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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 作者:老茅-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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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记载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富户只是承受了官府的借机勒索,花钱消灾,在一轮轮的文字狱过后,清廷一直结据靠吃老本的财政竟然破天荒的好转起来。
到了弘光二年的八月,密告之风依然未停,多尔衮集大清权利亦一身,哪怕他此时做皇帝也无人敢反对,多尔衮才意识到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否则要将汉人官员和富人都杀光了,没有这些汉官和富户的支持,大清朝廷难道能指望这些承受苛捐杂税,穷得叮当响的穷人支持,他就是做了皇帝也没有意味,多尔衮发出旨意,暂停行文字狱,非重大案情,丧心欲狂谋反者,官府不再受理密告,这轮文学狱的风潮才慢慢平息下来。
满人掀起的这场文字狱风波,让锦衣卫的活动大受限制,稍有怀疑就被人密告抓捕,锦衣卫在接连损失人手之后只得谨慎下来,减少了在满人地面的活动,邸报自然也无法再传到北方,多尔衮也算取得了效果。
文字狱导致了北方大量书籍被毁,不过,大明一直是南方文化荟萃,清人能毁得了北方的书籍,却毁不了南方的书籍,对于文化来说是谈不上什么损失,北方大量的官员士子被牵连,对于大明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了现在,除了那些已经铁心做汉奸的官员,几乎所有的士绅都心向南方。
江南士林的震动更大,他们纷纷写文祭奠北方因为文字狱死亡的亲友,留在北方的许多官员和士子本来就是南方人,他们在江南都有亲友,以前因为他们从贼,许多人生怕影响到自己的前途,纷纷与之划清界线,现在他们祭奠时倒也理直气壮,这些人既然不容于满人,自然是心忧大明之人,只是暂时沦落在北方,有家不能归而已,祭奠他们才能显示出自己不忘友情的情怀。
连王福也不免要下旨祭奠一番,罢朝三日,以示哀伤,其实王福却心下甚喜,满人这么快露出了他们的本性,今后至少可以不担心一些文人士绅对于改朝换代的麻木不仁,甚至还贪图小利,卖粮于敌。
抱谦,这章晚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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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血战中原 第一百三十四章盐政
第一百三十四章盐政
淮安,这座几经战火的城池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又重新繁华起来,昔日处处伤痕的墙城已经整修一新,街面上人来人往,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在大街上走上一圈,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夏完淳和杜登春两人踏入淮安街头时看到的正是这个情景,这里几乎找不到两次战争的一点痕迹,仿佛是一个已经承平了数十年的城池。
淮安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恢复,是因为这里有盐,淮盐,淮盐因淮河贯穿整个盐场而得名,北起苏鲁交界的绣针河口,南至长江口这一斜形狭长的海岸带上,有着全国最广阔的沿海滩涂,而且气候四季分明,正适宜于海盐生产。
早在吴王阖闾时代,这片海岸就开始煮海为盐,汉武帝招募民众煎盐,昼夜可产千斤。 唐代开沟引潮,铺设亭场,晒灰淋卤,撇煎锅熬,并开始设立专场产盐。 到宋代,煮海为盐的工艺已很非常成熟。
作为小农经济的封建王朝,盐是唯一每天所有人都要用到的商品,唐、宋以来,盐课常占国家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至二分之一,而两淮盐课又占全国盐课收入之首,两淮盐业对于朝廷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到了大明,盐课收入下跌到税赋的十分之一,这是因为大明初期,盐法和边计紧紧相连,盐政立法的目的就在于保证国家对盐业的控制,通过输粮、输米或纳粮米及其他军用物资领取盐引到盐场支盐经销地方式。 来解决边疆驻军的吃、穿、用,从而巩固边防。
这种盐政边政相结合的政策称之为开中制度,这个开中制度,使得明初时边疆百万大军几乎不需朝廷供养就能自行养活,为此,朱元璋得意的讲:“朕无需一两饷银而养百万大军,到仍亘古未有之举。 ”
可见。 大明财政对盐业的依赖非但没有比唐宋时期减轻,反而加重。 不过,这个令朱元璋无比得意的开中制度到了明中期就破坏殆尽,由于盐业的巨大利益,官员、勋贵、太监互相勾结,倒卖盐引,私自夹带,使得商人辛苦运粮到边关获得地盐引价值大为降低。 入不敷出之下,再也没有人肯运粮到边关。
到了成化年间,开中制度再也无法执行下去,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成化十年(公元1474年)巡抚右都御史刘敷疏请两淮水乡灶课折银,每引纳银三钱五分,开始了开中纳银地试行,弘治四年叶淇为户部尚书。 着手将开中折色推行全国,朝廷正式命令召商纳银运司,类解太仓,分给各边,每引输银三四钱不等,至此开中折色制度正式确立。 商人不再需要运粮到边关换取盐引,而是直接交银换取盐引。
开中折色后,朝廷在盐政上的收入大增,张居正主政期间,每年朝廷盐税收入一度高达五六百万两,其中两淮盐税每年贡献二百余万两,除去给边关的各种开销,盐税一年可以节余一百万两,张居正死后,太仓存银因此高达一千多万两。 万历年间能够支撑大明进行三大征。 实赖张居正留下来的一千万两存银。
现在南明朝廷在盐政上还是继承原来的开中折色制度,只是盐税的收入却少得可怜。 以弘光元年为例,朝廷在盐税上的收入不过三十多万两,其中两淮盐税依然占了大半,缴纳了二十余万两,可是它最高峰时相比,只有差不多十分之一。
这么少地收入,当然不正常,虽然说大明丢了北方数省,两淮盐业无论是生产还是销售根本没有影响,北方数省原本吃的就是长芦河东方面的盐,而且两淮盐业还一举夺得了山东灵州盐场的销售区,盐业生产只增不减。
一个朝廷的吏治几乎决定了一个王朝的成败,凡是国家初期,莫不是吏治清廉,官员兢兢业业,国力才能蒸蒸日上,若是到了中期,吏治渐渐腐败丛生,朝廷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到了后期,吏治积重难返时,王朝就离崩溃不远了。
眼下南明完全继承了以前大明的官吏,这已是一个王朝的未期,吏治自然谈不上清廉,王福心知肚明,只是以前顾虑若是动了吏治,会引起官僚和士绅地离心,在没有击败满清之前,根本没有作整顿吏治的打算,为的就是在自己对满人御驾亲征之时,各级官吏不会扯后腿,可谓是用心良苦。
如今满人的文字狱几乎将南北官僚,士绅全体得罪,加上有前次大胜满人的战绩,王福完全不用担心官僚士绅还会对满人主动投靠,这种情况下,王福对于吏治的腐败再也难予容忍。
今年上半年,大明财政迎来了一个丰收年,海关收入五百三十余万两,银行铸币收入七百五十余万两,仅两项收入加起来就有近一千三百万两,而作为正税地田赋只有三百五十万两,盐、铁、茶、瓷、丝各项的专卖半年只有四十余万两。
三百五十万两的田赋,分摊到大明上亿民众中,每人不过交纳三分五厘银子,一年两次也不过七分银子,只能买七升大米,这样算来,大明的赋税实在是轻的不能再轻,事实上民众却是深受苛捐杂税之苦,为了完成官府的赋税,即使是在南方富裕之地也有人一年难得吃几次饱饭,虽然没有饿死之忧,也是穷困潦倒。
一个成年人,即使是五口之家,一年的赋税也不过三钱五分银子足予,当然不至于完不成,只是地方官层层加码,到了最下面,早不知翻了多少倍,而且这一亿人中,直正纳粮的恐怕一半人都不到。
不厘清吏治,朝廷即使减税也落不到百姓身上,王福千方百计拓宽朝廷的税收,到了现在,有了银行和海关的支持,即使是田赋一无所得也可以支持朝廷地运转,王福当然不能再容忍各级官吏依然如吸血鬼般依附在大明地肌体吸血,眼下既然没有后顾之忧,厘清吏治就到了必需之时。
只是王福还暂时没有那么多人来对全国的吏治来一个全面整顿,那么只能选一个突破口,盐政无疑是最好地突破口,若是厘清了盐政,不但可以给各级官吏一个警醒,而且朝廷收入立马可以增加,一举两得,眼下虽然朝廷不缺钱,可是绝不会嫌钱多。
两淮盐业是盐政的重中之重,王福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拿两淮盐政先开刀,夏完淳、杜登春两人来到淮安,正是奉命调查两淮盐业的运行情况。
两淮盐业上的漏洞,不知会牵涉到朝中多少大员,之所以选他们过来,当然是因为他们与朝中各个大臣毫无瓜葛,谁也不会想到皇帝竟然会派遣羽林卫新招募的士子查案。
两淮盐业共涉及两府二十二个州县,淮安正是两府之一,另一个自然是扬州府,每一个州县皇帝都派有人秘密前往,而且不止一组,除了他们自己,在没有碰到之前,谁也不知道究竟还有谁在调查,这样可以保证最大的可能调查之人不会被盐商得知消息后收买。
走在淮安街头,夏完淳和杜登春两人简直有种走在南京的感觉,当然,淮安没有南京大,也没有那么多达官贵人,街上普通百姓多是短襟打扮,一看就是做力气活的人,一个个孔武有力,脸色红润,夏完淳不禁感叹,难怪淮安在一年多前,仅靠五千兵力和招聚青壮就能挡住数万鞑子的狂攻。
“闪开,闪开。 ”一阵吆喝声传来,中间还传来鞭子抽中空气发出的啪啪之声,刚才还略显拥挤的人群马上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一队骡车辚辚驶来,每辆车上都装满了鼓鼓的麻袋,由两匹骡子并排拉着,从骡子的吃力情况来看,光是一辆骒车上的货物就不下两千斤。
麻袋捆得紧紧的,看不清里面什么货物,可是隐约可以看到外面一层白霜一样的东西,夏完淳、杜登春两人马上就猜到,这里面肯定是盐。
这队骡马队很长,足有六十多辆,以二千斤一辆记,拉的盐便是十二万余斤,果然是大手笔。
街上的行人对这样的车队显然习以为常,骡队刚过,刚才空出来的通道便马上挤满了人,杜登春忍不住拉住一个人问道:“这位兄台请了。 ”
那人是一幅短襟打扮,看到杜登春、夏完淳两人一幅文士打扮,顿时肃然起敬,学着杜登春的话道:“这位小哥也请了。 ”
“敢问兄台,刚才过去的骡队是哪家的?”
听到杜登春的问话,那人刚才还和蔼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小哥是外地人,最好还是不要胡乱打听的为好。 ”
杜登春不解的问道:“小弟只是好奇而已,这么多粮食怎么从城里运到城外,怎么,难道这也有什么忌讳吗?”
“哈哈,你以为是粮食,果然读书人五谷不分,小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好奇为好,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让人产生误会,当心小命。 ”
第二卷血战中原 第一百三十五章钦使
第一百三十五章钦使
杜登春还想再问时,夏完淳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襟,杜登春满腹不解的离开,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道:“存古,你干吗不让我问下去?”
“九高,你没见那汉子已经起疑了吗,再问不但不会有结果,还有可能将我们暴露。 ”
“怕什么,我们有皇上的钦命在身,皇上让我们明查暗访,暴露了大不了由暗访改为明查,谁还敢对付我们不成?”
此时杜登春一腔热血,恨不得马上就将盐政之事查个水落石出,向皇帝报告,生怕晚了被别人抢先。
夏侯淳知道没有这么简单,盐政之事朝廷又不是第一次巡查,以往都是无疾而终,必定受到盐商或者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的阻挠,甚至可能当地官府也参与其中,若是把招牌一亮对方就会老老实实的,那早已轮不到他们来查了。
“我们有朝廷大义,明着对付我们虽然不敢,可是派上数十人保护却有可能,到时我们还怎么查?”
夏完淳的话让杜登春哑然,半响才道:“那我们怎么办?”
“别急,我们到淮安才一日,先找一个客栈住下来,慢慢再查访不迟。 ”
“慢慢查访,存古,虽然皇上没有限定时日,可若是让别人抢先查清上报,我们岂不是白来一场。 ”
“不会白来一场。 ”夏完淳自信的道:“盐政败坏非一年两年,而是数十年积累之功。 真若有人能短时间查清,我夏存古只会佩服地五体投地,我们查的越细致越好。 ”
“那好吧,听你的。 ”杜登春无奈的道。
两人很快寻到一家客栈住下,这间客栈不大,胜在干净精致,只是价钱有点让人咋舌。 一间不大的客房每日食宿费用高达半枚银币,杜登春饷银一月是八枚银币。 夏完淳是十二枚,以他们现在的薪水,两人加起来才刚刚够付房费,略有胜余。
住下之后,杜登春有点愤愤不平:“就这个破店,一天要半枚银币,若是在松江。 这样的店半枚银币至少可以住三天,简直是抢钱。 ”
杜登春地父亲杜麟征是崇祯四年进士,与夏完淳的父亲夏允彝同是几社六子之一,家中有良田数百亩,每年可收租税五六百石左右,家道只能说殷实,谈不上富裕,对于半枚银币地房钱有点耿耿于怀。
“算了。 这已是好了,前面几家更贵,一间上房一天就要二枚银币,我们还真住不起,我身上还有四枚金币、七枚银币,你身上带了多少?”
杜登春有点难为情的道:“我身上只有一枚金币。 三枚银币。 ”
夏完淳稍有一点意外的打量了杜登春一眼,现在是弘光二年的七月,他们从家中回到军营已经过了二个多月,军营中除了每月二天休假外根本没有什么花费,他们领了差事出来时又预支了三个月的饷银,每个人身上有五个月的薪饷,这一路过来都是夏完淳花钱,他只不过才花了十三枚银币,而杜登春的军饷虽然比夏完淳要少,可是五个月也有四十枚银币。 如今他身上只值十三枚。 真不懂杜登春比自己还超一倍地钱花到哪里去了。
只是碍于好友的面子,夏完淳不好询问。 道:“这样算来,我们现在刚好有六十枚银币,够付四个月房费,好在客栈还提供免费的伙食,除去其他开销和回去路费,应付三个月没有问题,我们就以三个月为期,要在三个月得到结果,若是三个月还调查不出问题,我们搬出客栈露宿街头也要继续调查下去。 ”
杜登春张了张嘴,他原先想最多一个月就回去,这三个月预支的薪俸其本上是他们这次差使的补偿,若是真要在这里住上三个月,朝廷补偿的钱要全搭进去不算,来往的路费还要自己垫付,只是想想毕竟是夏完淳出了大头,杜登春也无法可说:“好吧,三个月就三个月。 ”
接下来,二人每天早出晚归,时常在街上,码头来往奔走,计算淮安每天盐货的进出量,打听淮安各个盐商和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地情况。
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设在扬州,都转运使为从三品高官,历来是天下有数的肥缺,淮安运盐使司衙门由一位同知负责,为正四品,比都转运使低一级,以往一些官员争不到都转运使,宁愿降一级也愿意争都转运盐使司同知之职,可见这个同知的诱惑力。
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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