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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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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桓之扬眉看着南霜,夜深,她只留一个简单的环髻在头,墨发长至腰际,浓黑的鸦雏色衬得双颊酡红如醉,眼眸清莹如泉。
于小魔头恍恍然抬起手,顺着南霜的发滑下,自她肩颈挑起一缕青丝,放在唇边柔柔一吻,芬芳盈面,“算了。”
他又垂目瞧了瞧南霜手中那抹娇艳的绸衫,寂静地笑道:“换上吧,一定好看。”说罢,他转身步入长廊的朦胧灯影中。
南霜愣怔在原地,情不自禁挑起方才那缕发丝,触手处如烈火炙热烧灼。
那一捧灼热似烧进了南霜心底,她讷讷唤了声:“桓公子。”
挺拔修长的背影在长廊头蓦然回首。
第24章'倒V'
那抹修长身影静立在灯影幢幢的长廊尽头,犹是杳杳银汉中一轮雾月。南霜一时间竟不知为何要叫住他,却已然身不由己地朝他走去。
她在于桓之面前站定,清澈的眸子直看入他的眼,一如天光映着水色。
良久,南霜摩挲着手中光润的衣料,讷讷道:“这衣裳,我穿给你看吧?”
于桓之的眼神更加缥缈,仿佛重光重影都纳入眸子,他悠然自得地看着南小桃花手足无措的模样,好半天才道:“去你房里。”
南九阳教导南霜说,做人要懂得礼尚往来,投桃报李,这样关系才能融洽,才能长久,若人情欠得太大,最终吃亏的,反倒是自己。
是以南霜接了于桓之一颗蟠桃,就想着趁早回赠些好李子,毕竟欠江湖小魔头的人情,不是什么妙事。
于桓之方随南小桃花进屋,便瞧她将绸衣往屏风上搭了,赶紧替他倒了杯水,又忙天荒地将行囊从内间取出,埋头翻翻找找了一阵,取出几个小纸包后,便跑出屋去。
不一会儿,南霜端着一个木托盘回了房。盘内摆着三碟点心:芙蓉糕,桂花糕,凤梨酥。
南小桃花将糕饼摆在于桓之面前,又径直坐在他面前,托腮瞅着糕饼吞吞口水,说:“都给你吃。”
于桓之愣然望着满桌琳琅,抬起眼尾看着南霜问:“你买的?”
南霜点点头,趴在桌上道:“刚到苏州时买的,你没瞧见。”说着,又指着那碟凤梨酥说,“这个少些,买的时候只剩了一点,烟花儿非要和我抢,我抢不过她,便从她那顺了一小袋。”
于桓之听了此言,失笑地捏了捏额际,不由又想南霜顺来的这些凤梨酥,多半是萧满伊要给穆衍风送去的,便惬意地拣了块尝尝。
入口酥软,香甜绕舌。南霜看得直吞唾沫。
于桓之垂目将糕饼碟子推到南小桃花面前,悠悠然道:“吃一些,我不好甜。”
南霜忍了好久,才痛苦摇了摇头,指着屏风上搭着的红绸衫,一本正经道:“我爹说,做人要投桃报李。”
于桓之“哦”了一声,又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不见你将衣裳穿给我看?”
南小桃花拍了拍脑门,赶忙绕到屏风后去。
于小魔头好笑地看着那抹红绸在黑木屏风上一缩不见。顷刻他又将糕饼搁回牛皮纸上,仔细包好用细绳捆紧,放回南霜的行囊。
南小桃花的行囊凌乱,密密鼓鼓的全是些小物什:凤阳城买的竹签面人,大红凤仙头花,精巧的铜坠子,路边捡的白石头,印有桃花纹的碗碟……
于桓之记得带她离开万鸿阁时,因走得匆忙,南霜一身衣裳都是穆衍风的,可想这许多物件,是她这些日子零零碎碎拾捡来的。
可见南小桃花人虽聪明,然童心未泯,且不谙情事。
然而她虽懵懂,于桓之却是个明白人。这些日子,自己对南霜所做的逾矩之事数不胜数,纵使南小桃花可以不计前嫌,他于魔头,也断然不会不了了之。
这年仲夏,于桓之仍在流云庄时,刚听说天水派与万鸿阁结盟一事,便前后收到两封不得了的来信。一封,来自他多年失踪的爹,于惊远;一封,来自畅游山水遁世隐居的前任武林盟主,穆昭。
由于于惊远与于小魔头早年有些摩擦,他曾发誓与儿子说话,每年至多十个字,是以他的信笺极其言简意赅:劫亲南水桃花,强娶之。
当于桓之已赶到万鸿阁,穆昭的信才姗姗来迟。
穆衍风的性情与其父七分相似,另有三分,是穆昭任盟主多年修炼出的老奸巨猾。他长篇大论地抒发了对于小魔头管理流云庄的感激之情,一字一泪地诉说了与于桓之胜似父子的动人亲情,最后言辞凿凿地以为,江南流云庄需要位少夫人,以减轻穆少主和于桓之的负担。穆昭最后总结道,此少夫人的最佳人选,便是南霜南水桃花。
彼时,于桓之并不知于惊远与穆昭早已把关系闹僵,他将两封信笺的意思结合,便得出劫亲南水桃花,令穆少主强娶为少夫人的结论。
于是,本来要弄到自己床塌的南小桃花,被临时转去了穆衍风的床上。
于桓之心想,这厢他大抵是瞧上了南水桃花,因此穆衍风与南霜的亲事他势必要阻止,何况这二人称兄道妹,好不欢脱,压根无甚男女之情。
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至于他爹与盟主,自可来个先斩后奏。
眼下最棘手的却是南霜本人。于桓之失笑地望着满行囊零碎物什,心道南霜人虽伶俐,在有些方面,却迟钝非常。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循循善诱方为正道。
屏风后微微一动,于桓之侧目望去,只瞧见屏风后,婷婷步出一朵红莲。婀娜的身段,红得如火如荼的绸衫,斜襟浅粉深衣如盛放莲花内,含而不露的雏瓣。一袭墨发垂悬在脸侧,流泻在衣间。眉若含烟,凄清温软。长睫如扇,卧蚕眼底,衬着秋水眸子平添三分春日桃花暖意。高挺的鼻尖下,光润的唇微微弯起,露出小虎牙与梨涡,灵秀又傻气。
于小魔头亦在滉滉烛影中弯起了嘴角,他俯身自南霜的行囊里,拾了一根镶玉横钗和几朵碎桃花,径直走到南霜面前,将她垂在肩前的发向后撩去,目光落在衣襟间若隐若现的桃花印上,笑道:“这枚桃花印记好看。”
锁骨下,细枝头两朵并蒂桃花开得正艳。南霜垂目抿了抿唇,默不作声。
于桓之忽又走近一步,温和香暖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将南霜先前的环髻松开,又挑起几缕青丝在她头顶绾成一个简单的花髻,用镶玉横钗固定好,再将几朵碎桃花带在她鬓边。
他的话语如烟似雾,夹杂着温热的吐息,弥漫在周遭:“这样好看。”
南小桃花双颊飞霞,耳根通红,祸心渐起,眼神四处飘,半晌才找着话题,问:“糕饼呢?”
于桓之回头看了眼桌上的空碟,笑道:“你留着。”
南霜埋头想了一阵,又道:“那你把没做好的宫灯还我吧。”
见于桓之微微讶然,她霜忙解释说:“我瞅着你喜欢那宫灯,不如我做好了送你,也算是投桃报李,礼尚往来。”
于桓之莞尔:“我只知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琼瑶,即美玉,而美人如玉。
南霜自是没有参透如此隐晦的说法,她正低着头琢磨,于桓之却拍拍她的脸,撂下一句话,施施然离开了。
——以后若是嫁我,也不必凤冠霞披,这般装扮,已是最好。
南霜望着犹自摇曳的木门,脑中轰雷炸响,似有什么念头喷薄欲出,如雷雨天后,即将横亘苍穹的一道虹桥。
而南霜遇事,易者,解决之;难者,克服之;惑者,跑诸脑后顺其自然之。
是以这世上的事,到了南小桃花手里,要么解决得极快,要么烟消云散。因此那道虹桥最终未架起来,南霜在难得一次失眠后,总结出:一,自己对于桓之有些么不寻常;二,仿佛有些扑朔迷离的情绪如荒草滋生;三,比之嫁给穆衍风欧阳熙路人甲乙丙丁,自己更愿意嫁给于桓之;四,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日后要抓紧时间酬谢于桓之;五,事情愈发不妙啊不妙;六,以后还是别想了,闹心。
翌日晨,童四早早雇了马车,并为穆衍风和于桓之一人备了匹马。
众人吃过早膳后,晨雾未散,便朝流云庄驶去。
流云庄在天平山和灵岩山间的一处平地上,占地辽阔,引山中水入庄,挖玥湖为内湖。
几人驰驱一日,沿途山间野花,红枫飘飞,万年青亭亭错落其间。直至夕阳西下,才见得玥湖水曲折迂回流入宅子,流云庄绵长的白墙黛瓦间沉敛的红木门前站着两人。
穆香香远远听见马蹄疾劲,车轮辘辘,慌忙拍打宋薛的手,紧张道:“回来了回来了。”
宋薛返握住穆香香的手,说:“娘子,此事本是误会,待风儿回来,我们好好与他解释一番。”话虽说得镇定,然而宋薛满脸惊惶显然已胆颤心惊。
穆香香白他一眼,跺脚道:“风儿好骗,桓之你骗得过么?再说了,早年风儿连萧满伊那个冠世美人都烦不甚烦,他这厢挑了南水桃花,别的姑娘,他定是看都不想看了!”
街头烟尘四起,驶来两辆马车,打头的两匹马上,两名男子英姿飒爽。
宋薛捏了捏穆香香的手,急中生智道:“风儿不娶,让桓之娶,如何?”
见穆香香瞪大眼睛望着自己,宋薛又道:“于桓之那模样,姑娘见了准喜欢。杜年年不就喜欢风儿长得俊么,用桓之凑数,不会错!”
话音刚落,穆香香便一脚跺在他脚尖,挽起袖子低声胁迫道:“你作死啊,哪个女人敢打我家桓之的主意?!我宰了她!”
宋薛一脸悲愤道:“亏我还是你的亲夫,亏风儿才是你的亲弟弟。”
此时,面前马匹一阵嘶啸,宋薛还未缓过神来,便听穆衍风兴奋唤了句:“姐姐,姐夫!”
第25章'倒V'
穆香香讪讪朝穆衍风笑笑,半晌憋出一句:“风儿,这就回来啦。”
宋薛眼神闪烁不定,搓着手,也勉强喜悦道:“呵,回来好啊,这就回来了。”
一路风尘令穆衍风本就英俊的容颜更添几分飞扬,他将衣摆一撩,上前给穆香香与宋薛各一个拥抱,还狠拍了拍宋薛的背脊,玩笑道:“我跟小于一月不在,你可没跟着我姐又闯什么祸事吧?”
宋薛听了此言,默默朝穆香香送去一个如临大敌的眼神。
穆衍风自是没看见,他转身便朝马车走去。
于桓之这才翻身下马,皓月白的长衫穿在他身上,俨然一棵芝兰玉树。他瞧见穆香香与宋薛方才的神情,若有所悟地挑了挑眉头,朝二人抱拳道:“大小姐,宋公子。”
宋薛抱拳还以一礼,穆香香慈爱地上下打量了于桓之好一阵子,才伸手招了招:“桓之,来靠近点,让干娘瞧瞧是不是瘦了?”
于桓之立于原地并不上前,眸色镇定地笑道:“大小姐抬爱。”
宋薛嘴角抽搐。穆香香二十有五,只比于桓之大三岁,然而自此魔头入住流云庄,她便成天自称是他的干娘,平白无故给穆衍风扣上顶“干舅舅”的帽子不说,还不许宋薛作于小魔头的干爹。
童四将王七王九从前面一辆小马车中吆喝出来,随即将马赶到道旁。
后面一辆精致雅达的马车缓缓驱来,核桃木毡皮顶,车前男子脚踏金丝履,面冠如玉,相貌堂堂,眉心还长着颗美人痣,他轻巧跳下马车,也自来熟地抱拳道:“大小姐,宋公子。”
穆衍风已迎到马车前,将布帘掀了,冲里面高兴嚷道:“妹子,出来见见我姐和我姐夫。”
穆香香正纳闷这“妹子”从何而来,却在见着眼前人时,猛然惊呆了。
马车内,款款步出两位绝色佳人。一人身着红绸衫,一人身着紫缎裙。一位灵秀,倾城倾国,闭月羞花憨厚傻气;一位俏丽,国色天香,如花似玉咋咋呼呼。
萧满伊下马车时,凑到南霜耳边道:“衍风第一次带我见他家人,我有点儿紧张。”
南小桃花笑着露出小虎牙,闪忽眨眨眼道:“我也是。”
萧伊人愤恨地瞪了南桃花一眼,提着裙子抢先奔到穆香香面前,款款施礼:“姐姐,姐夫。”
穆香香嘴角抽了抽,侧目望着门前石狮子,凉凉道:“受不起。”语毕,她径直绕到南霜面前,仔细打量了两眼,惊艳道:“哟,这就是小霜霜吧?真美!”
萧满伊撅起了嘴,悲凉地瞅着穆衍风。
穆衍风跟宋薛使了个眼色,宋薛立即道:“萧妹子远道而来,自当多住几日。”
萧满伊找着台阶立刻下,连忙点头道:“正是正是。”
南小桃花瞅了穆香香好一阵,嘿嘿笑道:“大小姐也美。”
穆香香怔了半晌,问:“你唤我什么?”
南霜眼神飘到她身后的于桓之身上,抿嘴笑:“我听桓公子称呼你大小姐。”说着,她又探头与宋薛打了声招呼:“宋公子。”
穆香香隐隐觉着事情有些不妙后,穆衍风爽朗一句“姐,这是刚与我结拜的妹子!”加深了她的不祥的预感。
随后,翩翩江公子又迎上来,火上浇油附和道:“大小姐,宋公子,鄙人姓江,名蓝生,是穆少主与桓公子的好友,亦是南霜姑娘的竹马青梅。”
穆香香脸色很快变了,一旁,宋薛的脸色也由白转青。
流云庄分外庄和内庄。外庄有三进:轿厅、茶厅和主厅。
内庄有五处小园子,穆昭一处,穆香香与宋薛一处,穆衍风一处,于桓之一处,还有一处空余园子用来接待贵客。除去内外庄,还有练武场与小树林。
玥湖水流经整座庄子,楼阁亭台,廊舫桥榭,均傍水而建。
穆香香引众人至茶厅,一路小桥流水,飞檐翘脚,老树古藤,令名震江湖的流云庄少了些霸气,添了许脱略。
江南流云庄虽声名远播,却并非什么人丁兴旺的门派。独独武霸江湖的《天一剑法》令武林众人为之折服。
早几十年,武林内尚有门派势力与流云庄并驾齐驱。后来穆昭将《天一剑法》练至第九重,江湖上除了于桓之的老爹于惊远,再无人能出其右。
偏偏于惊远跟穆昭臭味相投,两人好酒又同为武痴,便结成莫逆之交。
若非八年多前于惊远失踪,暮雪宫覆灭,恐怕此时的江湖不会是一庄独大的状况。
穆昭之子穆衍风,为人虽大大咧咧,练武上却是不世出的奇才。仅二十二岁,他便将《天一剑法》练至第八重,比他爹还早了三年。何况《天一剑法》是从《天一功》这种外功护体的武功谱改编而来,极难琢磨,寻常人穷极一生也难领略其皮毛。
自从于桓之加入流云庄后,此庄在江湖上的地位更加不可一世。毕竟《暮雪七式》与《天一剑法》撞到了一处,足以令所有人闻风丧胆。
江湖上能敌过穆衍风与于桓之的,不出十人,且能敌过他们的,也当是些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所以武林野心之辈无一不希望于桓之因觊觎《天一功》武功谱,与穆衍风反目成仇,两败俱伤。如此一来,他们坐山观虎斗后,便可趁虚而入。
岂料江湖小魔头入了流云庄,竟大刀阔斧地接下了管家一职,流云庄大江南北的生意,与江湖众门派的交际,无一不是清明条理的于桓之经手过问。
武林人瞠目结舌的同时,心中更觉于小魔头高深莫测,江南流云庄诡秘玄乎。
流云庄的弟子一共三十名,且只能将《天一剑法》修炼至第三重,另有丫鬟仆人园丁厨子闲杂人等,均有些三脚猫功夫在身。
剩下的便是几位主子。
流云庄大小姐穆香香,性情完全承袭穆昭,平素尚且和气,为人不太淡定,怒时暴躁非常,宠爱亲弟弟穆衍风,爱护“干儿子”于桓之,对其夫宋薛呼来喝去。
流云庄入赘女婿宋薛,人为墙头草,风来随风倒,惧内,脾气软,优柔寡断,天塌下来也不生气,对穆衍风关爱有加,对于桓之敬畏有加,对穆香香俯首帖耳。
茶厅的中上方高悬“流云庄”匾额。匾下是一副青山绿水的写意画。画的两侧悬着一副对联,左为“螺髻青浓,楼外晚山千仞”,右为“鸭头绿腻,溪中春水半篙”。
万仞青山,碧水船篙,无一不透出几许恬淡宁静,超然世外的风雅,配“流云庄”的庄名倒也合称。
穆香香与宋薛向来游手好闲,从不涉足江湖事,因此将王七王九和萧满伊接来庄上的原因,于桓之并未与之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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