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蛇-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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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气息。
这算是一场小插曲，南海三清和峨眉还真是有着说不出的渊源，每一次相遇，都必然会引起一阵风波。
人群散去，南海三清数十位弟子脸上虽有不甘，但是却无能为力，当下只能迈步朝灵药大会举办的木台走去。只是走了不过半晌，冷若的身影便离开了南海三清的队伍，但见她身形在人群中左右飘忽，很快就失去了踪影。
下一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然离开了木台，来到了西湖之畔，上了一艘乌篷船。
乌篷船没有船家，船上扯着青色的帘子，冷若打开帘子便走了进去。
茶香渺渺，一身紫衣的紫风赫然坐在乌篷船里，他的面前是一个小小的木桌，木桌上面是一个小小的火炉，上面沸水汩汩，而紫风的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茶杯，里面泉水映着碧绿的茶叶，正自悠闲品味。
船动了，冷若站在一侧没有说话，而紫风也如同没有看见她一样，只是喝着手里的茶。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来，正是上好的西湖龙井。
“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过了半晌紫风终于说话了，他的眼睛看着那些从茶杯中升起的渺渺水气，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但是冷若却好像很小心一般，并不敢接话。
紫风说完之后，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便轻轻放下了茶杯，目光一转看着冷若淡淡道：“你知道错了？”
冷若一愣，目光中带着询问看着紫风，不知道紫风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小心问道：“冷若不知道前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紫风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是却带着说不出的威严和一股森寒冷意，“为何要伤青离？”
青离？冷若一愣，难道是那个青衣女子吗？前辈竟然会质问自己这个问题。
“那个野丫头口出狂言，我看不惯便出手了……”
“放肆！”冷若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紫风生生打断了，然后一股更加冰冷的气息便从紫风的身上蔓延开来，他手臂一挥，一个紫色掌印虚空闪烁，瞬间便卡住了冷若的脖子。
“啊！前辈，你这是干什么……”
冷若大吃一惊，脸色顿时涨红，她能感觉得到，紫风的力气很大。
紫风目光看着她淡淡道：“这里不是南海，应该做什么事是我说了算，我没有让你多管闲事，你就不能多管哪怕一分闲事，记住了吗？否则，我不介意把你送入轮回。”
冷若听后拼命点头道：“晚辈知道了……”
紫风松了松手，冷若喘着粗气便跌落在乌篷船里，她脸色苍白，一眼都不敢看紫风。
紫风又喝了一口茶水，徐徐道：“回去吧，记住我吩咐你的事情。”
冷若如蒙大赦，连忙离开了乌篷船。
紫风浅酌西湖龙井茶水，慢慢站起身，他身下的乌篷船竟然自己动了，缓缓离开了杭州城，朝着西湖深处驶去。他掀开了青色的帘子，目光看了看远处的西湖孤岛，林木葱茏中的那一座黑色的高塔。
藏黑色的塔身，在阳光下更显沧桑古朴。紫风微微一笑，嘴角荡开一股莫名笑意喃喃道：“雷峰塔，好久不见了。”




章二八、渡厄
乌篷船轻轻摇晃，紫风喝着上好的西湖龙井，眼光透过青色的帘子看向远处的雷峰塔。嘴角莫名的笑意说明了他的心思，只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笑。
西湖中的孤岛一直都是金山寺的禁地，上面的雷峰塔只能让人远观，从未有人上前看过。江湖传闻孤岛附近是有结界阵法的，是以寻常人根本上不了雷峰塔。
紫风看着越来越近的雷峰塔，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而后双手解印，一圈淡淡的紫光登时蔓延出来，如果有人在外面的话，就会看到紫风的乌篷船竟然一下子消失了。
很突兀的消失了。
其实乌篷船不过是普通航行，没有什么踏入虚空，也没有什么穿梭空间，它还是那般前进，只是它驶入的空间被金山寺设下了阵法，不是一般人能够看到的。
绿水荡漾，紫风从帘子之内走了出来，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面前的雷峰塔近了很多，也显得更加高大了。这里还是西湖，只是没人能够看见，除非你拥有超绝的修为。
一身紫衣缓缓翻滚，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黑色的雷峰塔，面上的笑意不见了，他的神情第一次说不出的严肃。待到靠近了孤岛，紫风并没有御风而起，而是缓缓把乌篷船停在了岛边，然后他轻轻踏上了岸，抬头看了看不甚很高的山峰，迈步朝前走去。
这个岛真的是很久没有人来了，荒芜的杂草铺陈开来，紫风摇头苦笑，喃喃道：“许久不曾来了，这里竟然这般荒凉了吗？”
杂草中间，有一条青石小道，只是青石小道已经快要被杂草掩盖了。清风赤足轻踏，便沿着青石小道朝上走去。
阳光稀疏洒落，投下点点斑驳，清风微微，春天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条小路不是很长，不过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尽头。
这里是一个平台，阳光大片大片洒落，远处便是杭州城，建筑林立，江南美景尽收眼底。而平台的另一侧，藏黑色的雷峰塔巍然矗立。
雷峰塔的塔身是说不出的严肃，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紫风看着眼前的十层巨塔，第一层的木门上方悬挂着三个苍劲的大字：雷峰塔。
门外尽是杂草，但是杂草中也有盛开的早春鲜花，虽然有些荒芜，但是竟然奇怪的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美感。雷峰塔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这里的林木亦是四季常绿，藏黑色的雷峰塔掩映在碧绿的林木中，更显与众不同。
紫风看着那道关的很紧的木门，笑了笑忽然道：“故人来访，怎么老和尚不欢迎吗？”
话音一落，就听见“吱嘎”一声，原本紧紧关闭的木门竟然一下子开了，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魔主无情，好久不见。”
里面黑洞洞的，只有一点淡淡的光芒映射而出，在那点光芒之下，竟然悬空坐着一个老和尚，一身雪白僧衣，长眉垂膝，他盘腿凌空而坐，略显诡异。
紫风微微一笑，赤足如雪，带着绝世芳华缓缓走进了木门，看着对面的老和尚笑道：“圣僧渡厄，一百年没见，你还是这般又老又丑。”
老和尚渡厄听见紫风的话之后，并没有生气，而是反笑道：“哪比得上魔主无情的绝世神功，可保青春不老，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依旧是这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
要是被人这么说，早就被紫风一巴掌拍死了，但是渡厄和尚并没有受到紫风的攻击。反观紫风只是笑了笑，便道：“老和尚，这个雷峰塔还真是够结实的，这么多年了，还没倒塌。”
“若是有一股浩然正气在的话，自然是倒塌不了的。”渡厄和尚笑道，褶子般的老脸上带着一股笑意，只有那一双眼睛如电有神，“魔主，你说是不是？”
紫风只是笑了笑，道：“可是我并没有看见什么正气。”
“正气在心中。”渡厄摇头笑道，“本以为百年风雨苦修，魔主能够悟得一二禅机，没想到竟然还是这般幼稚呢。”
“哈哈哈哈。”紫风大声笑了起来，笑声轻狂响亮，竟然震得雷峰塔一阵摇晃，“渡厄，禅机可不是悟出来的，我敢说你金山寺建寺一千八百年，禅机比我深的，没有几人。”
“哦，魔主何出此言？”
紫风笑道：“若是禅机比我深厚，今日我便也进不了雷峰塔的门了。”
似有若无的一句话，让渡厄一愣，但是他菊花般的脸颊随即便是一笑，道：“魔主果然聪明，请坐。”
渡厄手中光芒一闪，一个雪白色的蒲团便来到了紫风的脚下。
紫风缓缓坐下，看了看四周黑暗的雷峰塔，笑道：“这么多年，呆在这么一个鬼地方，老和尚你不嫌寂寞吗？”
“出家人而已，红尘于我不过流云，何来寂寞？”渡厄淡淡道，“倒是魔主还是以前的性子，片刻不得安静。”
紫风哈哈一笑，道：“要知道红尘三千美景，若不一一翻看，不是太可惜了吗？”
渡厄听后依旧淡淡道：“可是红尘多寂寞，那么多风景一一翻看之后，魔主你还要看什么呢？”
紫风一愣，看着对面枯坐的渡厄，半晌说不出话。
这一会，雷峰塔内安静非常，两人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雷峰塔内远远可以听见极为热闹的欢呼声传来，正是灵药大会开始了。
“这一次的灵药大会可是热闹的很。”渡厄笑道，“怎么一向喜欢热闹的魔主不去那里，反而是来我这老和尚这里枯坐呢？”
紫风听后笑道：“渡厄老和尚此言差矣。”
“恩？”渡厄楞道。
紫风的嘴角又出现了那一丝笑意，随即道：“这点热闹，远远不够我去掺和的，我想要看到更热闹的场景。渡厄，你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我想你应该已经考虑好了吧。”
渡厄听到紫风这句话之后，意外地陷入了沉默，良久方道：“魔主认为老和尚我会不会答应？”
“应该不会的。”
渡厄一愣，道：“既然认为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为什么还要前来？”
“老和尚你不答应我的要求，那是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砝码。”紫风淡淡笑道，“我既然能够前来，便有足够的信心，能让你同意。”
“那老和尚我愿听祥闻。”
紫风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精光，看着渡厄忽然笑道：“渡厄老和尚，如果你不打开雷峰塔底，解开弄魔封印，那么我敢确定，今日前来灵药大会的仙门子弟，将会有一半以上的人，死！”
这句话说的淡淡的，但是听在渡厄的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森寒。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不过金山寺向来都是极为强硬的，渡厄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道：“魔主，你以为我金山寺会怕吗？”
“不怕吗？”紫风淡淡笑道，“虽然我知道金山寺向来都不在乎其他仙门弟子的死活……”
“你说什么？”渡厄一听怒道，“你少在这里煽风点火，我金山寺位列十大仙门，自然理应保护其他仙门弟子……”
“是吗？”义正言辞的渡厄，还没说完话，便被紫风淡淡的两个字给挡了回去，“渡厄老和尚，人界的事情一点都瞒不过我。金山寺什么作风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十大仙门貌合神离，当我看不出来吗？”
渡厄没有说话。
紫风见状继续笑道：“百年之前，十大仙门围攻我的时候，若是那时金山寺有渡厄你刚刚所说的心思，如今的江湖之中，又何来你金山寺这等声名？”
“百年之前，十大仙门乃是各出力气，和我金山寺有什么关系？”渡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
紫风听后哈哈笑道：“若非蜀山、慈航剑斋、罗浮和昆仑高手陨落那么多，而你金山寺高手并未有太多损失，加上峨眉低调卧于西川，你金山寺怎么会有今日能够和昆仑比肩的机会？”
渡厄无语。
“十大仙门，各怀心机。”紫风继续道，“金山寺难道甘愿在昆仑之下？渡厄，你若不是不打开弄魔封印，今日杭州必将血染全城。那时候你金山寺必将被其他仙门怨恨。”
渡厄听后，缓缓抬头道：“可是打开了弄魔封印，杭州不是也一样要血染全城的？”
紫风笑了笑，道：“你别无选择。如果你打开了，我可以确保金山寺之人的安全，渡厄，这不是你一直都希望的吗？”
渡厄看着紫风的眼睛，思考良久，似乎是在考虑魔主的这番话究竟有几分值得相信的。
半晌，他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魔主，你拿回你的忘情珠就是了，何苦还要来趟我人界的浑水呢？”
紫风缓缓起身，他的背后是洞开的木门和明媚的阳光，他淡淡道：“渡厄，一百年前，人界十大仙门，一共九十九位十阶高手围攻我的时候，我就曾经说过，早晚有一天我会仗剑站在人界的巅峰，而你们，只能选择臣服于我。”
他看着渡厄继续笑道：“这和忘情珠没有关系，这是人界欠我的债，你们必须还，而你们还债的方式，也必须由我来定。”
紫风的声音中，是说不出的自信。




章二九、道龙
西湖的水缓缓荡漾，青离挽着白素贞的手，缓缓走在人来人往的木台之上，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兴奋和好奇，左看看右看看，整个人似乎是被放出牢笼的小鸟一般，很是欢快。
“姐姐，刚刚我厉不厉害？”青离笑道，“那个野丫头竟然敢骂我，看我不打扁她哦。”
白素贞三人都是摇头苦笑，最后白素贞道：“要不是许公子用峨眉来拦住南海三清，今天的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呢。”
青离一愣，想想也的确如此。南海三清毕竟是十大仙门之一，而且那些弟子的修为也很强大，如果不是许仙用峨眉来压住南海三清，说不定今天就是一场大战了。但是要想让青离对许仙说谢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当下青离便转过了头，不在言语了。
白素贞摇头，知道青离和许仙之间还是有些说不开的言语，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倒是小初九看到了青离的异常之后，微微摇了摇头，原本明亮的眼睛中惊鸿般闪过一丝饱含深意的眼神。
本次的灵药大会，由于那颗九阶妖心的存在所以格外的热闹，要不然像南海三清这样的门派也不会前来的，放眼望去，此时的木台之上，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摆摊了，不过大多数是一些杭州本地的药店，许仙几人没有停步，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灵药宝贝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这一次的灵药大会，宝贝最多的地方应该是午后时候要举行的拍卖大会了。”许仙淡淡笑道，“看见那个木质的宫殿了吗？”
青离几人自然是可以看到木台上，青云之下巍峨耸立的宫殿。
“凡是对手里的宝贝有信心的人，都可以拿着灵药前往那个宫殿，有专门的人员审核，一旦符合标准，便可以进入宫殿之内拍卖。”
青离三人不解，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进入那里面拍卖？”
“所谓灵药大会，便是要选出最好的灵药。”许仙笑道，“只要进入了拍卖场，无论是谁，只要能拿出最多的钱，便可以得到最后的那颗九阶妖心了。”
原来是这样。
青离和白素贞对视一眼，忽然发觉这颗妖心可能并不像想象中那般好拿了。须知这一次的灵药大会，各大仙门都有来人，而且不乏高手。
硬抢很显然不现实，但是她们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钱去拍妖心啊。这可怎么办。
就在她们很为难的时候，许仙忽然道：“我的青云一丝是可以进入拍卖场的，这个热闹应该是可以看到的。”
对啊。
青离和白素贞眼中精光一闪，峨眉号称天下医山，山上灵药万种，这个许仙很显然是峨眉的厉害人物，手里自然是有很多灵药的。到时候可以让许仙用灵药换来的钱，借给她们！
旁边的许仙忽然“阿嚏”一声，觉得后背一阵冰凉，好像被人家惦记上了一般。他淡淡笑道：“这里我们就不要逗留了，直接前往宫殿吧。”
话音一落，正当四人想要前往宫殿时候，忽然一声巨响传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天上看去，赫然发现一个巨大的九彩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绽放在空中，然后九个人也是很突兀地出现在了空中。
这九个人，悬空而站，身边是灿烂的烟花，映着三月的春天暖阳，更显气质非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九个人的身影吸引了，而一些年长之人更是嘴巴张大到了极致，几乎说不出话。
许仙亦是如此，他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九个人，眼中满是惊讶的光芒。而一旁的青离眼睛盯着天空，一眨不眨。
九个人站在空中，最中间的是一个身穿雪白色僧服的和尚，脸上是淡淡的笑容，气质如雪，青离的眼睛在这一个瞬间微微一眯，她很确定，这是金山寺的掌门，那个曾经在自己的心里和自己暧昧旖旎的人界第一除妖猎魔师，法海。
能够和法海站在一起的，其他人的身份，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果然听到法海的声音中略带惊讶地说道：“金山寺、昆仑、蜀山、蓬莱、罗浮、招摇、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