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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冤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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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云烟笑着暗思了几句,从书案前站起,坐到了榻上,半倚着榻椅看书。

    不多时,在外洗漱好了的魏瑾泓进了里屋,杏雨随即过来在门口问赖云烟有没有吩咐,被赖云烟打发了回去。

    魏瑾泓进门就看了卧在榻面的赖云烟一眼,见她乌黑长发披散在宽大的青袍之上,那张少女的脸尤显更小了。

    她年过四十之后,听说最爱着青袍,青者为道者之袍,男女皆是,那时他还当她要出家修道,但看她又出了几次手,他就知她这辈子就算修道,修的也是魔道。

    不过,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青袍,就是不知再过几十年,她穿这袍子,会是何模样。

    “魏大人,可是有事?”感觉魏瑾泓不停打量她的眼神,赖云烟看着手上的书笑问道。

    “日间你见过瑾瑜了?”

    “嗯。”

    “他跟你说了什么?”

    “魏大人不知?”赖云烟放下手,朝魏瑾泓笑着看去。

    她就不信,尽知前事的魏瑾泓不会在有她在的魏府放眼线。

    “他问何话,你都答不知。”

    “这是要求?”

    “嗯。”魏瑾泓轻颔了下首。

    “那这就算您欠我一次?”

    “嗯。”

    “那妾心中有数了。”赖云烟朝他笑道。

    比起逗弄魏瑾瑜的乐趣,占他大哥的便宜可就有用得多了,赖云烟刹那就抛弃了前者。

    “瑾瑜只是性子软了一些。”魏瑾泓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料都没料到他会说这种话的赖云烟这次是着实真惊讶了一下,她微张了嘴,不可思议地顿了一下,随后哭笑不得地跟魏瑾泓地道,“您还不如说,他跟您,还有您母亲,不愧为一家人。”

    荒唐,无耻,不要脸,他们这三位,这三样全占全了。

    魏瑾泓看她一眼,垂首不语。

    见他不搭话,赖云烟也不好再就势说下去,就笑着摇了摇头,收回了眼神。

    总有那么些人,缺乏自知之明。

    **

    这日的清晨,风吹得窗户咣啷作响,浅眠的赖云烟没一会就醒了过来,听着狂风吹了一阵,大雨即刻倾盆。

    重来的这一世变化良多,有些东西还是未变的,例如天气。

    前世的这时,哪怕那时她已活了两世,可还是天真懵懂得很,很多事都不懂,太多事自以为是。

    后来赖云烟回想过往,也曾想过,在魏家的那些年月,魏家人作了恶,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做错了事?

    喜欢错了人,信错了人,这些都是她看错了人,便会有代价。

    而世事因果循环,魏家人没饶过她,她后来便也没饶过他们。

    留开魏府前面的那段时日,说来也是痛苦的,她要重建信心好好过日子,学会坦然,学会对前仇旧恨一笑置之。

    那过程很不容易,但她还是让自己做到了,后来过得也算不错,她去过遥远的江南,还去塞北看过马群,她做了很多别的内宅妇人一生都未做过的事,哪怕是笑着失足死了,她确也是畅意的。

    她爬出魏府,获得了新生,也得到了不一样的人生,有了另样的欢喜难过,不枉一生。

    听了一阵狂风大雨,赖云烟自重生以来,良久未平静过的心便真正安然了几分。

    重生魏家,相等于就是重温恶梦,但她说来确也不是过去的那个赖云烟了,在这府里哪还会活得跟前世一样惨烈?

    便是现下,也比当年好多了。

    就是日日作戏作得有些辛苦罢了。

    赖云烟微有点疲倦地看着棱窗,看了一会,有人起了身,站到了棱窗前,推开了窗。

    一阵冷风伴着雨吹了进来,离窗甚近的赖云烟感觉到了雨水飘到了她脸上,先是凉凉的,然后逐渐转为冰冷。

    魏瑾泓回头看她,赖云烟没有再笑,只是用平静又带有一点倦意的眼睛回视着他。

    这一刻,她毫无掩饰。

    看着她有些疲惫的眼神,魏瑾泓站于棱窗前,淡淡地问,“你很累?”

    赖云烟没有回答他,她转过眼神,看着窗外,平静,甚至接近温和地道,“是,魏大人,和你一样,因思虑不眠,因欲望得不到满足痛苦,因被人伤了心而憎恨,您有过的,我都有过,人一辈子这样活下来,总有累的时候。”

    没有什么好问的,他有累的时候,她也有累的时候。

    他总当他伤害过她后,她下一刻就能爬到他的身边安抚他,还能继续爱他,那才是他想要的魏家妇,他想要的赖云烟,如不如此,他就会让她看清现状,没有他,她的下场会如何。

    魏瑾泓当年拿休书过来给她时,当面问她可有悔意,他道她离开他,她从此不能再婚嫁,没人会娶一个太尉的下堂妇,她膝下无子,更是连那送终的人也不会有。

    他当她离开他,从此再无欢愉,那时赖云烟面对着那样的魏瑾泓,心中满是伤感。

    她曾爱过的人,是真的没有明白过,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那场恩爱里,只有她一直在付出爱意,付出贴心,付出努力。

    而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他该得的,而后来她的伤心难过于他无益,是她必须要撇弃的。

    她的七情六欲,只要是不被他欢喜的,那就是不应该的,是她的任性和无理。

    他们肌肤曾那么相贴过又如何,躯体那般炽烈交缠过也如何,说来,这些只能说他们当了一阵子恩爱的陌生人。

    后来她还是没有学会这个世道妇人的容忍,想去过更好的日子,拼命要了个散场,自以为海阔天空,却在散场之时,还是得了他的怜悯。

    而在那一天,她再无比明白不过,她跟魏瑾泓之间是绝无一点可能了。

    他们是如此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中间隔着太多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对她的轻视与包藏祸心都不能惹怒她了。

    “雨季来了。”魏瑾泓听了她的话,撇过头,看着窗外的大雨。

    风把雨吹进了屋子,沾湿了他的里袍,风随之携雨吹到了赖云烟的身边,有一滴雨水,滴落在了赖云烟的眼角,那一刻就好似她刚刚掉下的眼泪。

    “是啊,雨季来了。”赖云烟附应,语气淡然,不似此前魏瑾泓的话意那么有着怀念。

    “我记得”魏瑾泓说到这,语气间带有点淡笑,他转过头,正要把话说下去的时候,对上了赖云烟看着他的淡漠眼神,里面有着不以为然的了然。

    是,聪明如她,怎不知他心中对她的眷恋,她一直拿这个当武器在用着,她明知他最欢喜她的娇笑嗔怪,她便天天拿此作怪。

    她

    魏瑾泓突然有些站不下去了,他走至她身前的那张椅子坐了下去,这时她手一动,他心中便随着一动,朝她看去,见她只是拿过她的外袍,盖在她案上的书册上,免于它们被雨水沾染。

    “你还是这般爱惜书。”魏瑾泓看着她白皙的长指道。

    “我爱惜能让我欢喜的。”赖云烟笑了笑,回过头看着魏瑾泓平静道,“那些年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您就无须拿出来说了。”

    他再欢喜她,曾也还是一刀一刀地往她身上捅,他后来再对她有所怀念,就是一边写着信给她,另一边也没阻拦他凶狠地攻击她,便是现在,他对过往有所眷恋,可这里面,何尝不是透着算计?

    他想让她再为了他,当那白工罢?助他清理魏府,辅他官路,还有许多许多更离谱的罢?

    她为了情爱,昏头昏脑一次就足够了,再来一次,便是那圣人,怕也是消受不起。

    魏大人那些所谓对她的感情,也太过于廉价,有时廉价到,她都后悔曾爱过他。

    他道她的任性不识大体是他的耻辱,魏大人大概永远也不会知晓,在她没释怀之前,她也因曾因喜爱过这样的男人而觉得耻辱过。

    他什么也没给她,连这个世道给嫡妻的那点尊重体面,他也未曾给过。

    “天道五年,不是我派的探子刺杀你。”魏瑾泓捏紧着袖中拳头,看着地上积的雨水道。

    “我知晓。”赖云烟坐起身,远离了那些雨水一些,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是么?”魏瑾泓抬头看她,那场风雨,连辰远帝都知,是他要让她随马车坠入深渊。

    “魏大人,我不是靠着无知站于赖家后的,”魏瑾泓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赖云烟镇定地回视着他的眼神,“那时想让我死的,不止您一人,谁动我马车的手脚,我要查不出来,您道我能活着等到您死的那天?”

    “我还当你是。”魏瑾泓抬过脸,看着她的黑发在风中狂舞,神情温和地看着她,“说来,是我误杀了江大人。”

    赖云烟闻言笑了一声,“您太客气了。”

    她本可回得恶毒一些,但她突然不想说了,她伸手拭过脸边的水渍,闭上了眼,静躺在背面,想让如被毒蛇咬了一口的心好受点。

    魏瑾泓看着她拭过眼泪,眼睛猛地往内一缩,心中顿时一片刺疼。

    江镇远,果然与她情投意合。

VIP章节 19最新更新

    就算事到如今,赖云烟依旧清晰记得那天上午,他们在京郊的那张茶亭饮过茶,江镇远文质彬彬地朝她一拱手,与她笑道,“阿烟,就此一别了。”

    赖云烟那时只当他要去江南查案,就与他轻福一礼,笑道,“君且前去,待来年,阿烟再与你煮茶品茗。”

    江镇远看着她潇洒一笑,就此离去。

    隔了两日,他的书童送来一封信,信笺上写道:士为知己者死。

    他就这么捍卫她的生死与尊严去了,赖云烟坐于茶亭半月,往后的每年,除了他离去到死亡的那三天她会在茶亭煮茶,静等他来品茗,其它时日,她就当作自己遗忘了那个地方。

    世人都当他们暗通款曲,那种失去挚友的疼痛,她也只有跟兄长说过两次,但兄长都道他们互生爱慕,碍于世俗不能结合,更是怨憎魏瑾泓的卑鄙。

    便是最敬爱的兄长,也不能完全理解她与江镇远那种不逊于情爱的情谊,自此,赖云烟也就不再为此解释什么了。

    而他,江镇远三字,时间长了,她也不怎么再想起了。

    一想起,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

    雨下得越来越大,她的头发,脸上,全沾上了冷雨。

    赖云烟觉得分外的冷,她张开眼,赤足下了地,拖着长被去了箱笼,拿出长袍披上。

    她未去看隐于一角静坐的魏瑾泓,她哼着江镇远所作的那首曲子,赤着足去了外屋。

    梨花正端着水盆进屋,看到拖着湿发长袍,赤足走着的大小姐,她受惊般地“啊”了一声,手中水盆跌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砰啪”响。

    赖云烟瞧地上看去,见地上的水不是热水,落地的水只是湿了梨花的鞋面,便抬起头,笑意吟吟地看着她,“去换了鞋罢。”

    她看了看自己的脚,对随之进门来,呆在原地的杏雨笑道,“你去把我的乌木筝拿来。”

    “小姐。”杏雨担心地看着她。

    “去罢。”赖云烟坐于案前,把上面摆着一些诗经挪到了一旁,呆会放筝。

    杏雨拿来了筝,梨花拿了鞋与她穿上。

    她们跪于她身后与她拭发,赖云烟弹弄起了筝。

    那拨弄的几根弦,一下响得比一下怆然。

    许是外面狂风大作,冷雨劈啪,凭添了几分萧瑟沧桑,善感的梨花边擦湿发边哭,到后头竟哭到无法自抑。

    赖云烟停了手,往后看去,好笑地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梨花。

    “小姐,梨花不知为何心里难受。”弄不懂自己心中究竟为何难受的梨花哭着道。

    赖云烟闻言闷笑了几声,杏雨这时放下手中干布,去拿了伤药与布过来,给赖云烟包扎冒出血的手指。

    十根手指头,竟伤了六根。

    赖云烟看着自己只一曲就伤了六成的柔弱手指,温和笑着与丫环们叹道,“我还真是不中用,弄不了太风雅的事,回头还是找乐师弹奏一段罢。”

    梨花又哭,这时,圆门边,有了轻微的脚步声。

    一身湿衣的魏瑾泓站在门口,淡道,“都出去。”

    他声音乍一听,跟平时无甚区别,但言毕,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要比刚刚现冷了一点。

    梨花抬眼看向他,看着大公子跟平时完全两异的眼神,竟就么打了个冷颤。

    “下去罢。”待杏雨给她包好最后一根手指,赖云烟朝她们笑着道。

    “大小姐。”杏雨轻叫了她一声。

    赖云烟继续温和地与她说,“带梨花下去,重打温水过来罢。”

    “是。”杏雨拉了欲要开始说话的梨花的手,带了她下去。

    她们走到门边,魏瑾泓头也不回地稍扬高了一声调叫了一声,“苍松。”

    “小的在。”

    “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奴才遵令。”

    苍松的声音响过,魏瑾泓大力一掀袍,盘腿坐在了赖云烟的案前,袍子弄湿了地上暗红的毯子。

    赖云烟笑看着他。

    他不语,冷然地回视着她。

    良久,赖云烟轻叹了口气,“您找到他了?”

    魏瑾泓闭眼,轻颔了下首。

    “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赖云烟轻轻地问。

    他三十而立之年,才来京中赶考,赖云烟听他说过,他十六岁离家游历大山,纵情山水十余载,经历无常世事,才来了这京中。

    他想当刑部尚书,因他曾受人之托,想查几桩冤案,他对人许了诺,便就来了京中实现他的诺言。

    他是个好官,更是一个真正品德高尚的君子。

    他这时,恰好十六岁,正是他出家门纵情山水的年龄。

    “恰是年少。”魏瑾泓抬眼,看着她面前的筝。

    “想来,很是意气风华罢。”想像着还是少年的江镇远嘴角含笑,便是对那老翁稚子都要弯腰作揖的有礼模样,赖云烟不禁笑了起来。

    魏瑾泓死死盯着那筝的一角,抿着嘴,没有言语。

    “您要什么?”笑罢,赖云烟主动开了口。

    这个时候提起他,能有什么好事。

    他捏了她那么多七寸,困在这后宅院落的她,哪是他的对手。

    赖云烟苦笑地看着她问了话,还是抿嘴不语的魏瑾泓,道,“您说罢,做得到的,做不到的,妾都会去做。”

    她欠他的,她不能乱了他这世的路。

    等到他三十岁再进京赶考,到时,她就远远地看着他,让他好好地当他的刑部尚书罢。

    这一世,她是不想他为她死了。

    他那般真正遗世独立,世间少有的君子,不该再遇上她这等背负太多负面的人。

    他为她做的,那世已经足够了,她不能再拖他下水。

    “你就这般喜爱他?”魏瑾泓抬起头,拿过搁置在她面前的温茶,饮了半口看着她道。

    喜爱他,喜爱到为他主动示弱的程度?她不是最有骨气的么?

    他语中难得地带了刺,赖云烟却是笑而不语。

    她微笑地看着重魏瑾泓,等着他提要求。

    “要是,让他一生都纵于山水之间,如何?”

    “还是让他原本是什么样的,便是何样的就好,您看如何?”

    “若不?”

    “若不,您不死,我不休。”赖云烟朝冰冷的手哈了口气,仔细地看着那包了布的六指,漫不经心地道,“他若是原本是何样,以后也会是那样,那么,他进京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便不帮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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