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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轩若何-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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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流“嗯”了一声。
且从容长吁一口气,默然半晌,低声问道,“她可有话留给我?”
谢清流眼角一弯。“有。”他似笑非笑道,“师傅说如果有缘得见师伯,转告一句,野心不能救世。”
且从容愣住,突然仰天长笑。笑声无尽苍凉,听得人心头阵阵发沉。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如今风波尽,故人去,罢了!”他一句吟毕,一手拖住江上秋衣领,突然跃起。
“放箭!莫要跑了反贼!”吴钩一声呼喝,立时箭如急雨,四面骤然而至。
且从容头也不回,大袖一甩,击落无数箭矢,身周似有无形屏障,姿势翩然若仙,几下纵身,杳去不见。
此人新断一臂,身法尚能高绝如斯,众人瞠目看着,面上都有些骇然。
吴钩定定神,率一众禁卫跪成一片。“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姬长陵摆摆手,勉强笑道:“爱卿护驾有功,何罪之有!起来吧。”转头对着姬少陌,“小九,你扶朕进寝宫,朕有话跟你说。”姬少陌应了,抱起她进了揽月阁。
其余人等收拾地上狼籍,我也把怀里的谢清悠还给谢清流,四处张望小四不见,心下惊惶,正惴惴时,似有所感,抬头望了一眼。就见他不知何时,立在檐上,怀里抱着明月心。
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每一次,都是这样咫尺天涯。每一次,我都只能这样,毫无选择地看着他转身而去。
我低头,压下心里翻滚的不甘,转过身,却见谢清流抱着谢清悠站在面前。
“何其轩,我要走了。”
“清流,你去哪儿?”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你也要走么?
“我答应了哥哥,带他回故土安葬。”
“故土?”
“是,我兄弟二人本姓席,是云上旧皇一族。”
“你曾经问我,哥哥为何对你母亲恨之入骨,说来很简单,当年景氏一族逼宫灭我全族,正是何太华授意女帝联合景氏所为。”
“宫变那日,我母皇将所有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叫到一处,为怕我们受辱,说至少留众人一个清白。她先逼着那些叔叔伯伯自刎,及后我又眼睁睁看她杀了一众兄弟姐妹,最后母亲走到我们两个跟前,满手血腥,满面泪水狼籍。她说,清幽清流,你二人是我最心爱的孩儿,莫怪我,到了下面,我一样好好疼你们。她动手之时,我父亲突然跃起,自后给了她一刀。原来他刚才是装死的,只为了等这一刻救我。”
“他把我们二人推出院子,说有多远跑多远,也别想着报仇,他说这权势纷争没有对错,沾上了就是万丈深渊,再不能回头。”
“我走了两步,回头看,正见他拔剑划过自己的脖颈。”
“我与哥哥一面流浪,一面躲避追杀,也是机缘巧合,偶然被我师傅收留,还教了我们一身本事。哥哥学的是蛊毒,我选了医术。”
“师傅说,人生最是公平,你的功夫花在哪里,就收获什么。”
“我二人慢慢长大,哥哥念念不忘国仇家恨,寻了法子,替身成凤起谢公翟家子弟,及后又设法被选入宫,以他这样风采,姬长陵自然视为珍宝。”
“我这人其实很懒,也无意于此,只是丢不下他一个人。”
“如今看来,我父亲说的真对,这权势纷争就是万丈深渊,沾上了就再不能回头。”
他说到这里,低头看怀里的谢清悠,眼里簌簌落下泪来。
我第一次见他哭,只觉这场面十分别扭,心里仿似被人掏空了一般。
我不知道的是,谢清悠临终前,对谢清流说了一句话。清流,你运气比我好,我一直羡慕你。我明知你不想报仇,却一直执意拉着你陪我,你恨我不恨?
谢清流摇摇头,两滴泪滴在他面上。
谢清悠笑了,一若午夜昙花绽放。“清流别哭,如今你解放了。”
谢清流握着他纤长细白的手指,渐渐在掌心冰凉,无法回暖,只觉天地无光,前尘渺渺。
一切终于解脱了,为什么半点不觉轻松,反倒比以往更是疲累。
我见他恍惚了许久,忍不住上前,举袖子替他拭去面上泪痕。
谢清流怔怔看着我,突然道:“轩轩,你没什么话要问我么?”
我手一顿。
谢清流道:“何太华的药,是我给的。”
我默然片刻,颤声道:“是吧。”
谢清流道:“我明知道她要寻死,也不曾拦她,还给了她药。你怪我不怪?”
我有些想不过来,道:“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当日我的确想到了,也的确想过质问。如今我知道了他的故事,却又觉没什么可问。他于何太华可说是仇人,家国因她而破,只是配合了何太华的自杀,以他的立场,无可厚非。这一霎那,我突然理解了他曾经说的那句话。没有什么恨不恨,各司其职而已。
他不主动害那个人,但也不想阻拦她自己寻死。
谢清流道:“你不知道?”
我说我不能因为有人用刀杀人,就说铁匠是帮凶。
谢清流一对妙目盯我半日,道:“你真的不知道么?”凑过来吻我一下。“何其轩,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说着微微一笑,“你身上毛病很多,却没有半点仇恨的气息,总是那么想得开。跟你在一起,真是自在。”
我脱口而出:“既然自在,就留下吧。”
他笑得更妍丽,道:“何公子,你能接受一个间接害死你母亲的正君么?”
我嘴张了半日,终是无言以对。
他看着我,渐渐收了笑,低声道:“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
说完,飘然而去。
我目送他离去,心里没着没落的,转头问站在我身后的叶归人:“小叶子,你也要走么?”
叶归人道:“何公子赏了报酬我自然要走。”
我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叶归人道:“我想买个自己的院子。”
我说:“这简单,跟我回相府,我家房子又大又舒服。”
叶归人不答,只是盯着我看。
我继续道:“不光是房子,但凡我有的,你若喜欢,都可以当成自己的。只别跟我谈报酬。”说完殷殷期盼地望着他。
叶归人又看我半日,道:“你家房子啊,大是没错,耐不住人多啊。”
笑了笑,还是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直想骂人。都说日不过三,这算什么?怔忪半晌,突然喊道:“小叶子,你赚够了钱记得回来找我,我给你留个独院!”
此时已是月上,夜风寂寥,无人应答。
一个人傻傻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何其正拉着我走到寝宫门外,听那门吱呀一声打开,姬少陌走了出来,神色恍惚,面上犹有泪痕。“其轩,我皇姐去了。”低头看看手里的那个冰凉物件,木木道,“临去前,把这个给了我。”
我呆了片刻,与吴钩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同时跪低。“民女何其轩,参见女帝陛下!”
尾声
“再靠上一点,对,往右,往右靠靠,好,再往左一点。”
“公子,到底是往左还是往右?”江湖有些急了。
“嗯,往右些吧。”
江湖把那匾往右挪了下。“成了么?”
“等等,我再看看,”我眯着眼,“好像还得往左挪挪。”
江湖立在那里不动了,两个手直哆嗦。“公子,”他咬着牙,“你玩儿我呢是吧?”
我看他气得腿都打颤,不由好笑。“得,你别乱动啊!”
这庄子里没梯子,还是琉璃给找了两个椅子叠起来让他站,本来就晃晃悠悠的,他小人家再这么一抖擞,当真是风中凌乱。
“那这个匾还挂不挂了?”他忍下气,又问。
“挂,当然要挂,行了,就这样吧。”
我站在中间,左琉璃右江湖,三个一起看着那匾额。
江湖:“这不是挺正的么?”
琉璃:“别说,这有了匾额就是不一样,这院子看着也不那么破了。”
我抬手给了她脑门一下。“你家院子才破呢。这叫田园风味,懂么?”
“哼。不就是土财主范儿么,我懂。”琉璃白我一眼,见我还是得意洋洋在那儿端详,打个寒战,就跟江湖进去忙乎了。
我退后几步,打望下周围。青山绿水,白墙黑瓦。
再看匾上那清隽潇洒的四个大字:其轩若何。越瞧越是得意。
这里不是朱门绮户的右相府,而是云上国乡下的一座庄子。
我没有告老还乡,只是休养生息,本人目下,官拜凤起右相。
吃惊么?吃惊正常,谁听了都得吓一跳,当时我刚听到女帝陛下提这茬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折下来。很不客气地问道:“姬少陌,你是不想要这江山了么?”叫我做宰相,脑子进水了?
我家小九妹,凤起的新女帝,平日看着挺光鲜的脸硬是挤成个包子,两个鸡爪死拽着我袖子不放。“其轩,好其轩,你还不知道我么?只当是帮我!”
“帮什么帮?帮人也要因才施用。就好像你找个女人跟你生孩子,能成么?”我皱着眉头推她。
姬少陌恬着脸。“我又没叫你帮我生孩子,不过是当个官,你也不用真出主意,就往朝堂那儿一戳,站着给我壮胆就行!”
我一听愣住。我去,感情你不是看上了我的治国之才啊。有些不爽。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壮什么胆?那起子官都是些势利眼,你是名正言顺的女帝,谁敢挤兑你啊!”
“你不懂,就得你在那里,我才踏实。”她说着,面上露出极认真的表情。
我正好就看见了,这一看,心就软了。于是乎,从了。
算了,她只是舍不得我吧,可能真的需要我留在身边吧。
我这美好纯洁的想象,在一次晚上姬少陌偷摸上我家喝酒后被粉碎得很彻底。
那一夜这人喝多了,霸占我床不肯起,我没办法,最后只得叫姬于找来几个禁卫硬抬走,免得误了第二日的早朝。临到门口姬于嘴撇了又撇,不停给我展示她美丽的眼白,最后我忍无可忍道小鲫鱼你有话就说有那啥就放,这么阴阳怪气的作甚?
她哼了一声,悻悻道,何相爷啊,你好歹是个大官儿,陛下行为不检点,你得劝着点。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我擦我最烦人家把我当奸臣看,何其轩除了懒一点是多么精忠爱国啊。
立时辩解说这能怪我么?你家陛下非把自己灌醉了,她这么大人官又比我大我劝的住么?
姬于寻思一会,笑了,两个小酒坑一晃一德性。也是,她说,我倒忘了,我们王爷,咳咳,陛下说了,每日上朝坐在凤椅上,心虚自己这个德性居然也能当皇帝的时候,就看看下面站着的何相爷,想着这么个草包,行止比我还荒唐呢,不也在这里人五人六地拜了相,立马就平衡了。
我当时听着那话,吹着瑟瑟夜风,真是废了吃奶的劲,才生生憋下了那口气,没把马车里那口是心非的东西抓出来生吞活剥了。
翌日开始,我就开始消极怠工。姬少陌发现不对,找了我去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就是工作强度太大,微臣要求告年假。
姬少陌说原来就为这事,这容易,何爱卿是我凤起栋梁,我也不舍得你太过操劳,以后每个月许你额外两天假。
我说不行,太少了。
她为难地皱着眉头,期期艾艾道:那,给你三天?
我冷冷道:半年,少一天也不干。
她彻底傻眼了,其轩你干嘛啊,半年!哪儿有半年不上朝的右相啊!
我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想好了,我跟何其正轮值,他半年我半年,反正我俩长一个样子,旁人也看不出来。
姬少陌气得,何其轩,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如意,我不许!想了想,重复道:朕不许,朕!
呦,这就开始摆君威了啊?我冷笑道:姬少陌,这皇帝果然了不起啊。不过可别忘了,你只是凤起的女帝,但凡我不是凤起人,你就管不着我。
姬少陌一听急了,赶紧下来抓着我追问:你干嘛,你不在凤起你想去哪里?
我哼一声,你管我,天下这么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姬少陌微一思忖,脸绿了。你要去找戚流光是吧?好啊,她许了你什么好处?
我说去,她跟你一丘之貉,不,比你还猥琐,我才懒得招惹她。
姬少陌眼珠子转转,咬牙道,那就是去找永宝国的君沉香咯,这只狐狸精,我早看出来他对你不怀好意!
我失笑,你一个皇上,忒不文雅,说话注意点措辞。谁说我要去找他。
她哼了声,面上稍缓,再一想,又白了。说话也结巴了,何,何其轩,你不会是想去云上国勾搭我家小景吧?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明日我就下聘书,把人娶过来安心。
我看着她发癫,捧着脑袋,头疼不已。
那一日姬长陵突然传位给她,我其实挺吃惊。
事后我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姬少陌,你皇姐怎么就去了?是自刎么?
要不是我了解这人如何怕麻烦,眼前这头疼的嘴脸又是看惯的真实,我也几乎要怀疑,是不是她趁机送人上路。
她摇摇头说不是,好像是服毒。皇姐没直说,但我看那意思,应该是谢清悠给她吃了什么。
很久以后,还是谢清流告诉我,说谢清悠一早给姬长陵种了情蛊,别号生死与共。这东西名字好听,其实很歹毒。若是宿主挂了,另一个也只能被迫殉情。所以谢清悠一去,她也就跟着去了。
他还说谢清悠因为常年炼蛊,不能生养子息,而他做王君时,独断后宫,谁也不能轻易近了姬长陵身。姬长陵只当他是天生妒性大,哪晓得人家是想她断子绝孙。
这美人为了报仇,也算狠得下心了。
我又问姬少陌,为什么吴钩突然就从边关回来了?
她笑了,说这真是天助我也。那一日齐来女帝戚华年突然薨了,戚流光和戚韶光两个,立马从地下斗上了台面,跟凤起的仗本来也不过是个幌子,让大家各行方便罢了。
我这才恍然,继而看看她问,小九,那你帮谁啊?
她摸摸下巴道,我本来是无所谓的,不过戚流光答应帮我护着姬离,还应承以后她继位就跟凤起好好做邻居,这样有空了她还能请我两个去喝酒听曲什么的。我觉着不错。
我点点头,说我也觉着不错。以那两个的性子,这事的赢面,怕还是戚流光大些。
果然不出三月就传来齐来女帝戚流光登基的消息。
我跟小九两个备了些贺礼送去。
结果戚流光回的礼是我们送的十倍有余。此外还奉上一张喜帖,说她娶了姬离,要立为帝后。
小九自然是止不住的眉花眼笑。我一面想着戚流光这厮果然不做赔本生意,如此一来,凤起跟齐来成了正经姻亲,也不好意思在人家刚内斗完伤了元气的时候落井下石。
不过再想姬离从此有了个可靠身份,而齐来和凤起可以有很久一段安稳日子,也不由高兴。
只是对戚流光每隔几周就派人送礼到相府的行为,我一直不曾理会。反正她一个皇帝,总不能有空来跟我算账。
江晋久看我那么执拗,笑着说何其轩你有时候也挺倔的么。我仰首挑眉,那是,姐姐也是有傲骨的人。江晋久看着这个有傲骨的人一面嘲笑来使,一面一个不落地清点礼品时,又不由鄙夷道:真有傲骨,就别收人东西。
我很认真地说小江你这就不懂了,做人要客观,不能因人废物。
江晋久无语了,倒是江湖忍不住说公子客观不客观我不懂,但你做人脸皮很厚倒是真的。
说完,他家少爷跟琉璃都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我摇摇头,念着他们的一片忠心,就又原谅了这偶尔的不敬。
左相府被抄那日,江湖本已被遣入发配人群,是江晋久求着姬少陌硬去保了出来。而右相府虽然没被抄,府里下人也都散的干净,琉璃跟着他娘珊瑚与何求三个,躲到了京城乡下,直到我被赦免,又重新领了右相职位,才敢回来寻我。
故人相见,自是高兴。
有她们几个相助,加上何其正也回来了,这右相府里慢慢也恢复了当日的热闹,只是偶尔看见空着的琼华楼,看那紫藤寥落,我会有些怅然。
话说我为年假的事,与姬少陌僵持日久,最后她拗不过我,终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自此,我开始了凤起半拉右相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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