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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珏by陈书颜-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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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自己介绍工作就当是他再还自己当日的救助之情,俩人淡淡漠漠的堪比知晓名字的陌生人就好,谁料想他会找外援。上官锐,他是不敢得罪的,毕竟人家是自己老板的兄弟、近亲,得罪了他,一月的两三千就顺着手指缝溜走了。陈珏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端木大爷,他只当是半生不熟的陌生人,也是个值得提防的人。郝少峰,是个典型的当地人,嘴贫,心眼儿直,就算是说的话不那么中听可也没起什么坏心思。四个人中陈珏最喜欢和他相处说话,可惜,由于这四个人之间的紧密关系,陈珏只好打消与之交好的念头,一视同仁的冷眼相待。至于李铭远,陈珏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像资本家和被剥削的无产阶级一般,每次见到总免不了为各自所代表的阵营出头,镇压对方。

  “古语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自认自己是个君子,也想学长是一位人人称之赞之的君子。”陈珏话中有话,言语中不乏讽刺道,“有道是莫欺少年穷,学长果然是大家子弟,腹有经纶气自华呀!”

  什么叫聪明人?聪明人就是骂人的时候让人听不出骂人的字眼,水平高的还会让对方误以为是在夸自己。

  李铭远是笨人吗?不是,如果是笨人的话也不会在北大念政法系的硕士。

  陈珏聪明吗?勉强算是个聪明人。较比端木大爷一行人来说有那么点儿小聪明,较比一般人来说,智商也就高了那么一点点,没多多少。

  所以,李铭远听懂了陈珏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拐着弯儿的骂自己是伪君子、真小人、势利眼、暴发户……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愤懑,一个词不对就上升到了阶级对里面上去,每每让自己恼恨。不过是因着三少的关系几个人伸出了橄榄枝、蹬墙梯罢了,谁料想还是个犟了吧唧的“刺儿头”。

  顿时,李铭远也有些不爽快了,“邀你一同去本是三少的意思,你既然不愿去我也不勉强,明日见了三少你自己和他解释吧。”

  “那好,有劳学长走一趟。”

  冷冷的拒绝,淡淡的排斥,李铭远也曾想过他是不是抱着欲拒还迎的态度来对待他们。只是这日子也不短了这人还是这幅推拒的姿态,反倒是他们自己耐不住了。十几分钟的路上,李铭远一直在想陈珏对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直到到了酒吧,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当上官锦看到蹙着眉想着心事儿的李铭远时,小小的调侃了一句。“嗨,我说,未来的李大法官,这是为那个姑娘发愁呢?”

  闻言,李铭远蹙着的眉,皱的更紧了,一脸的不愉。上官锐眯着的桃花眼,眼角下坠,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郝少峰则是一脸兴味的盯着当事人,笑的那叫一个龌蹉。唯独端木大爷端坐在沙发里不言不语,连个探究的眼神都没有落下。

  兄弟朋友之间的感情再好也拦不住看对方笑话的好心情。何况是这几个熟得不能再熟的发小、铁子。

  “人呢?”端木大爷没看到那个姓陈名珏的人影,发话询问起来。

  “你不是看到了吗?被拒绝了,他不肯来。” 李铭远拿起桌上的郁金香型杯,径自倒进些砖红色,醇香十足的红葡萄酒。

  上官锐几人相互瞅瞅对方,似乎对李铭远说的话有所怀疑,更对陈珏的拒绝之一举动感到莫名。倒是端木羸老神在在的啜着杯中的酒,神色晦暗不明。

  “他这是什么意思!”郝少峰不忿道:“我们又不是什么下九流,他也不是什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至于嘛,啊……”说不生气,心里不添堵那是假的,就算今天坐在这里的几个人之前都对他抱有怀疑或是提防,还不是因为三少的身份吗?再说了,他们也没做什么对不起的事儿啊,最多查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祖上三代,不是还没到祖宗八代嘛!

  “看来小狐狸是有所察觉啊!”上官锐还是笑着,只是那桃花眼怎么看都看不出灿烂,反而有些悚然。

  李铭远不说话,似乎对眼前的杯中酒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他旁边的上官锦看着他沉静的近乎冷凝的面色,张张嘴,半响也没有吐出一个词,只有身子向后一仰,翘起二郎腿,手里晃着盛上三分满的酒杯,垂眸。

  其实端木几人会邀陈珏来他们常常惠顾的酒吧是存着示好的念头。暗查了几天,每一个结果都显示着陈珏的家境是多么的无辜,他救治端木的目的有事多么的纯良,之后再被碰上有是多么的巧合。只是,生长在那个世人眼中豪门大户的他们哪一个不是人心叵测勾心斗角中认知社会现实的,哪一个会是和外表一样良善美好……

  “我觉得吧……”静默了很久的上官锦开口道:“我觉得吧,你们都误会了。”

  话一出口,端木四个人的眼神刷刷的定在上官锦身上,似乎他在说什么重要的决策。

  看着四个人似狼如虎的眼神,上官锦顿了顿才继续道:“首先,那小家伙儿应该不知道你们几个再查他老底的事儿。”看着四人若有所思的的神色,他又道:“其次,鉴于此他也应该不知道邀他来酒吧的目的。”

  左右看看已经恢复平时模样的四个人,上官锦轻轻摇晃着酒杯,嘴角上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道:“最后,也是最不应该的就是让铭远邀人来。要知道,那小家伙对铭远的不待见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明智的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听话的人如何揣测他就不管了。

  李铭远气得咬牙,面上却要装作如无其事的清淡模样,只是将日后报仇的念头藏在肚子里思量着。

  “三哥说的是。”上官锐瞅瞅沉着脸的李铭远,再看看挤兑李铭远的上官锦,然后偏颇着自家人开始排外。“当人的面儿和人结成敌对的阶级,背着人叫人家不雅的小名,人能和自己不对付的人有好言语吗?换了我,不给冷脸看就不错了……”

  老话怎么说来着,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会子倒是能让人看出是一家的兄弟了!转过头去,李铭远企图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却不想,把耳朵留给对方,被人揪着抓紧不放。

  “所以说……”上官锦开始总结道:“人啊,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给自己留一丝余地,万一哪一天被人给拒绝了,连个脸面都不剩下,徒让人笑话!”

  这么看来,李铭远是被上官兄弟俩给气着了,半响,愣是连个驳斥的言语都没有,让准备看言语争斗的郝少峰很是失望。瘪瘪嘴,郝少峰转移到端木大爷附近坐下,贱兮兮的问道:“三少明儿个还叫人不了?”

  “你说呢……”一句似是而非有模棱两可的回答噎的郝少峰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呛得直咳嗽。

  “三少,不带你这样儿的……”埋怨似的嘟囔两句,郝少峰识相的不去打扰姓端木的大爷,转到李铭远的面前挤眉弄眼,气的李大少爷不顾自身的仪表形象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儿,疼的郝少峰嗷嗷直叫,这才算是一解李少爷被人挤兑的怨气。

  端木大爷瞥一眼痛得跳脚的郝少峰扑身把李铭远压倒在沙发上打闹着,深幽的绿眸几不可见的的透露些许愉悦。上官家的兄弟两做壁上观,时不时出言挑拨、嘲笑,激的二人再起战火,白白成了他人眼中的“好戏”。

  陈珏的生活是枯燥而又忙碌的,为此,他没有丝毫不满,只是觉得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把一天的二十四小时掰成四十八小时来用。

  然,在郝少峰等人的眼中,无疑就是一种拼命三郎的状态,不解的同时隐隐有着微词。端木大爷没有任何看法和表态,这一没有表态的表态使得上官锐好长一段时间都是笑眯着桃花眼揶揄的盯着端木大爷。

  或许,这就是书中所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北京是一座很美的城市,也是一个很有历史底蕴的都市。

陈珏不止一次在电话中为父母描述他在北京市内的所见所闻,还有全家人都向往的燕园。陈妈妈每次都听得兴高采烈,喜滋滋的把持着电话让陈爸爸,陈家小弟在一旁干眼馋。每星期固定两次和父母通电话,陈妈妈高兴之余也不忘叨咕两句别花冤枉钱什么的,不打电话写信也行……陈珏每每听着当时是应了声,过后还是往家里打电话,闹得陈妈妈又高兴又埋怨的,直说是败家子。

  好在陈家小妹是在J省的省会城市春市,有了网络的连接就算没有电话也可以在网上发发邮件,说说话什么的,倒是比之前在家的时候两个人要亲近的多。

  随着讲课台上教授的一句下课声,大教室里面的几百号人逐渐向两侧的窄门转移继而朝着食堂的方向撤退。陈珏慢悠悠的收拾着自己的随堂笔记和录音笔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直到人间稀少才向着门走去。一大堂课下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早上吃的那点儿存货根本抵不住一上午脑细胞的损耗,要知道,由淀粉转变成糖类也是需要时间的。

  在同一系的学生眼中,陈珏是有些孤傲、不善言辞的人,既没有办法和周围人谈天论地,也没有办法融入一个小集体中,来去匆匆,留给别人的总是他在课业上的兢勉,浮游在中上的成绩。北大的学子是骄傲的,能考上这样一所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任谁都可以骄傲。北大的学子是激昂的,青春年少的他们在不缺乏物质的同时追求的是在此基础上的精神高度。所以,这样的陈珏是被他们隐隐排斥在外的。

  “陈珏!”

  听闻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陈珏本能的抬头转向声音来源处。深秋的北方中午是那种带着浓墨色调的深沉和厚重,由着湛蓝的天空和橘色的暖阳为这一幅图画添加几许暖色增彩。背着强烈的阳光而立,面目五官有些模糊,半长的风衣下摆衣襟随着秋风摇曳荡漾,修长如玉树,挺拔如松柏的身姿直晃晃的映在陈珏有些木怔的瞳孔里。

  似是没有想到会见到陈珏这付像是失魂的傻样,端木大爷颇愉悦的勾起嘴角,原本深寂幽邃的绿眸此刻正像是被阳光普照、清风细抚的碧波春水,柔和的荡起涟漪,一波一纹,一纹一波,细细碎碎泛着金光。

  “晚上有空吗?”

  似乎还沉浸在那幅冷暖相交谐和的让人舒缓的画面中,对于身处画中人的问题置之耳旁不问不理。

  端木羸欣然一笑,当真是端如君子如琢如磨,俊雅的不似凡间人。“回神了……”

  似是被什么惊扰了美梦,又像是被谁在耳际吹了一口冷风,简单的三个字倒是让陈珏转回了神魄。等回想起了自己适才的那副雷同小女生的花痴样,陈珏的脸色不由得一黑,心底暗自懊恼起来。难怪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中会有美人计这一计策,端的是好手段!

  瞄一眼笑意盈面刚毅俊雅的端木大爷,陈珏的后槽牙隐隐有些发痒,克制了好一会儿才把磨牙的举动按下,他不自在的问道:“有事?”

  “啊,不是什么大事。”看出了他的不自在,端木大爷一边盯着陈珏有些发窘的脸色,一边淡然的说道:“我呢,就是来提前邀约的。”

  陈珏撇过头,眼角余光觑到那抹扎人的眼神,底气不足的陈珏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很是像做错了事情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子,既窘又羞,懊恼的不敢以面示人。

  瞧着,瞧着,端木大爷按捺不住心底踊跃的欢欣,向来冷峻的眉目染上些许笑意。“你的老板也在,也许一高兴会给你涨工钱。”

  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一葛朗台似的!陈珏羞恼道:“知道了,我去就是。”

  “那好。工作结束后你就跟着上官一起来吧。”

  “哦。”

  北京的十一月要比小城暖和得多,也比春市这个季节的温度高上几度。打开行李箱琢磨着穿什么外衣抵御寒冷的陈珏,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几个室友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

  上课没多久,陈珏向辅导员申请调换寝室。寝室中的室友都和他不是一个系的,但是各自的家庭背景都很相似,所以一同住在这个在北大校园较为低廉的公寓寝室。六个人中有四个是大一新生,另两个则是大三学生,几个人相处的还算和睦,至少比起陈珏同一系的学生来往的密切。

  “陈同学,能告诉一下哥们儿几个,你这是在干嘛么?”陈珏的上铺歪下来半个身子,黝黑的肤色配上黑漆漆的眼眸,不知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煤窑洞儿出来的。

  “天有些冷,找件儿衣服穿。”拿出件米灰色呢子大衣,陈珏这才看了自己上铺某个从煤窑洞出土的人物道:“张彦,麻烦你善待我那床的上方空间,我可不想半夜翻身的时候看到你睡在我床上。”

  陈珏说的这个事儿是刚入学没一个星期发生的,鉴于本着先到先得的原则,陈珏这个从东北来的比张彦那个从云南来的要早,也就顺手的要了下铺的位置。谁料,有天晚上张彦因着在上铺睡的不安,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从上面跑下来躺上了陈珏的下铺。

   这下子把曾因值夜班弄得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陈珏惊醒了,一脚就把人踹下了床,疼的张彦哎呦哎呦的直叫,吓得寝室其余人赶紧开灯看看到底是怎么的了。

  等弄明白事情的的来龙去脉后,除了陈珏外余下的四人很不客气的放声大笑。从那之后,六个人算是熟悉了,说话行事也带着几分亲近,得知陈珏考到北大的始末后更是大呼小叫了一番。

  他们五个人基本上是来自全国的偏远地区的学子,能考到北大不仅是他们自己的荣光,也是出生地就读母校的荣光,就算是物质生活上较比他人匮乏的很也没有泯灭过自己那自得的豪情和骄傲。然而,陈珏的经历更是让几个人在直呼不可思议的同时隐隐有丝羡慕。能在所谓的社会大染缸里摸打滚爬一番再回到学校里走一圈为自己的不足填充上些真材实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

  “老‘山’,乃今儿又要上班儿……”说话的是寝室中年纪最大的也是寝室长,来自陕西的郑达远,那一口的陕西味儿普通话没少让寝室哥儿几个拿来说笑。

  “嗯,有可能要值夜班,晚上就不回来了。”陈珏在外兼职打工的事儿哥几个只知道个大概,陈珏也没有大嘴巴的四处嚷嚷,只是在拿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后带着几个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吃了一顿。

  “唉。我再也不羡慕你的工资比我们的多了……”发出感慨的是坐在陈珏电脑前的薛文,把手里的课件丢下后转过身来看着陈珏不住的摇头晃脑。“你好歹月收入也算得上是千元户了吧,干嘛这么苛待自己?”

  薛文口中的苛待指的是陈珏除了时间比较紧外,基本上都是步行去的上班地儿。如果是前两个月还好说,气温还算的上是宜人。可现在都已经是深秋十一月了,走在外面张嘴哈出口气那白茫茫的烟雾可以把眼镜片儿全给遮住,倒不出地方。那寒风吹在人的脸上,刺刺的像是针扎一样,不搂紧衣服只一会儿就灌得全身冷冰冰、凉飕飕的汗毛直立,起鸡皮疙瘩。

  文质彬彬的刘裕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某人是做什么的,没有个良好的体质,他能配合做几个小时的手术吗?他这是锻炼身体呢!”

  “就是,就是。”附和出声的是刘裕上铺的王志奇,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比比划划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这是我们东北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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