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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朝·沉重的黄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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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与后蜀则可能趁机从东南与西南对周实施攻略,后果将不堪设想。可是,如果胜利了呢?胜利后,又将发生什么呢?无论怎样,胜利是必须的!

赵匡胤想到胜利后的局面,便血脉喷张,他感到巨大的荣耀在向他召唤。但是,同时又感到一种难言的失落。

以前,周世宗在的时候,赵匡胤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多少次战斗,他为将自己的胜利献给周世宗而感到无比骄傲。“可是,今后,我的荣耀将归之于谁呢?!”赵匡胤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羞愧,他有点厌恶自己的这个想法。

赵匡胤在马背上回望了一眼送别的人,不禁大为惊骇:在年幼的周帝的身旁,竟然站着另外一个自己!那个“赵匡胤”正以恶狠狠的眼光盯着马背上的自己。可恶的幻觉!可恶!赵匡胤感到头顶的毛发根根竖立,他使劲晃了一下头,突然仰天哈哈狂笑几声,“喝!喝!”大吼两声,纵马向前奔去。

大军行进间,刀枪林立,阳光照耀着数万人铁甲,发出骇人的光辉。他们行进的道路上,还留着不少昨日出征的先锋部队留下的马蹄印。很快,大路上便扬起了飞尘。

与昨日一般,街道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只不过,今天看热闹的人更多了。有的孩子还爬到了光秃秃的槐树和旱柳上观看。孩子们在头顶正中或偏在一边扎起来的头发,仿佛一束束新生的野草,在风中摇摇晃晃。那些站得远远的人,也兴奋地张望,啧啧称奇。

临街房屋的楼上,很多窗户都打开了,一些女人探着脑袋张望。每当在那些从窗户探出脸来的女子中看到美貌者,年轻的士兵们便发出一阵骚动,兴奋地交头接耳,仿佛把战争的恐惧暂时忘记了。

可是,许多年轻士兵很快意识到,在前面等待他们的命运之途中,可能永远不会有温柔的女子,而只有随时会带来死亡的刀剑。于是,他们开始思念他们的母亲、妻子和情人。这时,围观人群中有细心的、眼尖的,便发现在许多张年轻的士兵的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泪珠。泪珠从眼睛里流出来时,还是滚烫的,可是在清晨的寒气中,不一会儿就变冷了。

赵匡胤骑在他那匹心爱的枣红马上,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他看到了一只黄狗,抬起一只后腿搁在路边的一株柳树杆上正在撒尿,他看见几个百姓正兴奋地对着他指指点点,他还看到从路边楼上的一个窗户里扔出的一条手绢,在清晨的微风中飘飘荡荡而下,就落在他那枣红马前腿的几步之外。

有一刻,他的目光停了一下,停在了路边一个男人脖子上骑着的小男孩身上。那个孩子仿佛冲他笑了笑。那一刻,他感到心里被刺扎了一下,这种痛感如此尖锐,仿佛一直刺到了心底最深入。这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刚刚死去不久的还未满月的孩子。他想起,孩子出生和死去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那从未见过面的孩子,仿佛是在他沉浸在睡梦中时悄无声息地划过夜空的彗星。他现在再次意识到,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死去的孩子了。

赵匡胤向部队下了严厉的命令,行军中不得扰民,不得私取百姓物件,不得骚扰民女,不得擅自离队离营。因此,沿途的百姓人心尚稳,并没有出现大的骚乱。








“如果小符、耿夫人还有匡美能一起去祈愿,那该多热闹啊。”赵匡胤的母亲杜老夫人上了轿子后,拉着儿媳琅琊郡夫人王氏的手,眨巴着有点昏花的老眼说。

杜老夫人说的小符,是赵匡义的夫人符氏,耿夫人则是赵匡义小时的乳母,匡美是杜老夫人的第四子,也就是赵匡胤、赵匡义的小兄弟。杜老夫人的长子匡济、第五子匡赞都在早年就夭折了。所以,杜夫人对匡美可谓爱护有加,几日不见匡美,便唠叨个不停。

“您老有些时候没有见到匡美了吧,一定是想他了。匡胤虽然带着他出征,但他只负责后勤工作,不会有事的。符妹妹上次来时,又说让匡胤多照顾她家匡义。这两年,匡胤每次出征都带着匡义,她可整天提醒吊胆的。早知道您想小符、耿夫人了,我就安排下人去请他们了。”如月左手抚着腹部说。

“哎,我也是这么一说。阿燕与小符合不来,要真来了,也不定就又要斗气呢。那个匡美,与匡义合不来,两个兄长里面,他也只对你的匡胤才服气啊。这孩子,从小脾气大,性子野,跟着他大哥磨砺磨砺也好!”杜老夫人叹了口气。

“您老说得是啊。”如月小心翼翼地迎合着。

“德恭也四岁了吧。”

“是啊。”

“我这孙儿也是命苦啊,刚刚出生,母亲便走了。他连自己母亲的样儿都没见着呢。还好有耿夫人啊。她带大匡美,如今又帮他带德恭。多亏了她。”

“等您老身体好些了,您可以自己带带德恭啊!”

“如月啊,你还真会说话!我啊,确实是想着德恭呢。可惜这身子是吃不消喽!”

“您老身板硬朗着呢!”

杜老夫人屈着右脚垂着左脚和儿媳如月坐在一个八人抬的檐子 里,不紧不慢地聊着天。她们看起来很轻松,但是彼此都觉得谈话有点心不在焉,因为她们的心里,一个挂念着自己的儿子、孙子,一个挂念着自己的丈夫。

在杜老夫人的檐子后面,还跟着三副四人抬的小檐子,第一个小檐子里面坐着赵德昭,第二、第三个小檐子里面坐着德昭的两个姐姐和她们的乳母。

阿燕不愿意坐檐子,她骑着一匹大白马,肩上披着一件大氅,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前后垂着的青纱盖头在清晨的微风中微微拂动。

透过那青纱盖头,阿燕一路观察着路边连绵不绝的小吃摊和小店面。

在马道街往南行不多久,阿燕看到三三两两的几伙人往北行去。

“快点,点检大军今早要从牛行街往陈桥门出城呢,再不快点就赶不上了!”

“我可不是去看热闹的,我兄长在军中呢,我得赶去送行的,顺便给他送包烧饼。”

“这么多人你怎么找啊,昨天怎不送啊?”

“你这笨蛋,军营能随便去吗?赵点检治军非常严厉的啊!”

“那你今天去就能找到你兄长啦?”

“老弟,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不赶过去试试,这心里难受啊。我那老母亲要不是身子不便,她自己都想来呢!”

阿燕骑在马上,看着两个穿着短袄的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东赶去。他们经过她的大白马时,羡慕地抬头看了大白马一眼,又赶紧低下头赶路。微风把他们远去的对话声送入了阿燕的耳朵。

不知怎的,阿燕想起了自己那可怜的丈夫米福德。“我连他的尸骨在哪儿都不知道啊!是埋在了哪个山头,还是埋在了哪片田野里呢?”阿燕鼻子一酸,感到泪水把眼眶涨得又酥又麻。

杜老夫人一行人,就在正月初三清晨的微风中,在开封热闹的人群中慢慢地往定力寺行去。

还没有走到定力寺,阿燕便闻到了顺着风飘过来的香火的气味。她看了看最靠近她马身子的那个抬檐子的仆人,只见他的一侧脸颊上挂着汗水,正伸出左手用袖子擦拭。阿燕微微勒了一下手中的马缰绳,让大白马走得慢了一点。

不一会儿,阿燕与杜老夫人一行人便到了定力寺。杜老夫人、如月在仆人的搀扶下下了檐子,德昭自己下了檐子,一脸兴奋。他的两个姐姐也由两个乳娘牵着手,正出了檐子好奇地东张西望呢。

阿燕吩咐一个仆人从行囊中取了些铜钱,就在寺庙外地摊子上买了些香火。正在那仆人买香火的时候,寺庙门口一个瘦如竹竿的和尚认出了杜老夫人,便赶紧一摇一晃地跑了过来。

“啊呀,是杜老施主啊!您来啦!”

“哎哟,是悟心师傅啊。”杜老夫人乐呵呵地回答。

“您老和几位夫人先等等啊,我这就去向住持报告啊!”

“不必啦,不必啦,我们也就是烧烧香,祈个愿。待不久就回去喽。”

“那哪成,要是让住持知道见了您我没去报告,那我准要挨禁闭啦。”

悟心和尚说着便扭身又匆匆忙忙往寺里面跑去,上寺门台阶的时候,还撞上了一个香客,把那香客手中的香火撞得撒了一地。

“这野和尚!”那香客见悟心也不道歉,只顾头也不回地往寺里窜,不禁破口大骂。

杜老夫人看着这情景,一张核桃皮的脸哭笑不得。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和尚披着大红袈裟,风风火火地从寺庙里出来了,后面紧跟着悟心和尚,另外还有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和尚也紧随着。

“瞧,守能和尚来了!”杜老夫人说。

要是从来没有见过守能的人乍一见他,准会被吓一大跳。这个守能长相可不一般,他的个头很高,身材魁梧,肩膀宽得像大雄宝殿前的大石碑,一张脸棱角分明仿佛岩石,最可怕的是这岩石上还像裂了一道,有一条长长的青黑色刀疤,从右眉角一直斜脱到鼻梁上。

“杜老夫人啊,守能有失远迎啊。快!兔崽子们,去帮几位施主拿香火。”守能边跑边说,前半句是同杜老夫人打招呼,后半句就是扭头对悟心等和尚说的了。守能一脸凶恶地对悟心等和尚呼喝,奇怪的是那几个倒是服服帖帖。

“打扰啦,打扰啦!守能大师啊,别来无恙啊!”杜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迎向守能伸过来的双手。

“好啊。好啊,香火旺着哪。这年头到处打仗,大伙都爱来求个平安。”

“是啊,是啊。这不,我们也来啦!”

“唔,如月、阿燕也来啦。啊呀,这个是小德昭吧,都这么大了啦。真是有苗不愁长啊。哎呀,这两个女娃子是谁啊?”守能转过一张大脸冲着两个女娃。

“这个小名叫琼琼,那个叫瑶瑶。”如月接口道。

“哈,好啊好啊,琼琼瑶瑶啊。哇哦——”守能张大嘴,猛地将头往琼琼的脸上一伸,双手举起做老虎状,想逗那女娃娃。可是,琼琼竟然不哭,反而咯咯咯大笑起来。

守能一见大乐,哈哈道:“哎呀,将门虎子啊,将门虎子啊。”

这时,瑶瑶则伸出一只手,指着守能的脸上的伤疤,声音清脆地说:“看,他的鼻子旁边趴了一只大虫疤!”

众人一愣,等明白过来后,马上笑成了一片。

“走走走,到禅房吃茶去!”守能伸出一只手小心地扶着杜老太太的胳膊。

“先拜佛,先拜佛哟!”

“对对对,瞧贫僧急得。”

“哈哈,大师,看样子你修行得不咋样哦!”阿燕笑着揶揄守能。

“哎,本性难移啊,本性难移啊!”守能举高另一只手掌拍了拍光秃秃的脑壳。守能和尚剃度之前曾是巨盗,因厌倦世间杀戮,看破红尘,才出家为僧。杜老夫人等常去定力寺烧香拜佛,也就慢慢熟悉了。

守能安排几个和尚将杜老夫人一行的几副檐子抬往偏殿前的空地,又安排仆人们去客房歇息了。在杜老夫人的力催下,守能先回了禅房等候,只留下悟心一人陪着杜老夫人一行去烧香祈愿。

这天,定力寺里烧香拜佛的人还真不少,香炉前,站着各色各样的人,有穿着华贵背子的商贾,有穿着灰白短褐的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杜老夫人坚持要自己烧上几炷香,好不容易在油灯上点着了三炷香,然后毕恭毕敬地在香炉前站立,弯着微微驼背的身子,东南西北各鞠了三个躬,然后抖抖索索地将香插在香炉里。风一吹,那三炷香冒出的青烟很快和其他香柱子的青烟缭绕在一起了。杜老夫人两只有点昏花的眼眨了几眨,也不知道是被烟熏了,还是想念起自己的三个儿子,两行眼泪不声不响地悄然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在满是皱纹的老脸皮上蜿蜒地爬着。

“婆婆,我们来替您烧香吧。您歇一歇。”如月在一旁看着,抬起手臂,用衣袖按了按自己的两只眼睛,便去把颤颤巍巍的婆婆扶到了一边。

“我没事,我没事。孩子,你也去烧个香,祈个愿吧!去吧,去吧。”杜老夫人用干枯的手,发抖地抚摸着儿媳那白皙的手。

“来,我扶着,嫂子,你去烧香吧。”阿燕红着眼睛走过来,搀扶着杜老夫人。

如月从旁边的一个仆人手里拿过来三炷香,走向点香火的油灯。铸铁的油灯塔里,黑黢黢的油像一小池眼泪,沉默地任灯芯吸着、烧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拿着三炷细细的小香,有些焦急地等着灯芯的火苗将香头燃着。老头儿的旁边,挤着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手中的三炷粗粗的香使劲往灯芯火苗上挤。

“哎呀,我的还没有着呢。你这人,等一下嘛!”老头儿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嚷嚷个啥,快点就是啦!”胖女人回了老头儿一句。

“好吧,好吧。”老头儿将手一沉,把香头伸到了眼泪池子般的油里面,然后往火苗上一凑,香头顿时燃烧起来。

如月站在这两个人的对面,虔诚地将香慢慢凑到另一根燃烧着的灯芯上。黄色的香头在火苗里,慢慢地慢慢地变黑。如月看着看着,仿佛又看到了那金色菊花下黑色的泥土。那金色混合着黑色,下面埋葬着她的孩子,她的泪水曾经浇灌了那一小块黑色的土。不一会儿,如月手中的香突然燃烧起了旺旺的火苗。

“妹子,快,快,着了着了!”对面的胖女人大声叫了起来。

如月猛然从恍惚中回过神,赶紧将香从灯芯上拿开,使劲吹灭了香头上的火苗。

她双手举着三炷香,站在香炉前,首先朝东微微欠身,开始鞠起躬来。一、二、三……九,她一共鞠躬了九次,每次心里都默念着:“佛祖保佑夫君平平安安,肚里的孩子平平安安。”

然后,她又朝着南面、西面、北面依次各鞠了九次躬,又默念五十四次平平安安。

如月把三炷香插在大殿前的大香炉内。大香炉内早已经积了很厚的香灰,如月那三炷香插下去的时候还竖立着,可是,她的手一松后,三炷香便很快倒在了那厚厚的香灰堆中。如月幽幽地看着那三炷香倒了下去,缩在袖子里的两只手微微颤抖了一会儿。

“好啊,好啊,这就好了,佛祖会保佑我们的。阿燕啊,你也去烧个香吧。”杜老夫人又催起了阿燕。

杜老夫人、阿燕和如月带着三个孩子,转遍了所有殿。要不是阿燕和如月考虑到杜老夫人年纪大了怕她吃不消,硬是劝着她,她肯定会把所有大佛与菩萨拜个遍。不过,如月可是将所有大佛与菩萨都拜了,在她心里,为着她的夫君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她是心甘情愿这样去做的。

中午,守能和尚陪着杜老夫人、阿燕和如月吃了斋饭。饭后,杜老夫人说要回府,守能和尚再三挽留,要请老夫人一行在寺内住上两日。杜老夫人想到在寺里住两日可以为自己的儿子们多吃几顿斋饭、多念几通佛经,便应允了。到了下午,杜老夫人让阿燕、如月带着三个孩子去寺庙的后山玩耍,自己就待在房间里念起佛经来。守能和尚自是对茶水、点心做了一番安排,要让老夫人一行过得舒心快活。








在这日午时,发生了一件怪事。

当时赵匡胤率领的各营正在一山坡起灶备饭,突然有一群士兵出现了小小的骚动。原来,有个士兵偶然往天上看时,发现太阳之下有一个巨大的光球异常耀眼,便大呼小叫招呼同伴抬头张望。遇到如此奇怪的事情,营地里的官兵们一时间炸开了锅,议论的声音喧嚣起来,如同大风卷过麦田,在营内传开了。

“太刺眼啦!”

“哎,好像多了一个太阳!”

“看不清啊,我看你们几个笨蛋准是路走多了,眼花了。”

殿前散员苗训听到了这样议论,心中大惊,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曾跟从师傅王处讷学习星术时,王处讷说过的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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