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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搁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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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铺天盖地的从各个角落涌了出来。一出屋子,冷意便直直泛上来,空气里有灼烧过后的干燥草木味。
我们这边有个习俗,但凡大年夜,总要用食物先拜祭去的亲人,愿祖上保佑活着的人,也祝逝去的魂灵可永生安息。
堂前是用来祭拜的地方,在四合院的一侧,与主屋隔开。爷爷家堂前用的还是旧时的低瓦灯泡,光线昏黄,让人恍惚之间分不清身处何处。
我拿着炉子,慢慢走了过去,站在妈妈的牌位前,炉子已陈旧多年,是早时用来烘手用的。原本光亮的银质已磨的黝黑,外层雕着繁复的枝叶,内里盛了不到三分之二的灰,添着几块红透亮的炭。那原是妈妈的用的,从小她便怕冷,自嫁过来,在奶奶家得的第一样东西便是这火炉。
点香,跪拜,我沉默地看着星火一点点燃尽。
“对不起,妈妈,但是……能不能让爸爸忘记你,我希望他能快乐的活着,就算再娶个人也没关系,他总归还要活个几十年的,妈妈……原谅我的自私,但我真的希望,爸爸可以忘记你……”
人总是自私的,死人怎能与温香暖玉,有血有肉的活人相比。每次看见沉默着的老爸,心里便刀割似的痛。
但还能怎样,有些人一生只能拥有那么一次,因为太过于刻骨铭心,所以其他的再也无法取代,所以我明白爸爸的苦,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这样的人,说好听是情痴,说难听是傻子。爸爸是,我也是,而宗晨……我希望他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香火渐渐熄灭,我小心翼翼的,将烛台上的灰烬收入炉中。
因为跪久了,起身时膝盖有些麻木,慢慢走到门口,才看见一直靠在门边默不作声的宗晨。
他低低的说了句:“当心。”
“嗯。”
出来时,夜色浓重,好在当空一轮皎皎明月;衬的大地银辉一片。
小侄子蹦跶了出来——“我们去逛街吧。”
番外之宗晨
夜色浓重的像是泼了墨的绒布,一点一滴渗入整个城市的上空;不时有烟花升起,照亮本就映照灯光而微红的天,像是某种仪式。
我牵着那小侄子的手,对,就是简浅叫他小崽的那可会折腾人的小家伙,不紧不慢的走在道路的前头,后面跟着她。
就像是任何一次我们出去一样,我在前,她在后,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
街道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味,地面散落着零碎的鞭炮壳与烟火屑,湿漉漉的粘着,带着过年所特有的浓烈而喜庆的气息。
“呐,走慢点……”左边的小人忽然一停,仰着头看我,眼神晶晶的亮,“等等我小姑……她走好慢。”
我脚步一滞,转头看她,简浅低着头,踢着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垂肩的长发微微一颤一颤,就像是多年前那样,所不同的是,那时跳动着的是富有生命力的短发,如春日的花朵,而现在的她,更像个已成长的树,静静的立在那。
“哎,怎么停下了?”她有些愕然的抬头,小脸被风吹的有些红,脖子微缩着,像个受惊的小白兔。
“笨蛋,你不会走快点啊,跟上我们……”小家伙不满的嘟着嘴。
我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她皱着眉头,似自言自语:“没用啦,我永远都跟不上的……”语气竟带着不多见的透彻与淡然。
顿了顿,她弯身笑着,对身旁的小家伙说:“不信你看哦,要是我加快步子走,他也会加快步子,不管怎样,总会被拉出一段距离的,我呀,总是跟不上这个人。”
简浅说完站了起来,对上我的目光,淡淡一笑:“走吧。”
有什么念头在心尖一划而过,我没动,怔然的望着她,可那念头闪的太快,我一时抓不住。
“宗晨叔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应该等着小姑嘛,说起来,她是女孩子,要我们的保护的。”说完,那小家伙一把拉过简浅的手,笑嘻嘻的仰着脑袋看看我,又看看她,然后很大步的拉着我们朝前走,“喏,像是这样,一起走,不是很简单,怎会跟不上,你们两个好奇怪。”
你们两个好奇怪,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那个很快闪过的念头,就这样被一个小孩子给逮住了——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事而已,可我从不会与她并排走着。
我与她都没说话,只有这个小家伙在兴奋的说着什么,我想,如果从远处拉过镜头来的话,那就像是一场即将落幕的温馨的电影,我牵着一个小孩,小孩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在寒冬夜晚的街头,有烟花,有嬉笑声,可谁会想到,这将是我的一个即将被埋葬的美好过去,而刽子手却是我自己。
简浅不告而别时,我像疯了似的找她。手机打不通,家里没人,我想起她说的药回爷爷家过年,这才想去,又四处打听,才找到了这里。
本来一肚子的质疑,可在看见她之后,全没了,只化成满的思念,我想,我们在一起就够了。
可她给我的感觉,就仿佛随时要逃似的,这让我很不安。
我迫不及待的要来。
“伤筋动骨,起码得休养百天,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看着办。”母亲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再没有激烈的反对与极端的阻扰。或许是新换的药物效果不错,她的情绪这些天也慢慢平静下来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有些歇斯底里。
从杭州上了高速,大概有三小时左右的车程。这个浙东的旅游城市,并非是第一次来,不过是千篇一律的山水,看得多了,便再也没什么稀奇,房屋则是典型的江南小镇构造,有着大片不合理规划的住宅,参差不齐,低矮的古旧房屋之间造着不合格调的高楼建筑,精心打造的商业区反而没有老城区街道的兴旺,这都是未跟上经济的城市规划现象。
若是平日,我的脑子里大概就只有这些吧,如何可以更好的改造旧城,计算那些房子之间的距离离标准还差多少,有几户人家会照不到阳光……诸如此类的,习惯性的职业病。
不过这一次,出现在脑海里的只有一个念头——原来这就是她的家乡。关于这里所有的一切,一下子都被烙上了一个印记,多了些莫名的亲切感,这种感觉,与先前七年时不时涌起的某种情感惊人的相似。那些日子,每每看到简,浅这类的字,心头总会一跳,有莫可名状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却说不清是为什么,是思念还是怨恨,我也想不明白,久而久之,年少的我便将其归纳为,不过是对某习惯性事物的惯性作用罢了。
在意识到那种情感之前,我一直都以为,对于她,只是种惯性作用,可我自己也解释不通,为什么这惯性持续的时间会这么长久。
“哎呀。”简浅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我,因为风的关系,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是一直假寐的猫,呵……加菲猫,一样的会做坏事却让人讨厌不起来。“今天,影院应该不开门吧,刚过完年呢。”
“啊……不要!”小家伙有些按耐不住的叫道,简浅也垂着眼眸,左脚又不安分的玩起地上的石子,这样的神态,她也是觉得有些失望与扫兴。
我忽然很想笑,这个模样的她,与这个小家伙有什么差别。其实蛮想逗逗他们的,本来一开始也不是打算去影院的,不过也只是淡然的说道:“这样的话,租碟吧,应该有音像店开门的。”
“好耶,去我家看,我爸妈都没在家,”小家伙马上又高兴起来,“唔,还要去多买些好吃的……”
简浅想了想,淡淡的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带着我拐进了一个路口。
其实她变的挺多的,当她望着我的眼神不再是炽热到不顾一切时,我应该很理智的为她的改变而感到高兴,可问题是,我只感受到巨大的空虚与失落,像是心底某处塌陷了,再也无法复原。
小家伙一进超市,便如鱼得水,熟悉的在几个货架之间蹦跶来蹦跶去,简浅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
“不行,不能买糖,你又想尝尝牙医电钻的滋味么?”
“垃圾食物,放回去……”
“冰的,对胃不好,换。”
我站在那,忽然觉得一阵恍惚,这样熟悉的对话与场景,只是,她已经由那个贪嘴的孩子变成了有着决定权的大人。
“简浅,阿姨说你不能吃过寒的食物,所以这,这,这,都得放回去。”
“不要吃太多,去春游不是野餐,这几样就够了。”
彼时,她会急躁的跳开来,恨恨看我一眼,却又紧紧拽着手里的几样东西,左右权衡比较,小心翼翼的放一样回去,然后没几秒,又换另一样。
那么现在的她,总算可以照顾自己了吧。
不过,我刚萌生的这个念头,马上就消失了。
“小姑,你最爱吃的哎……咱们一人买几大包吧??”
“啊……可以吗?”她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却还是乐滋滋的抱着好几大袋,又自言自语,“可是,晚上吃这么多,会肥吧。”
我有些哭笑不得,过去一看,果然是她可以吃一整天的那些零食,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了,她下意识的将那几包东西扔回去,见我没反映,脸色微窘,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叹口气,重新拿了起来。
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从她怀里挑出几样东西扔回去,又淡淡的望她一眼:“记得以身作则。”
小家伙紧张的抬头看着我们,一下明白了她的小姑不具备什么决定权,马上朝我笑:“宗晨叔叔,我想买罐巧克力,你放心,我一天就吃几颗,说到做到!”
我忍住笑,点点头,从隔壁货架上拿下一大盒巧克力。简浅有些哀怨的看着我,见我目光扫了过去,又迅速移开眼神,其实她大可不必理会我,可我没想到,原来在她心底,我竟还一直有着威慑力的,这算不算我给她造成的惯性。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记得了,似乎简浅听宗晨,是天经地义的,就像那些数学公式,只要代入我这个X,就能解出她的方程式,就像负数永远小于正数。
可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她是个让我感到不可理喻,头疼到要死的胡搅蛮缠的人。,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女生,也并不她。
那时候,叶阿姨总是会打电话给我:“哎,小晨,浅浅不知怎么回事又闹情绪不吃饭了,你过来一下?”
“哎,记得和浅浅说一下,叫她别在外头乱吃东西,别往人多的地方跑。”
诸如此类的,可我当初一直没明白,她为什么要听我的话,而在半年前离开前的那个夏日夜晚,她红着眼圈反驳我:“你为什么要无条件的对我好?为什么要一直容忍我?”
我像是被这句话给砸醒了脑袋,然后有些狼狈的,无法反驳。是啊,为什么,明明一开始并不喜欢她的,那为什么呢,你可以好脾气成那样。
其实都明白的吧,只是一直没去想,就像不会去质疑公式一样,可那也无法否认,没有无缘无故的开始,大概是某个傍晚,看见她欢笑着与一群人告别后,转过身来却是落寞到甚至有些毫无表情的脸。
渐渐的,一切变得我所不能控制。
如果没有后来那些事,如果没有张筱,简浅大概一直会是我的方程式,而我,也会是她一直的X。
没有如果,“如果“是这世上最让人心存侥幸却往往怅然若失的一个词。我清楚的知道没有如果。
“回神啦,去结账。”我敛神,身边依旧是超市,空气有些沉闷,胸腔隐隐发涨是要下暴雨了吧。
小家伙正拉着我的衣角朝前走。“等下。”我返身,又从货架上拿起一盒东西。
“哇……”他夸张的作出表情,“是准备送给小姑吗?”
我看着手里的那盒包装精致的粉红色巧克力礼盒,冷不防被小家伙给一撞,不禁有些窘然。
“是吧?”他追问。
我不语,只是拉着他朝已在那排队的简浅走过去,将礼盒放在购物车上。
“喂,你真闷骚,这样子追不到女生的啦。”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
“恩,你还想要变形金刚模型吗?”我拉着正准备将礼盒拿去献宝的他,淡淡说道。
“……”
番外之宗晨
结完帐,我将礼盒拿了出来,递给简浅:“你小侄子说要买来送给你。”
“哇,”她低声的叫道,一下绽开笑容,有些惊喜,“真好看。”
她的脸红红的,开心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又弯身揉了揉小家伙的脸蛋,“恩,小姑我没白疼你哟……走,看电影去!”
小家伙白了我一眼,低声嘀咕了几句,却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的,我看见那盒巧克力时,就想送给她,想她开心,想要对她好,这些念头从心底生出来,像是春日的苏醒的种子,再也无法深藏地底。以前我一直以为,我对她的好,就像种子发芽那么自然,可所要汲取的养分,却是她对往事的无可自拔,那些好,反而会成为一把割伤她的利刃,所以一直逃避,不想让她一直生活在过去。
直到车祸那一瞬,什么都改变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放慢了镜头,她惊恐的脸,漫天的碎片——就这样死去,我忽然很不甘心。死之前,我想要和她在一起,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想什么呢?”那小家伙又来粘人了,我笑着揉揉他的头,拎着东西出去。
刚从超市出来,温度的反差让我们都呵着气朝前走,我有些后悔没将车子开过来,外面实在很冷,这个地方,比杭州要冷的多。
简浅与小家伙两人不知低声嘀咕什么,一路笑闹着,大概是被周遭不时响起的鞭炮与烟花的欢乐氛围感染了。我慢慢跟在他们后面,拎着两袋东西,控制着速度,不紧不慢的走着。
简浅的背影有些雀跃,左手拿着粉色礼盒,右手牵着小家伙,有时也会孩子似的蹦跳着跑向前,又回头来和小家伙叫嚷,细细的笑透过喧闹声传来,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比先前好了许多。
我点了一根烟,轻笑出声,只是这样,一样小东西便可以换取她的好心情,她可不是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是什么,一个冰激凌,几块巧克力,甚至只是一块糖果,不得不承认,她的high点实在很低。
有点走神了,等到意识到什么,再抬起头来时,便看见她停在我的正前方,眼神
带着欲望直直盯着我看,我挑了下眉无声反问,却见她盯的是我手里的烟。她忽然对我一笑,我刚意识到点什么,她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两指之间的烟夺了过去,然后眯起眼,微仰着脑袋,狠狠的,很享受的吸了口,又弹了下烟灰,吐出一团云雾来,动作娴熟之极。
“唔……”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满足的喟叹道,“憋死我了。”
我哭笑不得,将小家伙拉的远些,说道:“你的臭毛病倒是一样都没改。”
“你没听过吗,在瘾君子面前吸烟那就是引诱犯罪,哪怕是已经戒了烟的瘾君子。”她狡黠的笑,眨了眨眼,“连卫道士自己都这样了,也没资格继续对我说教啦……”
我一愣,也没想到什么话去反驳,她总是这样,用一些不知哪冒出的歪道理来噎死你。
只不过,对付她,我倒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我盯着她看了会,什么也没说,直接握住她的右手,快速将烟抽了回来,在她面前晃荡几下:“没资格说教,总有权利拿回来吧。”
她怔怔的看着我,眼底闪过几丝尴尬,温暖的触感从左手传来,意识到那温度的来源后,便看见自己的左手还拽着她的手没放,我随之放开,低头猛吸了口烟。
“哇,你一次他一次,姑姑你们两个间接接吻了哦,还两次勒……哈哈哈……”都说童言无忌,可现在的孩子未免也太早熟了吧,间接接吻都想得出来,小家伙挤眉弄眼的,露出来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你给我闭嘴,直接都吻过了,谁还在意间接不间接的?”简浅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将他转了个身,狠狠说了句后,便大步朝前走了。
我有点明白了,有些东西其实是有遗传因素,“咳……”我清了清嗓子,藏住脸上的笑意,将烟头丢进垃圾桶,跟了上去。
男与女的差别很多,其中之一便是对于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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