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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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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娘娘,”玉安铺平那一份从海棠房里搜出来的药方,呈现在帝后面前,“这段雪绢上所谓的藏头暗语,有《楚辞》的原句和《洛神赋》的典故,爹爹,以你对姐姐的了解,她读得懂这样的话吗?”
赵祯沉默了。他所了解的尹晓蝶,一提起诗文就会翻脸,跟她拽文无疑是自讨没趣。
尚美人道:“这不过是你的推测,又怎能让人信服?”
玉安看着她,冷冷笑道:“我会让你信服的。”一炷香后,她从两碗清水中分别取出两张雪绢,在大家面前徐徐展开。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皇后抄的《金刚经》,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她又展开笔筒里的雪绢,上面已经墨迹斑斑。
未等她解释大家便都明白了。这雪绢是西域贡品,吸附力强,皇后这张雪绢是两三年前抄写的,上面的字尚且不会水解,笔筒里的这张却水解了,只能说明,它并不是十几年前的杰作,而是新近完成的。
众人看着这变戏法般的一幕,都啧啧称奇。大家越来越相信这封信是有人刻意伪造的,亦为这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心惊胆战。
赵祯走到那碗水的面前,脸色越来越暗。正这时,内侍来报:“启禀官家,高子泫高大人连夜从杭州赶回,一路闯进宫来,怎么拦都拦不住,还打伤了好几个侍卫!”
赵祯猛然转身,“把他带上来!”
话音未落,子泫已经拨开大殿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冲进来了。他头发蓬乱,面容憔悴,可力气却很大,两个小太监被摔得喊爹叫娘。见到赵祯,他扑通跪倒:“官家恕罪!臣有办法证明玉安公主的清白!”
赵祯一脸严肃,“等你起来把话说完了,朕再决定要不要恕你的罪!”
子泫立刻领命起身,“微臣听台院的人说,当年尹美人进宫前的戏班班主夫妇作证尹美人和梅医官常常来往,可有此事?”
赵祯答道:“确有其事。”
子泫的目光扫向躲在一角的戏班班主夫妇,一步一步走到他们跟前,道:“这么说,你们和梅医官也一定很熟悉了?”
戏班班主夫妇不知其意,支支吾吾地说:“这是自然。”
子泫点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口里掏出两幅画像,在他们面前分别展开,“那你们辨认一下,这两幅画像中哪个是梅医官?是左边这个胖的,还是右边这个瘦的?是左边这个矮的,还是右边这个高的?”
他的语速非常快,问得戏班班主夫妇两人连连退步。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突然来这一手,纷纷从座上站起来。
“这个”“这个”戏班班主夫妇犹豫着,手指在两幅画像上流连,不时抬头看子泫,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得到某种信息。最后,戏班班主的手指停留在没有痣的那一张上。
“你确定?”子泫紧盯着戏班班主,目光中带着一丝引诱的意味。
“噢,不。”戏班班主见状,手指马上停留在另一张画像上,“是这张。梅医官嘴角有一颗痣,我记得很清楚!”
众人一片惊呼。梅妃和祈钧满脸喜悦,而尚美人则明白大势已去。从子泫掏出两幅画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那两幅画定然都是假的,无论戏班班主夫妇认出哪一幅,他们都露馅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从未与他们正面接触,否则她必难逃罪责。
“官家,你看到了吗?”子泫惊喜地转身,“这两个人根本不认识梅医官,他们定然拿了人钱财来陷害公主,请您给公主一个公道!”
赵祯从子泫手中夺过那两幅画像撕得粉碎,心里所有的怒气终变成了一声咆哮:“将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朕拖下去关起来,严刑拷问!等朕查清这究竟是谁的杰作,再将他碎尸万段!”
第一次见赵祯如此大的脾气,所有的妃嫔、宫人都吓得低下头。
案子总算水落石出。赵祯当即下旨:玉安逃狱之事不再追究,先前对梅家的禁令一律解除,严查这件案子的幕后主使以及玉安在御史台所受到的谋害,还将查办的权力交给了玉安。
玉安向着子泫望去。她觉得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可是千言万语汇到一起,竟凝聚成了鼻尖这点点酸涩。此刻的他也正看着她,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神情也越来越涣散,咚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子泫晕倒,福宁殿上手忙脚乱了一阵后,即刻让祈钧将他送回高府。而子泫为了救玉安擅离职守并擅闯宫禁,其中的*很快便成了后宫私下议论的话题。
案子告一段落,连日的疲惫和身上的伤方才发作起来。下午时分玉安便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在她昏睡的同时,赵祯不顾夏竦等中书省大臣的反对革去尚琨的官职,并将其妻子儿女押入大牢,并道:“国法也不能成为这些人欺凌我和我的儿女的借口。哪个法令规定抓不得这些人的,就把那个法令给我废了!”
赵祯的话是说给中书省的各位大臣听的。国朝除些微小事,皇帝的决议皆须与中书省协商,事事受到牵制。这次赵祯大举新政,朝廷权力洗牌,便是他巩固皇权的大好机会。
皇后参透这个道理后,才豁然明白玉安为何敢以死威胁赵祯给她一个永不相疑的承诺。赵祯不愿再受制于人,故她关于皇室荣尊的言论一出口便会引起他的共鸣。
皇后越发看重玉安。医官碍于礼法不能细治,皇后便传旨让漱雪进宫。漱雪问诊后为她开出内服外敷的药方,以及白矾、接骨草、桑白皮、樟木节等制成的淋洗方,以活血化淤,养血舒筋。
“按方子敷、服、洗,早晚一次,不出七日,公主便可以痊愈。但伤口只能用棉纱轻拭,以免留下疤痕。”漱雪如此吩咐笙平。
笙平喜出望外,“表小姐,谢谢你!”
漱雪欠身便要告辞。
笙平猜到她还要去看子泫,想起这些天宫里的一些说法,忍不住又叫住了她,“听说表小姐年内要和高公子完婚,可有此事?”
漱雪的脸上飘过一朵红云,笑道:“姐姐从哪里听来的?”
笙平默然道:“表小姐,你知道的,高公子和公主早就两心相许,他们的感情别人没有看到,但我是最清楚不过了,您要是嫁给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夫君,就太委屈了。”
她话音落下,漱雪缓缓瞥了玉安一眼,神色仍旧平静地说:“笙平姐姐,我一个女儿家,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住梅家长女的职分。子泫是我的未来夫君,他心里有我也好,没我也好,我都会好好照顾他的。姐姐若真关心玉安公主,就多劝公主放宽心,不要让子泫做一个背弃爹娘和高家的不肖子。”
说完她便带着随侍素玉迈出了卧房的门槛。阳光照耀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空中只留下一阵叮当的环佩之声。
午后玉安醒来,轻唤笙平的名字。她脑海里的画面还定格在柔仪殿的大堂上,片刻的迟钝后,她握住笙平的手问道:“子泫怎么样了?”
“他没事,休息后就好了。”笙平握着她的手,红着眼睛说,“倒是你,先吃点儿东西,身上的伤才能早点愈合,也才有力气对付那些坏人”
玉安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我是必须尽快好起来,但是一时半会儿是对付不了尚明珠的。”
“为什么?”笙平不解,“你昏迷期间,官家已经下令将尚琨全家都抓起来了,说你有个好歹都要杀头呢!”
玉安微笑着听着她的话,却并没有笙平预料的惊喜。尚美人的父亲尚荣不久前从枢密院副承旨升任枢密院都承旨,正是夏竦的主意,赵祯虽知尚荣资质不够,亦欣然纳之。因为这样一来,尚荣便成了夏竦放在枢密院的眼睛,枢密院诸臣便不敢为所欲为。
赵祯精心布置的棋局还未开始发挥作用,是不可能真正打破的。而处罚一个没有头脑和心计的尚荣对她也毫无意义。
正这时,许承佑进来禀报:“公主,尚美人在殿阁外哭诉,请求公主饶恕尚琨一命。”
笙平和玉安面面相觑。玉安问道:“尚美人是从福宁殿过来还是金华殿过来的?”
许承佑答道:“尚美人一大早便去福宁殿了,跪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官家下了早朝才见了她。”
这样一来,尚明珠来霁月阁便可能是赵祯的授意。笙平亦听出其中的玄机,愤愤不平道:“公主,难道这次的事您就这么算了,白白吃亏吗?”
玉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连后笑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我虽一时不能惩除奸恶,但你和承佑的品级却该提升了。”
第十五章 渚清沙白
皓如楚江月,霭若吴岫云。明月留照妾,轻云持赠君。
从霁月阁出来后,经福宁殿,再至延和殿,漱雪一路都心事重重。梅岭海临死前一晚到她房里的忏悔,成了她清白一生中无法洗去的耻辱烙印。
自那天起,她便发誓一生治病救人,以偿还父亲欠下的孽债。但面对玉安的时候,漱雪努力不恨她,却亦不可能喜欢她。
天空飘过一缕云彩,遮住午后的阳光,婆娑的树影落在漱雪身上。她穿过皇仪门后,迎面走来了身穿紫色朝服的祈鉴。见到漱雪,他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梅大小姐,玉安妹妹可有好些?”
漱雪点点头,“三五天便可痊愈。”
祈鉴仰头一笑,“她伤得不轻,却这么快便有了起色,漱雪姑娘真是妙手回春。”
漱雪听他的语气并不尽是夸奖,便道:“王爷谬赞了。”
“梅姑娘,”祈鉴顿了顿,行至跟前,虽目光仍落在远处,但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听说东十字街的那些老臣的旧疾都是你给治好的?”
漱雪隐约会意,垂目答道:“漱雪不过是开了些调理身体的方子,算不上根治。”
祈鉴的笑意僵硬在嘴角。祈鉴平生最恨“规矩”,故漱雪这个安分守己的楷模便常被他谑称为“汴京第一闺秀”。但就是这位阁中小姐,近日几番坏他大计。
新政后,祈鉴便被委以修武备的重任。恰逢朝中几位掌握募兵权限的老臣旧疾发作,他便借“赋闲休养”之名架空了他们的权限,委任高子沣等年轻将领为其助力。翰林医官院的医官见风使舵,并不真心为这些老臣医治,不料老臣们竟把漱雪请去,不足一月便又活蹦乱跳起来。
“那些老臣以诗文入仕,只识吟风弄月,尸位素餐,漱雪姑娘何必让他们再回朝堂误天下大计?”
“漱雪只知道治病开方,心中并无天下大计,还请殿下体谅。”
祈鉴摇摇头,“市坊皆称漱雪姑娘如姑射山仙女般冰雪洁白,是阁中女子学习的典范。而你不在家修习女红,却常常行医治病,岂不是损了自己的美名?”
“我行医乃家父临终遗命,不可不从。王爷致力朝政,兴致太平,何故对漱雪治病救人就有非议?难道王爷的心中只看得到远处的森林,却看不到近处的草木吗?”
祈鉴沉默片刻后答道:“你救人若于社稷有利,便是功德无量;可若有害苍生,便是只见草木却罔顾森林了。”
“是无定是,非无定非。殿下心怀天下,安知诸位大人便不是?”
祈鉴摇头一笑道:“我和梅大小姐对道的领悟不同,故心意亦无法相通。但岁寒方知松柏之后凋,我即使永远被人误会,亦不会半途而废。”
他似有遗憾,却并不难过。漱雪望着他片刻,心中竟有几分感触,但事已至此,她亦只能沉默。须臾间天空乌云群聚,浓如墨色,漱雪便欠身行礼道:“时辰不早,漱雪先告辞了。”
祈鉴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不过他不再与她争论,语气中亦带着礼貌的恳求,“瑶华宫的璎珞公主得了重病。官家不便亲自探望,还请梅姑娘前去瞧瞧。”
一路上祈鉴仍旧没有忘记打趣她,“有朝一日若大宋和党项开战,漱雪姑娘要是在阵前,是不是连他们也要救?”
漱雪知道他故意刁难,抬眼斜睨他道:“医圣教导说医者应上疗君亲之疾,下救贫贱之厄。在医者心中,没有敌人和自己人,只有没病的人、有病的人,和装病的人。”
和皇城相比,瑶华宫阴冷潮湿,没有阳光,花草树木似有病容,庭院内落叶堆积。围墙边上有一条窄窄的渠,缓缓流淌的水中混杂着松枝和落叶。渠上有一座不过胳膊长的木桥,祈鉴大步跨了过去,漱雪紧跟着小心翼翼地上桥。刚踩上去,脚下那些湿润的圆木竟然滚动起来,漱雪眼看着身体就要失去平衡,祈鉴已经一把扶住她,顺势一带将她拽到了对岸。
祈鉴轻轻放开她,她发梢那缕茉莉花的幽香却仍在他面前飘荡。
院子里舂米的宫女听见了动静,走过来打开院门。
屋内陈设简陋,只有锅碗瓢盆等简单的吃穿用具。璎珞躺在床上,消瘦了许多。而闵淑仪身着荆钗布裙,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戾气。见到祈鉴和漱雪,她声泪俱下,“璎珞几天都没有进过米粮了!求殿下代我们向官家说情,让他看在和我恩爱一场的分上,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想她们当初那般飞扬跋扈,而今却如此落魄,祈鉴心中亦感不忍,道:“还是先让梅姑娘给璎珞看病吧,其他事情我会斟酌的。”
漱雪在床前坐下,为璎珞把脉。闵淑仪紧张地立在一旁,祈鉴则到屋外等候。不出一会儿,漱雪把完脉,开了药方。
“梅姑娘,”闵淑仪愠怒地看着药方,“璎珞得了重病,你却只为她开这些药,是什么意思?”
“宝康公主脉象空虚,气血不足,宜进些补药。”
“她气结不疏,脉气阻滞,你只需给她下一副猛药就好!”闵淑仪抓住漱雪的胳膊。
“闵娘子,”漱雪轻轻摆脱她的手说,“行医须得对症下药,恕我不能帮您。”
闵淑仪见求她不成,立刻变了脸,讥笑道:“你爹梅岭海身为翰林医官院院使,毒死杨美人,和尹晓蝶通奸,宫里都传遍了!什么对症下药,你这般道貌岸然做给谁看?”
被她戳中痛处,漱雪气得脸色铁青。但她仍旧没有发作,只静静地吩咐素玉拾起医箱便要离去。窗外的祈鉴连忙进来,走到她跟前道:“闵娘子也是担忧璎珞才一时情急。你就发发慈悲,帮帮她们吧!”
漱雪不看他,只垂目说:“殿下另请高明吧!”说完便迈出了门槛。祈鉴要追出去,闵淑仪却拉住他的衣袖,扑通在他跟前跪下了,“祈鉴,我们母女在朝廷无依无靠,如今失势连个牵挂的人也没有。求求你救救我们母女吧!”
祈鉴弯腰扶起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出门后,祈鉴拿着漱雪开的药方,吩咐小春子按照头风病的药方抄誊一份送到赵祯那里。一低头,见到地上一枚珍珠耳坠闪着光。
外面大雨倾盆,冷风横吹,漱雪却不见踪影。祈鉴驱车追去,四处一番寻找后,终于在瑶华宫外的一处屋檐下看到了正瑟瑟躲雨的漱雪主仆。小春子开口正要叫她们,却被祈鉴一把止住了。他示意车夫停车,随即带着小春子掀起车帘一跃而下,没入浓密的雨雾中。
漱雪和素玉一身疲惫,薄衾亦不胜寒凉。正当二人狼狈地在檐下避雨,一辆镏金锦篷牛车在她们跟前停下了。车夫对漱雪说:“梅姑娘,王爷说您半日辛劳,吩咐在下送您回家。”
漱雪瞥见车内空空如也,又四处环顾,亦未见祈鉴的踪影。她正犹豫着掀车帘入内,却看到了座上的一粒珍珠耳坠,在火红色绸缎的衬托下玲珑剔透,熠熠生辉。素玉端详了漱雪一番,惊喜地说:“小姐,您的耳坠掉了,想必是雍王殿下捡到了,便差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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