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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轩若何-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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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我一眼。“好意思说,就你把我哥骗走了,平日也不让他多回来看看。”说到这里突然得意地一笑,“好在我现在又有了个哥哥,何其轩,这回你可抢不走了——”
我心里立时咯噔一下。江明佐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江夏,后者吐了吐舌头。
然后就听有人温言笑道:“小夏莫要胡说。”一只手自后摸上了江夏的脑袋,继而露出熟悉的笑脸。“抱歉,接得晚了,怠慢之处,两位莫怪。”
我很该回句什么,但话梗在喉,只是勉强笑了笑。
江晋久俯身鞠礼。“这位必是兄长大人了,说话实在客气。本就是晋久与其轩来拜会兄长。”
江上秋一身月白长袍,挺秀如松,立在跟前上下打量着他,一面慨叹:“这样出众人才,不枉人称京城第一。”
江晋久回以一笑。“兄长谬赞,有兄长珠玉在前,晋久何敢比尔?”
江夏在边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挠挠头道:“好了,大哥,二哥,你们都是美人才子,就我一个是草包!”
边上众人听了都忍不住要笑,连江明佐也弯了嘴角。“行了,我江家人在这里自吹自擂,没的叫其轩笑话。”
我看着同时望向我的三人。“其轩不敢。”
这一家人,的确个个芝兰玉树,唉,看得人眼晕胸闷。
“何大人——弟妹——”江上秋笑道,“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好。”
我别开脑袋,看屋外雪片翻飞。“江——客气,叫我其轩就是了。”
到底室外冰寒,站了一会,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
“走了,好大雪气,进屋里再说吧。”江明佐淡淡扫我一眼,往里让人。
敬茶,寒暄,上席。左思聪与左思明两个因公缺席,所以这一顿算纯粹的家宴。
谈笑风生,宾主相合。
江明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情,江夏更是真心欢喜。而江上秋的场面话总是那么漂亮,言谈亲切,行止温文,活脱脱一个讨人喜欢、敬老爱幼的和气长兄。
只有我,从未觉时光如此刻难捱。
江明佐道:“这几日齐来使者就到京城了,你可想好了怎么说?”
江上秋道:“准备的差不离了,只是有些细节还需斟酌。”
吃饭的时候,这两人尚一来一往叙着公事。
因着左相大人今日心情好,那边江夏挨着江晋久坐着,也时不时问上几句。
我恍惚听着,这边几句,那边几句,颇有种今夕何夕、此处何地的感受。
偶尔忍不住抬眼看江上秋,看人那无懈可击的应对,心里的自嘲慢慢涨大,鼓得胸膛酸涩。
漫不经心地夹一筷子菜。
江明佐瞄我两眼,突然道:“其轩,可是吃不惯府里的饭菜?”
我愣了一下。“啊,母亲大人何出此言?”
江上秋漠然盯着我看。这一刻,倒没了一直挂着的笑脸。
我心头一阵烦恶,瞪了回去。
江晋久冲身后伺候的小厮招招手,在耳边嘱咐了两句。
江夏却“格格”笑出声,指指我面前饭碗。“何其轩,你面前这雷锋塔,可快倒了。”
我定睛看去,吓了一跳。不知何时起,碗里菜食早堆成一个尖尖小山包。
立刻看向江晋久,他脸上有些可疑的红云,在众人瞩目下,顿一顿,索性又夹了一筷子,搁在那山包顶上。
“其轩,这是酱瓜炒的兔丁,每年入冬,家里就会做这个菜,很是爽口,你尝尝。”
我扫一圈周围,江明佐若有所思,江上秋面无表情,江夏则是忍俊不禁,而江晋久的脸上,满含期盼。笑道:“好啊,你说好吃,自然是好吃的。”举起筷子,夹了那兔丁吃起来。
兔肉其实较之常肉干柴,味道也寡淡,但配了腌得红亮的酱瓜,拌了上好秋油翻炒,倒是浓淡相宜,清爽可口。连着吃了几口,江晋久一对眸子晶晶亮随着,特别耀目。
“二弟与其轩,真是琴瑟和鸣得紧啊。”江上秋端起酒杯,笑道。
“哎呀,大哥你有所不知,以前二哥没嫁前,老说何其轩是个靠不住的风流公子,没想到一嫁过去,就这么贤惠了——”江夏一高兴,又开始满嘴跑火车。
“江夏!”江明佐与江晋久同时低喝一声,吓得他立时告饶:“好好好,我不乱说了。”
江上秋看看我,又看看江晋久。“靠不住的风流公子,”一笑举杯。“有趣。”
一饮而尽,手起杯落后,面上闪过一瞬寂寥。
我只觉胸口烦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又倒一杯,还是一口喝了。
再倒一杯,准备喝时被江晋久拦住。“你这两日肠胃不适,别喝多了。”
“即如此,其轩你小饮即可。”江明佐说着,又不经意地问道,“对了,方才我与上秋谈的那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我一时愕然。江明佐说的这个事,我大概是知道的。毕竟与江上秋同在一个衙门共事,虽然管的不是一摊。最近齐来遣派使者前来,说久仰我凤起科考严明,要在礼部考察,学些规矩回去。
说的客气,其实就是明着要偷师。科考制度这东西,可大可小。
表面上仿佛属于教育体系,实则凤起的官员录用提拔,多源于此,讲深了,跟凤起朝堂结构,官员体系大有干系。
齐来是凤起宿敌,真让它随意取经,姬长陵怎么会愿意?只是新结盟没多久,人家提的又是冠冕堂皇的要求,拒绝的话无从出口。
我沉吟一会,道:“这事怕不好直接拒绝,到时候找个好些的借口回了就是。”
江明佐尚未答话,江上秋突然问道:“若是不能回绝呢?”
“那就派两个闲着的小吏,找些不甚要紧的卷宗资料给他们,每日带到部里打打太极。”
不能明着拒绝,就曲线表态,这还不简单。
他盯着我,又问道:“若是真想让他们研习呢,又当如何?”
听到这句,我心头一震。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
莫非这人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想应了齐来使者的要求,而他烦恼的,只是如何跟姬长陵交待?
见他眼色深沉,再看向浅浅笑着的江明佐,眼里透着赞许。
这一句回答可随意不得,说出来就代表了我的意见。然整件事的走势与何太华的态度我一无所知,却要怎么说才好。为掩饰犹豫,仰脖喝干了杯中酒。
江明佐淡淡看着,又问了一句。“其轩意下如何?”
“母亲大人,”我还待说什么,不妨桌下有人踩了我一脚。只听江晋久嗔怪道:“说了不要光喝酒,多吃些菜吧。”一面把饭碗推到我手里。
我自然就势埋头吃起来。
江明佐眉头轻皱。“晋久?”
江晋久笑道:“母亲,既是家宴,朝堂上的事,留在朝堂上商议,吃饭时就好好吃饭吧。”
声音有些抖。我一贯知道他有多敬畏江明佐,全没料到他会当面驳回这话,不由大为震撼。
江夏此时也觉席上气氛不对,几分疑惑几分惊惶地观望。
寂然片刻后,江上秋笑道:“二弟说的对,一家人吃饭,就只是吃饭。”
江明佐哼了一声,低头闷了口酒。
我转头看着小脸苍白的江晋久,又是感激又是心疼,正好仆妇将新上的菜搁在面前,就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柔声道:“这顿饭就见你张罗我,自己都没怎么吃吧?”
他有些惊讶,看我的眼色欢喜,看碗里却又有些为难。
“哎,何其轩,你不知道我哥最怕吃辣的么!”江夏叫了起来。
我“啊”一声,再看眼前的菜,红椒绿辣鸡肉白,正是我最爱的辣子鸡。
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小江不能吃辣。
“你二人这般亲近,怎么连饮食禁忌都不清楚?未免粗心了些。”
江上秋笑着摇头,口气里压不住的讥诮。
江晋久看他一眼,突然夹起那块鸡肉,整个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嚼到一半,面涨得通红,而额角青筋直跳,眼里早汪了两泓水,却只是死死闭着嘴唇,继续嚼着,及后用力咽了下去,赶紧灌了一口酒,哑声道:“谁说我不吃辣?”
我只看得胆战心惊,从身边侍从那取过一方餐巾,给他擦了额上细汗,皱眉道:“别逞强。”
他看看我,双目晶莹,笑。“我真的爱吃。”
是,吃得这么视死如归。
“是么?”江上秋笑着,撸过袖管,夹了一块辣子鸡,送到江晋久嘴边,道:“既然二弟爱吃,就多吃点。”
江晋久和江夏看着那鸡块,脸都有些青。
我也笑着,伸出筷子将他的拨了回去。“吃一块就够了,大哥别客气。”
江上秋道:“不过一块鸡,二弟难得回来,上秋也想聊表心意。”
两个筷子你来我往。“心意领了,就不吃了吧。”
江上秋手上用劲,那鸡块直逼江晋久面门。轻笑一声。“怎么,二弟这是不给大哥面子?”
江晋久哼了一声,刚要张嘴,我突然凑过去,一口含住那块鸡肉。
江上秋动作停滞了。
我一用力,拔出肉来几口咽下。“嗯,味道很不错,”对尚自举筷在空中的他说,“大哥,你也来一块吧。”
他缓缓收回筷子,看看筷尖,突然莞尔。“好。”依言夹了一筷鸡,缓缓送进嘴里,最后将筷子在嘴里含了片刻,一对眼直勾勾看着我。
“怪不得有人抢,果然是风味极佳,仔细品下,还有些桂花香气。”
许是吃了辣,我只觉心头烧,面上热。嘿嘿笑笑。“我听小重山的师傅说,他们做烧鸭子,喜欢用果木来烤,就取那一份清香。没准这鸡也是用桂木烧的。”
江上秋含笑点头,冲我举下杯。
我回了一礼,将那酒与其他种种,一口吞了。
待到席散,屋外已是一片白蒙,雪倒是小了许多。
江明佐有事先行,叫人泡了好茶,嘱咐我和江晋久再多坐一阵。
没一会,江上秋也推说有事失陪。江夏则拖着江晋久说个不停。
我吁出一口气,独个走到院子里。园里树上本只剩枯枝,如今覆了冰雪,倒比葱葱时节更显婀娜。只是这分漂亮,见不得天日。伸指弹一下枝杈,雪松松散落如霰。
“想什么呢?”
回头看着来人,笑。“刚才吃了辣,现在可好些了?”
雪光掩映下,他芙蓉上面,眼似澄塘。“没事,区区几个辣椒——”昂起头,斜我一眼,撇嘴道,“怎么,何公子以为我会怕么?”
我笑出声,上前一步揽他在怀里。“是我怕,我怕你吃不消。”
他静静让我抱了一会,也伸出手来环住我腰。
我把脑袋架在他肩上,轻声道:“今日的事,谢了。”
他闻言身子一僵,突然一把推开我,冷声道:“何其轩,你把我当什么人?”
我挑眉愣住。“晋久——”
“江大人虽是我母,江上秋固然是我兄长,可你是谁?你是我江晋久结发之人,我这一生,惟你而已,何其轩,你还不明白么?”他修眉倒竖,面色凌厉。
“如果你不愿意,无论他们有何等要求,只需拒绝便是,千万莫要顾及我。”
言毕胸口起伏,恨恨瞪着我。
声音不大,然字字入耳,却叫人心潮澎湃。这些日子,我只顾自己头疼伤怀,早忘了留意周围。
有些东西,不是我的,空劳牵挂;有些东西,早在手上,却未能珍视。
心头一热,再度将他拥紧。“晋久。”这一下有些用力,他轻轻哼了一声。
我情思荡漾,捧着他脸就此亲住。
唇上有丝雪花,触之清凉绵甜。
不热烈,却异常温暖,洗净满脑的琐念。
齿间明泽甘润。
良久,分开。见他面泛朱砂,嘴漾水华,忍不住又啄一口。
然后身上似有所感,偏过头,就见不远处树下站的那人。
琼枝下孑立一身,风姿如月。
隔着散雪,看不清面目,一动不动,不知道立了多久。
定定看着他,心里无数起落。想冷笑一声转头离开,又想跑过去质问他,究竟存了什么心思?
更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抱着他,再也不放开。
然而我终究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那里与他对望。
直到耳际传来一声叹息。再看人,已然不见。
“何其轩,你认错人了。”那声音沉而郁郁,听不真切。
“你说什么?”我喃喃问道。
“其轩?”江晋久一根修长手指划我面颊,骇然道:“怎么哭了?”
“哦,许是风沙迷了眼。”我慌忙低头,别过脸,抓起他手。“晋久,我们回家吧。”
过得几日,江上秋上谕请示,说以后每三年可许一批齐来士子到凤起,念凤起的书,考凤起的试,及后更可在凤起为官。此言一出,上下哗然,反对之声盈耳。几个保守的官员,更直斥他卖国求荣,居心何在?
面对沸然反调,江上秋不慌不忙,继续陈述。言道齐来可派人来凤起,凤起礼尚往来,亦可派人去齐来。一样念齐来的书,考齐来的试,及后在齐来为官。因是齐来先求,凤起有这般决定,半点不算唐突,想来齐来也不能推拒。若要推拒,正好顺势拒绝了如今这一要求。
这话一出,又是满堂寂然。
所有人都知道,齐来科考比之凤起,虽大体粗陋,然最大的不同,在于里面尚含兵说。而这兵说,又极重实践。齐来地没凤起大,人没凤起多,这么多年悍然相对,全仗了兵精将猛。若凤起真能有机会深入齐来学到这全民皆兵的套路,绝对是利大于弊。
姬长陵凤颜大悦,江明佐寥寥数句推波助澜,赵右君更是直言嘉许。
只何太华一声未出,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江上秋,眉间轻蹙。
再过几日,江上秋就回报说齐来使者应了要求。姬长陵大喜之下,即时下旨,将他连升三级,官封礼部右郎中。一转眼,我就要叫他一声江大人。
好在这些日子,我也慢慢修炼出来,也看得开了。
说到底,感情不过是生活消遣,总有比它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你关注。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无可厚非。
然而这一日当赵右君喜滋滋地叫住我:“其轩,可能赏脸?”说着塞给我一份红彤彤的物事。
捧住打开,看清的那一瞬间,仍觉天崩地裂。
只是人抖了许久,睁开眼,天地依旧朗朗,而赵右君睁着疑惑的小眼睛,正等我答复。
深吸口气,扯着嘴角道:“恭喜赵大人,令媛与右郎中大人的大喜日子,其轩怎能不去捧场?”
第四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温馨提示:雷出没注意。另,下次吃清流,会有细节,狼女们勿躁。
凤起嘉陵三年元春,腊月二十三,天阴,宜扫尘。
没几日就是正月,京城里无论大门小户,都忙着做年糕,扎灯笼,贴春联。
满街满巷的热闹景象,飘红洒绿。
城右边的右尚书府,本就黄瓦朱栏、飞檐翘角,又比一般人家用心地装饰过,倍觉富丽堂皇。
这珠帘绮户的艳丽光景,并非单只迎春,更为三日后,这府上有一场大喜事。
东尚书长女赵无无极,以九箱还珠之礼,迎娶当今左相长子江上秋。
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凭是谁听到这好事,都得说这一句。
我在尚书府东边胡同里的小茶馆坐了整日,听了那么多八卦,翻来覆去,总是这一句。
这茶馆很小,位置是真好。尚书府的墙那么高,仍可看见后院那株梅棠,露出半张萧索娇靥。
海棠本无香,失花更催肠。
我这么执着地看它,不过是听周围百姓说,这一处院子,是为新入门的正君准备的。
再过两月,这花又将开得绚烂,到时映衬树下的人,会是什幺模样?
想着想着笑出了声,喝口碗里的茶,涩得发苦,碗底沉淀着没拣干净的断梗。
这样粗茶,平日是极难下嘴的,如今却觉得非此不过瘾。
傻缺。我牵牵嘴角,何其轩,如果我还是你,定不会这般看不开吧。
不是看不开,立起身。“老板,结帐。”
我怎么是看不开。“好嘞,公子走好。”
不过是不甘心罢了。想不通。
不是心里想不通,心里早不想了,是身体想不通。
所以日里傻傻地在小破馆子里喝茶,看他今后要住的地方。而天放黑之后,又不由自主坐到左相府隔壁那户人家的屋顶上,看他现在住的地方。
好在江明佐为人低调,不像赵右君,方圆十米,不得有民居毗邻。
不然我还得找棵树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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