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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死当涂(完整精修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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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的交锋有多激烈。他在喘息中轻呼对方的名字,我的心脏也跟着蹦进了嗓子眼,仿佛这戏里没女人,与他对峙、与他缠绵的角色统统是我。
我以那根假东西摩搓自己的性器,以假龟头抵住性器根部两囊之间,反反复复,上下搓动。不一会儿我的那管东西便绷得笔直,淫液冒出马眼,我又将那硕大前端对准自己的臀眼,轻轻打转。
一心三用,我一面关注剧情一面想着戏里的黎翘自慰,还得匀出一点心力考虑顾遥的邀请。几样念头在脑袋里争锋,都想力拔头筹,最后我犹如身处巅峰一阵痉挛,在镜头中那双烟灰色眼睛的凝视下一泄如注,酣畅淋漓。
泄过以后身体突然松懈,宽松的T恤都汗湿了一片。起身开窗,引得星光入户,扑面一阵热风。杂草丛中的那一点点红与紫都已热蔫了,天上的月亮像一弯姑娘的眉。
我在沙发上蜷作一团,闭上眼睛劝自己入睡。
这日子花不好,月不圆,但我特别想念我的爷。
大约凌晨四点的时候我被手机铃音惊醒,刚刚接起电话,那头的人便劈头盖脸来了一句:“让你二十四小时待机,为什么现在才接电话?”
“爷,”久违了的声音惹得人心里头一阵暖,我打个呵欠,揉揉眼,“您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我刚回酒店,你在干什么?”为了赶进度,剧组刚刚收工,这位爷现在人在青海,不抓紧宝贵的时间去歇一会儿,居然还不让别人睡。
“我刚在看你的戏,你跟顾遥首次合作的那部——”
“刷脸装X的黑历史,不准提。”话还没完,黎翘就冷硬地打断了我,“你白天在做什么?”
“没干什么呀,都是鸡毛蒜皮的,不值得你听。”
“问你就回答,哪儿那么多废话?”
听他口气没要紧的事情,就是要开唠。我打起精神细细回想,随即一一回答。
“别说别的省市了,你连北京的路线都不熟,我带你随行都派不上一点用场。你别忘了自己是司机,闲来就开车上街转转,司机就得有司机的敬业精神……”
大概还是太困,黎翘这话说完,我脑袋“嗡”地响了一下。
“倒淌河这边风景不错,开锅肉的味道也好,几个藏族群演特别会跳舞,今天收工之前,有个十来岁的藏族男孩跳了一段舞,我一下子就想到你了……”
大概一样是太困,黎翘说这些的时候嗓音特别倦,特别温柔,但他说的什么其实我压根没听清楚,“司机”那两个字就跟留有回声似的,在我脑海里久久不去。我突然开口打断他,“爷,我有话跟你说。”不等他提问,一鼓作气把话说完,“爷,我得辞职了。”
连呼吸声都霎时间静止,连一声“为什么”都不问,电话那边完完全全安静下来。
几次欲言又止,我静静地等着对方发落。
“我他妈日了狗了。”黎翘摔电话前留下最后一个字,滚。
电脑黑了屏,蚊子嗡嗡地飞,连手机这点微光也暗下去后,整个房间黑咕隆咚的。听着电话断线的声音,我有一点后悔,却有万点高兴。我如释重负,如顿开了心眼,感到自己随时可以无拘无束飘飘远行。
……等等,他刚骂谁狗呢?!
时间不仅能检验真理,时间也能检验真爱。在经历了“一日三秋”的想念之后,我终于承认我爱上黎翘了,我体会到了当年那个胖妞的尴尬与怯懦,但我觉得这真没什么可丢人的。
理顺这些以后,我激动得在黑暗中浑身发抖,嘶着嗓子喊了两声,却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一个字。
于是我决定给我的爷发微信,像敞开双腿一样敞开我的爱情。老不要脸了。
——爷,那天你肏我,我迎合着你让你肏得那么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爷,我这人在舞蹈上真的特别有天赋,不是跟你吹,像我这样的,一百年估计也就能出一两个吧。所以我眼界得宽,得念着远方,因为别人把自己活耀眼了那是权利,可对我来说,便是义务。所以爷,我不干你的司机了,我要去跳舞了。
——爷,你是我的心尖痣,可我不是你的鞋底泥,不干你的司机以后,你丫要再敢揍我,信不信我就还手了?
——爷,虽说我不干你的司机了,但我随时欢迎你来干我……
——爷,我喜欢你……
微信发不出去了,该是黎翘把我拖黑了。
二十四、流放夜郎,流放北京
在黎翘这儿辞了职后我就答应要与顾遥签约,仍是顾遥的经纪人出面接待。我不太记得他的样子,但我记得他的造型,几年来形象不变,一圈精心修剪的山羊胡子,下头还绑了个小辫儿。人说过于讲究第二性征的男人大多外强中干,果不其然,山羊胡子没少对我点头哈腰,言下之意是他当年失误,有眼不识我这座泰山。
按理说这下我该有了些扬眉吐气之感,可实际上我的心情半晴半雨,我一来记挂着黎翘那好看的唇形吐出的“滚”,二来怨自己那晚的表白冗笔过多,本该把话说得再痛快些。
爷,我喜欢你,比喜欢挨你肏还喜欢你。至少这样说,才算死得干脆,死得其所。
估摸着这会儿黎翘已彻底视我为鞋底尘泥,反倒是吉良在第二天白天的时候给我打来电话,他在那头叹着气,问我,真的想好了?
“嗯。”
“顾遥这人不定是你想的那样,人后不论人非,我就先不说他了。我们说Lee吧,Lee虽然这回没让你上舞台,难保以后不会让你上舞台,你为什么不再等等呢?”吉良再次幽幽叹气,明明白白怪我不识抬举。
“哥,您听听是不是这么个理?”吉良的话差点说服了我,但我决定绞尽脑汁跟他辩一辩,“哥,这些年别人都觉得我蹉跎岁月,浪费了一个舞者最宝贵的八年时间,包括我的老师。可我自己不觉得,我脚踏实地地过日子,怎么就成蹉跎了呢?然而现在不一样了,我爸病情稳定了,我的机会也来了,如果我再怕东怕西,那才真是对不起自己。”
“我知道你以前的日子不容易,可苦日子到头了总有安慰,你跟Lee现在这样……就算一辈子上不了舞台也比别人幸运多了,Lee没亏待过你,也不会亏待你……他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好”这个字被吉良念得别有余味,我猜他是在提醒我,我可是被天王“宠幸”过的人。
“哥,您再听听是不是这么个理?”想了想,我决定再辩一下,“您上次跟我说的话我还记得,可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又是什么呢?上有头与眼,下有龟头与马眼,上头管着灵,下头管着性,为哪头活着都不可耻,可现在的人越来越只在乎下面那头,您说这多狭隘啊!您说我有手有鸡巴,既然能自慰干嘛还老指着别人安慰?所以我琢磨着吧,男人不该只有梦遗,更该有梦想,男人不该老想着躺着与喜欢的人交配,更该想想能不能站着与他相配……”
吉良在电话那头笑出声来,你的嘴太厉害了,歪理也能说直了,跟你辩简直是自讨苦吃。
“这些话不是我说的,你看过顾遥那部《玩风者》吗?我最近又仔仔细细看它一遍,盗了里头的句子,自己改的。”我反应过来自己有些托大了,于是赶紧打马虎眼,求他别把这话跟黎翘说。
“这可是你自找的。”吉良最后一次幽幽叹气,“求我还有什么必要呢,就Lee这脾气,你跟他这辈子大概也就此陌路了吧。”
挂掉电话后,我突然意识到吉良说的可能是真的,于是那点我不愿承认的后悔又多了些。
一辈子可能只能遇上这么一个人,愣是我自己了断了这难求的缘分。
更气人的是终于连自慰也无法再给予我安慰。此刻的我上有雄心万丈,下有阳物一管,可那管阳物却蔫而不起。我寥寥草草打了一发手铳,懒得下床去洗手,蜷着身子就睡了。这一夜梦老长,梦见乱七八糟一大堆,梦见李白与久邑,他们一个流放夜郎,一个流放北京,带着灼烧过后淹熄的梦想……
离开艺术中心那天,天气特别阴晦,天上浓云翻滚,仿佛转瞬有雨。
“小和尚,好运气呀!咸鱼翻身当演员了!等你大红大紫了,千万别忘记我们呐!”
其实没多少要带走的东西,也就是杯子、本子和一点杂物,主要也就想看看大伙儿。可我一个字还没提,我要离开的消息已在艺术中心传了个遍,姑娘们齐刷刷地跑来与我送别。
光头大美女杨滟站在人群最外围,望着我的眼神复杂莫测,我只当她是我未来的老板娘,不顾她的眼神多复杂,照旧回以她一脸讨好的媚笑。
一转眼,光头大美女就不见了,一拥而上的是另外几个水灵灵的丫头。她们说不出“魂来枫林青,魂返关塞黑”这样别离追思的好句,只得遣派了Skylar递给我一只硕大的礼盒,作为离别礼物。我打开那只盒子,继而哭笑不得,大纸盒里收着十来只舞鞋,居然还是穿过而没洗的。
我嫌盒子里飘出的味儿太大,把眉头拧成川字,Skylar跟我说,味儿大吧?味儿大就对了。味儿大是为了提醒你,即使日后被镁光灯包围,也别忘记第一次劈开一字的苦,别忘记自己是个跳舞的人。
收拾完东西以后果然开始下雨,雨不大,牛毛一般。正所谓“雨亦绵绵,思亦绵绵”,我抱着杂物与那十来只舞鞋往大门外走,时不时留恋地回头看一眼,看见Skylar她们都换上了舞裙站在高处。我朝那群花花绿绿的姑娘挥了挥手,顺便数了数出现窗前的几个脑袋。一共十二个。
我是另谋高就,又不是真的流放。可笑过以后悔丧的心情终于漫上来,我意识到,最后也没能再见一眼我的爷。
等着签约影视公司的日子,最大的盼头就是青舞赛。晚饭过后,我和我爸早早地守在电视机前,就等着看青舞赛决赛阶段的直播——范小离比我争气,轻轻松松就从预选赛中突围,然而一种非常不安的情绪始终笼罩着我,越临近决赛开始,就越离奇地教人坐立不安。
特别是范小离昨儿夜里还在上海给我打来电话,我刚接起来就听见一阵哭声,凄凄惨惨戚戚,她说自己肚子疼。
这不是头一回了。小时候参加少儿舞蹈比赛她也这样,借口肚子疼,哭天抹泪地不想上场,结果被老娘皮硬逼上台后立马恢复了鲜活劲头,随随便便就抱了个奖回家。
是不是你们女孩子的生理期?
不是。范小离斩钉截铁回答我,上个月就没来,久没来了。
除了让她多喝热水我别无他法,只得使劲安慰说,深呼吸,别紧张,想想第一次被人摁着肩膀劈开一字,这点疼算什么?
范小离哭着说,想着呢,可还是疼。
我听着不像是装的,急了,你别哭啊,赶紧去医院看看吧,要能坚持咱就轻伤不下火线,要是不能……不能咱就重在参与,既然已经参与了就赶紧把病治了,命总比舞蹈重要吧。
雪璟老师不让上医院,她说我这是懒出来的,吓出来的,她说我以后还会以艺术家的身份站在面对上千观众、上万观众、上亿观众的舞台上,这点儿心理障碍都挺不过去,还跳什么舞呢?
那……你到底是不是吓的?
可能是吧,我不知道。冰冰哥,我现在好后悔啊。范小离的哭声突然在我耳边放大,然后电话就断了,再拨过去显示已经关了机。
青舞赛的热度完全不比当年,开播前的广告都没几个。我跟我爸在电视机前守了几分钟,便看见衣冠楚楚的男主持出现在屏幕上,他报出所有进入决赛阶段的年轻舞者的名字,却唯独没有范小离。
“袁国超,你听见小离的名字了吗?”
“我也奇怪呢,可能是漏了吧。”
我们抱着只是主持人漏报的心态看完了决赛第一阶段的全部比赛,可一直到最后一个舞者掀着舞裙谢幕,我都没见着范小离。
只见着屏幕下方一行滚动字幕:17号选手范小离因病退赛……
我始终觉得当时的范小离有难言之苦,可她不告诉我,她简单地把那段上电视的日子称之为“犯浑”,并渴望得到我的理解——谁年少的时候没犯过浑呢?可这回事情好像不只是“犯浑”那么简单,早晨醒来以后我的心情愈发焦虑,范小离的手机就昨夜开始一直关机,而且就在我囫囵睡觉的时候,她的爸妈连夜走了,我去扣过她家的大门,里头半晌无声息,没人在。
“袁国超,事情好像不对劲,我联系不上小离,也联系不上老娘皮。”我叼着牙刷,满嘴泡沫地跟我爸说,“你听没听小离她妈提过,她们在上海住在哪里?我们要不要赶去瞧瞧?”
如往常一般,老袁仔细检查过他的小本儿,又把它揣进兜里,出门前看我一眼,对我说,你在这儿瞎担心有什么用?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有戏就好好演,有舞就好好跳。
老袁迷迷瞪瞪半辈子,难得能露出这种特别有深度的眼神,于是我稍稍放宽了心,赴约去与艺术中心的姑娘们吃散伙饭。大中午地去吃涮锅,锅里的菜吃得不多,啤酒倒是一杯一杯地往下灌,用肚片、笋干、猪脑和各类丸子垫了垫肚子以后,她们便巾帼不让须眉,非要与我喝白的。
姑娘们不停与我碰杯,唧唧歪歪问了一堆,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问我火了以后还跳不跳舞?
跳,当然跳,本来就是曲线救国!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又反问道,你们呢?
半醉半醒的Skylar把头顶在我的肩膀上,呜呜咽咽地说着,我才二十四岁,可我常常觉得自己已经跳不动了,其实不怕说句特婊气的话,我现在就想嫁个有钱的……
一顿散伙饭一直吃到下午四点,几个姑娘都喝大了,一点矜持没有地与我抱了又抱。我俯在Skylar耳边,认认真真地祝福她,我这基佬都把持不住啦,你一定能嫁的好。
各自回家,胃里的酒精灼烧了一路,天空仍旧是阴的,看得人心里莫名窝火。
回到家里,我拔钥匙开门,刚进屋放下东西,就听见有人在油腻腻的窄窗外头冲我喊:骆冰,你赶紧去三湘小区看看,你爸被人打了,正坐那大门口哭呢!
听了这话酒劲蹭一下就上来了,我正想往门外冲,可一琢磨不知道来人什么路数,又转身拿起灶台旁一把十来公分的厨刀——在手上掂了掂,长短正合适,于是我把它别在了裤腰上。
二十五、我好像闯大祸了
我赶到三湘小区时,我爸已经不是那儿的门卫了。我看见这小区的物业挤在人群里,勉强算个领导吧,说话的样子也带点官腔,他说,大伙儿都散了吧,散了吧,老袁贪污停车费已经被开除了。
我爸坐在小区门口,坐在他的门卫室前,坐在一群围观者的眼皮底下,像个走资派般被义愤填膺的“红卫兵”团团围住。我爸被揍得很惨,满脸是血,血丝嵌在他老树皮似的脸上,以至于能清楚看见那一道道历经沧桑的纹路。
我怀疑他的脑袋又被打坏了。他悲怆得不得了,老泪纵横,浑浊的泪水与晶亮的鼻水流作一处,他无力地挥动手上的小本儿,如同祥林嫂或者祥林叔般重复说着,我没偷钱,我每一笔账都记得很清楚,不信你们看。
本子像是经过了争抢,已经被扯烂了,封皮皱巴巴的,上头也染着血迹。
“你别再这儿撒赖,起来回家吧,偷钱就是不对的。”
周围站着的一圈人,不时动手动脚地指责两声,有说什么“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也有更难听的已经与谩骂无异。而这些人中最气势汹汹的是一个看来最有身份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模样,梳着老派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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