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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医香-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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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又叫,远黛心中不觉大为诧异,虽因沅真素性宽厚,又是丫鬟出身的缘故,清苑内院的规矩远算不得“森严”二字,但在上次自己敲打过后,青儿、碧儿两个却仍仔细了许多,逾矩之事也少了许多,今儿如此,想来是真有什么要紧事儿,只是会是什么事呢?远黛想着,不觉移眸看了百里肇一眼。墨眉微微拧起,百里肇终是开口淡淡应道:“进来!”
青儿听得这一声,忙疾步进来,却是才一进了屋子,便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二爷、太太紫苏,她她没了”
陡然听了“没了”二字,远黛不觉一惊,失声问道:“没了?”当初命紫苏过来绿杨苑当差,远黛原是存了其他意思,其实并非缺人使唤。紫苏原是贫家女子,若论撑船捕鱼,自是不差的,但这伏侍人的差事,她这陡然拾起,还真是有些不甚习惯。因着这个缘故,远黛便也没让她进屋伏侍,只让她在外头帮衬着碧儿与青儿两个,做些粗活。
因此这会儿说起紫苏时,她最后只记得那日晚上自己过去浴房,仿佛是紫苏伺候的。
听得远黛这话,青儿不觉更是慌乱,赶忙改口道:“不是不是不是没了”她愈是着急,话反更说不清楚,却是将脸憋得红了。也没能憋出话来。
远黛看得直皱眉,才要叫她镇定些时,那边百里肇却已冷冷开口:“究竟是什么?”
他声音素来清冽,这会儿心下大为不耐,言语更是冰寒如刀,青儿闻声,真如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后,却终于找到清醒了些:“紫苏她没了被人抓了”她勉力的说了这几个字后,眼泪早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陡然听得这话。远黛不觉又是一怔,心念更是瞬息万变。然而无论她怎么想,她也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抓紫苏。是因自己等人的缘故吗?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若不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可是紫苏的家人来找她了?”半晌,她才皱眉问道。眼尾瞥处,却见百里肇面沉似水,不置一词。很显然的。青儿今日的举动,令他极为不快。
“不是”青儿抽抽噎噎的道:“今儿早间,东家便打发我过去青石巷口买云裳姑娘最爱吃的李记紫藤花糕”几乎每年,云裳总要过来姑苏一次,而青石巷口上,李记秘制的紫藤花糕便是她最爱的点心之一。因紫藤花糕须现做的才最好吃。因此一大早上,沅真便打发青儿过去李记买些回来,除此之外。又命她顺道拐去狮子胡同买些黄金糕来。
因青石巷与狮子胡同一南一北,青儿一人过去,却不免要跑好些冤枉路,盘算之下,青儿便索性叫了紫苏同去。二人一南一北。没费多少时间便买得了东西,然而就在二人拎着各自买的点心碰面的时候。斜刺里却忽然窜出一个黑衣人来,伸手拎起紫苏就这么飞檐走壁的去了。青儿被惊了个魂飞魄散,再要追时,那人却早没了影踪。
远黛听得蛾眉紧锁:“你回来后,可曾与你们东家说起此事?”
呜咽半晌,青儿才终于开口道:“紫苏是在咱园子的后门处被人抓了去的她没了后,我心中害怕,便忙跑回来了,才进了园子,便见着紫儿姐姐她命我过来回二爷,太太,说替我去同东家说这事”
无奈的摇摇头,远黛干脆的吩咐道:“你去找碧儿,让她去请你们东家过来一趟!至于你先下去歇着吧!”青儿抽抽搭搭的应着,却是如蒙大赦一般,掉头跌跌撞撞的去了。
见她去了,远黛才转向百里肇问道:“王爷觉得这事如何?”
淡淡挑眉,百里肇道:“应该不会是他做的!”他自然明白远黛这话的意思,但细细思量之后,他却并不以为这件事情会是刚来姑苏不久的百里肃所为。他这位大哥的性子,他心中最是清楚不过,百里肃够聪明,也不无手段,但于决断上,却一直有所欠缺。
因为足够聪明,所以他决计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与他为敌。甚至可以这么说,即使他们此刻在姑苏大街上撞了个对脸,只要他不开口,百里肃也只敢掉头离去,而绝不是开口叫住他。
当然了,等回府之后,百里肃一定会有诸多计较,但他计较的愈多,便愈是不会找上门来,最多,也只是命一两个识得自己的人守在门口,赶着自己出门的时候,偷觑一眼,以确定自己的身份。至于公然掳人,他是断然没有这个胆量的。
沉默片刻,远黛才道:“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见百里肇不答,远黛倒不好再追问什么了。毕竟当日收留紫苏之举,百里肇本也并不赞同。
二人说了这一回话,外头碧儿却已进来,禀说沅真来了。
远黛闻言,少不得站起身来,亲自迎了沅真进来,见她单独前来,不免问道:“云裳呢?”
无奈一笑,沅真道:“她一听得外头有人大胆,竟敢掳了我派出为她买点心的丫头去,便忙追了出去,只一晃眼的工夫,早不知去向了!”
远黛听得“噗哧”一笑:“这个云裳,总是这么性急!”说话间,二人却已进了屋子,沅真一眼见着百里肇,不免上前行了一礼。冲她点一点头,百里肇便抬了手,示意沅真坐。
及至沅真坐下,远黛这才问道:“紫苏这事,颇多蹊跷,你怎么看?”
这事在沅真看来,也真是有些古怪,迟疑片刻,她才拿眼看了看百里肇。明白她的意思,远黛忙开口道:“才刚王爷已说了,这事该不会宁亲王所为!”
对于百里肇的话,沅真自是不敢不信,然而仔细想了一想后,她也还是摇头道:“缘记在姑苏一带声誉甚好,更少与人龃龉,我实在想不起会是何事所致!”
远黛想着,也不免叹了口气道:“如此说来,我们也只有等云裳回来了!”
她这里正说着云裳,外头云裳的声音却偏在此刻响了起来:“我赶出去的时候,已太晚了,虽循着痕迹追了几步,但却并无所获!”说话间,云裳却已走了进来。
因身在清苑、无需骑马的缘故,她已换下了昨儿的一身箭袖衣衫,然身上穿的,却仍是一身男装。她身量甚高,身形又极颀长挺拔,这一身男装,穿在她的身上,硬是穿出了三分风流,三分英气,所余四分,却是清秀,让人看着,只觉赏心悦目,全无一毫脂粉气。
对百里肇,她也并不惧怕,只简单的一揖,便在桌边坐下了。
微微颔首,远黛道:“既不是王爷,又不是沅真,那就只剩了一个可能是紫苏自己”云裳虽不是个安分的,但旁人还不至于会掳了丫鬟来要挟她,更何况她一路日夜兼程却是知道昨儿晚间才入了姑苏城,这一路上,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时间去闹事。
沅真点头,却道:“那小姐的意思又是如何?”
干脆的站起身来,远黛道:“如今她人已被带走了,一时半会的,怕也找不回来!这会儿,我们也只能命人去找她爹来问问,另外命人去她屋里翻一翻吧!”
依稀记得,紫苏有个好赌如命的爹爹,当日众人所以救她,也正是因为她爹赌输了银子,将她押给了一群混混抵债。如今说不得,也只有试试这条路了。至于翻看紫苏留下的物事,那也只能是碰一碰运气罢了。这话一出,沅真自是点了头,当即起身,命人去办了。
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百里肇却忽然开口道:“你不打算报官?”
远黛扬眉,过得一刻,却还是点头道:“报官?虽未必有用,不过倒也并不费气力!”
失笑的摇了摇头,百里肇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云裳却已在旁撇嘴道:“报官?唔,以官府的办事速度,这大热的天,怕是找到人时,早都成白骨了!”她的性子与远黛二人截然不同,说话更是直来直去,想说什么说什么,全然不理旁人怎么想,如何看。
远黛也并不去管她,只径自的叫来碧儿,命她先寻个稳妥之人去报官,再过去紫苏屋里查点一番,看可有留下些什么没有。碧儿答应着,便又匆匆的去了。
过得一刻,碧儿再回来时,身后却跟着双眼早已哭肿的青儿:“二爷,太太、云裳姑娘,才刚我过去紫苏处时,她听得太太的意思,便说她知道些关于紫苏的事儿,我想着这阵子,青儿与紫苏走的甚近,便索性带了她过来回话!”
她这里说着,那边青儿早已跪了下来,声音哑哑的道:“前几日,紫苏的爹来找过她,我也并不晓得她们父女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紫苏回屋之后,就只是哭。我看着不忍,就安慰了她几句,她还问我借了些银两去。说是过些日子,再慢慢还我!”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败露
示意碧儿扶了她起来后,远黛淡淡道:“继续说!”
抽泣一下,青儿才继续道:“可是前儿紫苏已将银子还了我了!我想着这几日并非发月钱的时候,心中不免奇怪,忍不住问了她,她却只是支支吾吾的,一会说是得了太太赏赐,一会又说她爹在赌桌上赢了些银两。我便没再多问!”
听她说到月钱,沅真忙在旁道:“清苑的月钱,通常在月头发放。似青儿与碧儿这样的丫鬟,每月是一两银子,此外每季另有一两银子的脂粉钱,春秋各有两套新衣。紫苏初来时候,我想着她手中必然困窘,便命帐房先与她裁了两身新衣,又赏了她二两银子开支!”
微微颔首,远黛道:“她是与我们同来清苑的,也就是说,她在这清苑拢共不足一月”一面说着,她却又问青儿道:“你借了她多少银子?”
说了这么会子话,又见远黛等人并无责怪之意,青儿一颗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些下来,闻声之后,忙答道:“她想问我借十两银子,我却没有,只借了她五两,又将上年年节下,东家与我们打的那支嵌珠银钗借了她暂且典当。据她自己说,也典了有五两纹银!”
远黛点头,目光在屋内众人面上转了一圈:“我并不记得我曾赏过她东西!”沅真默然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云裳昨夜才刚到了清苑,怕是见也不曾见过紫苏,更遑论赏什么物事。
至于百里肇,远黛无需多看,也知他断然不会越过自己赏任何丫鬟东西:“除我们外,这清苑怕是再没有谁能出手就赏她价值十两纹银的物事吧?”
十两银子,说来不多。但若粗茶淡饭度日,却也堪够寻常三口之家一年的嚼裹。这笔银子,寻常管事便是拿得出来,也断然不会随手赏了下面的丫头。
微拧了眉头,远黛叫过碧儿,命她仔细清点自己屋内的物事。碧儿心有所悟,不敢多说,默默上前,先到梳妆台前打开拣妆盒子,慢慢清点着。吩咐过了碧儿。远黛复又转向青儿道:“青儿,你与紫苏略有些交情,可过去紫苏屋里。看看可有什么蛛丝马迹!”
不无慌乱的答应了一声,青儿匆匆掉头,忙忙的出去了。
屋内静默了一刻,云裳方才皱眉不快道:“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见远黛蹙眉不语,沅真不免叹了一声。便将紫苏的来历简单的说了一回。云裳听得大是诧异:“这丫头既是外头刚买来的,怎么也不好好调教,便放到小姐屋里来了?”
沅真无语,事实上,若不是远黛的意思,她本来也根本不会将紫苏遣来绿杨苑伏侍。然而这个时候,百里肇正坐在一边,她又怎好多说什么。她这里正不知如何应答。那边远黛却已开了口:“让紫苏过来这屋里伏侍,乃是我的意思!这里头的缘由,改日我同你细说!”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能清晰感觉到,百里肇看了她一眼。神色间更是若有所思。
远黛其实也知这个时候,自己是不该揽下此事的。然而这事从头至尾都是出于自之意。如今紫苏出了事儿,她又怎好将这黑锅硬生生的推给沅真去背。云裳原先还要再说什么,这会儿听远黛说了这话,倒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含糊的“哦”了一声。
几人这里说着话,那边碧儿却已轻步的走了来,低声禀道:“太太,一应簪环头面并不曾少了一件!”远黛颔首,示意她不必再找了。紫苏虽过来绿杨苑伏侍,然也只是给青儿、碧儿打打下手,并没有多少机会独自待在内屋,更莫说是翻寻值钱物事,因此她若要偷窃,最大可能便是夹带一两样簪环头面,这样既不惹眼,典当售卖起来,也更为方便。
对于远黛而言,一两样簪环头面,自是不在她的心上的,然而紫苏这事,来的却实在突兀,让她隐隐约约只觉不安。这个天下,会武之人,固然不少,但能带着一个寻常女子飞檐走壁、了然无痕之人,却绝不会多。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又必然不会无因。
她这里正想着,外头岳尧与初炜二人也已得了消息,匆匆的赶了过来。岳尧曾在平京与云裳见过一面,见了她时,少不得拱手笑道:“云裳来了!”又引荐初炜与云裳见礼。
众人略叙几句后,方分宾主坐下。岳尧这才开口问沅真道:“听说紫苏出事了?”
苦笑摇头,沅真道:“人已被掳走了!云裳追了几步,也没能追上!这会儿正令人查抄她留下的东西,只盼能有所得吧!”见岳尧似有诧异之色,她也不隐瞒,便将先前青儿所说的话一一的说了出来,却是听得岳尧频频皱眉。
这件事情,在众人看来,都是颇有些蹊跷的,然而真相如何,却是谁也不敢下定论。过得一刻,面色苍白的青儿却已过来回话,紫苏屋里,却也并无任何发现。
沅真倒也并不怪责于她,只吩咐道:“带我过去看看!”青儿不敢多说些什么,答应一声后,便引了沅真一路去了。云裳正觉无趣,见状忙跟着跳了起来:“我也一起去!”
她二人既一道去了,那边岳尧与初炜二人自也各自起了身,一道跟了过去。
霎时间,这屋里便只剩了远黛与百里肇二人。抬眼看一看远黛,百里肇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青螺,这里头的缘由,你是不是该先同我细细说来?”
不意他这么快就问起这个来了,尴尬的清一清嗓,远黛微窘道:“我我也是想着王爷身边总是要有一两个侍妾的”这话说了出来,却连她自己也觉难受得紧。
点一点头,百里肇道:“王妃贤惠,堪为妇之典范!”语声淡淡,倒也听不出喜怒来。
远黛却是心头一跳,她原就心性玲珑,这些日子下来,对百里肇虽还算不得十分了然,却也将他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听了这话,哪还不知道百里肇此时已是怒极。轻抿一下樱唇,她终究轻声解释道:“那时候,我们才刚圆房不久”
百里肇也不言语,只静静看她,眸光淡漠全无一丝波动。
见他如此,远黛也只得继续说下去:“王爷也知,我身子骨素常就弱”她虽素性沉静,然身为女子,又是新近嫁人,青天白日的却与男子提及床帷之事,说到紧要处,自也免不了羞赧,说到一半,却再说不下去,偏偏百里肇这会子活似锯了嘴的葫芦,死活也不开口。
远黛心中尴尬,话既说不出口,也只有倾身过去,软软的叫了一声:“显华”声音里头却已带了几分央求的意思。百里肇却仍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全无软化之意。
远黛无奈,索性半蹲了身子,抱了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显华显华”她也不说其他,只是轻声细语的左一声右一声的叫着,水样明眸更是眨也不眨的望着百里肇。
百里肇倒真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愣了一愣后,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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