上家的居人和泠人玩起了个游戏。但是，对象却是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两个人把灯人当成狩猎的猎物，定下的输赢的规则是谁能把灯人伤得最深谁就是赢家。两年前的灯人，十分喜欢居人和泠人，但因为平日里笑嘻嘻的泠人实际上就是个游戏狂，小时候很喜欢捉弄灯人，所以在心理上，灯人还是更加喜欢居人，每次被泠人捉弄，都会跑到居人后面躲着，而居人也会保护自己。两年前那个夜晚，居人利用这个优势，还对居人抱着同样感情的灯人跟着居人出来，结果却被居人趁着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推到水里。从道真家回来的居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井上居人了，有了‘道真居人’的名字，也有了那个时候的灯人完全不明白的专属于道真居人的性格。没想到刚把灯人推到水里不久，道真仓奈的夫人却脑溢血突发抢救不及去世了，居人很快就被接回了道真家，而固执于游戏的泠人，却将游戏进行到了底。泡在冷水里的灯人很快就被井上今发现，但是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却发了高烧，井上今当时事业正处于高峰，忙于料理各处就暂时把灯人交给泠人照顾…至于怎么伤的，灯人始终没说，而泠人成了这次游戏的赢家。
……
“哈？灯人君你还在考验我是不是真的会只喜欢你一个对不对？居人哥哥和泠人哥哥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嘛，他们平日里都是笑容很温暖的人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灯人君还真是喜欢考验人啊。哈哈哈哈哈！”
“其实照染是相信的对吧。”
“可是泠人哥哥却对我说是因为灯人君两年前很久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才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冷淡啊？”
“你去找了泠人？”
“啊…那个…因为…我只是…只是想要你们三兄弟能好好在一起啊！”
“照染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吧，这样肮脏的井上灯人，能有谁愿意真的去爱呢？”
“对不起，灯人君…我明明说过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会听的。对不起！但我真的是喜欢你的！真正愿意去爱井上灯人的人是：我，黑泽照染！”黑泽闭着眼睛起誓，不知道是虔诚还是不敢去看此时灯人的表情。
“对我的诺言，要是照染你的话就能的到遵守了吧，我是这么想的呢。”
“对不起，灯人君！真的对不起！”黑泽几乎哭了出来，低着头只是在道歉。
“没事啊，照染。照染想要原谅吧？我说过照染想要的我都会给。”
“真的么？真的可以原谅我？”
“嗯，反正对我的诺言也不是第一次被背叛了吧。”
什么是“也不是第一次被背叛”？
听到这句话，黑泽心里一惊。灯人的原谅，其实比的不到原谅还要让黑泽害怕，黑泽抬起头，看见灯人又一次移开视线，望着院子里正盛的樱花。
“居人~昨晚劝得怎么样了啊？”泠人拉开和室的门，门一开，一个白色物体随即飞到了泠人脸上。
“谁让你来吵到我睡觉啊？”居人突然爬了起来，冲着泠人的方向又把被子扔了过去。
“居人生气啦？我记得小时候你可是很喜欢早起的呢。难道是道真仓奈把太多家业教给你，平时都是被工作虐待，回到井上家终于轻松了所以一定要好好享受？那可真是惨呢居人。”
“机会你用得怎么样了？”居人强打着精神，打着呵欠半趴着问道。
“很好哟，我用居人你给我的机会又创造了一个机会呢。给别人机会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呢，能在机会里自己再创造机会才是真正有趣的事。”
“哦。”
“灯人怎么样了？肯定没有答应回道真家吧？”
“哦。”
“再说了就算灯人愿意回去了老爸也不会让他走的吧？好歹当初费了那么大力气把灯人留在了井上家啊。”
“哦。”
“井上居人！给我说点别的话！”
“哦。”
被硬生生从睡梦中叫醒的居人，战斗力为零，颓废度百分百。
“居人！再这样你就又要输了！给我认真玩这个游戏！井上居人，听到没有？”
“白痴泠人！听见啦！喊那么大声是当我耳聋啊？给我滚去那边顺便把我的衣服拿来啊。”居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指向了旁边放着衣服的地方。
“我打算速战速决，明晚就好好利用我的机会，居人，不要再输了哦。”
难得的一晚，相安无事。不过当黑色的夜里没有灯的光亮，这个世界只剩下星星和月亮来照亮，那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作者有话要说：
☆、无宁之夜
“黑泽君早啊，这么早就来看灯人了啊？”
黑泽想起昨天灯人说的那个兄弟间隙的理由，看到泠人正从对面笑着走过来，不知道该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对待了。
“早…早啊！我还要去看灯人君，先走了，失礼了。” 慌乱中只得故作镇定的鞠了个躬然后跑开。不过天真的黑泽无论从言行举止哪个方面看，完全都不具备一个演员应有的表演天分。说白了，黑泽不会说谎，而一旦说谎就必然会被周围人看出来。
“黑泽君等等啦！诶？等等难道是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吓着黑泽君了么？肯定是居人的招数吧！居人！”泠人跑了回去，边跑边连喊带骂地叫着居人。
“诶…泠人哥哥有时候的举动就跟一个孩子一样啊。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啊？然后另一半的事实呢？该不会说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都是假的’吧？不不不…最近真是发生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事啊，我自己也想太多了吧。”黑泽继续往前走，每天灯人都会庭院前坐着等他来。三月份里种着樱花的庭院分外的美丽，美丽中透着某种妖娆浓郁的味道，而其中，又夹杂着非常细微的腐烂的味道，那是飘落的、死掉的樱花，只与夜晚相称。灯人望着樱花，远远望去简直就像一个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平静地方的人，不过灯人和这类人在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却有很大的不同。他们眼中的是淡然，而灯人的，是淡漠，宛如承载了这个世界所有的、最深的绝望的却还在闪着光的琉璃。
“灯人君，早上好。今天也好早啊，天气也不错呢。”
“是啊。”
……
黑泽尽量说着些无关泠人和居人的事，以免又会发生向昨天那样的事情来。
“黑泽，井上家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晚宴想要正式欢迎黑泽你和渡边女士搬来我们井上家附近，不知道黑泽愿不愿意呢，渡边女士那边我会派人前去通知的。”
“嗯，那就拜托井上叔叔了。”
“不是的，其实这个欢迎晚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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