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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 iii 璀璨(完结)作者:风弄[出书版]-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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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她吐了吐小舌头,又说:「我本来也想叫他宣大哥,可展军长不许,说宣大哥另有其人,不许混叫。叫他宣二哥,他自己又不高兴,说我这样叫,总让他觉得比那个人矮了一头。所以,只许我叫他宣副官。」
绿芙蓉问:「比谁矮了一头?」
小飞燕说:「当然是比他哥哥。他哥哥叫宣怀风,也是当副官的,你不认识。我见过他一面,那时候我干爹要把我送给他,他死活不要,害我回家去,白挨了一顿打。」
她这一说,绿芙蓉就想起公园里的那次邂逅。
虽不愉快,但那男人玉树临风,气质高雅,确实令人难忘。
怪不得宣怀抿提起这位哥哥,浑身一股酸味。
绿芙蓉对宣怀抿又恨又怕,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心病,心底偷偷地高兴,对小飞燕说:「这个叫宣怀风的,我其实也认识,前些时候在吃大餐时见过一面。他很威风呢,出入都带着几个背枪的护兵,看来他上司一定很器重他。」
小飞燕嗤鼻道:「才不是。我偷偷听宣副官说,他和他那总长一张床睡觉呢,这副官的职位,就是睡觉睡出来的。」
绿芙蓉奇道:「你倒看不惯这个?宣怀抿和展军长还不是同一档子事。你刚刚才说,这床上的事,谁都要做,偏偏死装正经。」
小飞燕说:「呀,亏你,拿我自己的说的话来砸我的脸。」
绿芙蓉问:「我把你的话当一回事,认真记住了,怎么算砸你的脸?」
小飞燕说:「反正不是同一档子事。那海关总长很坏的,霸王硬上弓,霸占了宣副官的哥哥。只是宣副官的哥哥也不争气,没有威武不能屈,一淫贱就移了。」
绿芙蓉听了,笑得直打跌,喘着气问她,「这话是谁教你的?」
小飞燕说:「我偷偷听他们说话,这是展大哥说的。怎么,他说错了吗?」
绿芙蓉手帕子捂着嘴,笑道:「没错。这位军长真有本事,又会打仗,又会念书。」
小飞燕知道她有取笑的意思,娇嗔地瞪她一眼,问:「为着和你聊天,我辫子都没扎好呢,白站着说了这么半日的话。你今天过来干什么呢?」
绿芙蓉说:「没什么,今天不上台,闲了过来逛逛,找宣副官说句话。」
小飞燕转头瞧瞧对面隔了花架子那头,说:「不知道他们好了没有,我帮你瞧瞧去。」
绿芙蓉说:「万一没完事,你闯进去,岂不一脸臊?」
小飞燕说:「我是傻子吗?能没头没脑地进去?在窗户底下听一听,不就知道了?不然,让你光站着白等,说不定他们早在里面喝茶说话了呢。」
绿芙蓉感激地朝她笑笑,说:「那就辛苦你了。」
小飞燕说:「你和我客气什么?你上次来,送我那条上好的真丝帕子,我还没舍得用呢。想回送你一点东西做谢礼,又不知道送什么好。」
绿芙蓉说:「呵,你叫我别客气,自己倒一个劲地客气。谢礼的事不要提了。手帕尽管用,别舍不得,我有一个朋友,是做真丝生意的,送我好些。过两日,我再挑两条颜色更好的给你。」
小飞燕说:「不用,一条就顶够用了。我先给你打前哨去。」
说着,转身往里头走,绕过花架子,悄悄猫到假山旁,见房门仍是关得紧紧的,想了想,蹑手蹑脚走到窗下。
只听见里面一个男人说:「这就算了?你现在越来越没眼色,过来,给老子舔干净。」
正是展露昭稍嫌粗鲁,却很有男人味的腔调。
不一会,又听见展露昭骂了一句,「蠢材,叫你舔干净,不是叫你吹箫!」
宣怀抿说:「又是你叫我舔的。含着这东西舔,不就是吹箫吗?」
展露昭说:「和我斗嘴,找死是不是?」
宣怀抿委委屈屈地说:「一件事两种说法,你存心为难人。有本事,找让你不痛快的人去,在我面前横得像只螃蟹似的,去了人家面前,比面条还软。白雪岚玩烂的货,你都捡不到便宜。」
展露昭声音沉下来,「你说什么?」
宣怀抿畏惧地顿了顿,不甘心地说:「有本事,你也让他帮你吹箫,那我就服你。」
展露昭说:「放屁!能弄到手,不用他吹,本军长心甘情愿天天给他吹箫。到时候老子的肉箫,你看都别指望看一眼!」
宣怀抿说:「我伺候你这么久,你还没帮我吹过一回。」
展露昭说:「做你的春秋大梦!」
小飞燕听里面两个人露骨言语,脸红过耳,捂着嘴偷偷笑,悄悄转过身子,正想蹑手蹑脚地离开,忽然听见宣怀抿气急了似的,拔高了声音问:「展露昭,你还有没有良心?」
小飞燕不由站住了脚。
展露昭倨傲地说:「我良心被狗吃了,怎么,你不高兴?不高兴,就给我滚蛋。老子不耐烦看你整天哭丧着脸。」
宣怀抿半日没有说话,不知在房里是怎样一个表情。
过了很久,又听见展露昭说:「别傻坐在地上,把衣服穿上,光溜溜的,以为自己好看?」
宣怀抿哼了一声,反问:「不好看?不好看你操我干什么?你看我这里,还沾着你那脏东西呢。」
展露昭也哼了一声,说:「又不会生孩子,给你沾了也是白沾。」
宣怀抿大声说:「宣怀风也不会生孩子!」
展露昭说:「他不同。」
宣怀抿问:「什么不同?你说!我和他到底有什么不同?」
展露昭重重地说:「他是宣怀风,你是宣怀抿,这就是不同!哎呀,臭小狗,你还咬人?!」
啪!
一记耳光响起。
正偷听的小飞燕也不禁身子一颤。
心里想,这男人和男人,真和一般夫妻比不得,吵架时都是脏话,一言不合就又咬又打的。
知道不宜再听下去,偏偏此中刺激,闻所未闻,好奇心大盛,竟挪不动脚,偏着耳朵继续听下去。
里头,宣怀抿恶狠狠地说:「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大腿被狗咬一口,又有什么受不了的?」
展露昭说:「再咬,我就凿了你的狗牙。」
接着,便是一阵纠缠碰撞,扯带着家具磕碰声,不知道是打起来了,还是又滚到床上去了。
过了一会,一个让人脸红的声音传出来,两人呼吸都很粗重。
小飞燕早经了人事,也知道里头是怎样状况,抽身要走,却忽然站住了脚。
只听展露昭在问:「你说用小飞燕骗出你哥哥来,怎么还不动手?」
宣怀抿叹道:「这种时候,你光问扫兴事。」
展露昭说:「少废话,问你就说。」
估计用了力气,宣怀抿顿时发出一阵让人骨软的呻吟。
半晌,宣怀抿才说:「这两天就动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骗是可以骗,我可不敢担保能留下他。你吃不到嘴,不要又拿我撒气。」
展露昭说:「只要他进套,还能走得掉?你这是小看我。」
宣怀抿说:「我不小看你,你也别小看白雪岚,小心他生吃了你。」
展露昭说:「让他来!看谁生吃了谁!」
宣怀抿喘着气说:「我还要问问小飞燕的意思。」
他不知忽然想起什么,有些好笑地问:「要是小飞燕不肯配合,你会不会真把她卖窑子里去?」
小飞燕曾被团长太太卖过窑子,闻言吃了一惊,耳朵直竖起来,贴在窗上。
展露昭说:「放屁!我是卖女人进窑子的人吗?那小飞燕,我看着比你顺眼多了。我要是肯干,头一个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小飞燕松了一口气。
无端端的,竟生出一份莫名感激。
觉得男人这种时候说的话,一定是绝对的大实话。
宣怀抿笑起来,说:「卖我?你舍得?卖了我,谁帮你做事?谁随时让你欺负?谁帮你拖年亮富下水?谁帮你把林奇骏和外国商行……」
未听完,前面两个人影正朝这边过来,似乎是巡视的卫兵。
小飞燕眼皮一跳,唯恐被发现,怪难为情的,赶紧离开窗边,小心翼翼从假山那头退回去。
走过花架子这边。
绿芙蓉早就伸着脖子等她了,见她回来,就问:「怎么去了这么好一会?腿都站酸了。宣副官得空了吗?」
小飞燕说:「展大哥有事和他商量,现在没空。你去我屋里坐一坐吧,我们两个吃点瓜子。」
绿芙蓉说:「好吧。」
刚要移步,忽然又停下来,打量着小飞燕,问:「你怎么脸红红的?发烧了吗?」
小飞燕两手往脸上一摸,说:「没有啊。」
绿芙蓉看她眼神闪烁,噗嗤一笑,一指伸出来,点着她额头说:「小坏蛋,我明白了。你刚刚偷听人家做那事了。」
小飞燕红着脸不说话。
绿芙蓉左右看看,携了她的手到她房里,压低了声音问:「喂,男人和男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形?」
小飞燕扭捏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还说人家不害臊,你自己呢?」
绿芙蓉说:「问问嘛。我常听说有钱的男人,包养男戏子的,我就不明白,那男人包养男人,有什么趣味呢?」
小飞燕说:「我不知道,你自己问宣副官去。我要吃瓜子了。」
跑去橱柜里取了一碟葵瓜子出来,又倒了几颗蜜饯,冲了两杯普洱茶。
两人坐在椅子上,说些女儿家的闲话。
她们一个是戏子,一个是嫁过团长,差点被卖进窑子的女孩,悄悄地说起男女之事来,便比很多自诩进步的女子都更大胆。
绿芙蓉说起年亮富,小飞燕问:「那男人是好人吗?」
绿芙蓉想了片刻,才说:「别的我不知道,反正他对我,是算不错了。钱只管给我花,我要买什么,没有不允的,也肯花时间陪我解闷,遇上吵嘴,他也总让着我。这样的人,算不算好人?你说呢?」
小飞燕说:「我又不认识他,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展大哥和宣副官是好人。」
绿芙蓉眼中有不屑之意,低下头掩饰,只管用白皙的手指把碟子里的葵瓜子捏起来,一颗接一颗地嗑。
小飞燕说:「我受了他们的恩,总有一天要报答他们。」
绿芙蓉说:「他们是有钱有枪的爷们,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报答的本领?大不了唱几支曲子给他们听,不然,就是把身子给他们。可是,他们又喜欢男人。」
小飞燕垂下眼,想了半日,咬着下唇,说:「谁说我没本领?等着瞧。」
第八章
白公馆里。
两人伏在床上一道看文件,时间长了,压得胳膊酸,后来在床上盘膝坐起来,垂着头慢慢翻,脖子酸了,又趴着看。
被子也踢得耷拉在床边,掉了小半截在地上。
白雪岚把手里刚看过的一份放下,觉得大腿有些感觉,低头一看,原来宣怀风看得认真,入了神,不知不觉换着姿势,一只雪白滑脂的光脚丫子伸过来,大概因为白雪岚腿上肌肉结实,做支撑很受用,便把脚掌抵在上面,眼睛却只盯着手上的文件。
白雪岚办公的心思一下子没了,伸手过去,握住那没有一丝瑕疵的脚,曲了一根指头,在脚掌心若轻若重地挠。
宣怀风怕痒,缩了缩脚,却被白雪岚握紧了不放。
他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说:「别玩了,做事呢。」
白雪岚把玩着他实在有些小巧精致的脚踝,慢条斯理说:「你只管做你的。我这边都看好了。」
宣怀风说:「你真的都看完了?那你有什么想法?」
白雪岚说:「我看他们的总想法是不错,只是太笼统了,不到实处。」
宣怀风说:「我们讨论讨论。」
赶紧的要坐起来,一只脚掌却被白雪岚拿着,不好坐,轻踢了踢白雪岚说:「你放手,我们先说正经事。」
白雪岚叹了一口气,只好放了。
搂着宣怀风一起靠到床头,肩并着肩,把薄被拉过来盖在两人腰际,一叠文件都放在膝盖的被子上,用大不正经的口气说:「宣副官,来,给本总长说说你的意思。」
宣怀风看了半天文件,早有一肚子的想法,也不介意他调戏的腔调,一本正经道:「前阵子你杀了周火,狠打了一阵鸦片,可很多人是抽了几十年的,这些人不可能一朝一夕戒掉,中国为鸦片所害,从甲午战争就开始了,林则徐禁了多少回,到现在捣腾了多少年。我前几天看了文件,是下面暗访到的报告,周火死后,你不是关了十几家大烟馆,转给警察厅处理那些铺面吗?其实警察厅一接手,又转回去给卖大烟的了,现在明面上看是茶馆、点心铺子,其实帘子后面都摆罗汉床和烟具,一样的供应大烟,只是价钱比从前更贵。非^凡论^坛再说,就算打灭了他们,暗巷子里也多的是无牌无照的私人烟馆子,可见要禁,只能长期耐心地禁,不能急躁。倒是最近流行起来的一些新毒品,必须留意,不趁势刹住,邪风蔓延,后果不堪设想。海洛因价格高,毒贩子们为了利益,拼命的卖,这东西成瘾快,对身体危害比鸦片大很多。所以,我想,与其一竿子捅穿马蜂窝,不如……」
「分而治之。」
「……分而治之。」
白雪岚听他说了好大一番热血忠言,自己懒洋洋挨在床头养神,嘴里随口吐出的四个字,竟和宣怀风奇迹似的合了音。
宣怀风一愣,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白雪岚恰好此时睁开眼睛,黑眸灿若星辰。
四目相接,两人相视而笑。
身心相系,志趣相投,心情之甜蜜愉快,言语难表。
宣怀风笑着笑着,颊上热热的,像冬天在红炉子边烤过火来一样。
白雪岚本想打趣他,见他眼神清澈柔和,便丢了促狭的想法,心中爱怜满溢,挑起他的下巴,靠过来郑而重之地在优美的薄唇上吻了一下。
宣怀风微笑着凝视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光华流转。
两人轻拥着,很享受这一刻脉脉动人。
好一会,宣怀风才想起未讨论完的公事,问白雪岚,「你的心里,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做法没有?」
白雪岚说:「政府是打算起草一个管理条例,把这些事正规化。我是建议起草两个。」
宣怀风说:「对!禁烟一个,禁毒一个。」
白雪岚说:「禁烟专治鸦片,手段缓而长,惩罚手段多用罚款,不是有钱买鸦片吗?我就罚到他们肉疼,抓一次罚一次。有钱收入,警察厅是绝对肯干的。海关管不了太多事,总要藉助警察厅的力量。」
宣怀风说:「那禁毒,就必须重而急。」
白雪岚说:「不错,绝不能让事态再恶化。」
宣怀风说:「我还有一个建议,禁毒条例,里面的范围要大一点,凡是非鸦片的毒品,都算进来。吗啡为祸也不少,不能疏忽。」
白雪岚说:「我想过了,把海洛因、高根、吗啡,还有它们的化合物,配成物,都列进条例限制范围。」
宣怀风说:「条例定出来,还要让老百姓懂,应该把那些俗称也写进去,什么白珠子、红珠子、金丹、红丸、白面……」
白雪岚笑道:「你到海关这一阵,倒学了不少。」
宣怀风说:「我还学诗了,刘豁公写了一首《上海竹枝词》,里面就讲,最毒无如海洛因,吗啡虽烈逊三分。高居鸦片红丸上,北地人多白面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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