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江山-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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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人心齐其利断金



金钟福的肺腑之言，让莫离非常羞愧，她也很庆幸自己进了入长安城，爹爹遭此大难，若她还避而不见，她真是成了狼心狗肺之辈了。

莫离得知尹玄霄此时正与萧赞栾僵持着，萧赞栾有顾焕章支持，而尹玄霄有金家两兄弟支持，双方都不敢妄动，谁都不想先动手，而被反制。

这样的情况下，尹玄霄会让她到她身边吗？莫离担心尹玄霄，又恐自己中了别人的计，弄不好，被萧赞栾俘获，成了胁迫尹玄霄的工具，大娘与爹的前车之鉴提醒着她，刺激着她，告诉她一定要慎之又慎。

她有多久没收到尹玄霄的消息了，她在江州时厉鬼愁还送过消息，自从离开江州，就没有收到过，想必，是原笼月没有和尹玄霄再联络，那么，一定是有意而为之，为什么？牵制尹玄霄，分尹玄霄的心神，使他不能专一对敌？

若说原笼月要把她送入虎口，莫离怎么也不太相信，但是，为什么原笼月会将她骗出江州呢？尹玄霄失去了她的消息，会怎样呢？

莫离一方面让尹玄霄赶紧打听尹家人的消息，一方面问金魁杰和金魁胜有办法与尹玄霄联系，至少，要让尹玄霄收到她平安无事的消息。

金魁杰和金魁胜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们让莫离安心呆在长安，说很快就有消息，但是，五天过去了，莫离依然，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而且，她发现，她身边的士兵好像是十分留心她的言行。难道她是受到监视的吗？

月影和罗骞始终都陪在她身边，原笼月出去过一两回，买了些女子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莫离本来不想用这件事烦金钟福，但是她上了心，听到了士兵间的悄悄话。证实了她先前的感觉。她觉得不一定是爹爹金钟福的意思，也许是二哥三哥有什么其他想法，能让二哥三哥改变主意的只有爹了。

她如往常一样，来到金钟福身边。金钟福这几日因为她的陪伴，惟宁的讨喜，人精神了许多。一见她来，就高兴招手，让她过来坐在床边。

莫离借口口渴。让人出去沏茶，屋中就只剩下了金钟福和她们母子，金钟福是见过风浪的人，一见她如此谨慎，便问道：“怎么啦，有什么要跟爹说的？”

“爹，我想知道我身边的士兵是你派的吗？”莫离问道。

金钟福脸色一下子不太好看。“是啊，怎么啦。长安城不算太平，给你安排些人手，是为了你好？”

“可是他们监视我？这也是您的命令？”莫离委屈说道：“离儿不知道爹的意思？爹想让离儿怎么做呢？”

“监视？这是哪儿的话？你为什么这么想？”金钟福愤怒也疑惑。

“我觉得不对劲，偷听到的，他们说要留心我和尹玄冥的话，要报给二哥三哥。”莫离挑着眉，纳闷道，“若不是您的吩咐，就一定是二哥三哥的吩咐了？我前些日子拜托他们给我夫君传消息，可是我始终没有接到消息，是不是我夫君出了事，二哥三哥不想让我知道，想瞒着我？”

说到这里，莫离抹起了眼泪，但是却仍观察着金钟福的反应，金钟福安慰道：“你夫君出事，我会不知，你别着急，我这就让你二哥三哥过来，你当面问他们。”

爹这种态度，自然是想证明他绝没有派人监视她，莫离点头答应。由爹做主最好不过，她也可以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可让他们明白她的处境。

金魁杰和金魁胜很快就来了，一见莫离似哭过的样子，忙关切地问莫离怎么啦，莫离又哭，追问他们是不是尹玄霄出事了，为什么已经五天了迟迟还没消息，金钟福在旁边面色不好，严厉地瞪着他们，道：“你们有事瞒着我，当我是死人吗？”

金魁杰和金魁胜扑通一声跪下，“爹，孩儿不敢，孩儿是奉旨行事，孩儿也是在保护七妹，皇上密旨，说七妹身份特殊，各方觊觎，而妹夫那边危险，七妹去了，也难以守护周全，故而才用此方法留住七妹。”

“密旨是给你们的吗？”金钟福喝道。

“原笼月手里有皇上玉佩，有密旨，孩儿怎敢不尊。”金魁杰说道，“再说，皇上保护七妹，也没有什么，只是皇上顾及七妹清誉，没有公开，皇上这是好心，七妹太过紧张了。”

莫离摇头，“不是我太过紧张，而是有些事实在复杂，爹，你知道皇上已经废了萧君玉的太子之位，而改立了萧赞敬的儿子，实际是萧长毓之孙萧寒为皇太弟吗？”

“知道了，这是皇上的家务事，怎么啦？”金钟福淡淡说道，似不太赞同莫离妄言谈论。

“皇储怎么是家务事？”莫离说道，“皇上改立萧寒，其一为的就是安抚尹玄霄，萧寒与尹玄霄之间的关系非常特殊，尹玄霄绝不会对萧寒出手。”

金钟福颔首，“说下去。”

“尹玄霄不出手，辅助萧寒，从此就失去了夺权的机会，江山仍然是姓萧的。”莫离说道，她的语气让金魁杰和金魁胜都很惊讶，皇权更迭在莫离的嘴里怎么是如此不屑。

“尹玄霄正对抗萧赞栾，将萧寒的安危托付给了六哥，你们知道吗？”莫离垂眸，，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什么？”就连沉稳的金钟福都吸了口气。

“而原来的太子萧君玉，皇上托付给了景冬。”莫离说道，“这布局交织在一起，说明了什么？”

金钟福、金魁杰和金魁胜都沉默了，半晌，金钟福说道：“皇上成熟了，皇上在拉拢这三家，同时又限制住了三家，皇上再等，皇上击败萧赞恩后。会慢慢解决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我想他第一个对付的就会是尹家，对付尹家，不太好对付，但是对付尹玄霄，却很容易。那就是你和惟宁。你和惟宁是他的弱点，挟制了你，不怕尹玄霄不就范。”

莫离默默望着金魁杰和金魁胜，金魁杰和金魁胜也望着她。莫离在等，等着金家父子三人的决定，是帮助萧遥挟制住她。还是帮助她回到尹玄霄的身边或者保护她远离萧遥的监视与胁迫。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金魁杰问道。

“为什么让我离开江州？是吗？”莫离微笑，“我最初也不太明白，但现在我有些懂了。我在江州，虽然皇上能监视我，但是却无法禁锢我，而且，尹家的势力在江州很有影响力，我始终处于尹玄霄的保护之下，但是。我离开了江州，不但与尹玄霄失去了联系。厉鬼愁的鬼王阁也找不到我了，到时很方便他们下手，只不过，原笼月没有想到月影对我历来很上心，留了下来，而且还逐渐识破了她，让她没有办法对我怎样。实际上，她也不用把我怎样，只要我不与尹玄霄联系，她就不用怎样。到了这里，进了长安，她怕我与尹玄霄取得联系，就对你们拿出了皇上密旨，说些言辞，阻止你们与尹玄霄联系，你们觉得是不是这样？”

“原来如此。”金钟福说道，“皇上用心良苦，你呢？你是什么意思？尹玄霄真地能反叛皇上？若是那样，我们也实在为难。”

“爹，若我说他对皇上忠心耿耿，爹定然不信，爹是神武皇帝的近臣忠臣，知道神武皇帝那些年是怎样打压尹家的，玄霄能够支持皇上这么久，一直是念在过去与皇上倾心而交过的情意上，还有我不希望他卷入角逐江山的争斗，但是，皇上这几年疑心加重，而萧赞恩又害死了他好几个叔叔婶娘，他对萧氏非常失望反感，但若是萧寒是皇太弟，他会退让的，他一定会退让的。”莫离说道，向金家父子三人保证，也像是对她自己保证。

“你希望我们怎样？”金钟福看着她，“我不会拿我的女儿胁迫女婿！”

莫离动容，抱起惟宁，跪在了地上，“爹，多谢您，您当年救我，如今又帮我。”

“不算帮。”金钟福说道，“让他无后顾之忧，他才能专心杀敌，好为你大娘报仇，好救出笑儿和你六嫂。”

金钟福叫过金魁杰和金魁胜，低声交代了很多，金魁杰和金魁胜出去了。金钟福让莫离什么也别说，回房等消息。

莫离回房，直到傍晚，金魁杰和金魁胜才来见她，告诉她，让她准备离开长安城，告诉她一定要表现出是她自己坚决要离开的意思。

莫离心领神会，便找来尹玄冥，说她不等在等下去了，一定要离开，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找到尹玄霄和他同生共死。

尹玄冥急忙通知月影罗骞及原笼月，备好了车子，莫离任金钟福父子三人苦苦挽留，仍毅然决然登上了车子。车子很快驶出长安城，向东北一路行进，路上行人都行色匆匆，似在逃难。

原笼月急忙命令停车，但是前面突然出现了大批士兵，那些士兵不是金家父子的人，倒好像是萧赞恩的人。他们来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原笼月等人围在当中。

那些士兵也不听原笼月说什么，便向她攻击，原笼月的人急忙过来相帮，却没料到莫离的车便被那群士兵隔开，月影、罗骞、尹玄冥这边护着莫离的车，且战且走，渐渐地看不见原笼月的身影了。

那群士兵带头的忽然吹了一声哨子，士兵便迅速撤退了，那领头的射了一箭，箭上有东西。尹玄冥拔了箭，取下东西，交给莫离。

那是一个锦囊，莫离打开，见里面是一封书信，是金钟福写给莫离的，心中说他为了避嫌，不能再留莫离呆在长安，但是原笼月不会再威胁到她的安全，原笼月会被他布疑兵引走，找不到她后自然会回江州或者去尹玄霄处，尹玄霄那时定会已经收到消息，有所提防。

莫离按照金钟福的嘱咐，将书信毁去，吩咐尹玄冥加快速度，远离长安城一带，给尹玄霄发讯号，尽量与尹玄霄取得联系。

不久，莫离得到了尹玄霄的消息，尹玄霄会派林叔前来，让她与尹玄冥千万要小心，因为萧赞恩为了牵制他，已经将莫离身怀灵族圣物的消息秘密传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七章　没有梧桐凤亦来



为了能够躲避原笼月的追踪，也为了避开萧赞栾的人马，莫离换了马车，日夜兼程，很快就避到了贺兰山北麓，那里属于原来游牧民族的天堂，鲜卑，蒙古族人都生活在那里，西蜀也曾占据过那里，是大齐朝相对薄弱的地方。原笼月她以为她一心想要跟尹玄霄团聚，一定不会想到她会去那样荒凉的地方。

莫离说由于战乱，她与家人走散了，一路来到了这里。当地人见她一个女子还带着孩子，很可怜，尹玄冥又懂医术，月影和罗骞武艺又高，可以帮助牧民赶走豺狼，就很好客地收留了他们，为他们见了几座毡房，给他们送来了牧民的衣服，让他们安心住下。

北地冬天来得早，气温已经很低，莫离住在毡房内，房内生着火盆，仍觉得冷。她还好说，可以练功抵御寒冷，但是惟宁却不行，虽然穿得圆滚滚，仍然被冻得身子发僵，腿好像都不会动了。

尹玄冥此时也顾不得嫌，进到莫离的毡房，为惟宁运功驱寒，罗骞知道后，建议莫离允许他来帮助惟宁，他说他定可使惟宁适应这寒冷。莫离知道，他一定是要运用灵族传下的功夫，便同意了。

几日后，惟宁的状况果然好转，脸色不再是紫涨颜色，而是恢复了往日白里透红的健康颜色。

林叔终于带了一队人赶到了，而莫离跟牧民的分别时刻也就到了，莫离甚至没有时间跟帮助她的牧民亲口道别，他们在夜里离开，留下了一些金银玉石，权作感激。

林叔带着他们翻山越岭。然后过草原，来到了燕京，住进了一座大宅院，林叔说这是尹家早就买下的，但一直空置着，尹好修死后。尹玄霄核实家产。才发现有这么一座宅院，派人过来查看，就在这里布置些人手，监视燕京动向。如今，谭语模已死，萧瑜萧然都不在京。萧赞恩被擒，燕京是萧赞恩的将官叫做狄春林的守着，狄春林籍籍无名。把守燕京只求平安无事，就万事大吉，没什么作为，燕京相对于其他地方，倒是非常安全，待日后击败萧赞恩，他们便挥师燕京。他们正可做内应。

莫离觉得有理，任何人都想不到她会主动来到萧赞恩的老巢吧。

莫离原以为她会在燕京住得很安稳。但是，她错了，就在莫离到燕京后不久的某一天，林叔回到宅院，他急匆匆来到她面前，告诉她萧瑜回到了燕京，告诉她绝不可以再随意出府门，以免碰见萧瑜。

萧瑜为什么会突然回到燕京？他回了燕京，京城金陵谁来把守？难道是萧然已经被萧遥和莫忧击败，萧瑜一看大势已去，不顾萧然死活，逃回了燕京？

萧瑜回到了燕京，苏敏慧呢？苏敏慧会不会安安稳稳留在金陵，萧然出征，萧赞恩被俘，姐姐安全吗？萧瑜有没有将她裹挟回燕京？

莫离和尹玄冥商量，可不可以派人进入安北王府打探一下，尹玄冥自告奋勇要去，因为只有他最让莫离放心，而且还认识苏敏慧，莫离同意了，但叮嘱他一定要见机行事，一定要保证自身的安全，一旦确认立刻回来，不可有多余行动。

尹玄冥离开了，这一离开，就是一天一夜，莫离都懊悔自己莽撞，可能将尹玄冥葬送在萧瑜手中了，这时候，尹玄冥回来了，证实了苏敏慧被萧瑜强占，还带来了苏敏慧的口信，他说萧瑜带回了所有金陵城的守军和所有老百姓，他已经遵照永安皇帝诏书继位为皇帝，迁都燕京。而金陵城已经是一座死城，四门全部被以秘法被封死，一旦四门被开启，毒药将喷射，京城周围将会爆发可怕的瘟疫，到时死伤无数。她拜托莫离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一定要让莫离想办法救出那位被萧瑜拘押的那位法师。

这消息太过吓人，莫离不知道这是否是萧瑜吓唬苏敏慧，还是真地做了那么疯狂的事。事关重大，而且不可迟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莫离给尹玄霄写了书信立刻传来了林叔，让他把她的书信定要亲手交到尹玄霄手中，让尹玄霄派人通知莫忧等人，没有弄清楚之前，切勿进入金陵城。

林叔听说此事，听说萧瑜带回了金陵城的百姓，心中有了计较，金陵百姓人数众多，而燕京城不算大，一定安置不下，就他所见，燕京城也没有多出许多人，那么那些人一定是被安排在了燕京城外，周边的几个小镇。

他派人悄悄打探，果不其然，他画了魏老板画像，让人秘密寻找魏老板。魏老板一家果然随着萧瑜来到了燕京，就在通州住下，被士兵管理着，整日被呼来喝去，也都不敢说什么。

林叔乔装悄悄去见他，询问金陵城的事，魏老板见到林叔如见亲人，他激动万分，将他所知的全部说出。

魏老板因为玉匠一事后，受到监视，平日不敢有半点过格举动，一心一意做个普通商人，求个后半生安安稳稳，但是却没料到还是要被逼着离开金陵城。

百姓被逼迫着离开金陵城，心里怎会没有疑问，怎会没有怨恨，怎么会没有反抗，有些胆大的就想方设法地逃跑，但是萧瑜对于这些老百姓看守极严，没有谁逃跑成功，那些人被抓回后，被处以酷刑，弄得半死不活，吓得百姓不敢在逃跑，而这时，萧瑜出现了，温言安抚百姓，斥责并处罚对百姓施以重刑的官员，对老百姓许诺，会在燕京城内外妥善安置他们，并许以小利，同时还嘱咐官员要善待百姓，百姓被萧瑜说动，不再逃走，来到燕京城，然后被安置在燕京周围，行动均有士兵看守，不得自由，但此时已经背井离乡，求助无门。

魏老板是个细心兼有心的人。他为尹家做事，见多识广，觉得此次迁都甚是蹊跷，迁都就迁都，也用不着将全城的百姓都迁走啊？这其中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对监视他的人旁敲侧击，打听这件事的究竟。那一天。那人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