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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全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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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着唇,故意不看她。我不需要她可怜我!
爹在场,打我的丫头们手上的力道明显缓减了下去,不过我依旧疼得几乎麻木。爹又待了会儿,说是有要事,便转身出去。半只脚跨出门槛,又回头朝夫人道:“别打死了。”
呵,我的爹,只会说这样一句话。
别打死了。
对他来说,只要不出事情,他是不会管我的。
桑梓,桑梓,听见了么?他说,别打死了……
尽管切肤的痛,可是此刻,我真的很想笑。
然,我拼命地忍住了。
在桑府的十二年,我什么都没学会,但却学会了隐忍。我不过是个孩子,我拿什么来保全自己?
我只是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桑府,没有一个好人。
打我的人,手上功夫很厉害。我单只是疼,全是皮肉伤,真的死不了。甚至是,打过的地方没有一处破皮,连着药都不必上。我不知道究竟该是庆幸,还是觉得不幸。
夫人觉得管教完了,才放我出来。
天色,已经很晚。
浑身都好痛,可是,我不想回房。
走着走着,却走到了大门口。
愣了片刻,还是抬步走了出去。守门的家丁没有一个拦住我。我是桑府的野丫头,谁也不会管我。
那日出了桑府之后,我很想去找顾卿恒,我想告状。
只是,我不知道顾府在哪里。原本想去问路,后来我想通了。顾卿恒不过也才是个屁大点的孩子,他能做什么主呢?终究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这样想着,不免有些失落。
抬头看看天空,好像快要下雨的样子,只是我依旧不想回府。没有很着急,因为我知道,过了长埭巷,再往前走一里路,有一座庙。
我跑一段路,停下,走一段,再跑。
不知怎的,一想到今日不必再桑府过夜,再疼的痛,都暂时忘记了。
那寺庙,我没有去过,只是以前听说过。离开桑府也不是很远,也许我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桑府会有人找来的。那时的我便想,若真的有人找来,我便跟了他们回府去。从此,再不这般。
只是,想得太好,总是事与愿违。
行至寺门口,已经有细小的雨点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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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寺庙惊雷(1)
我迟疑了下,终是伸手叩了门。
咚咚
门开了,探出年轻僧人的脸。我略微尴尬地低了头,他却是温和一笑,问道:“小施主可要进来避雨?”说着,已经侧了身。
我点点头,随他进门。
寺庙不大,过了门便能瞧见面前的佛堂,那应该算是正殿。墙壁敦厚,砖瓦已显陈旧,想来是建造有些年数了。
雨点慢慢密集起来,我忍不住抬手遮挡在自己的额角。僧人青色的衣衫已经染上水印的色彩,并且淡淡化开。他却似没有感觉到,转过脸来问:“小施主不是京城人士么?”
我愣了下,却是点头,轻声应着:“嗯。”其实纵然我说了,他未必不会如顾卿恒般睁着眼睛问:“桑府有三小姐么?”
所以,我还是不说为好。
雨点落在手背上,在这炎热的夏日里生出难得的冰冷。我却是笑了,桑府的人不承认我,也许,我该做一回桑梓,不是桑府的桑梓。
紧紧地跟在他身侧,听他又道:“这寺庙只我与师父二人,后院有间小屋,小施主可以暂住一晚。”
他说后院,我瞧着,像是去后院的路。不免皱眉问:“不必先与你师父说么?”
“不必,小施主请吧。”他未想便作答,“稍后我会向师父说明。”
“那……谢谢了。”
那屋子很小,他只送我到门口,并不进去。推开门,原以为会有霉味,却不想我竟猜错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好似常有人住一般。
我也不多想,估计也是与我一般的歇脚人吧。
雨,只下了一会儿便停了。
晚上我坐在床上,不免开始后悔。出了桑府的大门,我甚至想过不再回去。只是,我为何这般傻?我应该卷走些细软的,就是偷也得偷一些啊!不然,我身无分文的,该怎么办?
我懊悔得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恨不得现在马上回去桑府偷钱去。呵,夫人不是说我是小偷么?我怎么就这么傻,反正也是被冤枉了,倒不如真的做些对得起自己的事情来。
正在我乱想的时候,外头的天又渐渐变得不平静了。
瞬息之间,雷声大作。
“啊!”我惊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
从小到大,我最怕打雷。
彼时,方才想的早已抛至脑后,飞快地坐起身,抱紧了身子狠狠地颤抖起来。
偏偏,那雷声惊蛰得震耳欲聋。
“啊——呜——”不争气地哭出来,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跳下床朝门口跑去。
作者题外话:喜欢的亲们多多收藏,今天还有一更哦~~~
第011章 寺庙惊雷(2)二更
指尖触及了门闩,却在那一刹那,我仿佛瞧见屋外闪过一个人影。手猛地一颤,捂住自己的胸口,眼花了吧?
我却只迟疑了一下,“哗”地打开房门,抱头冲了出去。
一个人,我怕。
找谁都好,无论是那年轻僧人,还是主持。
我边哭边跑着,头顶的雷声隆隆地响,夹杂着刺眼的闪电。我吓得半死,脚下的步子不敢停。我怕我一停,就被劈死了。只是,我为何敢跑出来,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紧紧地跟着。
瞧见眼前一间屋子,亮着光,我似是脚下生风,拼死冲过去。
门没有锁,在我推动的时候,便连着身子一起跌进去。恰在此时,刺耳的雷声中,似乎夹杂着“叮”的奇怪声响。只是,我来不及想,反手关了门,便叫:“有人吗?有人吗?”
我直接冲进里头,内室被纱帐隔开,里面隐隐瞧得见人的身影。我心下大喜,仿若瞧见了救星,抬步跑过去。却在手指触及那纱帐的时候,里头的人飞快地起身,一把扯住了被我拉住的纱帐,低声斥道:“谁?”
他的一声“谁”,令我的慌意去了大半,登时清醒了过来。
很年轻的声音,却不是方才见过的那僧人。自然,也不会是那主持。
“我……”本来想回答,却在思索过后改成了,“你是谁?”带我进来的僧人说过,寺庙里只他与师父二人,那么他又是谁?
问了出来,才发现不妥,到底是对方先问的我。
而他,却并未在意。
低咳了一声道:“苏暮寒。”
苏——暮——寒。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男人,将会改变我的一生。
直至多年以后,我再唤出那句“先生”的时候,心头食的,不知又是怎样的滋味……
作者题外话:第二更完毕~~~~
第012章 寺庙惊雷(3)
恰在此时,又一声惊雷劈下,我惊叫一声,顺势蹲下去抱住了头。
“怎么了?”他浅声问着,却并未走出来。甚至是,扯住纱帐的手也未见丝毫的放松。
我大口喘着气:“我怕……怕打雷。”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唯有一贯平和的声音传来:“呵,小丫头。”他说着,似放松了戒备,转身行至里头,坐了。
也不知为何,他的一句“小丫头”令我害怕之意消去许多,我单是不服。透过纱帐,我依稀能看得出他消瘦的身形,甚至是他的年轻。他也不过是个少年,不过只大我几岁而已。
隔了纱帐,我拼命地想再看得多些,却只剩下朦胧之意。他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淡声道:“不许再往前一步。”他的话里,盈满的,全是警告。
我瘪了瘪嘴,那一刻,竟听话地没有伸手。我其实是怕他生气了,将我赶出去。雷声交加的夜晚,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坐着。
我才发现,我沾湿了的鞋子在这屋子里走出一个个湿漉的印子,未干,隐约地,似能闻到雨水的味道。我不自觉地缩了缩脚,双臂抱得自己更紧了。
屋子收拾得干净而整洁,我虽然小,却也知道这很像是常住人的屋子。
抬眸,他不再想问我,我却自己开口道:“我是来庙里避雨的。”
他“哦”了声,也没有再答话,瞧见他转身,好像拿了什么东西。隔了会儿,我听见翻书的声音,心里不免有些失落,看来他是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可是,我又不敢独自出去,打雷的时候,只要有个人在身边,我便不会那么怕。一个人,我真的不敢。
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撞上后背的伤,痛得我立马叫了出来。而苏暮寒,却连头也未抬一下,略微有些气愤,我故意又大叫了几声。斜眼瞧去,见他仍然低头翻阅着书籍。想了想,我站起身,手才动,便听他冷冷地道:“雷止了,便出去。”
我怔了下,小声嘟囔着:“还没呢。”
帐内之人,遂又没了声音。
我感到有些尴尬,拼命地想着话题,才欲开口,突然听得“啪”的一声,似是书籍落在地上的声音。吃了一惊,却听帐内之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伏得很低,我原本就瞧不见他的脸,如此,更只能依稀看见他散落在前额的长发了。
脚步才动,他便警觉地道:“咳咳,你站住!”
“我……我只是……”
我只是想做什么?惊讶地发现,我竟然不知道。
他咳得有点揪心,我似乎已经瞧见他苍白无措的脸庞了。
“我……我帮你找大夫。”想来便是病了,只是,话才出口,我便后悔了。这么晚,要去哪里找大夫?
索性的是他没说话。我又道:“还是,我找庙里的师父吧。”
才转了身,苏暮寒忽然道:“咳……你不怕打雷么?”
“怕。”毫无征兆地脱口而出,我才想起,外头的雷声并未停了。我没有多好心,我只是还他没有赶我出去的意罢了。
再次转身,他却道:“别出去!”
我不知道为何,从他的话里,我似乎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别出去……
定定地看着他,其实我怕得要死,既然他说别出去,方才的那股冲劲儿早就烟消云散,那我更不敢出去了。
隔了好久,帐内的咳嗽声才渐渐地隐去。而此时,外头的雷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住。我垂手站着,不知所措。
“你是叫什么?”正在这时,苏暮寒却破天荒地开口问我。
我原以为他是不屑的,却在他问出口的时候,心里有一丝小小的高兴。低声道:“桑梓。”
第013章 我也有先生了
“桑——”他小声念着,继而又问,“哪个字?”
我虽不识字,自己的名字还是知道的。听苏暮寒问起,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骄傲。不过随即,又觉得不妥,我该如何与他比划呢?
苏暮寒忽然起身,他清冷的声音传出来:“你身后有纸笔。”
转了身,才讶然。
铺好的宣纸已经用戒尺小心地压住,一旁砚台的墨汁亮亮的,似才研好不久。惊诧地回头,瞧向帐内之人,莫不是因了我冲进来,所以他才急急步入纱帐的么?
摇摇头,我不懂。
缓步上前,伸了手,却不知道该如何执笔。胡乱握住了笔杆,落笔写下去。偌大的宣纸,只被我写了一个字。
比划蛮横,棱角又似乎太过分明了。呵,嘴角微动,幸而勉强还能认出是个“梓”字。
想了想,丢了笔,拿起宣纸上前。
苏暮寒的手隔着纱帐伸过来,很漂亮,手指修长。在握住宣纸的一瞬间,我却瞧见了,指关分明。甚至,还能看见白皙手背上印出的条条青筋。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微叹,接着才道:“好名字,只是,你……未曾念过书么?”
“没有。”我老实回答。
“为何?”他问。
我想了想,只好道:“没人教我,我以前,也不想学。”
“以前?”他倒是很会读取我话中的意思。
我微愣了下,也不避讳,点了头。复而又想起,他方才不正是在看书么?那一刻,我想也没想,居然开口道:“你愿意教我么?”
他没有立刻拒绝,却是道:“教你什么?”
“琴棋书画!”
脱口而出,才发觉不妥。我只知道他识字,却不问他是否会其他的。
我听见宣纸在他手里被揉成一团的声音,他轻笑一声,又问:“为何现今倒是想学了?”
悄然低了头,我缄默了。以前,没人重视我,十二年呵,我居然也荒废了。可是如今的我明白了,要想过得更好,只有强大起来。
如果是在寻常人家,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也许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扪心自问,我愿意么?我甘愿如此么?
不,摇着头。想起千绯与千绿,我便有一万个不愿意!
许是听我不说话,苏暮寒又道:“我不会教得不明不白。”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了,我若不说话,他便不应。
抬眸,面前是依旧看不清的容颜,我咬咬牙,终是道:“我不想再给人瞧不起!”
凤身啊,我也是桑家的女儿!
只是这话,我没有说出来,我怕说了,苏暮寒不是当我是疯子,便会有所忌惮,故而不教我。
纱帐内的人沉默了片刻,又是低声咳嗽了一阵,终于淡声道:“好。”
我欣喜若狂,便唤他道:“先生!”
苏暮寒似怔了下,才道:“你唤我什么?”
我被他问得懵了,半晌才又接口道:“先生……”千绯与千绿便是如此唤那老师的,难道我想的不对么?
“先生?”他低声念着,似还在适应着这个称呼。我却偷偷笑了,心里的高兴早把身上的痛忘至九霄云外。我终于也有人教了!
我很想大喊大叫一阵,却碍于在苏暮寒房里,又只能硬生生地忍住。
苏暮寒似才回神,开口道:“日后你来这里,须得你一人来,否则,我不会教你任何东西。”
闻言,我竟然问他:“先生也是避雨的么?”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为何要这么问,因为我明知他不是。从这个房间的一切,从他方才的话里。可是,我依旧这么问了。
“不是。”他答得干脆,缓缓回身,声音是低低的,“也许,我正是等着你来……”
“先生……”我笑了。
那时的我,以为他话中指的意思,是缘分。殊不知,竟然是因为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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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好美的名字
他突然道:“不许再问。”
一句话,把我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逼下去。沉默了片刻,我看着他,有点豁出去的感觉,问:“我若是没有问题,又何须要先生来教?”
我还怕我的话让他生气,没想到他兀自笑起来,浅声道:“不许再问我的事情。”
我愣了下,依旧点头。
彼时,雷声早已止住很久了,甚至连雨也停了。被我带进屋子的湿漉漉的鞋印也缓缓褪去,单只剩下了浅浅的印子。只是我,依旧不想离去。
寻了话题问他:“先生方才说我的名字好,为何好?”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名字很难听,比起千绯与千绿,总觉得相差甚远。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我的名字好。说起来,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苏暮寒抬手推开了窗户,外头才停了雨,空气里的风夹着着湿气,有些冰凉的味道。我原本想劝阻他,既然病着,为何要开窗。奇怪的是,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却已经回了身,低吟道:“维桑与梓,必恭敬止。”
这些文绉绉的东西我本就不懂,便安静地听他说,不插一句话。
“古人常说,桑树与梓树是父母种的。桑梓,必定是美好爱情的结晶。”
听得“爱情”二字,我忍不住嗤笑。我爹和娘有爱情么?呵,桑梓桑梓,居然会是爱情的结晶?这太可笑了!
苏暮寒却依旧说着:“它亦有故乡的意思,谢病始告归,依依入桑梓……”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我抛却了方才的不屑,心里猛地吃了一惊。好端端地,何苦说起这样的话来?我虽不是全懂,大自的意思还是明白的。
谢病始告归,依依入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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