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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皇后(上下部+前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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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葛布麻底,毫无装饰。
“看吧,我就说,她这点功夫,很容易就能制服,根本不用浪费我的香。”这个声音娇脆甜美,冰凌相撞一样透着隐隐的寒意。
“我只想稳妥一些。”是幸懿雍的声音,我顺着那双华丽的绣鞋往上看,看到了她不带一丝表情的脸。
虽然被人俯视的感觉不太好,我还是对她笑了笑:“早上好啊,德妃姐姐。”
“闭嘴!”幸懿雍一向素淡的容颜蓦然变得狰狞,她抬脚准确地踢在我的小腹上,“你这个贱人!”
她一定常用这招来虐待她宫里的小丫头,这一脚过来,疼得我“嘶嘶”地倒吸冷气。
“早告诉你不要做这种不必要的事,你们这些女人总是这么无聊。”不出所料,那个穿葛布鞋的就是荧,她弯下腰来看我,“我们又见面了,皇后。”
荧没有换上厚衣服,仍然穿着那件单薄的白衣,她眯上明亮的眼睛,笑了笑:“其实我想,你要不是皇后就好了。”
“这么说即便不是我,今天做皇后的那个女人也要倒霉了?”我抓住她话里透出的由头,咽了口咸腥的唾沫,笑着说。

 
我的皇后 第一部分 第5章
章节字数:8855 更新时间:070829 14:01
“这样说也不错,找哥哥喜欢的女人太麻烦了,所以我们干脆就找他的妻子算了,反正他的妻子被绑走的话,结果也是一样的。”荧毫无心机,顺着话头说下去,她对萧焕的称呼居然是哥哥。
“不要对她说这么多废话。”幸懿雍低声呵斥,指挥把我按在地上的那个黑衣人,“她腰上藏有兵刃,先解下来。”
连我腰里藏着剑都知道?
那人顺手把杨柳风从我的腰带里抽出来丢在一边。
我笑了笑,对荧说:“要找你哥哥喜欢的女人是难,但是要找他不喜欢的女人就简单了,跟你合伙的这个,我敢说一定是他不喜欢的。”
“贱人!”幸懿雍再次照准我的小腹一脚踢来,她次次准头不失,我想如果我现在已经怀上了萧焕的孩子,肯定会被她踢流产的。
“你以为我稀罕让那个男人喜欢?”这脚过后,幸懿雍也如我所愿地发火了,“他是谁?他只不过是个连权柄都握不住的无能男人。他们萧氏的天下又如何?早晚要变成人家铁蹄下的屠戮场。还有你,你以为你是谁?整天在我面前摆皇后架子,我去你的先帝遗诏,去你的内阁首辅,我看明天大武的天下易名换姓了,那个男人化成飞灰了,你还做不做得了你的皇后!”
“这么说……你父亲幸羽早就投敌叛变,做了女真人的内应?”终于听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吸了口气说。这个女人没练过武出脚就这么狠,看来这种平日里满口诗书礼仪的人狠毒起来最可怕。
“给你知道了又如何?”说得兴起,幸懿雍蹲下来拉住我的发髻,让我直视她的眼睛,“皇后娘娘,你不是很聪明很有心计吗?你从我嘴里套出的话,赶快去告诉那个男人啊。我还能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们现在就要去杀了那个男人,你去向他通风报信啊!”
“杀萧焕?”我看了看荧。
荧笑着点头:“是啊,我的袍子昨天晚上已经织好了,呆会儿换上后就可以去杀他了。我最喜欢穿宽袖子的白衣服,其实如果把冰蚕衣织成窄袖子的话,早就织好了,可我不乐意。”
“不行,你们杀不了他的。”虽然不想给她们泼冷水,但我还是叹了口气说。
“别嘴硬了。”因为离得太近,幸懿雍的脸在我眼中已经彻底扭曲了,“你以为只用说说,那个男人就不会死了吗?”
我别开脸,想避开她喷出的唾沫星子:“不是嘴硬,只是知道凭你们绝对杀不了他而已。对了,教你们个办法,和他交手看势头不对的话,不要硬拼,赶快逃命,他一般不会赶尽杀绝,会留一条生路给你们的。”
“哈,”幸懿雍揪着我的头发晃着我的头,“皇后娘娘,你与其这么关心我们,还不如好好思量一下自己的下场。”
“不外乎被你们杀了和被人救走两种。”我笑着,“还有别的吗?”
“你真单纯啊,皇后娘娘,”幸懿雍这会儿笑得特别张狂,“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把你送到库莫尔的大军里做军妓的话会怎么样?你不觉得如此一来,大武萧氏的颜面真正要扫地了么?大武的皇后竟然成了军妓,太宗皇帝在太庙里也要羞死了吧?”
“那也要你们有本事先把我运出紫禁城,这门外就有随行营的人马,你觉得你们做得到?”我冷笑了一声。
“我们商量好了,能做到啊!”荧在一边笑着说,然后看了看按着我的黑衣人说,“只要有小常在,带你逃出紫禁城很容易的。”
“嗯,可以吧。”我身后的那个人答应道。他的声音很低沉,听得出年纪已经不小,却奇异地有种天生的清雅,每一句话里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其实我刚想到,如果用你的傀儡香控制这个女人,让她去杀你哥哥,是不是更好些?”
“真的?”荧听了后思考着,“的确更省力,胜算似乎也更大些。”
“不行的,萧焕知道我随身带剑,他一直防着我,不可能成功的。”我又冷笑了一声。
“噢?我好像听说过,萧氏朱雀支传人的佩剑叫王风,是把天下无敌的帝王之剑,而能够杀王风主人的就只有薄情之剑杨柳风,你的剑不就是杨柳风吗?”那个人悠然说着。
“那也要看这剑是拿在谁手上。”我冷冷地说。
“好,咱们就这么干。”那个人并不听我说话,笑着说,“小荧,开始对她施香吧。”
荧似乎很听那个人的话,点头“哦”了一声,就去掏衣袋。
“等等。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把这个女人送去女真人那里做军妓?”幸懿雍放开我站起来和荧争辩。
“你这个女人真麻烦,”荧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刚才说那么多废话我都没理你,怪不得我哥哥不喜欢你。你再不让开我就连你一起施香了。”
“你……你说什么……”幸懿雍一下子涨红了脸,有点结巴。
趁这空隙,我瞥了瞥一直站在殿脚默不做声的那个人影,一肘击在抓着我的那人的肋骨上,然后抢起地上的杨柳风,一剑刺向那个人影:“娇妍,我待你不薄,为什么这样对我?”
那个一直捂着脸的人果然就是娇妍,她慌乱地拔出佩剑挡开我的长剑,说:“不是……皇后娘娘……”
“我要杀了你这个小贱人!”我呵斥着又递出一剑,娇妍的剑术本来就不高,这时更是泪眼朦胧地持剑愣在那里。那边的三个人似乎不愿插手这桩主仆恩怨,都负手看着。
杨柳风就要刺到娇妍的咽喉时,我突然撤去凝在剑身上的劲力,软剑弯弯地垂下,我抛开杨柳风抓住娇妍的剑狠狠刺进自己肩头。
幸懿雍和娇妍同时惊呼出声。
抓着剑,我冷笑了一声:“我是想过有一天要杀了萧焕,可是我不想让你们像操纵木偶一样操纵着我去杀他,就算要杀他,也要是我亲手去杀!”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会这样做。”那个人笑着走近我。我第一次看到他的脸,那是张惨白得仿佛鬼一样的脸,他虽然笑着,但是那张脸却像在哭,“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福气还是别的什么。”
“这你管不着。”我冷笑着,不过我的确不是那种意志坚强的人,血顺着剑锋一滴滴地滴在地上,我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皇后娘娘……我不愿的……师父不让我去通知你……皇后娘娘……”娇妍抓着剑不知道该松还是该拔,痛哭着叫我。
我向她笑了笑:“我明白,我没怪你。还有,别恨萧焕了,他虽然是皇帝,但是很多时候,他也没办法。”
“你怎么能这样!你这个虚荣贪心的女人,你怎么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幸懿雍突然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几乎是嘶吼着说。
我从她含满泪水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绝望,那是种濒临癫狂的绝望。因为曾经希望过,所以才会绝望吗?
她这么恨我,是因为爱着萧焕吧,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爱上,然后不知不觉地为他变得疯狂。
今天早上醒来时包裹着身体的那种安宁的温暖还残留在脑中,这是为萧焕做的么?
不对,我只是没有勇气去终结一切而已。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盖在我的鼻子上,香气仿佛甜梦,瞬间捕获了心智。
最后残留在意识里的,是娇妍的呼喊:“皇后娘娘……”
不要叫我皇后娘娘了,也许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是皇后了。
9
我是在车轴的吱呀声中醒来的。触目所及,是一望无际的金黄牧草,草浪随风起伏,几株笔直的白杨静静伫立在草原上,天色苍茫,青山在天际连成一线,一眼望去,秋意萧索。
这是辆走得很慢的马车,我不知道照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山海关。不过山海关离京师其实不远,递送战报的快马一来一回,也就是一天左右。
我侧躺在这辆敞篷的马车上,左肩的伤口已经不疼了,痒痒麻麻的,有只手轻柔地按在那里,正在抹药。我举起右臂,看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身粗麻布衣。拉车老马的橐橐蹄音,连天的牧草,秋风,褐衣,我真的已经离开紫禁城了。
一瞬间我居然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醒了?”是在延春阁里按着我的那个人的声音,他转过身给我的伤口上药,拉车的那匹老马没人驾驭,悠悠地在黄土官道上溜溜达达地走着。
“一个女子被一个陌生男人解开衣衫抚摸着肌肤,一般情况下,你不是应该失声尖叫,然后推开我的吗?”那人一边抹药一边说。
“尖叫什么?这种荒郊野外,叫了也没人听到,我还是不用装矜持了吧?而且推开你,碰到伤口我会疼的,你以为我那么笨?”我舔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说。
“看来你很怕疼啊,很怕疼还要刺自己一剑,你真的那么不想伤害那个人?”
“你会错意了,我只是不想被那个人亲手杀掉而已。你以为凭这点小伎俩真能杀了他?到头来我还要陪你们送命,不值,不值。”我悠然说着,在淡淡的阳光下微微眯上眼,享受着这懒散的时光。
“啊,不过是个懂点武功、会点驭火术的皇帝罢了,体质还很弱,你怎么对他这么有信心,他真有那么难对付?”似乎是来了兴趣,他笑问。
“这个,”我摇摇脑袋,想着该怎么回答他,“看起来你想杀萧焕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真的就没摸清楚他的底细?”
“有些还是不清楚,你知道,大武萧氏的子弟在把自己装扮得高深莫测上都是行家里手。”他笑着说。
“这句话说得好。”我曲起手臂支住脑袋,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那你总该知道,去年秋天在江湖上声名大噪的那个神秘人萧云从吧。”
“噢?就是那个单枪匹马闯入盘踞长江数十年的漕帮龙头十二连环坞,逼死帮主钟丰琰,赤手从天下第一剑客温昱闲手中夺下胜邪剑,武林大会上剑挑执武林牛耳的江南四大山庄,挫败灵碧教四大护法和光明左右堂主,让灵碧教与江南武林签下二十年不战之约的萧云从?真是英雄出少年,一时名满江湖。只不过此后这位萧少侠就销声匿迹,踪迹难觅了,空留下一段佳话叫后人追思啊!这我怎会不知,京城茶馆酒坊里的说书先生,至今都在津津乐道地评讲着这段往事呢。”他慢慢说着,语气里真有点悠然神往的意思。
“那个萧云从就是萧焕。武林大会之前,不知道有多少所谓江湖豪侠想要他的命,杀手雇了有一车,蛊毒高手也不是没有,就是动不了他一根毫毛。你说,你们这么儿戏似的弄件防火的袍子,点几支香就想收拾他?”我晃晃脑袋,“不过,居然有人把那事儿编成评书说。”
“有些人,生来就是给人敬仰的,就算他再怎么想遮挡自己的光辉,早晚也要光芒四射的。”那人淡笑着说。他把药涂好了,就拿出一卷纱布仔细地帮我包扎伤口。
“敬仰?谁会敬仰那家伙?平时也算人五人六,怕苦就怕得要死,一提起吃药,脸都能吓绿了。”我轻哼了一声。
“对他这么了解?是做他的妻子之后才了解的呢,还是早就熟了?”
“还不都一样。”我随口敷衍,接着问,“其实我看你功夫好像也不错,为什么不和荧一块儿去刺杀萧焕,这样胜算不是大些?”
“这个,”那人笑了笑,“我们两个不能交手。”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懒懒地打个哈欠,然后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说这位大哥,你帮我个忙好不好?不要把我送到库莫尔的大军里了,反正这里也没别人,你偷偷把我放了,然后跟别人说我在路上自尽了。你把我放了后,我保证立刻销声匿迹,我自己能养活自己的,我再也不会在京城露面了,怎么样?”
“嗯?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恳求我杀了你,让你免受凌辱吗?”那人笑着。
“人不能那么轻易就说死的,”我叹了口气,“你不答应就算了。”
他已经帮我包扎好了伤口,转身持起缰绳赶车,马车立刻走得快了许多。
沉默了一阵,他忽然头也不回地笑了笑:“虽然不能放了你,但我还是有办法帮你的,怎么样?”
“随你。”我眯着眼睛,任由辽阔深远的暮秋景色在眼前一一倒退,这样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刻,真是舒服。
我果然是讨厌紫禁城的,对于离开那个地方,或者说离开萧焕,有着莫可名状的期盼。
马车晃晃悠悠,还是在黄昏前来到了山海关。
幸懿雍在宫中起事的同时,握有帅印的幸羽应该也已经率军投敌了,可是在我们到达山海关的时候,山海关巍峨的城墙上并没有换上承金国的三角金龙旗,远远地可以看到关前狼烟不断,好像还在激战。
那个人一挥马鞭,老马吃痛,奋蹄向关前的战场奔去。
我连忙叫:“你干什么?那边杀得正眼红,我们冲过去不是送死?”
“不趁战事还未结束,两方混战的时候过去,等尘埃落定,你以为我们还出得了关?”那人大笑了一声,“小姑娘,你怕死人吗?”
我愣了愣,连忙说:“不怕。”
“那就好。”他话音未落,就有一骑女真骑兵纵马过来。这时双方已经激斗多时,那女真骑兵看到不是己方人马,连问都不问一声,就呼喝着挥刀砍过来。
关外烈马雄健神骏,女真骑兵尤其擅长短途奔袭,霎时间明晃晃的大刀就砍到了眼前。
“抓稳车板!”我还晕乎乎地想要抱住头蹲在车板上,就听到那人一声厉喝。
女真铁骑和残旧的马车瞬间错开,几滴温热的鲜血洒在我脸上,车轮下有什么东西翻滚过去,依稀是一颗戴着铁盔的头颅。
我连忙抬头,后方的骏马上,那个女真骑兵的头颅早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手持大刀的躯干,血雾从颈项冲天而出,那躯干犹自手握钢刀,保持着俯冲的姿势。
“别看了,往后就见得多了。”那人呵呵笑了一声,笑声里竟然有着诡异的快意。他手里横提着一柄正在滴血的长剑,正是我的杨柳风。
他说着又赶了一鞭,老马拖着马车,车轮下碾着死尸,撞撞跌跌地向前冲去,不远处三骑骑兵又挥舞着大刀冲了过来。这次的骑兵身着玄色钢甲,是大武的将士。
我连忙上去拉住他:“这是我们大武的骑兵,你也要杀?”
“我的小姑娘,我们大武?你难道以为自己还是大武的人?”嗤笑中他忽然揽住我的腰,“准备好,要换马了。”
“什么人?”看到是身着布衣的贫民,那三个骑兵先是大喝了一声,并没有直接举刀来砍。
但是就在这个间隙,长剑挥舞成一道光屏,一名骑兵的咽喉已经被刺穿。抱着我,那人一脚踢在那骑兵的尸体上,尸体应声落地,我们已经坐在了马背上。
剩下的两名骑兵见突生变故,都呵斥着举刀砍来。
那人轻轻低头,躲过了他们的攻击,接着纵马奔出,那两名骑兵继续在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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