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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第2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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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消毒完成后,不用吩咐秦雷吩咐,她便取出两幅崭新的帽子、口罩,先给秦雷戴上,然后自己也戴上。再从一个精酒坛子中取出两副薄如蝉翼的手套,给秦雷右手戴一只。再给自己也戴上。
趁着她忙活的功夫,秦雷已经将诗韵后背上的伤势仔细观察了半晌,终于轻舒口气,隔着口罩道:“好在这箭地箭头要比一般的长,所以倒钩没有扎进她的肉里,这样伤害能小些。”
听他说得愉悦,若兰的眼泪却快要掉下来了。她虽然不懂军事,但也能看明白,那箭头分明已经消失在殿下的手背上,若是倒钩不在诗韵背上的话就一定是在殿下的手背中。
秦雷看她一眼,轻声道:“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救人要紧,拿些冰块来。”若兰赶紧将一个密封地蓝色铁箱子打开,用网兜把里面棉被包着的冰块取出来一把,再装进一个猪尿泡中,这是为了防止冰块化成水。四处乱跑而为之的。
秦雷指了指已经昏睡过去的诗韵,小声道:“把冰块摆在她身边,别贴身,会冻伤的。”若兰照做,接连将十几个装着冰块的尿泡搁到诗韵床上。不一会儿,这密封的轿子便一片冰冷,从初春回到了隆冬。
待她摆弄停当,秦雷又指指箱子里地一个瓷瓶道:“揭开盖放在我右手边,再把那把最利的剪子给我,你就仔细扶箭杆站着好了。”说完便把一根极短的软木棍含在嘴里。
若兰点点头继续照做。将那素白色瓷瓶拧开,便问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她是不能喝酒的,只闻了一下,便感觉脑子有点晕。唯恐将那瓶子失手打了,赶紧将其搁在秦雷的手边。
秦雷朝她笑笑。接过她递上的钢剪。在自己手背上一比划,便将那坚硬的箭杆剪断。
双手扶着箭杆的若兰。看到这一幕,感觉心儿都快要蹦出来了。
但秦雷却只是闷哼一声,便反手将那一瓶精酒倒在自己的左手背,趁着那股痛杀人地钻心麻涨的感觉,微微抬起左手。
好在他的左手已经痛的几乎失去知觉谁能分辨出钻心的痛和钻心的痛哪个更痛呢?
终于,他的左手抬起了一指高的一段,只见他稳定的身处右手,二指紧紧夹住箭头。猛地一咬牙,左右手同时用力,将那箭头从诗韵背上拔了下来。
“快止血!”秦雷痛的汗如雨下,却仍没忘了嘶声喊道。分割…
明天就复工了,开始一天两章了,掌声鼓励一下。
另外,有书友说秦雷遇刺狗血,好吧,俺不跟你争辩,但是俺觉得一点也不狗血,若是文家与李家联手都被秦雷玩弄于鼓掌之间,那俺还写个什么劲,直接统一得了。
俺一向认为,暗杀是政治斗争地一个选项,当无法从正面击倒对手时,政客们便会选择这个法子,比如说林肯,比如说路德金,比如说马拉,比如说秦雨田。所不同的是,小秦同学吉星高照,有和尚庇佑,不会有事。另外,我不会写死女主的,至少这部书里没这个计划,请大家放心。
第六卷 【云诡波谲】 第三八七章 怒火燎原
若兰在一边早就准备好了,闻言赶紧将蘸着精酒的纱布按在诗韵背上,眼睛却直楞楞的盯着秦雷的左手。
只见他的左手上,依旧插着那个锋利的箭头。看到姑娘关切的目光,秦雷嘴角勉强一扯,艰难笑道:“莫怕,这东西卡在肉里了,没有伤到骨头。”想要做出个轻松的表情,却又禁不住一阵阵钻心剧痛。不由丝丝吸着冷气,比哭还难看的笑道:“而且万幸箭头无毒,实在是幸运之极。”
若兰吧嗒吧嗒掉泪道:“爷,您快整治下自个的伤口吧”
秦雷把沾满汗水的口罩扯下,依旧含着那木棍,含糊笑道:“好”便将左手伸进冰桶之中,整个左臂很快便彻底麻木下来。
那箭头头上尖尾翼宽,尾翼上还带着倒钩。方才秦雷从诗韵背上抬手到一指时,便感觉手背上的创口,被锋利的箭头撑大了二分。那种被利刃一寸寸割开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人痛到疯掉。
若不是心神全放在为诗韵拔箭上,他也不会例外。原本他打算就着那股猛劲,一下子把箭头从自己手背上拔出去。但当终于拔下来时,他却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撕裂的痛苦,不得不将手放进冰桶中,将其全部麻痹了事。
秦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脸上流下,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从里到外的空虚,就连每次呼吸也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看一眼安静躺在床上的诗韵,他咬牙伸出手,从药具箱中掏摸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子,凑到嘴边咬掉瓶盖,刚要仰头喝下。却听若兰流泪摇头道:“不要,云裳姐姐说过,这东西再用便会折寿的。”
那正是在荆州府时。云裳给秦雷用过的药物,这玩意可以短时间内透支人的潜能。让人在这段时间内活力百倍、不惧困苦疼痛,但事后却让人浑身被掏空一般虚弱,反复使用是很不好地。
秦雷将那散发着奇异香味的瓶子略微移开,轻声笑道:“我原本是一百二的阳寿,就是折上二十年。也不过一百年,”说着淡淡道:“就是把这条命赔上一般,又有何妨?”说完便仰脖喝下那瓶中的药剂,不一会儿大脑便莫名兴奋起来,力量从肺腑涌到四肢百骸,让他酸软的手脚重新回复了灵活。
借着那股兴奋的劲头,他霍得从冰桶中抽出左手,右手铁钳似地捏住箭尖。咬牙便将其拔了下来。若兰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动作,早已哭成了个泪人。
秦雷脸上挂满了汗珠,像拉风箱一般喘息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只见他往左手上洒些精酒,又飞快的用绷带将其缠住。
若兰失声问道:“爷,您怎么不缝合一下?”
秦雷难看笑笑道:“包住就不流血了,还是先看看诗韵吧。”
若兰知道劝不动他。只好点点头,将手中被染成暗红的纱布移开,一个铜钱般大小的创口便映入秦雷眼帘。
待若兰给自己换一只崭新的手套,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剪开诗韵背上的衣裳,再按住她的创口,仔细观察起来。
“果然,”不一会儿,便听他惊喜道:“我看她出血量不是很大,便猜着没有伤到肝脏和动脉,看来果然没有猜错。”说完满面笑容的伸出手去。轻声道:“精酒。”
若兰赶紧把一个新的瓷瓶拔掉塞子,递到他手中。秦雷一下倒了大半瓶在诗韵的创口上,将其彻底清洗干净。便拿起一根纤细的钢针,穿上羊肠线,细心地为她将伤口缝合。
待将羊肠线打结后,又给她敷上自己用黄连、穿心莲、大青叶、鱼腥草调配的抗菌消炎药,这才长舒口气,吩咐若兰给她包扎起来。
若兰先用纱布将诗韵的伤口裹住,再用宽大的绷带一圈圈缠在她腰上。她做活仔细、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将诗韵包扎好了。才轻声问道:“爷,诗韵姐不会有危险了吧?”秦雷将上身软绵绵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小声道:“如果几天内不发烧,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说完费劲的睁开眼睛,轻声道:“你赶紧把冰块撤了。再给诗韵换一下衣服。她现在身子虚,别让她冻着了。”
若兰轻声应下。按照秦雷的吩咐忙活起来。待到给诗韵换衣服时,她回头看看秦雷,见他正低头忙碌。稍微犹豫一下,她还是伸手为诗韵宽衣解带,更换一身柔软暖和的衣裳。
秦雷却没心情看诗韵泄露的春光,他正咬牙切齿的将自己左手上地大洞缝合,那种痛苦足以使任何色狼变成柳下惠一般的好人。
轿子外,闻讯赶来的黄召正围着沈冰和石敢焦急转着,把个石统领转的头晕脑涨,不得不伸手将他拉住,小声道:“求求你别再转了,眼晕。”
黄召这才止住脚步,双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搁,一会挠挠头、一会儿抄抄袖子,嘴里还碎碎念道:“王爷和李小姐都平安无事”
石敢几欲抓狂,低声威胁道:“噤声,否则就把你撵走。”
黄召听了却不干了,指着石敢的鼻子小声骂道:“朝杂家使厉害算什么本事?有种你们保护好主子爷啊,”说着眼圈通红的抽泣道:“我要是主子,非把你们一个个都斩了不可”
这话说得石敢哑口无言,他咂咂嘴,干巴巴道:“我的罪责由王爷裁定,用不着你在这吆五喝六的。”
边上的沈冰突然沉重叹息一声道:“你们不要吵了,这次的责任完全在我,等王爷出来,我自会领罪。”
“领什么罪啊”沈冰话音未落,便听着王爷威严地声音响起,三人齐刷刷的回头叩首问安。
秦雷看他们一眼。淡淡道:“黄召,你丫的来作甚?”秦雷对府上太监有铁的规定,不许他们掺和外府地所有事情,即使贵为内府总管地黄召也不可以。
黄召哭哭啼啼道:“奴婢听说王爷重伤,哪还能在府里待住了。王爷,您没事吧?”
秦雷微微一晃戴着黑色手套地左手。轻笑道:“没事,离心远着呢。”
“那李家小姐呢?”对于很可能的未来主母,黄召还是很上心地。
秦雷笑骂道:“操心事儿还不少,也没事了。”
黄召一边擦泪,一边陪笑道:“那奴婢就放心了,王爷您脸色看着很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奴婢告退了。”
秦雷摇头吩咐道:“先别回去。你去宫里报个信,就说李姑娘受伤了,先在孤王府上养伤。再去李家帮我告个罪,请他们来几个人照应一下,”黄召刚要退下,秦雷又轻声道:“你帮着向李大人捎个话,就说我秦雷改日专程登门赔罪。”黄召细声应下。照做去了。
秦雷环视下四周,声音沙哑的问道:“公主呢?”
石敢轻声道:“公主本来说要等着地,但陛下派人将她接回去了。”
秦雷点点头,咳嗽一声道:“知道了。”他的面色逐渐阴沉下去,艰难问道:“伤亡如何?”
石敢的头快低到胸口,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颤声道:“自骑兵副统领俞钱以下,七十七人阵亡,八十人重伤,余者也各个带伤。”
饶是秦雷早有准备。听了这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还是两眼一黑,直直的向后倒去。好在沈乞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赶紧伸手将王爷扶住,抱在怀里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汤药,好半天才悠悠转醒过来,仰天长叹道:“痛杀吾也”
怎能由得秦雷不痛?黑衣卫建成至今虽然不足两载,但跟随秦雷南征北战、历尽危难,也曾千里转战于东方大地;也曾厉兵秣马于北方草原;也曾奋勇杀敌于南方两省,无论从忠诚还是战力上。都是秦雷体系中无可争议的魁首。
这支队伍除了是秦雷地亲卫队之外,还兼具教导队功能,所有有前途的士兵,都有可能被选拔进其中。经过长则数年、短则半载的考验和训练后,最终晋升为军官。成为秦雷军队中最忠诚、最有力的骨干。
两年来。陆续从中走出了数以百计的大小军官,以及许多文职官员。绝对是秦雷维系对内统治的支柱和后盾,其意义无论怎样夸大都不为过。
这支队伍虽然久经战阵,但因其王爷亲卫的性质,一直以来伤亡甚微。之前唯一一次例外,是与血杀对阵时,但那是战场厮杀,对手又号称天下第一杀器,所以当时秦雷虽然心痛,但好歹还能自我安慰一下。
但这次完全不同,这是一次完全可以避免地伤亡啊!若不是自己得意忘形,小觑了那些纵横二十年的枭雄,又怎会落得这般田地呢?
好半晌,秦雷的神智才恢复了清明,但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彻骨,往昔眼中那种懒散的笑意再也不见了。只听他沉声道:“从孤开始,所有犯错的人员都要追究责任,加以双倍的惩罚。”说着恨恨道:“绝不姑息迁就任何人!”
石敢面色凛然的应下,又听王爷厉声道:“向京山营发送命令,让所有部队开拔进京,将京都四面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出。”
“命令黑甲骑兵全体进城待命。孤只给你们十二个时辰,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知道谁是主谋、谁是胁从。”说着双目幽幽扫过众人,冰冷道:“孤不管什么往日的交情,只要超时一刻,就自裁谢罪吧。”
石敢看一眼地上的沈冰,硬着头皮为他求情道:“对头显然蓄谋已久,不会想不到善后事宜,一天时间恐怕难以确定真凶,还请王爷稍微宽限几日以免有什么偏差。”
只听秦雷冷笑一声道:“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说完便大步往一边地车上走去。再也不看几个属下一眼他已经感觉手脚发软,知道药效快要过去了。
石敢心中长叹一声,便要去扶面如死灰的沈冰起来,却见他沉重的摆摆手,双手撑地起身轻声道:“我要借调一千兵士包围丞相府。”
石敢微一错愕道:“没问题,不过李家不用管了吗?”大家心知肚明。今日之事,嫌疑人少的可怜,他们也许是相互勾结,也许是单帮作案,但绝对跑不出李家、文家、河阳、太子这四伙人。
沈冰神色平淡的摇摇头,轻声道:“在王爷没有宣布命令之前,我仍是谍报司都司,有权决定行动方案。”说完便平静的消失在苍茫地夜色之中。
石敢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对身边的随员道:“照沈大人说的做,在新地命令到来之前,你们都听他的。”随行地大队长恭声道:“遵命。”便去集结进城的黑甲骑兵,清点出一千之数,向沈冰行进的方向追去。
望着肃杀离去地黑甲骑兵,石敢又叹口气,刚要转身去布置下防务。却听见远处传来吱呀吱呀地轿子声。不一会儿,在两盏灯笼的引导下,京都府尹地蓝呢小轿便出现在石敢面前。
秦守拙一下轿,就忙不迭的向石敢请罪,这才小声问道:“王爷呢?”
这种泼天地大事,自家都没探听出来,石敢哪还有脸怪罪别人,恭敬朝秦府尹还礼道:“大人请稍后,在下现在就去通禀。”
不一会儿便转回来,满脸无奈道:“我家王爷有些事情。不方便见您,”说着压低声音道:“王爷请您帮个忙,向陛下如实禀报事情的经过,以及我们遇到的损失,请您看看陛下怎么说”
秦守拙面色郑重的点头应下,心中却激烈的翻腾起来,暗自咋舌道:原来这位爷连陛下也一并恼了。想到这,他赶紧告退,以免触了王爷的霉头。
秦府尹刚刚离去,京都卫将军赵承嗣又拍马赶到。此时黑衣卫刚刚收收殓完同袍的遗体,转而将刺客地尸体装进麻袋中,一袋袋往板车上运去。
本来赵承嗣是来解决黑甲骑兵进城的问题的。大秦铁律,除御林军外的所有军队,不得擅入京城。自立国以来。非御林军部队擅进中都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都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最近的一次,便是十八年前的诸王夺嫡。
是以中都诸家对此都很忌惮。即使是狂妄如李太尉,也只是偷偷调了一营天策军驻扎在太尉府。大家知道,此乃为了应对御林军的威胁,这才默认了那一营军队的存在。
然而今日,五殿下的两千黑甲骑兵竟公然入城,在京都府地大街上纵横驰骋,怎能不让京里的大小门阀胆战心惊?这才有了赵将军的这趟造访。
借着火光,赵承嗣看到满地明晃晃的积血,以及那一个个血迹斑斑的大麻袋,原本兴师问罪的心情顿时化为乌有,话到嘴边又改口道:“贵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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