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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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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瑞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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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出自李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第一百一十八章 虚伪他娘生的
章治城。
夕日闽越的北方门户城池章治城,现在成了会稽郡威慑闽越之地的南方前沿据点,秦城一招瞒天过海让孔进带着大军绕过章治城进了山道,随后又让孔进以逸待劳在山道腹地玩了一记关门打狗,将陈大金近一万大军几乎全歼,而这实际上不过是秦城的调虎离山之计,最终秦城成功反客为主,占了章治城。
那日秦城带着四千步卒攻城,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攻城器械都还在城外放着没被章治城的守军给收去,而守城的南越军士一是没想到汉军竟然还会有如此多的兵力突然来攻城,二是城中无主将,倒是让黎明攻城汉军省了不少力气。
以雷霆之势占据章治城后,秦城在城头将陈大金气吐了血,然后又不费一兵一卒将对方那千余残兵拿下,尽数投进了大牢。
对久攻番禹城不克的余善来说,秦城攻占章治城是釜底抽薪,他不得不立即退军,否则就要面临被前后夹击的尴尬局面。
这日,在牢狱中悔恨不已的陈大金,被带到了秦城面前。
“大牢那个地方住着应该是不舒服的,本将打算给你挪个地方。”秦城看着陈大金的目光中有几丝戏谑,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却很正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陈大金的头昂的很高,傲然道,标准士可杀不可辱的做派。
“看来陈将军无所畏惧,是吧?”秦城摆摆手,示意陈大金在后面老实跟着,自己率先出了门,向院外走去。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只能跟在秦城身后一步一步走着,这让陈大金心中一阵不爽,但是他明显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的语调铿锵一些,来平衡这种地位落差造成的心灵失重。
“本将有说过你很英勇吗?”秦城回头看了陈大金一眼,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让陈大金心中一阵拥堵。
“秦将军,有本事下回你我面对面摆开阵势干一场,阴谋算计算什么本事?”陈大金被秦城的话呛到之后,憋了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挑衅的话来。
“原来陈将军擅长阵战!?”走到门前,秦城在亲兵给他牵来的战马前停下,回头上下打量了陈大金一眼。
陈大金感受到秦城眼光中的怀疑,恼火道:“本将喜欢阵战!”
“哦。”秦城淡淡应了一声,随即调笑道:“可惜本将不喜欢阵战,所以你还是没机会。”
“你”
陈大金还想说什么,秦城已经翻身跃上战马,不耐烦的朝陈大金挥了下手,打断了他的话,“别废话了,上马!”
陈大金虽然不忿,但是身为俘虏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他麻利的上了马,但是却忍不住问道:“去哪儿?”
“陈将军不是喜欢阵战吗?”秦城瞥了他一眼,笑容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回头让余善给你安排个喜欢打阵仗的对手就是了。”
陈大金脸上的傲然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看着秦城拍马而出的背影,他急道:“将军要带我去见东越王?”
秦城策马在前,明显没有跟他这个白痴再交谈下去的欲望,秦庆之走过来大声呵斥道:“少废话,走!”
从秦城和秦庆之话语中得到答案的陈大金,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白的很彻底,额头上冷汗一个劲儿的往外蹿,他知道他这回算是彻底玩完了。本来丢了章治城丢了近万大军他回去之后就有可能活不成了,但是现在被秦城带着去交给余善,作为示威的工具或者交换什么的工具,陈大金知道,恐怕这回余善得诛他三族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惶恐?
忽然之间,陈大金想到,在秦城还未率领汉军渡河的时候,他曾今豪气干云的说,要和秦城大干一场,看看对方是不是名副其实。
现实,秦城名副其实他是看出来了,可他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这个代价,让他万劫不复。
一路南下,秦城带着亲兵队外加陈大金,直奔闽越王城而去。
秦城和东方朔身为刘彻派来处理闽越事宜的使者,两人都是头头,什么事儿都要商量着来。严格说起来秦城还是正队长,东方朔顶多算个副的,这会儿余善从番禹城撤军回来,自然是要两人一同出现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所以秦城是必然要去王城的。
“将军,为何不让余善那厮到章治城或者吴城来拜会我们,还要我们跑这一趟?”路上,秦庆之问秦城道。
“若是我自己躲在章治城不出来,余善那厮会不会说陛下派来的使者胆子太小了,连闽越大地都不敢踏足?”秦城笑着解释道,“丢了我们的面子不要紧,但是陛下的面子丢不起啊,陛下那可是代表着大汉。”
“属下只是担心,将军和侍郎都到了闽越王城,就没人威慑余善那厮了,那厮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秦庆之眉头浮现出一丝担忧。
“孔将军不是在章治城坐镇么?怎么就没有威慑力了?”秦城细细说道,显得很有耐心,“要说起来真正有威慑力的不是我们背后那两万大军,而是大汉帝国。余善哪能真拿我们怎么样?再者,即便是余善要蹦跶,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徒增笑耳。”
“有将军在,万事皆不足惧!”秦庆之见秦城如此有信心,心中仅有的一丝的疑虑也渐渐消失的无形了,嘿嘿笑道。
“莫拍马屁!”
经过一路跋涉,秦城在闽越王城见到了翘首以待的东方朔。
“东方兄,在王城住得可还习惯?”秦城看到东方朔,笑着迎上去。
“秦兄,你可总算是来了!”东方朔满面春光的迎上秦城,拱手行礼,“王城虽好,终究不比长安来的自在!”
两人好一阵寒暄,看得出来到了今日两人心情都大好。
“说正事,你可曾见过余善了?”秦城品了一口闽越之地的热茶,啧啧赞叹了一声,旋即问道。
“他不曾来见我,我也不曾去见他。”东方朔淡淡道。
“这只老狐狸,都现在这幅境地了还摆谱,莫不是还要等着我们登门拜访?”秦城笑骂了一句,无语的摇了摇头。
“余善回来不过也才两日而已。”东方朔说道,“一时半会不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这厮心里肯定有鬼,也不知如今还在打什么算盘。”
“能打什么算盘?不过是拒不认罪罢了,要他自己承认自己伐南越是不臣行为,可是难比登天。”秦城缓缓道,“既然要摆出一副没罪的样子,见我俩的心思自然不能太急切了,更不可能一副悔之晚矣的模样来好言劝我俩给他在陛下面前说好话。”
“仗都打了,他还有何能不承认的?”东方朔不忿道,随即叹了口气,看着秦城认真道:“他脸皮不会真如此厚吧?”
“自然有如此厚,而且还有配得上如此厚脸皮的一套说辞,到时候你我还得洗耳恭敬。”秦城摇头轻叹一声,想到要听那套荒谬之极却避无可避的说辞,他也有些头疼,政治家都是虚伪他娘和奥斯卡他爹生的。
“若不是陛下示意闽越的事暂时不要弄得下不来台面,你我哪里还要听他那套恶心的说辞。现在可好,要听他表演恶心不说,还得装模作样信上一半,真是恼火。”东方朔懊恼道。
秦城笑了笑,轻松道:“你我二人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真要听他那番说辞而且还得面对着他那套说辞捏着鼻子作决策的,可是朝堂上那帮大臣。不过你放心,到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将他恶心回去的。”
“哦,秦兄已有打算?”东方朔顿时有了兴致,“你预备如何将他们恶心回去?”
“天机不可泄露。”秦城卖关子道,本来他想说“佛所不可说不可说”,但是考虑到现在还没有佛,便只能换了个说法。
“不说便不说。”公孙策忽然想起了什么,遂问道:“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余善为何攻番禹城攻了那么就都不曾攻下?听说他这回还损失了不少兵力?”
“嗯!”秦城点点头,脸色也严肃了几分,“因为我让窦兄去帮着南越王守番禹了。”
“什么,窦非?”东方朔惊诧不已,半响才叹道:“原本我以为我已经足够高看窦兄的本事了,想不到还是低估了他。他竟然能助南越王守住番禹城,还让余善损失了那么多兵力!”
秦城也叹了口气,“其实在跟他商量让他去帮南越王守城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他能做到如此层面。”
东方朔和秦城相视一眼,都有些沉默。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尔等不死,大汉铁骑不止
次日,余善果然亲自来拜会秦城和公孙策。 //
众人分坐,余善先道:“本王早闻大汉皇帝陛下遣使入闽,前些时日本王政事繁忙,未能与两位会见,多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今日得闲,本王即来拜会二使。”
余善神色自然,言语清晰,中气十足毫无窘色,更不像是不臣之臣,让人乍看之下还以为东越王真是个勤劳爱民的好臣子。
“政事繁忙?”东方朔嗤笑一声,问道:“不知东越王所忙为何政事?”
“些许边蛮小事,不足挂齿,不说也罢。”余善道。
“若是本使一定要问呢?”东方朔的眼神锐利了几分,显得咄咄逼人。
“既然侍郎一定要问,本王说说也未尝不可。”余善淡然道,像是很随意不介意,“本王承蒙大汉皇帝陛下册封为王,日夜感佩皇恩,无一日不再思量如何治理辖地,为陛下分忧。今有南越之地,为百越之一,其王残暴,政治不仁,下辖百姓苦不堪言。本王既为大汉皇帝陛下所封之王,怎可眼见陛下子民苦南越王日久而不得甘霖,陛下为谋匈奴政事暗繁忙,为人臣者不能为君王分忧即是不忠,本王自认无才,但也不愿背负不忠之臣的骂名。遂于前些时日亲赴南越,与南越王商讨此事。”
“商讨?”东方朔冷声问道,“如何商讨?”
“坐而论道,起而推演,如是而已。”余善说道。
“那么请问东越王,南越之境八百里战火之事何解?番禹城下数万尸骨何解?”东方朔冷笑连连。
“此事说来惭愧,是本王的责任。”余善露出些许促狭之色,仿有愧意,东方朔以为他避无可避只能如实交代,岂不料余善转而脸不红心不跳道:“本王承大汉皇帝陛下封为王,掌管越地,奈何本王愚钝,想要将越地治理顺当确实力有不逮,加之近些年天灾连连,致使南越之地盗匪四起,为祸甚大。此番本王赴南越与南越王相会,不料匪盗下山为害,不满南越王之治,竟然公然攻城掠地,意图造反。本王虽不才,南越王虽残暴,但终究不忍陛下的南越之地落入贼人之手,于是合理拒贼。历时半月,方彻底评定匪乱。不过侍郎之言,八百里战火,数万尸骨,却是夸大其词了,也难怪,侍郎毕竟未曾亲临南越之地,对南越之事有所不解也是正常的。”
余善说完,深深看了的东方朔一眼。
东方朔啼笑皆非,简直快要被余善颠倒是非黑白的说辞给气乐了,随即厉声道:“东越王是认为我等不曾到过南越,便不知南越之事了么?以为我等不曾到过南越,南越之事便任由东越王巧言令色?”
余善呵呵一笑,对东方朔的怒气视若不见,淡淡道:“侍郎之言虽然过于绝对,但是却也大致不差。未曾亲眼相见,焉知其地之事?不过人云亦云耳。且王城多佞臣,怕是早已扰乱了侍郎的视听。若是侍郎曾今到得南越之地,便知本王之言非差。”
说完,余善气定神闲。
东方朔被气得不行,但是他也知道余善依仗的便是这些人没有在南越战场上将他抓个现行,虽说这近乎小儿耍无赖,但是当下局势却给了余善这么一个耍赖的机会。双方谈判便是如此,先闭着眼睛胡说一通,反正是只要对自己有利便行,大不了看对方态度再让步,不过那时,自己的让步也就意味着对方要拿让步来换,这无疑是余善希望看到的。
顿了会儿,东方朔忽然问道:“东越王就不想知道本使这几日在王城的所见所闻?”
“小人诽谤之言,不听也罢。”余善无所谓道。
“东越王还未听本使说出来,怎知是小人诽谤之言?”东方朔问道,“莫不是做贼心虚?”
“本王行的端,坐的正,何虚之有?”余善洒脱道,旋即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若是侍郎只听信某些佞臣小人的一面之词,本王也无话可说,不过那样的话,本王便是到了皇帝陛下面前,也会理论到底。”
东方朔听明白了余善这是在告诉自己,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便是到了刘彻那儿自己也交不到差,他是打算耍赖到底了,这样即便刘彻如何,他余善不承认,无疑会减轻他的处罚。
“如此说来,东越王是拒不认账,要狡辩到底了?”东方朔阴森道,“便是东越王不承认,便认为我等没有证据了吗?到时候可容不得你不认,照样依法办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余善讽刺一笑,“本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民!”
“你”东方朔也知余善不会认账,却没想到余善竟然会如此诡辩,气得拍案而起。
而余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摆明了让东方朔随意。
两人僵持不下,一直在旁观战的秦城终于开口了。
“本将攻占了章治城,杀了一万闽卒。”
秦城很淡然的开口,语气随意的像是在闲聊见闻。
说罢,秦城也不看余善的脸色,喝茶问他道:“你知道这事吗?”
“这事本王自然知道,本王正想问”
“知道本将为何攻占章治城、为何杀你一万士卒吗?”秦城放下茶碗,笑了笑,却明显不是对着余善笑的,倒像是对茶而笑,“因为章治城的守军,也就是你东越王治下的军士,竟然敢偷袭汉军大营。”顿了顿,在余善即将开口辩解的时候,秦城接着道:“在大汉的国土上,你下辖的军士竟然敢进攻大汉的军队,真是有种。”
说着,秦城拿出一方一尺宽长达四五尺写满字的锦帛,淡淡道:“这些是你下辖军士的认罪书。嗯,他们都说这都是东越王的授意,不得让汉军过乌龙江。呵呵,东越王还真是治军有方啊!”
余善一下子惊起,接过秦城丢过来的锦帛,脸色发白,“这不可能!”
“东越王,你是想说本使堂堂天子使臣,竟然伪造证据诬陷与你?”秦城冷笑,还有浓重的不屑。
“你”余善怒火至极,他当然知道自己治下的军士不可能心甘情愿签这份罪状,一定是秦城使了某种手段,但是当下他能作何说?说秦城使诈?不能。所以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哈哈哈哈东越王,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治军的,真是居心叵测啊!”东方朔心中大快,因为秦城使用的就是余善对待自己的策略,这会儿能让他自己尝到苦头,东方朔如何不乐?
余善吃了这个哑巴亏,可这是重罪,足够他诛灭九族的了,不管他承不承认进攻南越。
这时有人进屋来跟秦城耳语了一句。秦城点点头,随即对脸色阴沉的东越王道:“本使派往番禹城的人回来了,东越王要不要见一见?”
说罢,秦城当然不会理会余善应不应,直接让人进来了。
“东越王,一别数日,今日再见,幸甚!”进来的人不是窦非和公孙策却又是谁?
两人相余善行礼,倒是让余善又吓了一大跳,前些时日攻番禹,窦非和公孙策可是充当番禹城的使者给余善递过诈降书的,余善自然认得两人。
原来秦城在离开章治城的时候便已经告知孔进,让窦非和公孙策回会稽后便将两人送来,现在来的正是时候。
余善愣了半响,忽而笑道:“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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