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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狂士-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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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考虑;李臻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去一趟孝恩寺。
    夜幕又一次悄然降临;房陵县城内贯穿东西的大街叫做富阳街;分布着很多房州的大户人家;其中在最西面有一座占地十亩的官宅;这里便是房州司马顾玄举的府宅;顾玄举是颍川人;年约四十出头;出任房州司马已经有三年;他原本是上庸县县令;得到吏部高评才升任司马;主要负责房州的治安。
    这段时间顾玄举的心境颇不宁静;几大势力悄然进入房州他也知道了;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尤其两天前生在报国寺内的火烧鼓楼事件更令他心惊胆战;内卫和上清楼生了火并;死了十几人;连内卫副统领武芙蓉也受了重伤。
    但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来俊臣;据说昨天晚上来俊臣的人在陵东镇也遭人伏击;还有前两天魏县尉被杀也和来俊臣有关;想想这些严重的事件;酷吏来俊臣、庐陵王李显;这些线索联系起来;顾玄举连觉都睡不着了。
    这时;有人急促地敲响了房门;顾玄举有点不高兴道:“进来”
    门开了;妻子张氏满脸惊慌地走了进来;“夫君;孩儿出事了”
    顾玄举膝下有一子一女;长女在去年已经出嫁;儿子顾清只有十三岁;在州学读书;非常刻苦用功;深得州学各大名儒的夸赞;也是顾玄举的精神寄托。
    听说儿子出事;他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孩儿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让管家去州学找;王博士说孩儿下午就回来了。”
    因为考虑到儿子年纪尚少;所以顾玄举没有让他住在州学;而且州学离家很近;儿子几乎每天都要回家;儿子竟然没有回来;他连忙安抚妻子;“先别急;或许他去同窗好友家里去了;我再派人去找。”
    话虽这样说;顾玄举心中早已慌乱起来;他急忙走到前院;集中管家和家仆;让所有人都出去找公子。
    就在这时;管家飞奔进来禀报:“老爷;外来来了一人;说是京官;有重要事情拜访你。”
    顾玄举心烦意乱;只得暂时放下对儿子的担心;快步走到大门外;只见外面站着几人;为是一名身着官服;头戴乌帽的男子;只有三十余岁;身材中等;眼中充满了奸猾的笑意。
    顾玄举不认识此人;连忙拱手问道:“请问阁下是?”
    男子负手淡淡一笑;“在下来俊臣”
    。。。
 。。。  

第0231章 各施手段
    顾玄举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之色;这种表情来俊臣却最为喜欢;他很喜欢看见官员对自己恐惧的模样;这让他有一种以上凌下的满足感。
    “怎么;顾司马不欢迎我来访吗?”
    顾玄举已经从最初的惊恐中恢复了平静;他忽然意识到来俊臣来者不善;他克制住心中的害怕;抱拳道:“家里正好有dian事情;不是不欢迎来中丞;请吧”
    来俊臣头轻轻一扬;背着手走进了顾玄举的家中;他的几名护卫紧紧跟随着他;一直到客堂前才停住脚步;只有一名文职随从跟着他走进内堂。
    不需要和顾玄举客气;来俊臣走进客堂;大刺刺地在主人的位子上坐下;随从便站在他身后;尽管来俊臣的举动极为无礼;但顾玄举此时心慌意乱;根本已无心计较来俊臣的一diandian无礼举动。
    他不安地在客人位子上坐下;一名侍女进来给他们上了茶;来俊臣只管低头喝茶;一言不;最终沉不住气的是顾玄举;他想起自己儿子还下落不明;家中又多了一个人人闻风丧胆的酷吏;他无论如何也冷静不下来。
    “请问”顾玄举xiao心翼翼地斟酌辞句;“我怎么帮助。来中丞?”
    “我确实需要顾司马的帮助。”
    来俊臣笑眯眯地放下茶杯;就仿佛在説一句极为平常的事情;“我正在调查去年夏天那桩大案;顾司马是直接办案人;应该知道我在説什么吧”
    顾玄举顿时脸色一变;急道:“那桩案子一直没有结果;我们把它提交给刑部了。”
    “我知道;所以我这次前来房州;就是为了复核此案”
    来俊臣从身旁随从手中接过卷宗;‘啪;的一声扔在桌上;他脸上的假笑消失了;冷冷淡淡道:“我不知到此案该从何着手;所以特地来请教顾司马。”
    “这。我确实也不清楚;此案一dian头绪都没有。”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顾司马再想想;説不定能想起什么?”一边説着;来俊臣随手将一块辟邪玉佩放在桌上
    顾选举眼睛紧紧盯着玉佩;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终于忍不住;猛地起身大吼;“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
    他认出这块玉佩;就是他送给儿子的辟邪玉佩;儿子从来都贴肉戴在脖子上;顾玄举蓦地明白了;他的儿子被来俊臣抓走了;他死死盯着来俊臣;如果説目光可以杀人;他已经把来俊臣砍成十八段了。
    来俊臣却把玉佩收了起来;冷笑一声道:“我不明白你在説什么;既然顾司马今晚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説完他;起身要走;顾玄举终于崩溃了;他扑通跪倒在地;垂泪道:“我会全力配合来中丞;请放回我儿子。”
    “你本来就该全力配合我;不是吗?”
    来俊臣心中得意之极;他喜欢这种把人玩弄于手掌的感觉;就像猫在捉弄一只被抓住的老鼠;他慢慢又坐了下来;声音冷得像冰一样;“我丑话説在前面;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让我满意;放在桌上的;就是你儿子的一只手;然后是两只脚;第三次就是他的头颅。”
    顾玄举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他深深低下头道:“关于。那桩案子;来中丞。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为什么几个仵作死的死;失踪的失踪;他们现了什么?”
    顾玄举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桩案子虽然是我签的字;但实际经办人却是杨刺史;当时他就守在现尸体的院子里;不准任何人进去;后来我问一名仵作;他説一名死者口中找到了一块铜牌;交给了杨刺史。”
    “铜牌上写着什么?”来俊臣追问道。
    顾玄举摇了摇头;“当时我也问仵作;但他们不识字;只説像一块腰牌;后来我又问杨刺史;他却一口否认铜牌之事;説什么都没有现;后来两名仵作中毒身亡;我更是不敢过问此事。”
    来俊臣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但他知道顾玄举説的是实情;他下午盘问过张县令;张县令的説法和顾玄举一样;那座宅子里只有杨刺史一人;所有的官员都不准进去;不过顾玄举还知道有铜牌之事。
    “然后呢?还有什么情况。”
    “还有就是死去人都有武功;这也是后来我偷偷问仵作;这些人虎口上有老茧;个个体格强壮;但他们却是中剧毒而死;连骨头都变黑了;另外在现场还找到两柄剑;但剑上没有任何标识。”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今天下午大理寺丞孙礼找到我;把州衙留为案底的卷宗要走了。”
    “不行”
    来俊臣十分不耐烦道:“我不满意;你必须告诉我有用的东西;否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可是卑职真的”
    顾玄举看见来俊臣给随从使个眼色;随从快步出去;他吓得大喊起来;“等一等我还有一个线索。”
    “你説”来俊臣恶狠狠地盯着他。
    顾玄举拼命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眼看就要彻底崩溃了;他用一种哀求的口气道:“我只是听説;不能肯定是真是假;还还有一名仵作;被魏县尉藏起来了;魏县尉一直暗中调查;他应该知道。”
    “可他已经被杀死了”来俊臣抓起他的衣领怒吼起来。
    顾玄举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竟然晕死过去。
    来俊臣着实心烦意乱;原以为可以从顾玄举这里找到突破口;没想到收获还是少得可怜;唯一的收获就是有一面铜牌;但铜牌上写的是什么;难道就是兴唐会吗?
    他沉思片刻;看来还是要去找刺史杨沛;他才是真正的知情人。
    他懒得再理会晕倒在地上的顾玄举;转身便向外走去;随从xiao声问道:“他的儿子怎么办?”
    来俊臣冷冷道:“先关押着;他父亲自然会配合我们办案。”
    来俊臣率领手下返回位于城南的住处;但距离住处还有一里;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奔来禀报:“中丞;大事不妙
    “生了什么事情?”来俊臣急问道;他心中也紧张起来;昨天晚上被伏击使他变得有dian敏感了。
    “有军队包围了我们的府宅;所有弟兄都被抓了起来”
    来俊臣大吃一惊;“哪里的军队?”
    “是杨刺史带来——”
    来俊臣气得大吼一声;催马向府宅奔去;他还准备上门去找刺史杨沛;没想到他竟然先下手了;来俊臣想到了顾玄举的儿子;一定是为了此事;来俊臣又怒又恨;但心中又有dian担心;他的府中有武三思的武士;若被抓住;恐怕他很难向圣上解释。
    在来俊臣临时租住的府宅前;数百士兵将举着火把聚集在门口;将大门前照如白昼;他们是房州地方州兵;由刺史杨沛统帅;主要负责维护地方治安;把守城门;打击山匪水贼;人数不会太多;整个房州只有一千人;分驻在各县;而房陵县有五百人。
    今天晚上;杨沛亲自带领三百人上门要人;刺史杨沛的府宅就在顾玄举家隔壁;顾玄举儿子失踪;杨沛也得到了消息;就在来俊臣用顾玄举的儿子而要挟顾玄举听命时;顾夫人便悄悄跑到杨沛家中求救。
    杨沛当即立断;率领州兵包围了来俊臣的驻地;将府中的二十余人全部抓捕;同时从地窖内找到了顾玄举的儿子
    此时;二十余人都跪在大门前;双手被绑缚;刺史杨沛骑在马上;冷冷地等待来俊臣的归来。
    杨沛已年近六旬;长得十分清瘦;颌下留一尺长须;目光湛然;他是忠心耿耿的拥李派;坚决支持庐陵王李显;为人十分正直;但另一方面他做官已有三十余年;对官场各种明规则和暗规则都了然于胸;他知道该怎么保护李显;也知道该怎么对付来者不善之人。
    不管是御史来俊臣;还是内卫李臻;还是大理寺的人;甚至武三思和武芙蓉等等;杨沛都保持沉默;冷眼旁观;不去于涉他们的一切行动;直到今天晚上;来俊臣绑架了顾玄举的儿子;用孩子来要挟顾玄举;杨沛便知道;他不能再沉默了。
    片刻;来俊臣带领几名手下匆匆赶到了府宅;他见满地跪着人;甚至包括万国俊也被抓住反绑;他顿时勃然大怒;冲上前对杨沛厉声大喝道:“杨沛;你欺人太甚”
    杨沛却拱手行一礼;故作不解道:“我是为了来中丞的安全;才出兵协助;来中丞为何反而动怒?”
    “你在説什么?”来俊臣恶狠狠盯着他问道。
    杨沛回头一指地上跪着之人;不慌不忙道:“我接到报告;来中丞的府中混进了来历不明之人;我深恐有人会对来中丞不利;所以率军来抓捕;果然抓住这些人。
    他们自称是梁王手下;我就奇怪了;来中丞怎么和梁王的人在一起?我认为他们必然是谎报;目的是为了刺杀来中丞。”
    来俊臣盯着杨沛;眼睛里恨得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又一时哑口无言。
    半晌;来俊臣才恶狠狠道:“他们确实是梁王之人;我因为人手不足才请他们帮忙;你立刻放了他们。”
    “这我就不理解了;如果来中丞人手不足;可以找我;作为地方官;我自会配合来中丞办案;但来中丞却不来找我;而是找梁王的家丁;来中丞能否告诉我;梁王的家丁来房州做什么?”
    “梁王之人来房州做什么与我无关;你去问梁王殿下;但我昨晚被陵东镇被人伏击;死伤惨重;你们地方官要承担责任;杨沛;你最好想一想;怎么向圣上解释?”
    杨沛却冷冷道:“来中丞在陵东镇遭遇不幸;我很同情;但如果説责任;我想和我没有关系;先来中丞私自带走县尉;就没有和我打招呼;而且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陵东镇搜查民宅;淫辱妇女;如果圣上问起来;我只能据实上奏。”
    来俊臣虽然凶狠狡猾;但在精通官场规则的杨沛面前;却占不到一dian上风;事实上;是他先违规调查;按照惯例;御史来地方查案;必须要通报当地官府;当然;御史也可以秘密查案;不惊动当地官府;但如果出了事;他们就没办法把责任推卸到官府头上。
    更重要是;他私自带走房陵县尉;导致县尉死亡;也没有告之州刺史;杨沛其实就是在暗指来俊臣的违规;来俊臣自知理亏;他只得忍住这口气;对杨沛抱拳道:“多谢杨刺史关心我的人身安全;这些人确实不是刺客;只是梁王的家丁;被梁王派来房州买山货;请杨刺史放了他们。”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了;既然有来中丞担保;我就饶过他们。”
    杨沛一摆手;“放了他们”
    士兵们解开了所有人的绳索;万国俊等人纷纷站到来俊臣身后;尤其万国俊;他也是朝廷官员;根本不敢暴露自己身份;他躲在来俊臣;一言不。
    杨沛也不提顾玄举儿子被绑架一事;笑了笑道:“如果来中丞需要我们帮助;尽管开口;我会尽力相助。”
    他调转马头喝令道:“都回去”
    杨沛便带着一众士兵向自己府宅而去;杨沛可不傻;他知道来俊臣吃了这个大亏;绝不会放过自己;他需要士兵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直到杨沛走远;万国俊才低声道:“顾玄举的儿子被他带走了。”
    来俊臣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愤恨;半晌;他咬牙切齿;“今日之辱;我必加倍还之”
    。。。
 。。。  

第0232章 再见隐僧
    房陵县夜里生的斗争并没有影响到李臻的计划;次日一早;他便带着几名武士来到了孝恩寺;狄燕也跟随在他身边;她并不知道弘福法师的真实身份。
    “老李;县城里都闹开锅了;你却跑到这里来;这座寺院很重要吗?”狄燕不解地问道。
    李臻微微一笑;“就让来俊臣和杨刺史去争斗吧我们暂时不参与;如果有需要他们自会来找我;一般而言;我还是喜欢看热闹。”
    狄燕还是有些担心;她xiao声对李臻道:“杨刺史和我父亲关系很不错;当年他们一起考中明经科;我xiao时候他经常来我家中;他出任房州刺史还是我父亲推荐;我很担心他斗不过来俊臣。”
    李臻看了狄燕一眼;见她满脸忧色;便笑着安慰她道:“你放心吧这个杨刺史背后是兴唐会;他不会输给来俊臣;就算他真遇到危险;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只是现在还不是我出手的时候。”
    两人説着;便来到了孝恩寺大门前;李臻翻身下马;对狄燕道:“帮我在四周警戒;如果有人在附近窥视;你立刻通知我。”
    狄燕diandian头;回头对几名武士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她带着几名武士奔进了一片竹林;几人分工;在寺院周围布下了警戒;李臻走上台阶;一名知客僧立刻迎了上来;合掌施礼道:“请问施主是来还愿还是进香。”
    “我要见你们住持;他认识我”
    李臻取出自己拜帖递给知客僧;僧人看了一眼拜帖;眼皮猛地跳了两下;连忙道:“请稍候”
    他转身慌慌张张跑进了寺院内;不多时;知客僧又迎了出来;脸色已经平静了很多;笑道:“李统领请随我来。
    李臻跟随他走进大门;一直来到后面主持xiao院;“请吧住持在等候统领。”
    李臻走进xiao院;只见弘福法师手执竹扫帚;正在院中清扫落叶;李臻上前施礼道:“打扰大师了”
    弘福法师却仿佛没有看见他;放下扫帚;转身走进禅房;李臻也跟了进去;还是上次李显接见他那间屋子。
    “请坐”
    弘福法师请李臻坐下;一名xiao和尚给他们上了茶;李臻欠身道:“上次匆匆一晤;没有和法师细谈;李臻有很多事情想请教大师。”
    “你师父身体好吗?”弘福法师淡淡问道。
    “去年我们分手时;他身体不是太好;我很担心他长途跋涉来中原;但他执意要走;不过不久前我得到师父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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