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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公子-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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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内阁文臣制度,其实已经走向了极端。
其中有名的名臣张居正,即使是位铁腕首辅,一样被言官骂的凄凄惨惨,最后甚至被骂下台不说,那些言官仍然落井下石,生生把人给骂的家破人亡。
三位阁臣对于目前局面无可奈何,也深知这风气其实是件好事,毕竟起着监督百官的作用,只不过太过放任还是不妥,而最令人头疼的,就是时下官场风气渐趋腐败,贪污结党之风大盛,一些言官和官员私下勾结,利用职权陷害他人。
不过同是文人,口头发泄一通也就罢了,谁也不想因此去改变什么,好不容易朝廷从太祖皇帝的恐怖作风中解放出来,而永乐帝王乾纲独断,还未有任何势力集团敢于站出来搞风搞雨。
面对堆积如山的奏疏,三位阁臣没有时间诉苦,略微聊了几句,又埋头于书海文山内了,从中筛选出重要奏报,亲自批示几句于白纸之上,也就是有名的票拟,或是与同僚商议一番,其中紧要的则马上命宦官送进乾清宫去,奏请皇帝御笔朱批,又叫批红,此时批红大权还牢牢掌握在帝王手中,司礼监太监只不过负责上下传达而已。
外面竹帘被人掀起,户部侍郎何祥大人一身破旧官服,怀中抱着一摞奏疏走了进来,远处几位整理文案的官吏急忙笑着上前。
“何大人您贵为户部侍郎,如何又亲自跑过来?这文渊阁距离户部委实有些远了。”
“无妨,本官有事顺便说与几位大人听,区区几步路而已。”何祥神色严肃,不苟言笑,他这些年一直如此,几位官吏也不在意,当下含笑恭送何大人走进里间。
何祥一想到今日听闻之事,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几位阁臣近前,忍着气把奏疏放在炕上,先施礼拜见几位大人,即使他官位高过这三位,但实际上阁臣相当于宰相,只不过本朝有意压制而已。
“三位大人,今日选秀,那安东侯张灏趁机大肆敛财,手段明目张胆,行为令人发指,要不是本官念在他多年来一直暗中庇护我等文臣,早就直接面圣告他一状了。”
三位大人一愣,同时抬起头来,杨荣贵为首辅,当先沉吟道:“这选秀乃是帝王家事,我等外臣不好干预,至于安东侯张灏,老夫观他为人行事虽然荒唐,但此子心有灵秀,日后绝非池中之物,些许小毛病还是不要追究了。”
其他二位阁臣同时含笑点头,其中杨荣与英国公张辅私交甚好,只不过从不在人前张扬,此言有意为张灏开脱,也是情理之中了。
而杨士奇原本与张灏关系最好,两人甚至隐隐间互为同盟,只不过前些日子张灏暴打杨稷一事,却使杨士奇心中产生一丝隔阂。
而金幼孜与张家没甚牵挂,但他为人忠厚,对于张灏这些年来一直保护各位同僚,心中深为感激,至于其他朝中重臣,如黄淮,夏原吉和至今还关在大牢里的杨溥等人,无不视张灏为救命恩人,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历经三,四朝的重臣,而张灏提前小施恩德,已经为来日种下莫大福缘。
“何大人你详细道来,何为明目张胆?”杨士奇心中好奇,不过他也不想落井下石,当年他同样因太子而入狱,要不是有张灏暗中照顾,就算死不了,一顿皮肉之苦那也免不了的。
怒气冲冲,何祥当下把张灏独家专卖,捞取好处的丑事道来,当听说那女人街专卖的货物分为三等待遇之时,三位大人不免哈哈大笑,就是何祥也不禁悻悻的笑骂道:
“到底是个孩子,这想法委实过于异想天开,那卖与豪门官宦三百两纹银,即使本官看不惯他一副贪财嘴脸,倒也不会过多责骂,谁让那些小人一心想着攀附皇族,活该被人要钱。而本官又曾在双狮子街定居多日,这于民同利,勉强也算是件好事。”
一听到何祥谈起曾在双狮子街定居,三位大人心照不宣的互相看了一眼,心想前些日子传出要饿死女儿的惊人传言,八成就是这位清正廉明的何祥大人能干出来的。
只不过吃了一口外人的食物,就要逼死女儿,这未免过于严苛了,不过还好,幸亏当时锦衣卫就在附近日夜巡视,据说就在女孩奄奄一息之际,这何府就被闻讯赶来的锦衣卫破门而入,都说何祥大人事母至孝,其母亲只不过不喜欢媳妇,就被他一连休了两门妻子,那何母听说被锦衣卫好生威胁,老老实实的不敢辩解,实乃大快人心,而那女孩也因祸得福,据传被送到其生母那里去了。
虽然有些反感何祥执拗性格,但毕竟此人真乃一心为民,廉洁奉公的大臣,三位阁臣对他并没什么偏见。
就见何祥大人声音越说越高,脸色气的通红,大叫道:“可那些穷苦百姓怎有闲钱?却非要逼人掏出十两白银,更可恶的,就是那些无钱行贿的可怜百姓,竟都被锦衣卫押走了,这一去了那阴森之地,不死也得脱成皮呀!各位大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岂能袖手旁观?”
三位阁臣起先心中吃惊,但一想到安东侯的平日为人,不免各自低头深思一下,很快就猜到张灏深意,毕竟十两银子和一百两银子的差距明摆着,足以说明问题,真要是大肆敛财的话,何不都设为三百两,谁敢不交就命锦衣卫强制搜缴,何愁有人敢反抗?
杨荣大人指着越想越气的何祥,笑道:“你呀,真是当局者迷。”
“善哉,善哉!安东侯一如既往,令人感叹,我等远远不如也,想犬子吃他一顿教训,真是咎由自取,老夫还得去当面道谢一番才是。”
杨士奇显得有些羞愧,这些日子不免因杨稷被打而记恨张灏,此刻一想起来,倒是暗骂自己错怪人家了,以儿子做过的那些恶事,即使被问斩都是罪有应得,反而因被打断双腿,得以被皇帝轻轻放过,今日想来,绝对是安东侯有意为之啊!施恩不图报,事后也不说,此乃君子也。
三人之中金幼孜和何祥私交最好,笑吟吟的看着一头雾水的何大人,出言提醒道:“你这个天生犟种,哼!那脑袋总是一根筋,如此明显的金蝉脱壳之计为何就看不出来?”
何祥依然傻愣愣的呆站着,瞧得三位大人放声大笑,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连连拍着脑门,大叹好一个安东侯,逗得几位大人越发笑的开怀,这一上午的沉闷心情,顷刻间被吹的烟消云散!
第三卷 一门双贵 第191章 群芳待选
第191章 群芳待选
双狮子街,街口。
对于严海龙刚才直呼其名,陆云和李逸风不以为意,不管出于私交,还是此刻算是办差,严海龙身为头领,直呼下属姓名都是理所应当的。
其中陆云神色严肃,站的笔直,早把今日之事视为正经差事,他本人气度不凡,一脸的英气蓬勃,长相又年轻俊俏,早已引得附近过路的丫鬟小媳妇们,不时朝这边偷偷瞧来。
不过更多的火热目光却是集中在李逸风身上,就见这京城有名的浪荡公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嘴角微微翘起,显得风流而又略显邪恶,越加吸引的女人们小心肝砰砰乱跳。
李逸风早已习惯被女人家偷瞧,神色自在的笑道:“能混上这一身飞鱼服穿穿,哥哥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呵呵,等会就穿着这身官皮,去秦淮河收些公子哥的孝敬,看他们还敢不依着我。”
包括严海龙在内,十几个兄弟全都恨铁不成钢的盯着他,大家年纪轻轻,人人不说城府不深,从小到大都受到家族庇护,从未栽过大跟头,不免一身热血,愿意对朋友两肋插刀,显得非常单纯真诚。
“凭你出众功夫,真做个小旗也是绰绰有余的,别老是在京城闲逛了,收收心吧。”
严海龙对于李逸风一身超绝武艺极为佩服,大家这几日没事就聚在一起谈天喝酒,彼此都已经非常熟悉,不禁又一次好言相劝。
依然含笑摇头,李逸风还是第一次得见这些豪门子弟视自己为好兄弟,心中感动,暗赞果然是真正的功勋之家,族中子弟自有其风标气度,不管是灏二爷,还是这些朋友,一个个绝无半点纨绔之气,世家名门,果真不俗。
其实倒是他料错了,张府一样良莠不齐,有的是为非作歹,一身纨绔气的混账子孙,只不过身边这些人都是族中最是出类拔萃的少年子弟,这七年来一直被张灏用心栽培训练,又长时间慢慢观察,心有恶念的或是不适合的,早已打发走人了,留下的都是些可堪造就的真正人才。
李逸风生平喜好流连青楼画舫,胸无大志,对于什么功名利禄不屑一顾,但时间久了也不免深有感触,毕竟手上无钱身上无权,就连一众红颜知己相处的时间久了,对于自己都不免有些懈怠。
突然心头闪过一明媚皓齿的倩影,不知为何,那言谈举止都与众不同的豪门小姐,总是在李逸风心里晃悠,费尽心机也总是忘不掉。
“小梅,你下车去买吧,要最贵最好的那种,哼!张灏真是无耻,竟然想出如此大胆的敛财手段,算他有本事。”
清丽娇嫩的女子声音从不远处的一辆豪华马车中传出,严海龙和李逸风不禁扭头望去,陆云和其他亲随目不斜视,一丝不苟的昂然挺立,都未发觉身边的好友李逸风却突然身体一颤。
听到车中女子似乎认得二爷,严海龙神色疑惑,大步穿过人群走上去,隔着车帘,语气略微恭敬客气的问道:“在下安东侯属下严海龙,敢问小姐尊姓?”
“咦,这位大哥,我家姑娘就是府上的表小姐,安乡伯家的。”
严海龙反应极快,立马听出原来是安乡侯家的宝钗姑娘,急忙恭敬的道:“原来是姑娘,倒是小的冒失了,不敢打搅表小姐,在下这就告辞。”
“哼!一个下人而已,也配问本小姐的身份,小雨,不用理他。”
大步而回的严海龙心中苦笑,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表小姐,也不好心中诋毁,只不过脸上不免掠过一丝不悦。
看着难堪而回的严海龙,十几位张府亲随沉默依旧,瞧得李逸风心中震惊,暗道平日都是嘻嘻哈哈的人,怎么一出来一个个连句玩笑话都不说,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沉稳的令人恐惧,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的。
而附近百姓可谓是开了眼界,一位往日横行无忌的锦衣卫百户,竟然当街被人骂回,倒是一件新鲜事了。
不过街坊邻居如今对于锦衣卫观感大变,即使刚才他们押走一众外乡人,也不改大家的良好观感。
锦衣卫原本人数在万人规模左右,而随着纪纲身死,被牵连的党羽足足有五千多人,使得锦衣卫元气大伤的同时,更是趁机被张海安插进自家族人和亲朋好友,又奉圣旨重新选拔出大批身家清白的新人,愣是让如今的锦衣卫好似脱胎换骨,再不是原来仗势欺人的京城一霸了。
李逸风神色复杂的盯着那辆马车,他心中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或许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不过那朝夕梦想的佳人,实实在在是个势利中人,不免心中又有些厌恶,也未借着难得机会上前搭话。
很快随着豪华马车渐渐远去,李逸风惆怅的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跟着严海龙等一众兄弟,各处巡视去了。
皇宫午门前,午时一刻。
原本庄严肃穆之地,偏偏成了菜市场一般的地方,人声鼎沸,而本该由其它宫门进出的待选少女们,一样守候在午门之前,安东侯为何选择午门,令人费解的同时,谁也猜测不到他的用意。
周围各大衙门里的官吏们,早已无心办公,纷纷跑出来瞧热闹,指着人海中的窈窕少女议论纷纷。
好在待选的秀女们人人头罩斗笠,斗笠之上又覆盖着青纱,身上倒是穿的各式各样,颜色各异,不过全都外罩一件粉色纱衣,这斗笠和纱衣都是女人街买来的装备,瞧得四周男人哀声遍野,暗骂张灏真是多此一举。
宫门边上,原本兴高采烈的胡凯,此刻哭丧着脸站在张灏身边,哀声道:“二爷,难道真的不卖那些法华经了嘛?这得损失多少银子了啊!”
临时改变心意的张灏笑道:“是我有些得意忘形了,胡闹一次两次倒也罢了,要是在午门之前公然收受大笔贿赂,我总是觉得不妥。”
“二爷,哪位公公没私下收过贿赂?凭咱家的权势地位,又有何可担心的?”胡凯舍不得一本法华经五千两银子的高价,明明都有人提前预定了,偏偏二爷突然变卦。
张灏神色间变得凝重,正色道:“就是咱家有权势有地位,才更不敢仗势招摇,这些钱本就不属于咱们,倒也不算什么,行了,不用说了。”
胡凯无奈,只得带着人把一摞摞的法华经带走,原本是准备在午门前卖给那些豪门的,还想着好生风光一把,可惜却成了一场空欢喜。
这一段小插曲过去,张灏并未在意,当下下令公公们发下木牌,将近五千多位待选秀女五百人一组,总共十组排队依次进了皇宫大内。
一时间午门之外各家亲人神色复杂,眼睁睁看着女儿消失无踪,好似被吞噬进巍峨宫殿之内,永生永世在出不来似地,无人不心中难过,即使是鬼迷心窍的人家,同样如此,而原本就不想送女儿进宫的,甚至已经痛哭失声。
好在大选淘汰率惊人,五千多名待选秀女,只有五百人能最终得以屏雀中选,有的人家担心选不上,有的则期盼女儿落选,可谓是心思各异了。
不提皇宫外无数人日夜苦盼,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这有了差事,张灏终于品尝到百般滋味,不时过来套交情的人家委实太多,连二房管家都一副大家自家人,必须照应的可恶嘴脸,好似不为家族着急,就会是千古罪人一样。
不等选秀开始,就连宫里嫔妃,太监,女官,太子夫妇,皇族子弟,皇亲国戚,各大故交豪门,满朝文武,竟然为了选秀一事明里暗里纷纷派人过来递话,即使主事之人乃是张灏,至此真是倒吸口冷气。
张灏总算知晓为何自己总是心神不定的原因了,果然自己已经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着。
一连三天,五千多名少女涌入皇宫内,带来的不便显而易见,其中身份贵重的住进储秀宫中,而身份一般的,则安排在宫人腾出来的厢房或是侧殿内暂住。
尊卑有别,张灏对此无可奈何,他也没那么无聊,想着去搞什么人人平等,至于什么贵女欺负百姓之事,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战战兢兢,规规矩矩都来不及呢,谁敢在这关键时刻惹事?深宫大院的阴沉肃穆,绝对不是说笑的。
以往就发生过一些事端,有些秀女为了铲除有威胁的,仗着自己娘家显贵,就在宫里仗势欺人,可没想到,这阴森大内岂是谁人都能胡作非为的?太祖皇帝手段残暴,即使你贵为开国功臣的女儿,一样当众处死,丝毫不留情面,至此几十年后,在无人敢逾越分毫。
其间诗云和诗函都去了一趟张贵妃寝宫,难得遇见亲人,姐妹俩一连被留下住了三晚,日日被张贵妃带着满皇宫内游玩,而张宝钗则去了丽妃宫里,一些贵女也被嫔妃们各自召入寝宫中叙旧,不过基本上都是当夜返回,毕竟贵妃娘娘的身份摆在那,其她人可不敢坏了宫里规矩。
不用张灏开口,两位妹妹就已经摆脱秀女命运,自家姑姑面对进宫求恩典的二房太太赵氏,翻脸就是一顿训斥。
“咱家已是鼎盛之家,何必还用女儿们去攀权富贵?连个正妃都坐不上,嫁去何用?”
好不容易进次宫的太太赵氏脸色发红,不过即使她心中不服,面上却不敢顶嘴,辩解道:“如今各房已经分家,这日子委实过的艰难,而且也要为几个孩子考虑,闺女嫁位王爷,起码能在将来照顾下咱家,那边府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也不管这边亲人们的死活。”
盯着素来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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