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女兵宁死不屈:烈女玉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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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怡说：“你知道什么叫农村包围城市吗？我还可以告诉你。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上，星罗棋布的农村就象汪洋大海，几十座大城市只不过是几十个孤零零的岛屿。共产党占领着农村，你们住在城市，这就叫农村包围城市。农民种地织布，有饭吃有衣穿，可以离开城市，可城市衣食住行，哪一样能离开农村呢？你们纵有重兵又能维持多久呢？”
　　　　山田说：“皇军既然占领了城市，消灭农村就轻而易举，你农村包围不住城市，皇军是不可战胜的！”
　　　　静怡说：“最不可战胜的是中国。日本虽然暂时不可一世，但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中国。你读过共产党领袖毛泽东《论持久战》一书吗？”
　　　　山田和韩涧相视无语。他们都听说过这是一本共产党指导抗日的了不起的书，但由于日寇和伪军当局的封锁，谁也没有读过。而今他们还真想知道这本书。
　　　　静怡说：“这本书是中国抗战的指南，它指出了抗战发展的正确道路。1938年5月，也就是中国全面抗战第二年，当着日本长驱直入中国内地的时候，国人有依靠美英速胜日本的梦想，也有中国武器不如日本必定亡国的悲观，毛主席针对这种‘速胜’和‘亡国’的谬论，发表了这本书。他具体分析了中日战争双方的基本特点，论断中国虽不能速胜日本，但也不会亡国，中日之战是持久战。他指出，日强我弱，我不能迅速战胜日本。但是日是小国，地小，物少，人少，经不起长期战争的消耗，且日是侵略战争，在国际上失道寡助。而中国与其反之，地大，物博，人多，兵多，能够支持长期战争，且中国是反侵略之战，是进步的，正义的战争，在国际上得道多助。故抗日战争是持久战。中国人民经过战略防御、战略相持、战略反攻三个阶段，一定能够取得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
　　　　现在中日之战正在按照毛主席的预言发展。中国人民经过第一阶段的战略防御，正在进入战略相持。日本战线过长，物力兵力的有限，已制约了它的进一步扩张。而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力物力资源的中国，不久就会实行战略大反攻，难道日本还能在中国土地上站住脚吗？”
　　　　静怡的话令山田一时无可辩驳，瞬间，他感到大日本帝国的武器至上论和武士道精神遭遇了毁灭性的挑战，大日本帝国的这场圣战前景一片黯淡，大东亚共荣的梦想也不过是一个泡影。是的，蚍蜉能撼动大树吗？小蛇能吞掉大象吗？弹丸之大的日本能经受住长期战争的消耗，能最后战胜天一样大的中国吗？他甚至痛惜多少日本人说不定白白的充当这场侵略战争的炮灰。而他自己呢，也是生死难卜，他忽然感到了命运的悲哀。他也一下子认识了共产党，暗暗敬佩共产党。他感到这个党神秘不凡，它的宗旨及路线，象太阳一样光辉；目光和胸怀，象大海一样辽阔；自信与坚定，象喜玛拉亚山一样屹立；它的支持者与它的力量，象江河一样势不可阻挡。也因此意识到，为什么最高司令部一直那么害怕共产党，仇视共产党，甚至不惜全力要消灭共产党。
　　　　他也一下子感到眼前的这位女八路既象一尊美丽而又有城府的女神，更象一座巍然屹立而又从容不迫的大山，该如何征服她呢……
　　　　3血与火的考验
　　　　山田没有突破静怡的心理防线，他开始进攻陈浩。
　　　　陈浩被押进审讯室，双手被缚，钢铁般立在地上。头发蓬乱，面容苍白，但目光炯炯，从容不迫，随时迎接山田的挑战。
　　　　依然是山田发问，韩涧翻译。山田依旧保持着虚伪的礼貌。“陈浩先生，你的妻子把我们想知道的问题都回答了，我们还想问你一些问题。如果你能配合，我们可立即让你夫妻团圆。”
　　　　陈浩不相信山田的鬼话，冷冷地望着山田，等着他发问。
　　　　“你告诉我，你们根据地的领导有哪些人，他们现在藏在哪里？还有，你们机关大队现隐蔽在什么地方？”
　　　　“你不是说我的妻子都告诉了你吗？我已无话可说。”
　　　　“不不，先生，你误会了，我问你妻子的不是这些问题。我想请你回答这些问题。”
　　　　陈浩沉默了。
　　　　山田又说：“只要你回答了这些问题，我立即给你夫妻自由。你看你妻子就要临产了，多可怜啊，你可要想好噢！”
　　　　“对不起，先生，你问的问题我一个字也不知道！”陈浩语气坚决。
　　　　“怎么可能呢，先生，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噢？18种刑具你可是都看过了，我可是十分珍惜中国人的生命的！”山田威胁道。
　　　　“既然珍惜中国人的生命，为什么还要侵略中国呢？”陈浩愤然道“那是因为中国贫穷，需要日本帮助富强。”山田狡辩道。
　　　　“烧杀抢掠，居然是帮助富强？”
　　　　“是的，大乱才能大治！”
　　　　“中国人自己能治，何须外人？日本必须滚出中国去！”陈浩怒不可遏。
　　　　“够了！”山田不想和陈浩辩论下去，凶相毕露道：“看来，你是非想尝尝那18种刑具不行！”
　　　　山田感到这是共产党的死硬分子，心理战不能凑效，只能试试“硬”的了。他想让中国人治中国人，也想考验一下汉奸对皇军的忠诚，他把用刑的任务交给了兴亚建国军苏鲁副总司令魏兴正。
　　　　次日，看守将陈浩带进刑讯室。血腥的魔窟，地上摆满了吃人的刑具，彪形大汉的刽子手严阵以待，魏兴正坐镇指挥，张副官在旁协助。
　　　　刑讯室门口窗外挤满了围观的的官兵，他们想看看这位共产党的大官究竟是软还是硬，魏也想叫手下人看看他的绝招。
　　　　陈浩在刑讯室中央稳稳站定，迎接严酷的折磨与考验。
　　　　魏兴正光着脑袋，挺着肚子，阴森的目光盯着陈浩，想竭力捕捉陈浩脸上胆怯的阴影，然后好趁机打开进攻的缺口。然而，陈浩从容不迫，面不改色，仿佛大理石的雕塑，矗立在敌人面前。
　　　　魏还是抱着希望问：“八路，难道你真要逼着老子动手吗？投降吧，现在还不晚？娘的，老子这十八种刑具，那一个都不是吃素的。难道你他妈的非要都尝尝吗？”
　　　　张副官帮腔道：“我知道，你们共产党最鄙弃叛徒。可我们皇军承诺，只要你回答皇军的问题，皇军一定给你保密，丝毫无损你的声誉；可如果你死硬，皮开肉绽，你们的人也一无所知，不会给你歌功颂德的，难道你非要自讨苦吃不行吗？”
　　　　魏又说：“娘的，自古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就是给你歌功颂德，竖碑立传，又有什么用？还是活着好！有奶就是娘，识时务这才是英雄！”
　　　　任敌人怎样威胁利诱，任敌人怎样软硬说教，陈浩都无动于衷。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陈浩博大的胸怀，自幼就产生的爱国热情、救国壮志，鼓舞他赴汤蹈火无所畏惧；为国捐躯，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英雄儿男，从小就成为他效法的榜样；天下太平、世界大同的共产主义信念，时时激励他一颗丹心火热地跳动。
　　　　“难道抗日有罪，爱国有罪吗？”他轻蔑地望着汉奸，反问道。
　　　　“老子不给你讲什么爱国不爱国！老子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老虎凳硬！”魏兴正不耐烦了。
　　　　张副官一挥手，如狼似虎的刽子手忽地扑上来，把陈浩死死地捆绑在圆木柱上，辣椒面、煤油、凉水，提了过来，“嗤嗤”冒着白烟的红烙铁举到了眼前。
　　　　宁肯站着死，决不跪着生！一个不可动摇的信念支撑着陈浩。他坚强地咬着牙，迎接着这血与火的考验，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慢—”门外传来山田的声音。一对日本宪兵突然押着静怡破门而入，山田和韩涧跟在后面。
　　　　山田哇啦了一通，韩涧翻译道：“八路小姐，皇军说，你愿意看着你的丈夫受刑吗？你看看这18种刑具，铁打的汉子也要粉身碎骨的。你丈夫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你手里。你说话吧，皇军保证给你自由，也保证你们夫妻人身安全，你们愿意去哪里，皇军就送你们去哪里！”
　　　　静怡目光冷峻，嘴唇不动。
　　　　魏兴正帮腔道：“小娘们，皇军抬举你，别不识好歹。鸡蛋怎么能碰得了石头，兴亚建国才是中国出路，别听信共产党那一套。世上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无耻，败类！”静怡突然张开紧闭的嘴唇，朝魏骂道。
　　　　魏顿时满脸肌肉跳动，挺着肚子，尴尬地摸摸秃脑袋，看着山田的脸色。山田给魏递过一个眼神，下达命令。
　　　　魏立刻暴跳如雷，吼道：“臭娘们，顽固不化，十八种刑具，老子今天就叫你丈夫全尝尝！也让你大饱眼福！”
　　　　张副官命刽子手行动。立刻把一大碗辣椒面倒在水桶里，忽忽搅拌，然后有的用铁钎子撬开陈浩的嘴，有的用水瓢盛起，凶猛地往陈浩嘴里灌。
　　　　“你究竟说不说，根据地究竟有多少共产党！八路的主力究竟在哪里？”魏吼道。
　　　　“根据地共产党就是我！八路的主力就在云蒙山区！”陈浩斩钉截铁地答道。
　　　　“我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给我继续灌！灌！”
　　　　一瓢、两瓢、三瓢……顷刻，陈浩腹部涨慢。
　　　　山田挥手暂停，问陈浩：“你究竟说不说！不说就送你上西天！”
　　　　陈浩骂道：“小鬼子，不要痴心妄想！中国人和小鬼子强盗不共戴天！老子就是到了地狱也要组织大鬼小鬼杀鬼子！”
　　　　山田绝望了，转首示意魏继续。
　　　　魏咆哮道：“老子立刻叫你七窍开花！”
　　　　刽子手立刻把陈浩从柱子上解下，仰面放到地上，然后分头压住四肢。一个彪行大汉，抬起穿着皮鞋的双脚，铁一样猛地踏上了陈浩鼓胀的腹部，立刻，血红的辣椒水，从赵陈浩口、鼻、肛门，喷射出来。
　　　　静怡“啊”的一声转过头去，宪兵残酷地把头扭过来。
　　　　少顷，刽子手剥掉陈浩上衣，裸露处上身。一个刽子手又拿过“嗤嗤”冒烟的红烙铁，朝陈浩的胸部狠狠地按下去……
　　　　血肉顿时冒出焦糊气味，陈浩“啊”地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静怡撕心裂肺，咬紧牙关，昂首而立。
　　　　审讯室外围观的官兵，一片唏嘘，有的垂首，有的扭头。运输连长王效忠眼睛盈满泪水，不忍再看下去，悄悄离去，一帮人跟随他左右，边走边小声议论：“这个共产党不简单，真有种气！”
　　　　“八路真了不的，宁死不屈！”
　　　　“狗日的，有种去打小日本呀！”
　　　　……
　　　　
　　　　第十二章　魔窟中的火光
　　　　
　　　　1分娩怎么办
　　　　静怡观看陈浩受刑，当着敌人的面，她咬紧牙关昂起头颅，但一被送回牢房，就一下子瘫倒了。她感到万箭穿心，天昏地暗，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觉进入梦中，依稀见陈浩走进牢房，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说：“静怡，你怎么样？小宝宝怎么样？”静怡看陈浩一身血污，心疼地一头扑到陈浩怀里，抽泣起来。陈浩抚摸着静怡的头发说：“静怡，我不要紧的，你不要为我担心，一切我都能挺过去。这是敌人的心理战加苦肉刑，他要摧毁你我的意志，让我们投降。我们从参加革命，投身抗战，不是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了吗？而今死亡真的到来的时候，我们要勇敢地面对呀。一个人只要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呢？”静怡说：“陈浩，我不怕死，只是我多想和你一起死呀！即使下地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心里就舒服，我们绝食死吧？”陈浩摇摇头：“不，那样死，太无声息，我们要壮烈地死英雄地死！这对他们也是心理战，让日寇看看中国人的骨头是硬的中国人是不可战胜的。”静怡点点头。陈浩又说：“敌人对我已经软硬兼施了，他们捞不到什么东西，可能就要对我下毒手了。我先走了，就在天堂等你。不过，静怡，敌人对女人总是想入非非——特别是对漂亮的女人，未必会一下子动杀机，再说，我们的野战部队早已部署反击，说不定你有脱离虎口的希望，你一定要坚强，把小宝宝生下来……”
　　　　突然腹部一阵剧烈地疼痛，她“哎呀”一声醒来。疼痛一阵疼似一阵，脸上滚出汗珠，她咬紧牙关坚持着。她计算着预算期，是腹中的小宝宝快要出世了。妈妈曾经给她详细讲过产前征兆，几天前，她就有了感觉。胎动增加了，上腹部的压迫减轻了，呼吸变得顺畅了，有了落红，出现阵痛，开始流水，有排便的感觉，特别是规律性的腰酸背痛。怎么办啊，这是在敌人的魔窟，她死了不要紧，可这可怜的小宝宝能保住吗？她双手抱着腹部，抱着即将出世的小宝宝，一筹莫展，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
　　　　杨玉珍看在眼里，束手无策。她想过去帮助她，但怕敌人怀疑，又怕静怡不信任自己，不敢贸然。牢房里空荡如洗，又是深更半夜，怎么办呢？万一难产，不要说孩子安全，就是大人性命也难保啊！焦急半天，突然急中生智，装作“疯病”爆发，一边尖叫一边撞击牢房铁门。值班宪兵听到，立刻破门而入。她惊恐地指着拼命挣扎的静怡，语无伦次地乱说：“她要死了，她要死了……”。宪兵看看静怡，明白了什么，把杨玉珍推倒墙角，转身而去。
　　　　山田接到宪兵报告静怡要生孩子的事，十分着急。他刚刚接到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关佃俊六急电，鉴于正面战场敌情危急，要他尽结束扫荡任务。但山田进山扫荡已经多日，却终未找到根据地首脑机关和八路军主力部队的行踪。关佃俊六因此十分不满，他警告山田，完不成任务，将以军法处置。
　　　　山田感到到压力如山，他除了派情报人员继续加强侦察，就是打手中陈浩和静怡的主意。但对陈浩，他招数已经用尽，只想在静怡身上用心。不想静怡要分娩，连审讯也无法进行了。他转念又想，女人天性爱子，不正可以利用吗？他命令韩涧，要他赶快找接生婆设法照顾静怡生产。
　　　　当静怡痛苦地呻吟挣扎，等待着死神的降临时，牢门突然打开，她看到韩涧领着一位拎着包袱的白发大娘匆忙走了进来。她明白这大娘是要帮她接生，顿时松了口气。大娘立刻忙碌起来，摊开包袱，拿出药棉、纱布、剪刀，并央求韩涧派人抱柴取暖，找人准备开水，韩涧顺从地应允而去。
　　　　大娘细瞧静怡，不仅惊讶：“这不是住过我家的抗日的八路吗？可怜怎么落到鬼子手里？”立刻心疼地把静怡紧紧抱在怀里，关切地安慰她，并教她忍痛的方法。静怡也感觉大娘似曾相识，象见到久别重逢的母亲，依偎在大娘的怀里，感觉十分的温暖。
　　　　宪兵送来了木柴，提来了开水。杨玉珍不声不响地点着火，牢房很快有了温暖。进入分娩发动，阵痛，破水……天将破晓的时候，胎儿娩出。“是个小子！”大娘惊喜地长吁了一口气。她取出剪刀，在火焰上绕了绕消毒，然后小心地剪断脐带。随着宝宝“哇哇”洪亮的啼哭声，静怡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下了：“啊，宝宝终于安全地降生了！”
　　　　大娘将小生命揩拭干净，抱给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静怡。静怡看着那红红的可爱的小肉团，母爱天性，使她瞬间忘记了一切痛苦和绝望，心里充满了初为人母的幸福感。紧紧怀抱着心爱的小宝宝，静怡悲喜交集。这鲜活的小生命，那额头，那眉目，那小鼻子小嘴，好象自己的面容，又酷似他爸爸的神情。这是自己和爱人相爱的结晶，也是大自然的造化，是上天的恩赐，多么令人喜悦激动。
　　　　陈浩早已给他起好了名字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