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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氏孤儿-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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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娘教过。”小今朝很乖却有些拘谨地回答。
倾之将笔递给他,笑道:“写写你的名字。”
对于写字,小今朝并不紧张。他身体不好,坐的时间多,动的时间少,伯娘说他从能抓物的时候就开始抓笔写字了。是否如此他虽记不得,但他不常出门,没有太多的游乐,所以每天多半的时间他都在把写字当游戏。他甚至零星学了些古烨滥文,那种文字像画一些,有虫有鸟,他很喜欢。
小今朝下笔流畅,虽还带着孩子的稚嫩,却显示出与众不同的天赋。
看今朝写完,倾之握了他的手也写了自己的名字。父子两人便你写几个字,我握着你的手写几个字,用笔墨交流起来。今朝歪头看着父亲露出笑来,倾之揉揉孩子的脑袋,眼角唇边也溢满慈父的温柔。于薄清扬倾之并无感情,可他开始认真地对待这个孩子,他不愿意违背自己的真实感受——他喜欢这孩子,尽管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所生。倾之想,是该考虑考虑如何做一个好父亲的时候了。
四月的天气,小今朝安静地写着字,倾之望着窗外飘落的海棠。
二十年前,他亦如此偎依在父亲怀里。倾之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兄妹,想起了初尘和他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们,想起了那些不可再得的幸福
“该爹爹写了。”
倾之出神了,他抱歉地笑了笑,执笔,却是下笔无言,任墨泪静淌。
【子归啼不尽 完】
江城子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卷O(∩_∩)O~
祝大家中秋快乐
【章一】江城子
十五年后。
来往钰京锦都之间的道路上,鬓染微霜的素衣男子将满满兜撷的海棠花瓣一把把扬起。粉色雪片在暮春慵懒的微风中纷纷扬扬、回旋飘落。男子一抖衣摆,将花瓣尽数洒落。他腰间别着酒坛,勾手提起灌了许多,又将剩下的倾向崖底。
如果当年不是她执意要走,他不会让她走;如果当年他锁了她、绑了她,执意不放她走,她也不可能走。说到底,究竟是他先放了手。如果可以重来,他必不再放手,但世事可以重来吗?如果能有来生,他必不再放手,可真的会有来生吗?她走了,带着他两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走了
花倾之抬起头,四月的阳光明媚得刺眼。
熬过了最初那些撕心裂肺的日子,十几年来他总会在春末到出事的地方祭拜初尘。只他一人。他会采撷她最爱的海棠,会坐在悬崖边喝烧喉的烈酒。胭脂醉由口入喉,由喉而心缓缓流淌,像一把软刀温柔而精致刻下一刀又一刀。
祭拜过初尘,倾之会到锦官城里的府邸小住几日。他一袭素衣、神情淡漠,牵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花哨的叫卖和琳琅的货品都不能吸引他的目光。
路边“叮叮当当”滚来一只彩球,正停在倾之脚边。那种以皮革制成,上覆绣花绸面,尖角挂着流苏、铃铛的彩球是春天里女孩子的最爱。俯身拾起,仔细端详,不由露出春风一样的笑容:许多年前他曾见两个女子踢过这样的球。
“叔叔,那是我的球。”小孩子声音甜软,却是理直气壮。
倾之低头见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女娃儿仰头站在她面前。娃娃大眼睛、圆脸盘、唇红齿白的煞是可人。她头顶抓髻,穿樱红袄、粉红裤,脚上一对桃紫小鞋,鞋上的红色绒球随她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地摇摆、颤动,很不安分。
倾之笑笑,将球还给小姑娘,路边却又“呜呜”哭着走来一个更小的孩子,翠袄绿裤,比先前的孩子矮了半头。她双手揉着眼睛,把自己抹成了小花脸。
倾之蹲下来,扯下孩子的小手,用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鼻涕眼泪,边问道:“为什么哭啊?”余光看着旁边的大孩子,大孩子歪头不理,却也没走。
后来的女孩儿瘪着小嘴,一脸委屈地吭唧道:“姐姐不跟我玩,呜呜”
“噢。”倾之点点头,转头佯装责备地问大孩子,“你为什么不跟妹妹玩?”
大孩子趾高气昂,干脆利落道:“她太小,总爱哭鼻子,我不喜欢。”
倾之被眼前这对小姐妹的模样逗乐,略一思索,解下随身玉佩,对大孩子道:“你若陪着妹妹玩,做个好姐姐,我把这个送你如何?”
大孩子见倾之手中是块很好看的石头,有些心动,却又不十分肯定对方说话算数,于是她抿着小嘴,眼神闪闪烁烁。然而终究也不会有多大损失,权衡过后的聪明孩子走到妹妹身边,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说道:“我都咬你了,别哭了,我跟你玩。”将球塞进妹妹怀里。妹妹抱着球,眼泪说收就收住了,还凑过脸去要姐姐再啃啃。姐姐不乐意,但瞟一眼那块好看的石头,皱皱眉毛,又咬了一口。
饶是倾之见多识广,也不禁哭笑不得:这都是跟谁学的?小人精。
“婷婷。玉丽。”家里大人寻出来。姐姐拉了妹妹往回跑,临了不忘从倾之手中夺过那块石头,生怕他会反悔。孩子蹦蹦跶跶跑到个妇人跟前,跳着脚地炫耀道:“阿奶,阿奶,你看这个,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妇人接过玉佩。青银色络子结着上等的羊脂白玉。玉色白如割脂、玉质细腻温润。再看雕工,大水牛身下卧着两只小水牛,老牛的舐犊之情、小牛的孺慕之情,栩栩如生,传神写照——这可不像是一般人家能拿出来的东西。
妇人板起脸来,问道:“哪儿来的?”
鬼精灵的孩子已经懂得察言观色,忙推卸责任,朝后一指,“叔叔给的。”
妇人望过去,不由大吃一惊,“公公子”
除了从锦都带去的家人和留在锦都看家护院的人,如今已很少有人这样称呼他了。倾之定睛一看,妇人四十多岁,黑发中夹着银丝,体态略微发福,却仍是个很美的妇人。脸上有浅色疤痕。倾之不由笑了,执缰上前道:“梅嫂。”
人情老来易感伤。看着眼前样貌未有多大变化,却成熟内敛了许多的男子,梅嫂忽觉感慨万千,鼻子一酸,两眼就湿润了:十五年,发生了很多事,改变了很多人,对花倾之而言,对他改变最大也改变了他最多的莫过于妻儿之死。
梅嫂为自己的失态解嘲一笑,忙抻袖子抹了抹眼,拉着倾之道:“来来,快屋里坐。”又回头招呼小姐妹俩,“婷婷,带着妹妹回屋去玩。”
倾之被梅嫂请进了路边一家肥肠粉馆的后院。梅嫂倒了茶,请倾之稍坐,便去前面唤丈夫和女儿。阿荣听说是倾之,急忙关店打烊,吩咐女儿上街沽酒。
那日阿荣拉着倾之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话。
阿荣说这几年轻徭薄赋又赶上风调雨顺,如今家中殷实,日子过得很不错。说他招了个上门女婿,年纪大了,田里的活儿就交给了女婿和儿子。说他和梅子开了这家肥肠粉馆。说他家的肥肠粉和锅盔远近闻名,排着队都买不上。
团儿将两碗刚出锅的、料加得很足的肥肠粉配了金黄油亮、外焦里嫩的锅盔端上来。倾之说肥肠粉细腻爽口、辣得过瘾,又说团儿小时候很不畏生,如今却端方安静,是长大了。阿荣笑说可不长大了嘛,都成了亲、当了娘了。又说两个女娃都是团儿的孩子,大的叫婷婷,三岁,调皮又霸道,小的叫玉丽,两岁,别看总被姐姐欺负,却其实最会扮猪吃虎。倾之说孩子聪明伶俐、讨人喜欢,说婷婷像团儿,猜玉丽大约像父亲。又笑说,阿荣哥,你家的孩子总矮我的辈分,当年团儿喊我哥哥,如今婷婷又叫我叔叔,我可总是吃亏。
一旁玩耍的婷婷扭过头来,很是不解:叔叔似乎嫌她叫错了,可不叫叔叔叫什么?她走过去,站在倾之身前,歪头看他,试探的改口叫了声,“大哥哥”
倾之、阿荣大笑不止。团儿笑着领了两个孩子别屋去玩。
酒饮了三坛,阿荣的情绪渐渐激动,“当年我怨过公子,骂公子认贼作父,还赌咒发誓与公子再不往来,如今想来却是错了。没有公子护着锦都,我们哪能过上这样平平安安的日子?”他拉着倾之的手,泫然泪下,“是我对不住公子。”
倾之看着阿荣,只是淡淡道:“什么都不要说了,喝酒吧。”
又喝了些酒,说的什么却记不清了。临走时梅嫂要倾之收回玉佩,倾之看那幸福偎依的母牛和小牛,心中忽然满是对自己自欺欺人的嘲讽。
“不过是块好看的石头罢了。”倾之道。
从阿荣家出来,倾之走得很慢,沿着冲华街,细心观察着几十次走过却从未关注过的路人的神情——黄发垂髫,陶陶自乐,幸福愉悦和满足从每个人的眼底洋溢出来。家家植花,户户馥郁,倾之驻足:这不就是父亲在世时的锦官城吗?
到家时天色已晚,家人没有料到公子此时回来,绾芳苑尚未掌灯,只有门口屋檐下两盏长明灯孤独地亮着——他怕夜色太黑,初尘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倾之吩咐家人不必麻烦,令其退下,独自坐在台阶上守着长明灯。天上明星,地上明灯,晚来风寒,夜露沾衣。约是到了半夜他才回房休息,翌日醒来已近正午。洗漱过后倾之来到桌案前,墨玉镇纸下压着一张他在十五年前写下的字条——“已至钰京,见字盼往”。他想:初尘回家看到他留的字,会去钰京找他。
脸上浮出微笑,断非喜,亦绝非悲,或许是负气,是怒极而笑。倾之袖起字条,敞开大门,清晨的阳光泼洒了一身。掀起灯罩,烧了字条,熄灭了两盏长明灯。在初尘死后的第十五年,他终于可以面对:她走了,再不会回来。
在锦官城清净闲适地过了一月,一日家人送来信鸽,钰京传来的消息,言“事成”。倾之看了一眼,吩咐家人准备行李,喂饱马匹,他即日返京。
在玉廷王离开的两个月中钰京发生了件惊动朝野的大事——三十年圣眷无减的天执右将军韩嚭因属下贪墨而被追查牵连,经过一个月秘查秘审,竟被纠出“欺君罔上、结党营私、拥兵自重、勾通外夷、粢肆贪墨、构陷忠良、卖官鬻爵、徇私舞弊、尸位素餐、纵奴行凶”等十款大罪。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传言帝君顾念三十年君臣情义,尚在犹豫,倒是帝后季妩及时扇了枕边风,言说“韩嚭不杀,难正朝纲,韩氏不除,难平民愤”,于是韩家再无翻身机会。韩嚭免职下狱,盛极一时的韩氏家族被抄家罚没,只待最后定罪,满门抄斩。可谓其兴也勃,其衰也倏。涉嫌此案被谪、被罢、被流放的各级官员亦不在少数。
然而这一切都与玉廷王花倾之无关,在朝中暗流涌动、剑拔弩张时他因每年此时回锦都祭拜亡妻,顺便核查食邑之内一年的账目而远离漩涡,不在京中。
倾之返回的时间刚刚好,十日后韩家将被满门抄斩,他还可以从容斡旋。
一进家门花倾之就被子车青青缠住,青青今年十四,已出落成了个大姑娘。青青抱着三叔的胳膊,边走边告状道:“三叔,你不在家时今朝欺负我。”
花倾之知道自己的独子虽长青青一岁,却不似青青一张巧嘴,满肚心眼儿,谁欺负谁他心中有数。“噢?他如何欺负你?”却仍是认真问道。
青青先是高兴道:“三叔,你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今朝升了风翼卫的小队长。可是,”转而一脸愤愤,“我要他带我进宫去玩,他却说什么都不答应。”
“就为这个?”花倾之笑呵呵道,“青青的意思是要朝儿擅用职权?”
青青蹙眉,瘪嘴道:“哪有那么严重?”
“风云两翼护卫禁宫,保护陛下和娘娘的安全,若是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亲故进去转转,那成什么了?你当是东市的菜场啊?”花倾之打趣道。
“可是”青青不乐意地站住不走,撅嘴道,“人家好歹也是玉廷王的亲亲侄女,连帝宫都没进过,说出去多丢人。”
“青青!”一声呵斥,迎面走来的是青青的父亲,子车行已。
青青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连她那冷冷淡淡的娘亲都不怕,可就是害怕爹爹。她赶紧松开抱着三叔胳膊的手,讪讪地站在一边低下头去,蚊声道:“爹爹。”
行已上前责备道:“三叔才回来,你就缠着他。”
“爹,我没有,我只是好久不见三叔,想他而已。”青青狡辩。
行已欲出口责斥,倾之伸手阻拦,对青青道:“你想进宫,改日三叔带你去。”
“真的?”小丫头顿时两眼放光。
花倾之笑道:“三叔何时骗过你?”
青青旋即眉开眼笑,福了个身,俏皮道:“爹爹、三叔,你们商量要事吧,青青告退。”转身轻轻盈盈、连蹦带跳的跑了。青衣绿带,飞扬如春。
行已在后面摇头,叹气道:“这孩子,整日像匹脱缰的野马。”
倾之走过去与行已并肩,望着青青离开的方向,露出宠溺的微笑。他是爱极了孩子且宠极了孩子的,许多年前他就十分憧憬初尘所说的那种一群孩子叽叽喳喳满院跑闹的情景,可如今大哥行已与大嫂植兰膝下只得一女,二哥去罹与二嫂杜蘅若即若离、不提感情,而他也只有独子今朝。偌大的玉廷王府就只有两个孩子。今朝性格沉静,若非青青每日像只欢快的雀儿爱说爱笑,那这个家就太冷清了,冷清得让人不想住下去。自从父母抛下他,自从哥哥死了、妹妹丢了,花倾之就知道,他这辈子最害怕的会是孤单。比死亡尤甚的孤单。
“这才热闹嘛。”透出一丝令人不忍的寂凉。
“好了,”行已拍拍倾之,道,“进屋说话。”
倾之与行已进屋,入了密室,随后去罹端来青饮,还在腋下夹了份卷宗——如果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的三位主官看到这份卷宗大约会连惊带吓,因为这份为韩嚭定罪的案卷现仍保密,理应只有五个人见过,陛下、娘娘和三司主官。但况后去罹,或者说是他背后的玉廷王府就是有本事将秘密的案卷搞到手,然后一字不差地呈现在玉廷王花倾之面前。行已展开卷宗,倾之“咚咚咚”盏茶下肚。
“扶芳哪有这么喝的?当是饮马呢。”去罹抱怨。
倾之伏案阅读卷宗,他掀起眼皮快速地看了去罹一眼,说道:“口渴。”
去罹哂他,“早知如此,不如打井水给你。”
倾之但笑不驳,将卷宗看完,微微一叹,“韩嚭得意得太久了。”
去罹腹诽倾之卖乖,毫不客气地戳穿他,“你是玩到兴趣索然了吧,不然你舍得杀他?你算算自己放弃过多少拉韩嚭下马的机会?”
对,也不全对。倾之笑道:“之前韩嚭虽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我们却不能保证一击必胜。若不能一次扳倒韩嚭,被毒蛇反咬一口反而不美。况且那时商晟对我没有足够的信任,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势力,韩嚭一倒,左都渔翁得利,于我们却并无多大好处。而现在韩嚭让出的这天下之半的兵权,我们可以去争取。”顿了顿,“我不做没把握的事。再有,”倾之起身道,“韩嚭老了,不赶紧下手我怕他哪日两眼一阖,我们想报仇也没机会了。”
行已点头,道:“韬光养晦,守拙待时,如今对商晟也要尽快动手才是。”
目光中闪过片刻复杂和犹豫,“商晟”倾之倏然闭口。而行已、去罹也同时注意到他痛苦的表情。“怎么了?”两人急忙扶住倾之。
倾之只觉胸口闷痛,呼吸不得,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猛咳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那血正溅在行已手上,眼前的变故令他大惊失色。
“茶里有毒!”行已大叫,一面扶了吐血不止的倾之,一面吩咐去罹,“去找植兰!”而后者正望着由他亲手端来的茶器发呆——那是杜蘅交给他的。
她道:“这是我新调的扶芳,你正拿给公子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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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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