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晨光搁浅-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自尊心让我反击:“凭什么?”
她咬着下唇,脸色煞白:“你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她冷笑起来,“这一片谁不知道,简家的女儿不要脸……小小年纪便跟着社会上流里流气人混在一起,成绩又烂,现在又缠着宗晨——他和你这种人,是不一样的,你知不知道?”
我气得胸口发疼,她却还不肯停口:“现在宗晨被你害得成绩退步,你别拖累别人了!丢尽你妈的脸——你知道学校老师怎么议论你妈……”
她话还没说完,我便啪一巴掌甩了过去,恶狠狠的说:“对,我是不要脸,是和混混在一起,那关你屁事,轮不到你来对我妈说三道四!给我滚!”
她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却又不肯罢休,白着脸还想开口。
“小丫头,怎么回事?”好在阿力及时出现,替我解了围,张筱不屑的看看他,又看看我,转身走了,那条碍眼的黄裙子一晃一晃,晃的我眼发疼。
我气得哭也哭不出来,呆呆的坐在那,一言不发。
阿力盯着我看,皱眉说道:“好了,别理她。”
“阿力——你说,我这种人……我这种人怎么了,怎么就不能和宗晨在一起,她凭什么说我妈?她……”我越想越气。
阿力没有说话,拍拍我的肩,“小丫头,没办法,那些好人们总会分出一些界限来划分与他们不一样的东西,他们看不惯的,觉得不好的……便是坏的。”
“你啊……”他忽然看着我笑起来,“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好人那一边的。”
我朝他吐吐口水:“呸呸,我才不要和张筱一样。”
他沉默了会,开口说道:“你那个粽子老师,如果他——我是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也和张筱一样……带着有色眼镜,那你还喜欢吗?”
“他带黑框眼镜,”我朝他瞪眼,“他对我很好,当然不会了。”
他又笑了起来:“好了,我是说如果……小丫头,这种喜欢啊,不喜欢,一阵一阵的,相信我,没多久便忘了。”
“我不会忘的。他不一样。”我咬牙切齿,“还有,我要那个张筱好看。”
十几岁的孩子,总是很记仇,她既然说我纠缠,那我就缠给她看。
我还没去找他,宗晨便铁青这着脸出现在学校门口,正是放学时候,来往的人很多,他将我拉到一边,质问:“你为什么打张筱?”
我本来喜悦的心情一下没了,硬着脸回答:“打就打了,怎么着。”
“你还有理了?”他气得脸色发白。
“我怎么就没理了!”那时候总以为对方也能明白一切,而解释才是多余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他狠狠拽着我的手,“臭毛病就不能改改!”
我忽然想起阿力的话来,心里委屈极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抽烟,跟流里流气的人混一起,逃课胡闹,随便打人,这才是我,你以为呢?都和你的那什么狗屁张筱一样——装腔作势,呸呸呸!”
我抓着书包就跑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宗晨没有来,周日也没来。
我想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我也很生气,更难过,像丢了魂似的。
过了几天,放学回来,在我家楼下碰到了宗晨,他绷着脸,好像我欠钱一样,还目不斜视的从一旁走过。
我没忍住,还是叫住他了:“谁家的粽子,跑这里来干嘛。”
他的脚步没有停,不过显然慢了下来:“我打酱油。”
切,你家楼下才有酱油铺,我这里只卖醋,酸死你。
“粽子还来不来补课啊……”我闷声闷气,“不来我找其他老师去了,包子馒头的,反正多得是。”
他终于停下脚步,绷紧的脸松动了:“谁受的了你这臭毛病——跟我去和张筱道歉,成吗?”
“凭什么——是她先骂我的,她说我缠着你……”我还是不肯将心底小小的自卑公示与人,尤其在他面前。
他难得叹气:“你也不该动手。”
可有些话比扇人巴掌还疼。
“还有……我从来没有认为你,你知道的……没有认为你乱交朋友,胡闹生事,”他软下语气,慢慢走到我面前,“你不该这么想我。”
这么多天的委屈终于找到宣泄口,堵在喉咙的酸涩化成哗啦啦的眼泪。
他也不打酱油了,买了包纸巾丢过来。
后来我还是没有跟张筱道歉,宗晨也没再提起,而这次风波带来的唯一好处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冷冷淡淡,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我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反正现在也挺好,宗晨的笑容渐渐多起,也会时不时开些玩笑,只是不准再让我提起那些诸如“喜欢,男朋友”之类的字眼。
他说,简浅,你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我们和以前一样,才是最好的。
我怕再与他疏离,便也学聪明了,缄口再也不提劳什子的喜欢,况且说不说都一样,他照例会陪着我学习,写作业,带好吃的,偶尔一起出去玩——我们相处的时候,甚至大大超出了他与张筱一起的时间。
有次故意,我问他:“哎,粽子老师,你周末怎么不陪女朋友啊。”
他脸色马上变了,冷冷的拍我脑袋:“做你的题去。”
其实我很好奇他与张筱之间的关系,说是男女朋友,可显然和其他情侣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学校如何相处,可那种感觉,就是不对。
日子飞快的,从指缝间流逝,朝我展开完全不同的美好而欢乐的一面,明天对我来说不再苍白无趣。
他们学校每半个月便会组织看电影,我顺理成章的赖着要去。
有次看的是个沉重的电影,关于死亡。
我问他,宗晨你说,死亡可怕吗?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特别清亮,他说,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虚无的等待死亡。
我又问,那死了之后,人还会有记忆吗,我怕我会忘了你。
他蓦的就沉默了,很久后,才轻轻告诉我,不会的,我们都不会忘——到时候,趁孟婆不注意,直接跳下奈何桥。
我笑的太过大声,惹的前面的人都回头看我。
那段时间的记忆,像是千年凝结而成的琥珀,有着最纯粹的快乐与深刻,让人无法忘记。
我便这样,顺利的考上了高中,虽然是普高,却也算了不得的大事了。
我和宗晨的个子都越来越高,在一起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他摆着扑克脸的时间却并没有减少,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他,有时闹一闹,他虽不高兴,也会顺着我的意,有时却又觉得自己离他很远。
比如摆在他桌头越来越厚的书与奖状,比如他每周都参加的什么雅思培训,比如他有时忽然变得沉默与看不透的眼神。
“简浅,如果你一个人,会过得好吗?”有天他忽然这么问我。
我立刻紧张兮兮:“你要搬家?”
没等他回答,我便满脸痛苦:“不,我一个人,会死的,真的。”
他沉下脸,教训我:“怎么还改不掉这个毛病,动不动就说死——”
“粽子老师——你可别丢下我,你丢下我,函数怎么办,化学反应怎么办,磁场受力怎么办……我会不及格,我会考不上大学,我会……会吃不下饭。”
说着说着,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真的难过起来,红着眼看他:“你要搬到哪里去?做几路车到?”
他这才收起沉默的脸,轻弹我的前额:“谁要搬家了,我只是说假如。”
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也并不知道,原来离别来的那么快。
病败如山倒
我狠狠的抓着门滥,别再说了,宗晨,我怕我忍不住,再也忍不住。
浓重的烟味伴着他嘶哑的声音,似乎要将我整个吞没,胸口阵阵发紧,仿佛有无数的风暴充斥着,却找不到出口。
“够了,宗晨。”我咽下心头的剧痛,声音冷到自己都发寒,“你以为我就该原地等着你。只要你想通回头,挥挥手,就会超你奔过来?我说了,我不爱你了,不爱了。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求求你了。走吧。”
地面冰冷,丝丝寒意透过衣料直达肌肤。天寒地冻,冷月如霜,但更冷的是人的心。
“浅浅,开门。”他低低的,一声一声的叫我名字,叫的人心底发凉,发酸,发涩,像冷了的发面,硬邦邦的发胀。
细碎的星光,穿过上万光年,才抵达于此,透过浸了年岁的雕花窗棱,冷冷望着这世间百态。也许,一开始,那光也是热的,可经过千年时光,便失了温度,冻成了霜,看着美丽,却早已委地成灰。
我无意识的用指甲刮着地面,冰冷的一道道白痕,仿佛刻在心底,触目惊心。我冷笑着说:“都说星辰美丽,我却觉得可怜,遥遥无期的相望,相隔着光年的距离,就像你我,我曾付出的爱,隔了十年,你才肯看见,也才肯放进心底,你待我好,我便要感恩戴德的表现出幸福快乐?可你得知道,我的心早成了灰。所以,请你走吧。
我知道他没有离开。森凉的月色,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我慢慢的伸手,手紧紧握着门把一动不敢动——求求你了,宗晨,走吧。我真的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甚至已经忍不住要开了门。
“浅浅,”他的声音已然嘶哑,“浅浅。”
我紧紧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坚持住,只要坚持住,很快就过去了。
我不知宗晨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只是一直在喃喃自语,我要睡了,宗晨,请你走,请你走。
天从全黑到渐渐泛白。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凉,不过很好。
第二天爸爸推门而入:“哎呀,傻孩子,你怎么傻坐地上,地寒伤身!”
我苦笑:“爸,拉一把,腿麻了,起不来。”
生病了,感冒发烧,体虚耳鸣,我又大病一场,爸爸为此狠狠的教训我一顿。
这一场病,几乎耗光我所有的力气,神色萎靡不说,要命的是连脸都黄了,我跟个死人似的躺在床上,自己都开始厌恶自己。都是自找的,何必呢。明明想的死去活来,却还是那么狠心要将他赶走,要多矫情多矫情——可我真的没办法,我没有了勇气,没有了力气,没有了精力再去爱他了。
我觉得自己像一颗发霉的霉干菜,迅速的失去水分。爸爸已经不让我去工作了,我想,大概这次之后,我这破身体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了,还好我存了一笔钱,还好我已经交了好多年的养老保险。
冬去春来,时间过的总是很快。
卫衡又和以前一样,时不时到我家蹭吃蹭喝。不过他也很忙,逼之前都要忙很多,几乎没有假期,即使过来也只匆匆停留一会,相比我而言,他显然与父亲更有话说。两人时时低头不知讨论什么,见我过去,又默契不语,或转移话题。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我不管,我懒得管。
既然他们不想我知道,那我就假装不知——心脏移植,没钱,没勇气,也没体力。我知道爸爸也是在犹豫,术后的排异足够让他犹豫再三。
我讨厌自己跟个林妹妹似的,今天感冒明天发烧治,主治医生说是积郁过多,我看他才是内分泌失调,我情绪淡定的很,都可以直接出家当尼姑了。
而最近,连卫衡这个死孩子都开始玩深沉,时不时的皱眉,心疼的看着我,眉头皱的很深,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学会了这坏毛病。我被他盯得郁闷,只好拉着他出去逛。
虽然他的时间很宝贵,但是,那又怎样,手术台哪比得上动物园好啊。
我对他说,你还欠着我呢,第一次见面说一起去动物园,谁放了我鸽子。于是,□蔓延之际,我便赖着他去看大熊猫。
大熊猫懒洋洋的晒着太阳,连我的心情也好起。他却一直在旁扫兴。
浅浅,你太瘦了。
浅浅,你笑起来的样子好难看。
我没理他。可他还是不停。
他说,浅浅,如果忘不掉,就去找他回来,反正我也就一老套命。
啧啧,我给他脸色看,也太没自信了,不知道这年头主角都是抢的么。
我使劲戳他的脊梁骨:“有这么和女朋友说话的吗?”我现在自诩是他女朋友。
他朝我笑了笑,可惜笑的也不好看。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没有见到宗晨,也没有再想起他,可能就跟吃东西一样,天天吃天天吃也会腻会厌烦。又或者,现在我的身体里草木皆兵,尤其是他这样的头号恐怖分子,更是戒备警戒。我想,他应该是死了心的,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死心,他又怎能做不到。
但关于他的消息,卫衡总会时不时的不经意提起。
据说宗晨他也大病一场,被母亲以死相挟回到了英国。
据说他又随随便便夺得某某某设计大奖。
据说他现在又被某某公司邀请,据说好几相当有分量的杂志封面都是他。
有时路过报亭,我真的是不经意看到他的脸,依旧英气逼人,稳重内敛,只不过,看上去太沉闷。不过,他原本就是个闷骚人。
不管怎样,我想,这样挺好的,他现在也很好,我也很好。
我们始终是两根平行线,终究渐行渐远。
进入四月,身体越发的差,时不时的疲乏无力,自那次感冒起,我开始间歇性喘息,这个季节,花粉缘故,更是发作的厉害,有时甚至会呼吸困难。
卫衡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一天,他严重警告:“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做手术。”
我坚决不肯心脏移植。
“1年存活率79%,3年存活率70%,5年存活率63%,10年存活率48% ,卫衡,我不愿意用数字和概率来计算我的生命。”
他沉默很久,晦涩开口:“可浅浅,你身体越来越差,若不趁着现在体质尚可,以后只会越来越困难。”
“休想!”我不会妥协。
“不用说了。浅浅,你眼里若还有我这个爸爸,就乖乖听话!卫衡是医生,他明白怎么样对你最好!”
“可若不成功呢?”我的声音蓦地尖锐,“若移植后死了呢,爸爸,那完全不是百分之百的手术。当初你为什么不让妈妈去做这个手术,你就是害怕——”
爸爸的脸色瞬间苍白。
“浅浅……”卫衡按住我的肩,试图平缓我的心绪,“那不一样,当时的医疗水平怎么能和现在比,况且,那时的活体移植来源少,你和你妈的症状也不一样。”
“不,卫衡!”我紧紧抓住他的肩,“我害怕,我胆小,我留恋这个世界,我想做个正常人,不需要手术,不需要移植,不需要……”真不争气,胸口又剧烈喘息。
“好,好,不做就不做。”他慌了,进屋去拿药。
爸爸背对着我,沉默不语。
药有镇静作用,吃过后,我便开始发困,卫衡轻手轻脚的扶我躺下,迷糊之间,我忽地抓住他的手,紧紧的不肯放开,低喃道:“宗晨我怕,我不动手术——”
他握住我的手马上变僵了,我却浑然不觉,仍然陷在自己的懵然中:“你别走,陪着我好不好——你陪着我。”仿佛又是他踏实的肩膀,我忽然很安心,仿佛天塌下也不可怕。
有人轻轻拍着我的背,轻轻的说,“好,我不走,我回来。”
那天过后,卫衡比以往更加沉默,而我也觉得做什么都越来越吃力,甚至,跑几步都觉得心脏在抽筋。
真是,不中用呢。
宗晨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曾一度以为,是精神恍惚到了一定境界。
我还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靠,心脏病还会出现幻觉啊。
那晚爸爸没在家,我守着电视看,门铃忽地大响,一直响一直响,急促而迫不及待,仿佛发生了最要紧的战事。
我打着呵欠,边开门边抱怨:“卫衡你投胎啊,太上老君给你发急急如令了!”
门将开未开,却卷进一阵猛烈的风,带着前所未有的冲力,似乎要将我整个人揉进身体一般,他紧紧的抱着我,那么紧,以至于我动弹不得。
宗晨的出现像一场毫无预兆的热带飓风。无论我怎么挣扎,他都不肯放开。
不知过了多久,竟有冰冷的液体滑落,掉在发间,滑了下来贴住我的眼角,也狠狠刺进心底。
他只不停低喃:“浅浅,你这个傻瓜——”
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