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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璜的艺术-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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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来了,抬也得把你抬上去啊。”侧眼看了看周遭那些游兴十足的旅客,一咬牙说,“我背你上去。”
  海拔太高,谭帅纵然把腹肌胸肌练得再厚实健美,到底不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登顶的路途显得格外漫长。一望无际的天空在头顶上方倾斜,不时有柔软的风掠过耳畔。这个地方人工的痕迹很少,满山浓郁泼辣的植物清香。
  觉得自己特别龌龊的谭大帅哥突然感到了由内而外的净化。
  
  将邱岑歌平放于地上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已经晕过去了。谭帅边深深喘气边想:你妈的,我一个背人爬山的还没晕呢,你个被人背的还敢晕了?
  不过——这男人阖着眼眸的样子还真挺好看的。跟沈措一样的妖孽体质,基本和当年没怎么变。
  虽说是山色空濛湖光昳丽,可哪里又及得上他的万分之一。
  他以一个跪姿居于他的上方,伸手在邱岑歌脸上轻柔地抚摸着。他发现这个动作自己想做十多年了。
  然后躺在地上的人就醒了,两个人一上一下地彼此望了一眼。
  谭帅静静看了他片刻,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哭了。
  他终于有勇气说,岑歌,这一眼让我再次爱上你了。
  
  我们从头来过吧。
  
  当天晚上俩人就宿在了当地人的家里。那种回归自然特别返璞归真的感觉让谭帅一下子找回了昔日的雄风。
  “解不开。”可是邱岑歌外裤上造型复杂的金属双排扣让他犯了难。“要不你自己脱?”想了想,又摇头否定道,“不行,这样太没征服的快感了。”
  “笨蛋,用扯的。”
  “嘿,哥哥这会儿倒挺精神的。爬山那会儿装什么死啊。”
  这个模范生忽然露出那种坏孩子才有的阴谋得逞似的笑容,然后凑过脸去亲吻对方。
  两个人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像干涸的人拼命汲取清泉,几次邱岑歌想往后退分开彼此,谭帅都不依不饶地往前追索着对方的唇舌,似要将对方吻到窒息。
  在身材健美高挑的谭帅面前,邱岑歌显得更为单薄削瘦。他被男人完整地压于身下,被他的拥抱一丝不透地包裹起来。
  用画派来打比方,谭帅的床上功夫基本属于野兽派。体力过人,力量十足,什么体位都驾轻就熟。那个葡萄牙种的混血小美男经常在男人充满热情与掠夺感的亲吻与进犯中被抛入云巅,失声呻吟。
  借宿那家的老夫妻特别朴实,听见异响之后推门而入,还完全不知道两个男人全身赤''裸一上一下的这是在整嘛。
  那个温雅漂亮的男人满面性感撩人的红晕,却还一脸正经,他将混乱的呼吸缓缓调匀后说,“肩胛疼。他在帮我推拿。”
  谭帅憋着一口笑,伏在他的身上,差点早泄了。
  
  直达性''爱的巅峰,气喘吁吁的谭大帅哥脑浆沸腾,摸出手机给沈措发了条充满炫耀意味的短信——挨了对方一肘子后,免不了又要谈到当日的那个话题。
  咬了咬牙,决定耍无赖,“哥,你教我个话术呗。说不来。”
  邱岑歌真的笑了,“你当时怎么干的就怎么说。‘沈措,我把你老婆睡了。我流氓,我混蛋,我不要脸!’就这么说呗。”
  “可他……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啊。”
  “他知不知道是一回事儿,你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儿。”
  “你坚持?”
  邱岑歌想了想,然后点头,“对,我坚持。”
  “你这人就爱自虐来着。”谭帅颇为不悦地哼出一声,依然对这个人当年一声不吭撂下自己跑去日本耿耿于怀。
  将脸埋在那结实健美胸膛上的邱岑歌已是半梦多于半醒,他模模糊糊地开口,“因为除了我,你们谁也没有去探望过白玮。”
  
  白玮消瘦得不成人形,监狱里的日子让这个内向腼腆的男生难以忍受。几个月前他还是别人心目中的未来罗京,现在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他的艺术生涯基本于此终结,而车祸的巨额赔款让他的家人不堪重负。昔日的好友一概避其不见,他只看见了邱岑歌。那个度日如年仿佛一夕苍老二十岁的男生流着眼泪对自己的朋友说,“不是我撞得人,是……是南音。”
  
  他爱慕那个女孩,但那个女孩是公主。她的身边有王子一般的沈措,有骑士一般的谭帅,还有贵族气质浓郁的邱岑歌。这个家境平凡长相普通的男孩从来不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风景。
  “当时你和沈措都已经不省人事了,南音说她想试试谭帅新买的跑车,我就和她交换了位置。出事之后,她哭着对我说她的爸爸她的家庭不能容忍这样的错误;她说醉酒驾驶判不了几年,她可以等我服刑出来;她还说如果我能证明自己比沈措更爱她,她就会放弃沈措而嫁给我……”
  “你……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完全被这个真相惊呆了,邱岑歌哽了半晌后以一个无比哀伤的声音说,“林南音和沈措,他们已经……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白玮突地愣住了。
  相对无言的状态持续很久,那个清秀腼腆的大男孩突然眼眶泛红地勾起一笑,“岑歌,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见见林北声。”
  
  那是一幕令人恻惋的场景。矮小干瘦的小男孩一眼不眨地望着对面那个大男生,仿似只要一合眼就此生再不能相见。
  他不懂,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哥哥。
  白玮比上次看到更为消瘦了,脸色蜡黄如柴,眼眶深陷,颧骨突出。他向自己的朋友作下最后的请求,“岑歌,代替我照顾北声。”
  “我会的。”邱岑歌含着眼泪,机械般地不断点头,除了应承这个请求他已经无能为力,“从今往后他就是我的亲生弟弟,我会的。”
  
  除了沈措大醉酩酊并不知道车祸当日到底是谁开得车,其余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获悉事故始末的邱岑歌一度想把这个真相公诸于众,他相信林家的背景不会让判罚太过严重,而工薪阶层的白玮则根本无力承担这样的结果。
  美丽女孩跪在英俊男生的面前,恳求他帮助自己撒一个谎。
  “我不会说的。”谭帅阖起眼眸,叹出一口气,“那天接受警察盘问,白玮承认是自己开车的时候我就什么也没说。”
  “我不放心。邱岑歌会说的,然后你也会说的。”林南音慢慢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雪白纤弱的胴体展露在男生眼前。谭帅将头后仰,背脊四肢紧紧贴着墙壁,攒紧的手心已经开始痉挛——这个女孩是那么美,美得叫人挪不开眼目。那楚楚动人的单薄身体就像一纸雕花信笺,正等待对方的奋力书写。她以婴儿般无辜迷茫的眼神注视着他说,“反正白玮已经坐牢了,你们非要把我和沈措也搭进去才甘心吗?除非你和我上床,我们各自落一个把柄在对方手上,我才放心。”
  随后,她跪于地上解开了男生的皮带扣。
  同样的举动她也用在了邱岑歌身上。
  当时邱岑歌一把推开了她,厉声说,“林南音,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你说我无耻?”女孩跪坐在地上,乌黑长发埋住那张天使般美丽纯真的脸,她不可抑制地咯咯笑了起来,“真正无耻的是你家谭帅吧。”
  邱岑歌深深吸进一口气,林南音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像利刃一般扎进了他的肺腑。其实想要揭开真相的那个念头一刹出现后又像飞入空气中的肥皂泡一样须臾破灭了。白玮是朋友,林南音沈措也是,他们二人甚至与自己更亲密一些。
  可那个狱中的男孩太过于内向也太过于老实,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承受不住。不寝不食,以一种近乎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邱岑歌为难以排解的自疚日日捶打,他不断质问自己,为什么非要告诉白玮真相呢?为什么不能让他抱着林南音许下的诺言直到出狱那一天。
  那天他徘徊书店,忽然在杂志上看见北村亮的《米迦勒的情人》,那幅画上的一对情侣天地相隔,正在遭受烈焰焚身的煎熬。
  仿似灵魂受到感召一般,他决定逃去日本。
  
  谭帅倒豆子一般说完后,看见病床上的沈措挺平静对自己笑了笑,“你说的,我基本知道个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会?”谭帅讶异,“谁告诉你的?”
  “除了南音本人,还会有谁。”沈措抬起眼眸,慢慢地说,“我不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男人。我很后悔。”
  
  身负三条人命的事实让林南音夜不成寐,妊娠反应的加剧让她患得患失,而长时间的被人跟踪和偷窥让这个纤弱女孩的敏感神经近乎崩溃。
  “妈妈说的是对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你这人只喜欢你自己。”林南音哀声哭了起来,她从身后抱住自己的丈夫,“你喜不喜欢我?只要你诚实地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就好。”像着了魔一般,神色木然目光滞涩地反复问着那个问题,“你喜不喜欢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么?”沈措的面色非常寡淡,事实上一整个晚上毫无主题可言的吵闹已经让他非常厌倦了。他轻轻喘出一口气,然后说,“我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谭帅是个相貌英俊的富二代,白玮完全臣服于自己的石榴裙下,除此之外还有数不胜数的仰慕者与暗恋者。
  可这朵含露的娇艳玫瑰,从来只为一个人绽放。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人?
  这个家、这段婚姻就像一片不毛之地。沙漠般的炎热与冰窟般的寒冷顷刻转换,没有人能够忍受在这里短暂逗留,更不会有人愚蠢到愿意于此长久居住。除却比盐水、强碱性土壤和恶劣气候更让人寒心的冷漠态度,漂亮任性的中戏公主到头来一无所获。
  “孩子?”林南音冷笑一声,决定对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进行彻底的报复,“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呢?”
  听见这话的男人神色波澜不惊平静如常,甚至没有生出一圈涟漪的痕迹。他露出那个惯常的表情,微微皱起眉端眯起眼眸,平行的眼皮又深又长,显得他的眼睛冷漠非常。
  美丽女孩的泪水源源不断,她的泪腺就像两条溃堤的小河。已经完全被一种难以解释的憎恨冲昏了头脑,她开始措词恶毒地咒骂自己的丈夫与咒骂自己,“我可以和所有你的朋友上床,事实上我已经这么做了。谭帅比你强多了,哪里都比你强。比你英俊,比你有钱,比你温柔,甚至床上功夫也比你好得多——你在医院的时候他疯狂地向我索要,吻遍我的全身,灌入我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他,连邱岑歌也可以。你以为你是那个能将所有女人把玩于鼓掌之间的唐璜么?可所有的同学朋友都在背后嘲笑你,你老婆给你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你却像个蠢货一样毫不自知。”
  她口不择言的时候仍在幻想,如果沈措因为嫉妒气急败坏地撩自己一个耳光,自己就马上扑进他的怀里原谅他过往的残酷与冷漠。
  “我累了。”可是她无比心碎地发现,丈夫的反应一点也不好,他转身向卧室走去。“你这么歇斯底里是因为妊娠反应,刚才说的我会当作没有听见。明天起谁也不准再提。”
  “不就是撞死几个人么,不就是搭进去那个白玮么,为了你我都可以故意杀人……”林南音跪倒于地,把那张美丽的脸庞贴蹭于沈措的腿侧,乌黑的长发散乱地泻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凄惨哀伤的哭泣。红唇乌发,纤秀的面颊完美无瑕。每次她对着镜子的时候都忍不住合掌祈祷自己永葆这样的美丽,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为自己的一颦一笑痴迷倾倒,自己的爱人却对此无动于衷。“我只要一个答案就好,你有没有爱过我?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
  “好了,够了。”沈措俯下目光瞟了一眼跪于腿侧的妻子,情绪仍是一泓死水,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如果你非要得到肯定的答案才肯善罢甘休,那么好吧,我爱你。”
  林南音直愣愣地仰望着爱人的脸。他的脸庞轮廓好看得如同艺术大师巧夺天工的雕塑,令人心醉神迷,可他的神情寡漠如冰,似乎永远也不会为自己温暖融化。
  “我爱你。”面容平静语调毫无起伏,就像在进行新闻播音,沈措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可以了吗?”然后他转身回房,关起了门。
  林南音爆发出绝望的哭泣之声离了家,自此再也没有了消息。
  
  




39

39、你比河山锦绣(5) 。。。 
 
 
  与沈措似真似假互相招惹的日子里林北声并没有拒绝与孟旖放上床——为所爱之人三贞九烈这种逻辑是老古董了,这个大男孩的床上功夫还是不错的。
  但是孟旖放还是从恋人性''爱时那“心不在焉”的表情嗅出了背叛者的味道。
  那天出去玩,经常跟在市长公子背后舔着脸皮奉承拍马的几个家伙得到一个眼色的命令,便一拥而上将林北声两手背后捆了起来。
  “孟旖放!你——”满脸惊愕的漂亮男人突然说不出话,因为对方把脱掉的内裤塞进了他的嘴里。
  施暴的过程确实有些血腥了。
  众目睽睽之下被扯下裤子强制跪伏在地上,那个像个牲畜般匍匐于地的姿势太屈辱了,林北声拼命地反抗挣扎,只是换来更多的拳打脚踢。孟旖放让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他的双肩,又叫另外一个人一脚踩在他的脖子上,将他的脸侧着踩向地面。
  殷红的鲜血和浊白的液体从受到暴力侵犯的体内滑了出来,白皙的大腿内侧留下斑斑点点的污迹。
  后来一个绰号叫“老七”的家伙捏住了孟旖放的手,说,旖放,别玩过头了,再玩下去可就出人命了。
  林北声蜷缩身体倒在地上,紧紧皱眉阖眼,脸色苍白失血。内脏的创伤和身体的疼痛几乎让他站不起来。
  孟旖放灵魂出窍般地愣视着正无比痛苦的漂亮恋人,那种坚硬凶狠的眼神渐渐从眸中褪去。他深深地不解,那些埋葬于曼彻斯特的暮鼓晨钟,令人怀念而又一去不返。为什么那时还算快乐正常的两个人最终只能暴力相向。
  他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恋人轻柔地搂进怀中,对着身后那群早已面面相觑的混球们破口大骂,让他们统统滚蛋!
  
  可即便如此,林北声仍然没有打算从这个地方搬出去,更没有想过彻底离开孟旖放。
  这个会因嫉妒发狂的男人是个让他很安心的存在,而孟仲良调进中央的事儿,终于铁板上钉钉,跑不掉了。
  锦绣前程就在眼前铺展开来,层层台阶通往天坛,没理由在最后一刻一脚踏空坠入万丈深渊。谁放弃谁蠢蛋!
  孟旖放进屋的时候,看见背脊挺直端正坐于餐桌前的林北声,苍白面颊上的伤口还未痊愈,挺有那么点奼紫嫣红于冰天雪地的意思。
  好看。
  真他妈好看!
  可是他注意到,自己恋人的面前放了一把二十几公分长的刀。
  “他如果收起那副自以为是的讨厌样子,他如果向我讨饶……”觉出异味儿来的孟旖放抿了抿唇,说,“这是姓沈的自找的,明明知道在满是汽油的房间里点火会是什么下场——”
  林北声突然抄起桌上的刀,猛一下将男人推撞于墙,将冰冷锋刃抵上他的脖子,“你再敢动他,我一定宰了你。”
  孟旖放想要推开对方,可那把不依不饶紧紧抵于他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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