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你别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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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耳的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郑向文骂骂咧咧的掏出手机一看，不耐烦的接了。“谁啊？”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郑向文的浑身一愣，整个人跟石化般站在那儿。叶以聪疑惑的扫了他一眼，他脸色怪异的挂了电话，看着叶以聪的眼神，让叶以聪心上发毛。
　　郑向文咽了口唾沫，“医院打来的电话那老东西突然晕倒，现在被送到了急救室”

☆、第42章　奶奶，快不行了。

　　叶以聪心里一咯噔，那句话像是惊雷般在她心里炸开了，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失魂落魄的抬头，想从郑向文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玩笑成分，可是她只能失望！
　　没有！
　　他没有开玩笑！
　　那么叶以聪心惊胆战的掀开被子，匆忙从床上下来。慌乱间，脚绊住被子，一个踉跄险些从床上摔下来。关键时候，郑向文伸手拉了她一把，才没摔着。也顾不上收拾自己，叶以聪急急忙忙的跑出了病房，直奔急救室的方向。
　　灯，还亮着，叶以聪在外面坐立不安。
　　昨天晚上她去看奶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今天这一会儿工夫，奶奶突然就出事了？想着郑向文这几天都没出现，刚出现，奶奶就出事，叶以聪突然萌生出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脸色刷的一下变成惨白，双眼死死的盯着郑向文。
　　他现在在做什么？奶奶在里面的急救室里生死未卜，他却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用他还完好的那只手玩着手机。似乎在跟谁聊着，不停的打字，还时不时的笑笑。
　　叶以聪的心瞬时凉了半截，忍无可忍的开口。“奶奶出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郑向文专心在玩着手机，一时没听见，错愕的抬头望她，“啊？”
　　叶以聪张大的眼跟牛犊子一样瞪着他，“奶奶出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胡说什么呢？你别吃饱了，没事找有事！我一直跟你呆在一起，电话也是你看着接的，她出事了，关我有屁事？”郑向文不耐烦的甩甩手，那表情似乎彻底将叶以聪当神经病了。
　　叶以聪还是不放过他，就拉着他的衣服，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好在，那双眼里除了厌烦，没有其他的不安情绪。
　　她这才稍稍放下了心，不是他就好
　　要是是他害的，那奶奶该有多受伤？亲孙子啊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在那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后，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叶以聪紧张的立马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赶紧迎了上去。
　　医生走出来，看见叶以聪，疑惑的问。“你是病人何秀秀的家属？”
　　“我是！我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了？”
　　“人抢救过来了，别担心。但是”他说着，望了眼跟过来的郑向文，问道。“你也是病人的家属？”
　　“是！”郑向文不耐烦的回答。
　　“那你们跟我来办公室说吧！”
　　这话，让叶以聪更担忧了，担惊受怕的一路跟着到了办公室。医生拿出了一个脑部的CT扫描图给他们看，然后指着上面说，“何秀秀的情况是突发性脑血栓。人是抢救过来了，但是目前情况不容乐观，具体还要看恢复情况，以及会不会复发等状况。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刺激病人的神经。多注意一下，不要让病人一个人呆着了，找人轮流看护吧！”
　　叶以聪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脚下还有点飘。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总让她感觉措手不及。怎么好端端的，人就突然脑血栓了呢？
　　她脚步虚浮的一路扶着墙走到奶奶的病房内，她已经被转到了重病看护房，周围摆满了仪器，身上也到处都插着东西，脸色难看到几乎成了蜡黄色，躺在那儿，脑袋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
　　要不是旁边的心脏监测仪上还欺负跳动着波浪，叶以聪都差点会以为奶奶已经走了。
　　她惊魂未定的轻轻执起奶奶的手，然后用双手把她的手给捂住，希望能将奶奶的手给暖热了。
　　郑向文这时拿着刚买的一包烟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奶奶，“刚才医生不是说没事吗？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的心情如何，郑向文压根感觉不到。见叶以聪没搭理他，就耸了耸肩没说什么，在那儿陪着坐了不到几个小时后，接完一通电话，就借口走了。
　　后面的这几天，叶以聪近乎是衣不解带的在病床旁边守护着。可是奶奶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她醒来过，但是神志不清，望着天花板，手一直乱抓，像是在抓什么吃的东西一样，抓完放在嘴里嚼几下，两眼无神，也不知道在呢喃些什么。
　　有时候，她会望着叶以聪，一望就是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叶以聪问她，她也不说，好像突然间就失语了！
　　叶以聪担忧无比，这几天往医生的办公室来来回回，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得到的结论，还是那一句，“这是突发性脑血栓的后遗症，病人会有不同程度的言语障碍、运动功能障碍、心理和情感障碍等。偏瘫，也是她后面会出现的情况”
　　这天，她又去找医生。医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情况不太乐观，你好好照顾着吧！”
　　说完，就想走。叶以聪惊慌的忙拉住他，使劲全力，才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脸。“那医生你给开点药吧”
　　“我会看着来的！”
　　然后叶以聪跟着护士走，才知道医生还是没开药，就开了一些点滴，让奶奶吊着。叶以聪悄悄望了那点滴一眼，才错愕的发现，这些点滴都是些基础的营养剂。
　　叶以聪当场震惊在那，好半天都愣是回不过神来。
　　这时候打基础的营养剂，与其说是在治疗倒不如说，是在用药吊着奶奶的命。
　　再加上医生的话，饶是智商再低的人，也感觉的出来。奶奶这是活不了多久了啊。
　　叶以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病房的，只要一想到奶奶那样，就忍不住有泪水蒙住她的眼。浑浑噩噩的走回去后，奶奶已经醒了，而她的旁边坐着一个人。
　　背影来看，非常熟悉，可不就是这几天一直没看见人影的江逸宸嘛！
　　他许是听见叶以聪的脚步声了，循声望了过来，迈开长腿走了过来，拉着她抱在了怀里。一只手摸着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发丝，“累吗？”
　　叶以聪顿时两眼一红，泪水夺眶而出，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哭的声泪俱下。“医生说奶奶快不行了。”

☆、第43章　你还有我

　　江逸宸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几秒，轻柔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红肿的双眼里，噙满了泪水，明明伤心欲绝，却还是倔强的咬紧牙关，没让那泪水绝堤。“你还有我”
　　他的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叶以聪本来还倔强的想憋住眼泪，可因为他这一句话，那泪水，顿时就忍不住，狂涌而出。
　　还是他，最懂她！
　　他明白她的感受，明白她的惶恐不安，明白她在害怕什么。知道她不仅是担忧奶奶的病情，更知道她是从奶奶的病情，想到了阿沐的死。
　　如果奶奶也走了，那她在这个世上，是不是就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视作亲人的人了？
　　如果奶奶也走了那这个城市，可还有哪里，是她所熟悉的地方？
　　这种不安和害怕，折磨了她好几天。直到这一刻，江逸宸出现，说着“你还有我”
　　叶以聪这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仿佛心脏瞬间就注入了强心剂，又仿佛他站在这，就是在告诉她。她还有个熟悉的人，还有个可以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世界，依然鲜活的人。
　　他的怀抱，比以往都格外温暖。这几天来，所有的疲惫、惶恐、不安、害怕，都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般，一发不可收拾。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病房内的气氛一直很压抑
　　叶以聪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反正她哭多久，江逸宸就一直抱了她多久。不说手酸，也不在乎那早已被浸湿的西装，只一个劲的哄着她。等哭累了，叶以聪抽抽搭搭的止住泪，眼角余光扫到那一块被哭湿后皱巴巴的西装，忍不住俏脸绯红。“对不起”
　　见她情绪稳定了，江逸宸眼里流出一抹心疼，开口道。“是我该对不起，这两天家里临时出了点事，走得急没跟你说。等回来了才知道你出事了。对不起”
　　叶以聪不自然的抹了一把眼泪，刚才哭的太多了，再加上几天几夜的不眠不休，眼睛这会儿都肿的有点睁不开了。她闷声闷气的说，“我没事。”
　　江逸宸心疼的扫了眼她眼圈下淡淡的青痕，“奶奶的情况，我从医生那里了解了一点。这不是你一个人担的了的事，我聘了陪护过来，每天会轮流值守，你自己休息好，别累坏了。”
　　“明天，我会联系脑科方面的专家过来，看看还有没有希望。今天晚上你就别担心了，好好睡一觉。”
　　听见会请脑科方面的专家，叶以聪忍不住心又揪紧了。“明天什么时候来？”
　　“上午，我会联系助手，让他们尽快过来。”
　　奶奶的病情耽搁不得，如果真有希望，那也是越快越好。听到他的回复，叶以聪才稍微松了松心，硬生生的扯出个笑容，“谢谢你。”
　　江逸宸深深的望着她，头顶的白炽灯照射下来，细碎的光线仿佛被他深邃的眸子给敛了进去般，里面仿佛缀着足以溺毙人的情深。“当年，我没办法也没钱给阿沐找到耳科的专家，是我无能。但现在，虽然她是郑向文的奶奶，但既然我有这个能力，去帮助这个你在乎的奶奶，我当然不会看着你难过而不管。”
　　这话太暧昧了。
　　虽然她现在在跟郑向文闹离婚，但是只要一天没拿证，她就一天无法正视江逸宸偶尔冒出来的暧昧话，尴尬的拉开两人距离，没有回应他。江逸宸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何秀秀，她虽然脸色蜡黄，也因为病痛的折磨而导致身上都二两肉，但是那副模样，却让他心里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
　　仿佛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见过她一样。
　　江逸宸刚才坐在床边，就是在仔细回想这种感觉。这感觉很强烈，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也就算了，可是他心里深处，似乎总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个人很重要，他应该要记起来。
　　想着，江逸宸就忍不住蹙紧眉头。这时，去打热水的叶以聪正好回来，他扫了一眼叶以聪，“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叶以聪替奶奶擦脸的手微微一僵，垂下的发丝恰巧挡住了她那双有些惊慌的眸子。她极力把这情绪压了下去，尽量装的有点惊讶的模样。“你见过奶奶？”
　　说着，手还是有些紧张的拽紧了那帕子。
　　江逸宸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还在纠结的想着。少顷，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她很眼熟。”
　　叶以聪恍然的“哦”了一声，“也许是人有相似吧。”
　　人有相似吗？江逸宸剑眉拧紧，星目中满是探究的看着何秀秀
　　给奶奶擦了擦脸和身子后，叶以聪跟往常一样，给奶奶按按手和双腿。奶奶醒着，就会一直乱动，仿佛身上哪儿不舒服一样，不乱动一下，就会不得劲。好在这会儿，奶奶睡着了，病房里除了叶以聪给奶奶按摩发出的窸窣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侧脸瞅了一眼江逸宸，他竟拿出文件，找了个凳子坐在旁边。仿佛她要呆多久，他就会陪多久一样。
　　心，蓦然涌起那么一丝的安定和温暖。
　　整整四天三晚的不眠不休，叶以聪早已经扛不住了。有江逸宸坐在旁边，她内心的不安和惶恐就被温暖和安定取缔了，按着按着，意识逐渐混沌
　　一觉醒来，她躺在一个陌生的病房里。这个病房的设施齐全又豪华，最主要的是，奶奶就被移到了她旁边躺着。在奶奶的病床旁坐着一个人在照顾着清醒的奶奶，那人见叶以聪醒了，连忙站起来笑道。“叶小姐，您好，我是江先生请来的陪护方天。”
　　叶以聪礼貌的笑道，“方姨你好，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早七点到的，江先生说不要打扰你休息，所以我没叫醒你。”
　　“他人呢？”
　　“就在隔壁休息室，和请来的脑科专家医生在一起。”
　　叶以聪心里一惊，“他们已经看过我奶奶了？”
　　“何太太的病情，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了。”
　　速度真快！叶以聪心里一紧，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们的答案，连鞋子都没来得急穿，就急急忙忙的过去敲门了。

☆、第44章　去世

　　方姨惊慌的忙开口，“叶小姐江先生吩咐过，不要让人去打扰”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叶以聪已经敲响了门。那敲门声跟催命符一样，方姨听得那个心惊胆战啊！忙放下手边的事要过来拉开叶以聪，可是门先一步拉开了。
　　开门的，是江逸宸。方姨的脸色，瞬间更苍白了几分。“江先生，我跟叶小姐说”
　　谁知，江逸宸没有丝毫发怒的迹象，反而是拉住叶以聪，替她拍着背顺气。视线触及到她光溜溜的脚背上，责怪道。“怎么急的连鞋子都没穿？”
　　说是责怪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要责备叶以聪啊！
　　方姨顿时聪明的闭上了嘴，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忙自个的去了。
　　叶以聪急切又无奈，敷衍似的随便穿上拖鞋，“听说脑科专家已经来了？”
　　江逸宸看见她的动作，无奈的笑着勾起唇角。她的病服，裤腿有点长，穿着拖鞋就有点拖地。江逸宸弯身，动作自然的给她卷了起来，一边道。“嗯，现在就在里面商讨治疗方案。”
　　叶以聪羞赧的缩了缩脚，江逸宸眼疾手快的先一步拉住了她的脚踝。温热的掌心就这么包裹着她的脚，仿佛这温度通过脚背传到了她的心里，稍稍缓解了下她的担忧。叶以聪伸长着脖子，往里面休息室望了好几眼，“讨论出什么了吗？奶奶的病，还有得治吗？”
　　江逸宸手上动作一顿，“暂时还在研讨方案小聪，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明一点。”
　　叶以聪的心“咯噔”漏跳了半拍，讪讪的扯动嘴唇，“你说”
　　“何秀秀的病情，就像医生说的，不容乐观。虽然突发性脑血栓及时手术救治了过来，可是这种病，只要一旦复发”说到这里他顿住了，但饶是他不说，叶以聪也懂的后面代表的意思。
　　心，瞬间如坠深渊。
　　奶奶等于没希望了吗？叶以聪心酸的看了眼奶奶，难过的心揪着疼。
　　江逸宸是把最差的结果说了，但并不是代表就会选择放弃。后面的这些天，专家团制定了一个方案，让奶奶协助治疗。看起来，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可是叶以聪每每看见奶奶那副倦容，和越来越蜡黄的脸色，心就沉甸甸的往下掉。
　　在这灰色的半个月里，郑向文偶尔会来病房看一下。但都像是走过场一样，来露个面转悠两圈就走了。
　　第十七天，最糟糕的时候，来了。
　　自从得过急病手术过后，奶奶就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好，浑身都疼，每天得靠打止痛针来缓解痛苦。但是这一天的凌晨三点，刚刚照顾完奶奶的叶以聪，忽然听到耳边有几道呼唤，声声切切，牵肠挂肚般。叶以聪敏感的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邻床的奶奶睁开了眼，那双浑浊的眼正看着天花板，眉梢眼角都噙满了痛意。
　　“小聪”
　　叶以聪眨巴了眼，又眨巴了下眼，直到旁边江逸宸好笑的推了她一下，叶以聪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连忙跑了过去拉住奶奶的手。“奶奶，奶奶我在这”
　　何秀秀的眼睛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她颤抖着手紧紧抓着叶以聪，“小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