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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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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非一脸正色,“公孙兄真如此认为?”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窦非坚决道,“公孙兄你要想清楚,现在我们便是要什么回报,南越王也只能在一个小小的番禹城内满足我们。要是我们帮他守住了番禹城,彻底击退了余善,到时候再要回报便是在整个南越挑选。一番禹城的回报,和整个南越的回报,你选哪个?”

“当然是整个南越!”公孙策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窦非高深莫测的一笑,正经道:“我也跟公孙兄同样的想法。”

公孙策:“”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得不风流

闽越王城。 

东方朔到了闽越王城之后,一闲就是近十日,整天无所事事,好在这时候闽越王驺丑时不时会来驿馆拜访,或者是令人叫东方朔到王宫去,两人饮酒作乐,欣赏歌舞,日子倒也过得逍遥。

本来东方朔是懒得理会驺丑的,奈何余琼这些人也是懒得理会他,每回东方朔去见余琼这些人,都被千方百计的逃避过去,根本就看不到人家的影子。东方朔无奈之下只得安慰自己,反正反正见了也是白见,还不如索性懒得去找他们啰嗦,这个时候有驺丑来一起作乐,总比闷在驿馆闲来无事好,也就心安理得的和驺丑混在一起。

其实东方朔明白,说到底现在还不是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就连自己最后能不能发挥作用,那都要看秦城和番禹城如何,只不过即便是到了最后,自己的工作也就是来收收尾罢了。

与其如此,东方朔也乐得见识一下闽越女子的歌喉舞姿。只是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东方大侍郎就有些入迷,都说南方女子水灵,碧泉眼,小蛮腰,东方朔觉得这还说得不过精准,眼前这些轻歌曼舞的少女们,那脸蛋都嫩得能挤出奶水来。

若是此时秦城见了东方朔那如痴如醉的模样,定会感叹一句:东方朔,果然还是逃脱不了女人这个宿命。

“侍郎,你看闽越女子比之长安女子如何?”驺丑年纪轻轻,刚刚二十出头,正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的年纪,况且驺丑也着实生了一副好皮囊,玉树临风,即便是抛开闽越王这个有名无实的身份不谈,仅凭这幅皮囊,也有风流的资本。他见东方朔看舞蹈一时入了迷,一手举着酒樽斜坐着,笑着问道。

“各有风味,各有风味啊!”被驺丑连着叫了两声之后,东方侍郎终于回过神来,嘿嘿笑了两声,也不觉得失态,而是正儿八经道:“长安女子婉约,闽越女子灵气,不过长安女子过于严肃,不及闽越女子来的清秀自然。呵呵!”

“哈哈!”驺丑大笑,朝东方朔挤眉弄眼示意,“侍郎初入闽越,想必还未尝过闽越女子的神韵,现在侍郎先前了解到的都是表面,既然侍郎如此褒奖我闽越女子,要不深入探知一番?”

东方朔扭头看到驺丑笑容里的淫秽意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也不觉得奇怪,这几日相处想来,东方塑早就摸清了这位在闽越虚有其名不见其实的闽越王的风流性子,整日来除了美酒美人,还真没看到这位大王涉足过别的事。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驺丑想涉足也没办法。

“呵呵,不瞒闽越王说,在下若不是公务在身,绝不会拂了闽越王的好意,只是当下”东方朔笑道,“只能等下回在下来闽越游玩时才有这个福气了。”

“哈哈,侍郎在王城呆了这么久,不也一直没有接触过公务么?”驺丑笑容有几分戏谑,看着东方朔的眼神竟好似也犀利了几分。

东方朔佯装没有发现驺丑的异样,端起酒樽浅尝了一口越酒,笑吟吟道:“闽越王乃是陛下之下的闽越之主,要解决闽越的事情在下自然得找闽越王了,在下这些时日跟闽越王在一起,怎么能说是不务正业呢?”东方朔举着酒樽笑吟吟道。

这种若有若无的试探,这两日在两人之间越来越频繁,只不过之前碰到这种事情,双方都是一笑而过。大家都明白,现在两人都属于边缘人物,没什么左右局势的能力。

不料,这回驺丑却是低声问道:“侍郎能如此想,本王受宠若惊,只是不知侍郎上面那位是否也做如此想?”脸色已是不加掩饰的严肃了不少。

“这个嘛”东方朔左右看了几眼,话说到一半却没有再说下去。

驺丑明白东方朔的意思,却没有让帘子外的歌舞门子退下,而是淡然道:“那人安排在本王身边的人都已经被本王支开了,这些人都是本王的人。但若是让他们都退下,反而遭人怀疑。”

东方朔微微一滞,随即明白过来,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位年轻的闽越王,于是道:“在下因公务在外,自然不敢凭自己一人的心思拿大事开玩笑。”

驺丑闻言,沉默半响,又看了看东方朔的脸色,突然站起身,肃然道:“侍郎请移步。”说罢,自己率先让屏风后走去。

东方朔站起身,脸上的神色已经严肃了不少,再不见方才因为几个闽越女子而目露轻浮的模样,跟着闽越王绕过屏风,进到后面的房间。

闽越王自己先端坐了下来,示意东方朔也坐,然后目光炯炯道:“本王听闻秦城将军已于近十日前率大军渡过乌龙江,屯兵章治城下,可有此事?”

“然也。”东方朔道。

“秦城将军打算对闽越用兵,然否?”驺丑接着问道。

东方朔眼神紧了紧,最终如实道:“若有必要,自会如此。”既然驺丑已经拿出了诚意的态度,东方朔自然不能敷衍他。

毕竟若是要彻底解决闽越大事,就不能就事论事只顾眼前局势,助驺丑壮大来平衡或者说是在战后压制余善,是最佳的选择。余善将闽越经营成铁板一块,自然不是一下子就能扳倒的,关键还是在于大汉现在不合适跟闽越大动干戈。

驺丑却沉默了下来。

东方朔也不说话,他不急。

过了一会儿,驺丑又问道:“本王听闻秦将军只两万会稽屯军?”

东方朔淡定道:“两万屯军,足以兵临王城城下。”

“何以见得?”驺丑讶然,“东越王治军多年,奉他之命守卫章治城的一万守军又是精锐,恐怕侍郎真就如此有信心?”

“这个自然。莫说会稽郡有两万屯军,便是只有五千,要拿下章治城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东方朔很淡然,同时又很坚定道。

驺丑默然片刻,忽而哈哈大笑不止。

“侍郎,本王待你以诚,你为何如此敷衍与我?”笑罢,驺丑似是似是愤怒又似是悲哀道,双眸中射出的精光直盯东方朔的脸庞。

“闽越王不信在下?”东方朔端坐而起,“也罢,闽越王不信也是常情,不过在下可以告诉闽越王,不出三日,章治城必有军报传来,届时一切都将大白!”

东方朔说的正经而且严肃,驺丑看他不像是作假,也端坐而起,正欲说什么,沉吟了一会儿,最终只是道:“本王相信贵使!”

“这是事实嘛。”东方朔洒然道,心想你除了相信还有其他选择吗?

“不过,番禹城可能坚持那么久?”驺丑又严肃了几分,眼中浓浓的担忧怎么也散不开。

“这些天没有传来番禹攻克的消息,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东方朔显得底气很足,其实内心里对这点也很担忧。在东方朔离开吴城时,窦非还没有去番禹,秦城为防消息泄露,一直没有对东方朔派去跟他联络的信使提起过窦非已经去帮助鲍管守城的事,不过即便是东方朔知晓窦非去了番禹,他的底气怕是也足不了多少。

“今日不破,不代表明日不会破。”驺丑说道。

“既然南越王今日与在下说了这些话,我们不妨将形势想得乐观一些。”东方朔眼睛盯着南越王,“到那时,余善休矣,南越王便可以主政了。”

不想驺丑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有些神伤道:“侍郎不要小看了东越王,东越王若是如此不堪,本王如今也不会是这个局面。”

番禹城。

闽越大军休整了整整两日之后,开始重新集结,准备发动对番禹城最猛烈的一回、也是最后一回进攻。余善就像是在做一次赌博,将这回征伐南越成败的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这回的攻城大战上。全军中现在还有战力的军士都上了战场,近五万人,在这两日赶造出来的一批攻城器械的辅助下,浩浩荡荡开向番禹城,随着攻城号角的响起,以南门为主攻方向,闽越大军开始涌向番禹城。

番禹城,近一万守军在几万民夫的辅助下,严阵以待。那些守军将士脸上有着浓厚的战意,就连那几万民夫,神色都异常坚定。因为余善破城之后会屠城的消息已经被鲍管在全城传达,所以番禹城城内的每一个儿女都知道,不战胜,便只有死。

而当攻城的号角在城外响起,整个番禹城城墙上一片肃穆和杀气的时候,在驿馆,已经忙碌了两天两夜不曾合眼,名曰为了获得战后南越王丰厚回报的窦非,此时正一头栽倒在床上,死死睡了过去。如他所说,他能做的已经做完,接下来番禹城是否能守得住,就只能看守城的将士们是否视死如归了。其实窦非的原话是,能否守住城的关键在于,番禹城城中的这些人,祖坟埋得是否足够好。

窦非陷入熟睡的同时,在窦非旁边帮着忙前忙后也是两天未合眼的公孙策,就坐在窦非房间的地板上。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让他兴奋了许久的将军战袍,他将长刀拔出,插在身边,然后靠着案桌,看着从窗户外射进来的晨阳光芒,眼神有些恍然。

射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公孙策的眼神仿佛透过那扇窗户,透过从窗户外射进来的晨光,看到了另一番景象,他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沉重的眼皮就再也撑不起,缓缓闭上,就这么靠着案桌睡了过去。

而城外,大战已经拉开了帷幕。

 第三百一十四章 留客住,留客住

闽越大军从一开始攻城就没打算试探,大军一动便是直接进攻,对于这些攻城的闽越大军将士们而言,番禹城他们自认为已是无比熟悉,要克城不在话下。然而可惜,这些将士们的如意算盘这回明显打错了。经过两日休整,番禹城早已不是之前的那个番禹城。

当闽越大军在投石车呼呼的威压下靠近城头时,他们碰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脚下土地的变化。没错,就是地面,此时的地面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地面。之前的地面一片平坦,哪里会是现在这番模样?当数万闽越将士顶着番禹城头的弩炮意想快速靠近番禹城城头、开始攻城时,面前的土地却让他们感到一怔欲哭无泪,继而是脊背阵阵发寒,头皮发麻,因为他们必须要顶着弩炮的轰击快速通过这段几百步的路程,但是这段路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让他们安然通过的。

很多眼睛死死盯着城头、或者是埋头推着履棚车的闽越大军将士,直到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才在血的教训中看到那原本平滑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大量的铁蒺藜!

蒺藜是一种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因为它的果实外壳有刺,所以古时作战常常就地取材,将它收集后洒于敌军必经之路,用以刺伤敌军人马脚部。早在就曾提到木蒺藜和铁蒺藜的用法:“木蒺藜,去地二尺五寸,百二十具。领步骑,要穷寇,遮走北。”“狭路微径,张铁蒺藜,其高四寸,广八寸,长六尺以上,千二百具,败步骑。”

这些铁蒺藜自然是窦非的杰作,这两日来,他在城中收集了大量的木材和铁料,制作铁蒺藜就是其中的目的之一。只不过因为时间仓促,铁蒺藜也做不了太多,只能将铁蒺藜布置在弩炮的轰击范围之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让闽越将士头脚同时受敌!

“报,我王,番禹城外突然出现大量铁蒺藜!”这个消息立即被报与在军阵后方压阵的余善知晓。

余善脸色变了变,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

“大军退后,暂停前进!履棚车向前,清扫铁蒺藜,快!”闽越大军中的众校尉将军们立即作出了反应,军令下达之后,大军停止前进,推出弩炮的打击范围,同时派出大量军士在履棚车的掩护下,开始清理铁蒺藜。只不过履棚车只有那么百十辆,而铁蒺藜分布毕竟比较宽,很多地方的军士都只能顶着盾牌前去清理道路,但盾牌明显不能跟标枪相抗衡,即便是履棚车,在被从弩炮中弹射而出的标枪击中之后,车里也总要飞溅出几股鲜血!

这一路清扫铁蒺藜,便留下了闽越大军一路鲜血,一路尸体。

而此时,站在番禹城墙上的南越守军们,只是冷冷看着城下的一切,绝大部分还未曾动手。

铁蒺藜并不是太多,清理完毕之后闽越大军又开始前进,经历了这么一闹,闽越大军将士愤怒难抑,杀气暴涨了数倍,行进的速度立即加快了不少。

“加速前进!”校尉们更是高声大吼。

但是在闽越大军架设濠桥、折叠桥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在番禹城护城河岸边,靠近城墙的那一侧,一道羊马桥凭空出现在那里!

羊马墙,为防守御敌而在城外筑的类似城圈的工事。:“於城外四面壕内,去城十步,或临护城河,更立小隔城,厚六尺,高五尺,仍立女墙,谓之羊马城。”

不过这些早已经被闽越大军发现,那么大一圈墙放在那里,总不能让人发现不了,这又不像铁蒺藜,可以在黎民前才撒在城外。前日余善在得知番禹城竟然大张旗鼓修建羊马墙的时候,也曾想阻止,但是双方毕竟隔着一条护城河,除非大军攻城,否则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这回闽越大军为了能架设濠桥、折叠桥,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

也因此,护城河为之一红。

而破墙之后蜂拥冲往番禹城城墙下的闽越大军,这时候悲哀的发现,那道墙后面,竟然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蒺藜!

那些铁蒺藜虽然矮小,在闽越军士面前也只有仰视他们的份,但是那些尖尖刺刺这时候落在这些闽越军士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一颗颗骄傲昂起的头颅,在向他们赤裸裸的示威,若是这些铁蒺藜有神色,那神色必定是睥睨不屑的,若是这些铁蒺藜会说话,他们一定会说:“他娘的有种你来踩大爷啊!”

无论是数量还是块头,细心的军士甚至发现,即便是做工的精细程度,这些羊马墙后面铁蒺藜,都要胜出先前这些闽越军士在外面遇到的铁蒺藜一大截!

“校尉,铁蒺藜!”

“队正,铁蒺藜!”

不少军士开始惶恐的大声叫喊,声音颤抖,一些军士声音中甚至夹杂了上了哭腔!

这不是他们胆小,而是现在已经到了番禹城下,城墙上的南越弓箭手玩命儿似的放箭,箭雨一阵阵倾斜而下让人望之胆寒!而这个时候,大军已经不可能再作退却,那样损失势必更大,所以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或者是去清理铁蒺藜,然后等着被射死!

“报,我王,羊马墙后发现大量铁蒺藜!”传令兵立即将这个情况报知给余善。

“”余善脸色铁青,“太太他娘的无耻了!”

“冲!冲到城墙下!”番禹城下,校尉将军们开始大声喝令,他们也知道,现在硬冲只能用人命去填,才有可能进行攻城,但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没有选择!

余善早已经下了死命令,番禹城,必须攻克!

人命如草芥,战场上战士的命,才真正如草芥!

冲在最前面的闽越军士,被后面的军士一阵推挤,一脚踩在铁蒺藜上,顿时痛的大声惨呼,身体一个不平衡,就被后面的军士推到在地,整个身子拥抱了满满一地的铁蒺藜,然而不等惨叫连连的他们爬起身来,后面的军士已经一拥而上,或者主动,或者被动,踩上了他们的身体,竟是将他们当做垫脚石,继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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