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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妾修成日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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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请了大夫来看她的病,暂时她在其他住处。”
“可以告诉我我娘在哪里吗?”
“这个,也请姑娘明天问二少爷吧。待会儿会有人过来给你讲怎么侍侯少爷,你就好好学着点。我先告辞了。”老管家也不理会珑髓对永昕的担心,自己就离开了。将她孤零零的一人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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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如夜,才有丫鬟陆陆续续地回来,和珑髓同房的丫鬟叫黄莺,不知道是老管家交代过了,还是怎么回事,她知珑髓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吃晚饭,便端了小菜、稀饭和馒头到两人的屋子里,放在木头桌子上:“你吃吧。”
黄莺这一说,珑髓才惊觉得有些肚饿,不过她却不敢动筷子。
“呵呵,我陪你一起吃吧。”黄莺说着,就将稀饭、馒头都分一半,自己先大快朵颐起来。
看到她的动作,珑髓才放宽了心。
“我听管家说二少爷明天开始由你侍侯是吧?”
“恩……”
“二少爷其实很好侍侯,你只要记得卯时就要到二少爷门前等着——”
“其实,我明天会给你们家少爷说清楚,我会带我娘走,所以……”她有些着急的解释。
黄莺睁大眼,反问她:“你不想留在这里?”
“我……还是想带我娘离开京城,离开这里……”她垂下了脸,咬住苍白的嘴唇,她记得百战说过回来拜访王儒意,她不能保证王儒意知道她的身份后,会不会出卖她。
她已经不停的告诉自己,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相信。那些和善的人在背后都有一张凶残的嘴脸。
恐惧
第二天一大早,黄莺就带着珑髓到儒意的门前候着。
二少爷是卯时起床,但用不着她们服侍二少爷更衣等内屋子的事,在外间的她们只需要准备好少爷起床后要饮用的温水,而后少爷清洗完毕就会到钱庄去巡查,她们在少爷离开后才能开始屋子的打扫清洁工作,叠被,擦地,擦窗,透风,熏果子,将少爷扔下的衣服拿去清洗。
珑髓其先有些犹豫不定,她看着黄莺利落地开始动作,铜盆里打上凉水,玉碗里盛上温水,她自觉即使自己想要离开,现时好歹也该帮黄莺把手。
“我可以做什么吗?”她的声音很小很细很弱,甚至有些不安和愧疚。
虽然只经过一晚的相处,直觉告诉她黄莺不是坏人,只是她心中在经过二丫娘的背叛后,实在很难在相信别人。
黄莺抬起头,有些愕然,她一直认为这个女孩子不愿意做丫鬟的工作,看她的气质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至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唉,有些事不是她做为丫鬟该多过问的,于是,她露出开朗的笑容:“屋子里就交给你侍侯,我到旁边的小厨房为少爷煮点粥。”
“我可以去厨房帮你煮。”她急切地道,如果黄莺离开了,这屋子里不就只有她和儒意了吗?她再也不要单独和男人呆在一个屋里。
那些,单独和男人在一个屋子的情景。
无论是和兄长的,还是和王家大少爷的……幕幕的都是不堪。
她惧了,她怕了,为什么自己的记忆里全部都是这样的让她几欲生不如死?
滩头细草接疏林,浪恶罾船半欲沉。宿鹭眼鸥非旧浦,去年沙觜是江心。
人世沧桑犹如这浪淘沙,早已面目全非。
女子的贞洁?呵,她没有了,早没有了,从十四那年再次相遇,失得一干二净……女子的清誉?呵呵,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他的纳妹为妾,到头来成为狐狸精的人还是她……
不会有人关心她,连娘都疯了,不会有人真正的关心她了,那些关心全部是带着利益而来的。
全部的,通通的都是私欲。
她的眼眸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的悲愤,那么的黯然,几乎有点点疯狂,但更多的是她的无奈,她没有力量,她没有力气去反抗。
依然记得那一幕幕,即便迫使自己去忘记……她怎么可能忘记的了!?
黄莺看着她霎时涨红的脸,还有颤抖不已地双唇,误以为她是害怕,安慰道:“二少爷是好人,你放心吧。”
“不是的……”她咬了咬嘴唇,她该怎么向黄莺说自己的不堪入目呢?被别人知道,自己和兄长,即使是名义上的兄长有过那样一层肮脏龌龊的关系,会怎么看她?会说她是给不要脸的烂婊子?还是说她连自己哥哥的床都要爬上的下贱货?
有太多太多藏在心里的苦闷,她想说,想找个人说,却始终找不到那样的一个人,只好自己活活地吞下去、咽下去,吞咽不下去也要逼着自己咬烂了混着血下肚。
黄莺看到她悲恸到无法言语的哀伤神情,起了好心,问道:“少爷喜欢吃皮蛋瘦肉粥,你会煮吗?”
她只会熬白粥,这一个多月的在外生活,她只学会白粥和做点青菜。为什么她这么笨?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此时,她前所未有的痛恨着自己。
黄莺叹了口气,安抚着她的不安道:“小厨房就在外面,离屋子只有十来步远,要是有什么不懂,你叫我,我马上就来。少爷很好侍侯,起床以后基本不用我们服饰,你呢,等会就在门角站着,有什么就叫我,好吗?”
黄莺的亲切,顿时让珑髓起了罪恶感。她是不是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不不,说不定黄莺也是和二丫娘一样,只是个伪善者,伪善者。珑髓你不能再去相信任何了,相信哥哥得到的是什么?相信会快乐得到的是什么?你相信什么,就会毁灭什么?所以什么都不要相信了。
“或者,我可以试试……”
“小婉……少爷的早膳很挑,要是吃得不顺口,这一天都会发脾气,你也不想钱庄的工人因为我们两个过失,受些气吧?”
“可是……”
“好了,我就在外面,有什么叫我。”黄莺一拍珑髓的肩膀,试图给她勇气。
却不知,在珑髓看来,这一拍就像是在掂量她的价值,她能卖多少银子、她能给她带来多少好处一样。让她心惊胆颤。
等她回悟过来时,黄莺已经离开了屋子的外间,她望着烛光摇曳的屋子,看着红木的家具,还有檀香的味道,就仿佛突然有了置换,好象回到了别苑,哥哥在她的房间里,剥光她的身子一样,甚至她在这屋子的边缘,看见了一个受伤的少女如何被自己的兄长玩弄,她的哭泣,她的哀伤,她的无可奈何,还有她拼命奢望,都在哥哥那双阴翳的眸子里化为了欺凌。
裙下的双腿止不住地发抖,她的容颜顿时苍白,连红润的双唇也失了颜色。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无论如何,她不要单独地和一个男人呆在睡房的范围内。
正是想拔腿就跑时,内间的门“嘎吱”一声响开,她抖地更厉害,凄惨无比看向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摇摇欲坠。
提亲吧
别过来,别过来。
她恐惧不已地眼神像受惊的小白兔。
王儒意眉心拢紧皱起,她那副表情……好似他是来自地狱索魂的饿鬼一般。
他步步靠近。
珑髓害怕、畏惧,想要逃离,却发现拔不开脚,喉咙里哽了什么,连话都说不出来。
逼进的王儒意的身影和百战,和王家大少爷的身影像走马灯一样飞速地在她眼前掠过。
别过来……
她的眼神苦苦哀求。
“你……病了?”不然为何会这样一副泫然欲泣,摇摇欲坠的模样?
她的下颚控制地不住地颤抖,咯咯咯咯地发出响声,她控制不住从脚低泛上的寒意,只觉得全身冰凉,如坠冰窖,那些结在梁子上的冰凌子仿佛全部噼里啪啦地砸在她身上,痛、疼,想要大声喊叫,可却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
王儒意向她伸出了手。
看着他伸下她的手,脆弱的神经再也熬持不住,她一下子全身被抽空了力量,两眼一黑,直直地朝地上倒去。
儒意已经看出她的不对劲,在她快要落地的一瞬间,及时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好软。好暖。好香。
他垂下眉间低凝头垂在他肩陷入昏迷的女子。
大手不手控制抚过她乌黑的发丝。
柔顺的触感,一日他见到时她一般,黑发散乱,贴在因泪潮湿的脸上,黑瞳里染着一片黯然和凄凉,苦苦的哀求着他的救助。
突然来的柔软撞击了他的心房。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越是美丽的女子,给这个世界上带来的灾祸就越大,痛苦就越深。
这个女人,这个美貌绝伦的女人……
他有些控制不住地喘气,直接打横将她抱进内间,安置在属于他的床上。
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可手指头却轻轻地抚上她的光洁的额头,她如柳的眉目,她的鼻梁,最终留连在她的让人渴求的双唇上。
王儒意,你在做什么!!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他懊恼的撤手。
此时,黄莺正好端了粥进来,她瞧了一眼,怎么小婉到了少爷的窗上,而少爷脸色难堪地负手窗前?
“二少爷,您的粥好了……”
听到黄莺的话,儒意立刻习惯性里敛下眉目,让自己再度成为面无表情的人。
“等会找个大夫看看她。要是有什么痨病之类就给点银子,连她带她娘一起扔出府去。”
他说的冷酷无情,却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做到。
“是。”少爷不是个会亏待下人的人,要是平日里谁有个什么病,少爷也是命人好生照顾,虽然痨病要传染,但是府里的长工不是正因为得了痨病被原主人赶了出来,然后幸遇少爷才得救的吗?
可为什么……这姑娘得了痨病就要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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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
“战儿啊……”二娘开心地拉过百战的手:“这里是媒婆送来的各大家的闺女画像,和我们尚书府那是门当户对。你选选,看要是中意那家,我们就去提亲。你都快二十六七的人,还不成家立室像什么话啊?”
“娘,孩儿暂时不急。”他退开,不愿意去碰那些堆得跟山一样高的画轴,“再过几日,孩儿就会出征东夷,现在成家,误了别人姑娘怕是会惹笑话。”
东夷叛乱由来已久。两国边境从来都是烽火之地。如果能平定东夷和正过数百年来的征战,在皇上面前,他自然会得到比现在更多的嘉奖。
臣是由皇帝任命的。
既然他不是皇帝,那么就只有想办法从皇帝那里得到更多的权利。
他暗藏的手握紧了,晦暗不明的眼睛里教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呸呸呸,你说得什么话。”二娘想也不想就连朝地上唾了三口口水,双手合十,祈祷道:“小儿口快,菩萨莫怪,菩萨莫怪。”
“行了娘,若无其他事的话,孩儿先行告退了。”
“战儿啊,娘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妹妹死的早,娘心里苦啊,就盼着你能给我个小孙孙带了,好歹你先看看这些姑娘家的画像,万一里面有你中意的呢?”二娘还是在苦口婆心,成为武将她知道,那是刀口上过日子啊,去时容易返时难,要是战儿有个什么,该怎么办啊……
所以为战儿,为尚书府,她都要他留后!!!
“娘,你就想要孩儿留个种在家里?”他挑高眉,询问。
“娘老了,想抱小孙孙了。”
百战突然笑起来,“那简单。搞不好,珑髓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不可能!”提到珑髓,二娘心里就不舒服,堵了口气似的,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为什么?”他的微眯起瞳,娘太过于笃定了。
“她、她……你知道,要做妾的人怎么配生下继承人……而且,你爹也不会允许的,她爹就是一个……戏子……”二娘笑得僵硬。
噩梦
百战听罢,暗皱了眉,拳头握得更紧,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孩儿明白。娘,孩儿还有事先行告退。”说完,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去。
他脑海里只有两件事。
一,娘说,喝了药汁死不了人。那么……娘想要她死?
二,竟然不告诉他就吃了药,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妾,主动迎合他,一切都是她的骗局,她想要离开他,离开的那样彻底。
她不是说他是她的依靠吗?
她不是想在他这里得到幸福吗?
结果说起谎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那一夜在永昕屋子里的缱绻算什么?她说愿意当妾算什么?她说希望从他这里得到其他感情算什么?她跟他的这快五年的时间又算什么!?
珑髓,你最和好祈求老天不要让你被我逮到。
惟独,他忘记了,她说:“我和你,不是夫妻。”
走到前院,他对仆人吩咐:“给我备马,我要去庆云堂一趟。”
“是。”仆人领命,正欲离去牵马,他又似想到了什么,出声阻止:“等等,不用去了。”
现在去王府要么被阻在外,要么把人藏了起来,偌大的王家,要藏个人那还不容易。
他现在去只是打草惊蛇。
得另有打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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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髓做梦了。
一个小女孩抱着昏身的青紫躲到柴房后面的堆起来的柴堆里。
她缩着身子,缩成一团,就像是乌龟,小脸埋进手臂圈成的圆里,瑟瑟发抖。
大家都好凶。
今天看到花园里的胡枝子花开得好漂亮哦,她就想去摘一朵,可是人小摘不到,她就端来凳子,爬上去,踮起脚间想摘上几枝送给娘,娘最喜欢胡枝子花了。
看着有淡紫蓝苞形花串的胡枝子花在枝头开得那么优雅美丽,却又是那么的孤寂。
摘回去送给娘,花花和娘就都不会孤单了。
娘就会很开心,她也会很开心。呵呵,一想到娘笑了,小小的女孩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她努力踮高脚,全神贯注地拼命了地想要攀摘下花枝。
突然一阵晃动,她还没有摸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一阵天旋地转,重心不稳地一下子摔到在地上。
好痛。
紧接着一块石啪的一下砸在她的手臂上。
另一个较她年纪小几岁的小女孩趾高起昂地叉手在她面前:“偷花贼,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命令身边的丫鬟拣来小石头,朝她扔过去。
石头砸在身上,好痛,好痛,她抱成一团缩起来,颤颤抖:“我不是……我不是偷花贼!”
“你就是贼,你是小贼,死小贼,我要告诉娘让她把你送到官府去。”说着走过来就又是两耳刮子。
“我不是贼,我想摘花……送给我娘……”
“死丫头,花园里的花是你摘的吗?你们,给我打!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小姐一声命下,几个丫鬟挽起袖子就过来。
珑髓吓得不轻,看着越来越像凶神一样靠近她的丫鬟,害怕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可哭声阻止不了丫鬟的毒手,她们其实知道她是谁的,不过,公主如此下贱,还和戏子生了孩子,最卑贱血统的人还要成为她们的主子,对以后对她们颐气指使……哼,反正是小姐要她们打的。
一双双冷酷而残忍的手揪掐在她的手上、臂上、腿上、背上,攥心的痛。
她拼命的挣扎,但是那些手都像地狱的饿鬼要锁她命一样,狠狠地掐她,恨不得掐死她。
“好痛,不要……好痛……娘……娘……”她哭泣地恳求,但是眼前的人怎么会有善心。就像被压抑的情绪找到宣泄的出口一样,她们折磨着主子来获得快乐。
她痛得受不了了,本能反应张开嘴就朝她们咬过去。
“啊呀!!她和她一样是疯子,跟狗一样张嘴就咬!!”
“别让她跑了,给我追!!”
好不容易挣脱了,她边跑边摔,逃到柴房后面躲起来。
为什么大家要打她?
因为她摘花吗?
可是她看到丫鬟们也有人摘,为什么她要挨打?为什么别人摘就可以,她摘就是贼呢?
她伤伤心心地缩得更紧,一边咬着牙关不要自己哭出声,一边因为哭得太凶而有些气息不稳的打嗝。
“呜呜呜呜呜……嗝……嗝……呜呜呜……嗝…………”
好难过哦,好难过。
她哭了好久,哭得眼泪都流不出来,然后才卷起袖子,看自己手臂的青紫,伸到嘴边,自己对着伤痕吹气道:“嗝……痛痛……嗝……飞……嗝……”
“这样就能把痛吹跑了吗?”一道黑影突然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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