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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女兵宁死不屈:烈女玉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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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指挥员的讲话唤起投诚官兵一腔热血，他们不由自主地振臂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汉奸卖国贼！”“抗战必胜，日本必败！”“祖国万岁！”
第十五章 母爱绵绵
1骨肉别离
自大娘找文姐征求领养孩子后，文姐感到孩子有救了，心中透进一丝阳光。她脱下自己的内衣作为包被，把孩子裹上，杨玉珍帮着用手方蘸着清水为孩子洗脸。幼小的抗抗瘦弱憔悴，不时睁开一双小眼睛望望妈妈，妈妈逗逗，小抗抗憨态可爱地咧咧嘴。
妈妈心酸地亲亲儿子，仿佛儿子已经懂事，对儿子说：“抗抗，你就要和妈妈分别，就要脱离虎口，就要享受自由了，妈妈真为你高兴啊！外边的世界多好啊，蓝天、白云、阳光，山川、河流、道路、村庄，还有那皑皑白雪、袅袅炊烟，遍地稻谷飘香……这是我们美丽的家园，可爱的祖国！可是孩子，只是如今家园闯进了豺狼，遍地血污啊！你快快长，快快长吧，明天就长大，成为一个威武的统帅，指挥千军万马，把豺狼斩尽杀绝！”
不知什么时候，牢房的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了。韩涧领着大娘走进牢房，后面紧跟着两个日本兵。文姐知道大娘来接孩子，心里激动又酸涩，她亲了亲孩子，小心翼翼把孩子交给大娘。
韩涧掏出香烟。烟盒里只剩下一支，他取出顺手把烟盒丢在了地上，然后擦着火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从他口中慢慢吐出，他突然下意识地用脚把烟盒轻轻踩了一下。
大娘转身要走时，文姐突然对韩涧央求道：“翻译官，能否给我找点纸笔，我想把孩子的生日写下。”韩涧把脚下的烟盒捡起拆开说：“就在烟盒的反面写吧。”掏出自己的钢笔递给文姐。
文姐接过烟盒，忽见边缘上有4个淡淡的铅笔字，仔细辨认，见那几个字是：“夫已越狱”。文姐的眼睛一亮，心咚咚跳个不停。“啊，陈浩逃出虎口了，太好了。”
他铺开烟盒，垫在膝盖上，挥笔写了几行字。写完，文姐把烟盒纸折叠起来，塞进孩子的包被中。大娘紧紧抱着孩子，转身走出牢房。文姐扒着铁窗，目送大娘的背影一直在视野中消失。
2相逢泪沾巾
八路军指挥员亲率一个连将陈浩送往根据地党委，党委书记李瀚惊喜万分。原以为陈浩自杀殉国，却不料他落入日寇之手，又被伪军劫法场救了出来，这真是奇迹。
他听了陈浩自杀未遂被俘和遭受严刑拷打经过的汇报，紧紧拥抱着陈浩，连声道：“死而复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受苦了，好样的！”
又听了王效忠被陈浩正气感动劫法场的叙述，紧握着运输连长的手道：“首先，我代表根据地党和人民谢谢你们，你们救出了人民的好干部——抗日的好干部呀！第二，我代表根据地党和人民欢迎你们。你们觉醒了回到了人民的怀抱！”
陈浩遭遇酷刑，身体伤痕累累，伤口多出发炎，双腿发生骨折。但他似乎毫不在乎，向李瀚关切地询问根据地的反扫荡斗争，李瀚向他介绍说：“这次鬼子扫荡，虽然根据地受到了一些损失，牺牲了一些同志，但却极大地增强了根据地党和军民的抗日斗志，并进一步激发了爱国主义热情。血债要用血来还。上级党委和部队领导，正在研究部署给扫荡根据地的鬼子一个毁灭性的打击。我们争取营救文静怡和所有被鬼子关押的同志和百姓。”
陈浩要求道：“李瀚同志，赶快给我安排工作吧！”
李瀚不同意：“那怎么行呀，你的伤势这样重。你现在第一位的是休息治疗，两个星期以后再说。”
陈浩着急道：“不，不，两个星期太长，我躺不住的，一个礼拜吧！”李瀚海犹豫道：“那要看情况。我已经通知战地医院，安排最好的医生，尽最大的努力给你抓紧治疗。目前党确实需要你。”
陈浩服从组织决定，住进了战地医院。一连两天，看望的同志接连不断，不仅是本机关的干部，还有文姐领导的妇女救国会的同志，象付洁、白素云、小徐霞，还有聂诚等老乡，但唯独不见静怡的爸爸妈妈的身影，他有点纳闷了，这可是至亲啊，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夜间，他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一大早，给他测量体温的护士突然告诉他说：“首长，有一位长者早来看望您，您是否方便？”陈浩惊疑：“长者是谁，通报身份了吗？”
“哦，没……”护士未及回答，一位女战士用轮椅推着那位长者已出现在病房门口。陈浩抬眼望去，一下惊呆了，原来是静然和父亲，静然玉已经参加了革命。
静然父亲坐在轮椅上，头发灰白，神情呆滞，目光迟钝，望着陈浩，艰难地抬抬右手，算作招呼。推着轮椅的是静然一眼看到陈浩，未及张口就已哽咽。
陈浩不顾病体的疼痛，喊了声“爸爸”、“静然”
吃力地从病榻上坐起来。竟然将轮椅推到了陈浩病榻前，陈浩伸出双手去握岳父的双手，岳父伸出右手迎接，但左手却没有反应，陈浩只是主动地握着，感觉冰冷。
静然抹了把泪说：“爸爸的左半身瘫痪了。”陈浩惊讶道：“怎么回事？”“高血压，导致脑梗塞……”“爸爸才不到50岁呀，这，太残酷了。”“也很幸运，要不是治疗及时，命就完了。”
陈浩沉闷半天，想到岳母未来又问：“妈妈呢？”
梅玉媛扭过头去，半天不语。陈浩着急地追问：“妈妈呢，妈妈她，怎么啦……”静然终于悲伤道：“妈妈，她，走了……”陈浩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静然缓缓向陈浩讲述了妈妈病逝的经过。
3可怜父母心
静怡被俘，付洁立即向根据地党委书记李瀚作了汇报。李瀚告诉了静怡的爸爸，静怡的爸爸一下子懵了，不停地喃喃自语：“女儿正有身孕，落到日寇手里，怎么得了。不如死了，不如死了，她不是有自杀的手枪吗，怎么能活着被俘呢……”
他心里从此放不下，撂不下。原本健谈的性格，一下子变得沉闷寡言。白天，默默地工作，默默地抽烟。晚上回到家里，和妻子强壮笑脸，妻子有心脏病，他不敢告诉妻子。他常常心不在焉，去东上了西，摸碗拿了筷子，和妻子说话所问非所答。妻子发觉不正常，问他有什么心事，他搪塞说根据地财政紧张，面临鬼子扫荡，困难重重。
连日的心情苦痛，情绪波动，加上工作忙碌，他的高血压不断上升。终于有一天，当他正在单位和同志们谈工作的时候，突感头晕目眩，口眼歪斜，言语不清，左半身肢体麻木。同志们立刻把他送往战地医院，医生诊断为脑梗塞。
静怡妈妈和在战地医院工作的静然接到通知立刻赶了来。妈妈看到丈夫话不能说，半边身子不能动，感到天塌了一般，一个劲地追问医生：“大夫，这是什么病，什么病啊……”医生说：“这是脑梗塞，中医叫脑中风”妈妈问：“大夫，我不懂医学，脑梗塞是怎么回事？”
医生解释道：“脑梗塞是由于脑动脉粥样硬化，血管内膜损伤使脑动脉管腔狭窄，进而因多种因素使局部血栓形成，使动脉狭窄加重或完全闭塞，导致脑组织缺血、缺氧、坏死，引起神经功能障碍的一种脑血管病。”
妈妈着急问：“这种病严重吗？”医生道：“说起来挺严重。脑梗塞是为最常见的脑血管疾病，多见于中老年人，是危害老年人健康的第一杀手。脑梗塞可引起中枢性偏瘫、偏身感觉障碍、运动障碍、偏盲、失语等，合并严重并发症会危及病人生命。但如果治疗及时，上述症状可大大减轻，基本恢复功能，不过一般不会恢复到发病前的健康状况。
妈妈纳闷道：“他平时很健康的，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医生问：“他平时血压高吗？”妈妈说：“是啊，就是血压高，十几年了，不过别的病没有。”医生又问：“吸烟喝酒吗？”妈妈道：“吸烟，一天到晚嘴不离烟。酒也是每顿饭都要喝一点。
军医点点头：“导致脑梗塞的主要原因为脑动脉粥样硬化，就是血液粘稠，而高血压发作是最危险的因素。什么原因又能诱发高血压发作呢？原因好多，这其中就有吸烟、饮酒。吸烟可引起小动脉痉挛，减少脑血流量，加速动脉硬化。饮酒，能促使血压上升，还可造成心肌收缩力降低，损害心脑血管。还有精神遭受刺激，情绪激动，引起动脉血管痉挛，也极易促使血压急剧上升。”
妈妈想起丈夫高血压发作的这几个原因都有，而特别是最近情绪不好。几天来丈夫总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可丈夫究竟有什么心事呢？说是工作的事，她总感觉不对，因为丈夫很少把在单位工作的情绪带到家里来，即使偶有不快，一颗烟过去就万事皆无了。可这次是一连好几天，茶饭不思，只一味吸烟喝酒。她猜想丈夫心里一定有“大事”，或许是忧愁的事，或许是悲痛的事。她打算适当的时候一定要问个究竟，总不能让丈夫自己一个人扛着。
军医尽了最大努力给静怡爸爸治疗，使其病情逐渐好转，言语基本清楚，左上下肢体也微微能动，只是不能站立。医生说只要坚持作康复锻炼，注意调节饮食，左上下肢体有望大部恢复功能。
一天早晨在病房外，妈妈给静然偷偷议论丈夫得病的原因，静然觉得妈妈说得有理。妈妈打算和女儿一起问问丈夫究竟有什么心病。量过体温，用过早饭，大夫查过房，告诉静怡爸爸病情稳定，爸爸心情不错。妈妈和静然心情轻松了许多。
妈妈婉转地问：“老文，你这场病差点把我吓死了。幸亏治疗及时，医生把你从死神中抢救过来。你想，你才不到50岁，儿子参加八路走远了，静怡也不在身边，陈浩他…… 如今只有咱们3口相依为命，要是你把我们娘们撂了，我们可怎么过呀！”
爸爸道：“怎么不能过呀，中国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孤儿寡母呀！你就是要个思想准备，日寇目前还是凶恶得很。八路军和国民党主力在正面战场和日寇打得非常激烈，常常是一个整编师三四万人打得所剩无几。太原、武汉、长沙大会战，中国军队拼上了十几个师，三四十万人，这使多少中国父母失去了儿子啊！”
妈妈说：“我有思想准备，我们不是已经失去陈浩了吗，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但我觉得那可是一整个儿，那是女儿的一半呀！女儿如今……”妈妈伤心起来。
爸爸叹了口气：“不要说这些了。战争就是杀人，我们也说不定哪天遭厄运，谁叫我们摊上了这个年代。死就死吧，为国家，为子孙后代，死得其所。”
静然说：“爸爸，话题扯远了，其实妈妈想问你……”静然吞吞吐吐。“哦，什么话，怎么拐弯抹角呢？”爸爸望着妈妈说。“哦，怎么是拐弯抹角，话总要一句一句地说嘛，闺女着急了是吧？”妈妈道。
“妈妈真啰嗦，我来替你说吧。”静然憋不住了：“爸爸，您这场病，妈妈听了医生的说明，总觉得与您最近的心情不好有关。妈妈总觉得您最近有什么心事瞒着她，是吗？”
爸爸皱了皱眉头，避开妈妈的目光，直视前方，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从女儿负伤，陈浩殉国，妻子心脏病就日益加重，如今女儿被俘的事她要是知道，能承受得了吗？
梅静然见爸爸不回答，断定爸爸一定有心事，又催问道：“爸爸，什么事呀，如果不是工作上的机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妈妈呢？妈妈可是至少能给你分担一部分呀，还有女儿呀，也可以担一点的，总比你自己扛着好。”妈妈说：“话憋在肚子里会生病的。你已经病了，怎么还憋着呢？”爸爸支吾道：“这一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妈妈料到是一件不好的事，心突然跳个不停，但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捂着胸口道：“如今天塌下来我也能受得了。再说，什么事，你也总不能老瞒着我呀！”
半天爸爸终于缓缓开口道：“静怡她，被俘了……”
妈妈顿时“啊”了一声。鬼子奸淫虐杀妇女的种种暴行立刻浮现眼前。她感到女儿生不如死，而且必定惨死，被活活侮辱折磨而死。心口顿时绞痛，接着垂下头，紧紧捂着胸口。
爸爸叫静然赶快去喊医生。妈妈坚强地摆摆手：“不要紧的，一会就好。”爸爸知道心脏病的厉害，不容置妻子阻止，对女儿道：“不行，快找医生。”
就在静怡爸爸的病房，医生对妈妈进行了紧急抢救，服上急救药，挂上吊瓶，妈妈渐渐稳定。
可夜间醒来，妈妈一想到女儿陷入虎口，就驱不走，挥不去，心总是一阵阵疼痛，嘴里不住自自言自语：“我受不了，受不了。我要去找静怡，我要去找静怡，静怡好生产了呀……”
无论爸爸和女儿怎样安慰，她总是捂着胸口说：“我受不了，我受不了！”领导和周围的同志们也都来安慰，但也无济于事。她对丈夫说：“我的心，我的灵魂，已被静怡牵去了，我是无法挣脱的了。”
为了让妈妈安静休息，静然让医生给妈妈开了一瓶利眠宁放在枕旁。一天上午挂过吊瓶后，妈妈感觉舒服了许多，她要静然给她找纸笔，她说她要给儿子写信。静然感到惊讶不解，但为了妈妈心情好，她顺从了妈妈。
妈妈坐在病床上，垫着膝盖，埋头写起来。静然看妈妈垫着膝盖不得劲，就找了一块硬纸板给妈妈垫着。妈妈笑笑，很是满意。静然默默在旁陪着，看妈妈沙沙写个不停，似乎心中有好多话一个劲地向外倾泻，整整写了一个下午，有四五页稿纸。写完之后，长长松了口气，把稿纸放到了枕头下，然后闭目休息。
晚饭的时候，静然用托盘从食堂为爸爸妈妈端来了两碗肉丝炸酱面。那是医生叮嘱特意为重危病人做的病号饭。静然先端给爸爸一碗，然后把另一碗放在妈妈床头。
静然轻声喊妈妈起来吃饭，喊了两声妈妈没有反应。静然想妈妈写了一个下午，一定累了，于是她轻轻晃晃妈妈，可妈妈还是没有反应。她急了，连忙又晃又喊，可是妈妈仍无声息。
妈妈回脸朝里，她扳过妈妈的头，看妈妈紧闭着眼，又大声呼喊妈妈，可妈妈仍沉睡不醒。她意识到了不好，连忙去叫医生。
医生火速赶来，听听脉搏，看看瞳孔，摇摇头道：“不好了，瞳孔已经放大，心脏也停止了跳动，无力回天了。”医生突然想到静然要他给妈妈开的那瓶利眠宁，迅速翻翻枕头，发现瓶子空空，医生明白了一切。
静然拿着瓶子嚎啕大哭道：“是我害死了妈妈，是我害死了妈妈呀……”
4母爱绵绵
陈浩听完静然叙述，泪水涌流道：“妈妈是为静然落难疼死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妈妈给静然写了什么呢？”静然说：“妈妈不单是给姐姐，是给你，给爸爸，还有给我，给弟弟，写的遗书。”静然从衣兜中掏出用洁白的手绢包裹着的妈妈的遗书，递给陈浩。陈浩双手颤抖着，小心打开手绢。
第一封是写给爸爸的：
老梅：
自闻竟然落入鬼子之手，我的心就疼痛难忍，真的是如刀绞一样啊！我极想努力克制自己，不给你，不给组织增加负担，可是不能啊，我控制不了自己，真的控制不了自己，实在对不起！
我感觉我的心一下子跟静然而去了，担忧她遭受侮辱，遭受蹂躏，总是紧缩着，剧痛着。那可是一群比虎狼还凶残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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