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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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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士说完,头昂的高高的,似乎自己说中了秦城的软肋,很是得意,显得底气很足。
秦城却是看都懒得看他,向刘山河问幽幽道,“刘队正,你这部下似乎对军规军法不甚明白,你是不是也是如他一般认为?”
“下官不敢。”刘山河脸色难看之极,转向那军士,喝道,“张士友,还不认罪?”
“队正,士友何罪之有?”那军士丝毫没有认罪的打算,态度仍旧是强硬。
秦城冷笑一声,却是再也不看刘山河或者张士友,转过身,对几个执法军士道:“如此戍卒,坏我军规,犯我军法,却是不思悔改,拒不认罪,给我拿下!”
“诺!”几名执法军士得了秦城的将令,应了诺,就要上去拿人,那张士友见几个执法军士向自己靠过来,和先前那名一同跑出来阻拦押解刘山河的军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色,大喊一声“秦将军不公,我等要这等将军何用!”喊罢,这两人竟然率先向围过来的执法军士动了手!
“这两人疯了么?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柳木怒喝道,语气中除了不可思议就是愤怒。
“管他这些作甚,拿下便是!”李虎冷道,也是动了真怒。
那两名军士功夫也是不俗,三四名执法军士围过去,竟然无法将其制服,反而被他们瞬间击倒两个。李虎和柳木见此情景,正要上前帮手,却见秦城身形一闪,已经靠近那张士友。
张士友只见面前虚影一闪,便觉自己小腹痛如刀绞,身体一轻,脚便离了地,竟是被秦城一脚直接踹飞!
和张士友同奔出来的军士听得背后一声惨叫,正要回头看时,眼前凭空出现偌大一条腿,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便觉鼻梁一痛,脑门一晃,眼界再也不能清晰,身体斜飞出去好几步,狼狈的落在地上。
秦城收拾了这两个闹事者,冷道:“一起压下去!”
执法军士得了令,自觉方才被对方打倒脸上无光,这会儿动作出奇的麻利,押起这两人时,还不忘暗地加些拳脚,只是这两人一人吃了秦城一脚,神志已经不甚清楚,对那几个执法军士加在身上的拳脚反应倒是不大。
那刘山河见得这番光景,神色紧张、恼恨、羞愧,一时精彩无比,自知今日闯下大祸,这军旅的日子要走到头了不说,恐怕脑袋也得担心被搬家,眼见着部下两名军士竟然敢如此大胆,在秦城面前闹事,更是无地自容,当下扑通一声朝秦城跪下,嘶声道:“下官治军不严,部下出了这等忤逆,下官实在是该死,下官罪不容诛!”说完,一头拜倒。
秦城看了刘山河一眼,不动神色,淡淡道:“压下去。”
眼见三人被压下,秦城心中好一阵不解,要说刘山河今日做出一些搪塞考校的事情出来,尚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内,虽然犯了军法,但是毕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这张士友所作所为,就让秦城不解了,是什么让他竟然做出这般举动,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对执法军士大打出手,他就如此肆无忌惮,不怕事情闹大之后脑袋不保?
对于张士友今日举动,众军士反响不一,但是大体不差,虽然这张士友之前的言语颇有鼓动性,但是之后的行为毕竟过了头,难以得到大家的同情,再者,三人违犯军法也是事实。其中有些明眼人,就更加不明白了,这张士友要是想将秦城处于不利地位,就不该对执法军士大打出手,他们如此这般,最后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秦城将众军士的神态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了一些,待执法军士将三人押了下去,秦城这才对众军士道:“今日之事,刘山河触犯军规事小,张士友等人对执法军士大打出手事大,这三人皆都违犯军法,本将自当依照军法办理。”
“作为军士,军令便是一切,违反军令,不顾军规,纵有千番缘由,也不得饶恕,此间道理不需本将敖述。”
“壮大军营骑兵,上有陛下圣旨,下有本将军令,中有将军均旨,此番从车步老兵中挑选精武将士充入亲兵新营,乃是军营大计,非是一人之意,更不是本将就能说了算的!”
“本将既然领了骠骑校尉的头衔,统制全军骑兵相关事宜,自当尽职尽责,不负将军将令,不负陛下所望。众位将士,我等若不执行军令,肆意敷衍塞责,因为一己之由而舍军营之大计于不顾,舍汉军大计于不顾,舍陛下圣望于不顾,还有何等颜面待在这忠勇无畏的乾桑军营,有何颜面面对前番战死的同袍弟兄,有何颜面面对正待我们保护的父老乡亲?”
“言尽于此,本将也不想多言,多说无益,大家好自掂量便是。”
秦城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李虎和柳木相视一眼,自然是跟上了秦城。
众军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不一。那些本来就没有想过敷衍搪塞的军士暗自庆幸,那些本就存了投机取巧心思的军士,脸色自然羞愧,不过也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实施自己那愚蠢的计划。
秦城一路回到骠骑校尉大帐,脸色严肃,没有了往日一向轻松的笑容。进帐之时,秦城告知帐前一名守卫,将刘山河带进来,然后告知另一名守卫,将刘山河的履历调过来。
李虎和柳木跟着秦城进了大帐,见秦城盯着帐内的边郡地图沉思不语,脸色肃穆,也不好多言。
一路走回来,秦城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但是事实是否如自己想的这般,还要待审问过刘山河之后才能知晓。
如果真如秦城心中所想,那未免也有些疯狂了。
秦城回头看了李虎和柳木一眼,却没有说话,在自己的脑袋里没有形成基本的定论之前,他向来是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的,那样难免让人觉得浅薄。
秦城心中有太多疑问,使得他必须立即审讯刘山河,发展骑兵是他的命根子,秦城决不允许这其中出半点儿差错。今日校场冲突虽然被尽力压制在最小的影响范围内,但是张士友最后与执法军士大打出手,却是不可避免让此事的影响扩大了到了一个严重的地步。
一旦这件事情的影响不能有效解决,那便不仅仅是乾桑军营的事情了。所以秦城必须尽快做到心中有数,以寻求破解之法,避免还有存了不良心思的人来搅局。
刘山河被押进大帐的时候,他的履历也一并到了秦城面前。刘山河见到秦城,便直直跪下,大呼对不住秦将军下官有罪,神色极为懊恼。
秦城坐到案几前,也不理会刘山河,先是认真翻阅了一番他的履历,见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抬头来问刘山河,道:“刘队正,本将接下来问你的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如若不然,本将告诉你,后果会很严重,你可知晓了?”
“秦将军但问便是,下官必无半句虚言。”刘山河抬起头,大力了几下胸脯,大声保证道。
“那好,本将问你,今日你为何敷衍塞责骑兵考校?”秦城凛然道。
“下官舍不得之前的部属,大伙儿在一起这么些年了,都不容易,下官心中怎能没有牵挂?咱从军也不图什么盖世功勋,但求活得爽快,大伙儿兄弟几个在一起,平日里俱都是开心的很,因是此番不想做那骑兵,也不稀罕那骑兵日后有如何的前景,所以考校时,便做了假。”刘山河麻利道,说着露出笑容来,还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有觉得有些羞愧,便低了低头不出声了。
“你如何能够肯定你那几个兄弟也做不成骑兵,难不成你们是串通好了,一起作假不成?”秦城追问道。
刘山河听秦城这般问,神色有些尴尬,尴尬之后爽朗笑了一声,依旧是朗声道:“不瞒秦将军,我等兄弟几个,正是事先说好,要一起在考校中作些假,如此便不用担心去了那骑兵新营之后分开,也不用担心有人进了骑兵新营,有人没进那骑兵新营。下官知晓如此这般给秦将军添麻烦了,下官已经知道我等错了,这便给秦将军赔罪,下官愿领军法。”
第五十四章 刺杀
“无须多言赔罪,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军法加身的时候再说吧。现在本将且问你,张世友等人今日所为,你事先可是知晓,你是否是其同谋?”秦城心境渐渐恢复平静,语气却是更加凌厉起来。
“禀秦将军,张世友等人本是下官部署,事先也曾提起要在校场考核时与我一同舞弊,但是今日他等大胆冲撞秦将军,甚至大打出手,却是下官未曾预料到的,此是下官的失职。”刘山河羞愧道,“张世友等人平日里倒也还规矩,不曾有过些许触犯军法之事,前两日他等找到下官,抱怨骑兵考校一事,下官心中也是不愿,便与他等一起商议了一些,想不到今日他等竟然如此大胆,做下这等忤逆之事,下官也是不知为何。”
“你这猪脑子要是知道为何倒是怪事了!”秦城毫不客气的骂道,“本将再问你,与你同谋舞弊的人还有哪些,一一道来,不可遗漏一人!”
刘山河挨了秦城的骂,没有半点儿不满,如实将与他同谋的人一一说了。秦城将这些人的姓名记下,待刘山河说完,便向帐外值守的守卫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去将这些人的履历一同调过来,完了见刘山河服罪态度还算不错,便又问刘山河道:“此次除了你与你部署的人有这些舞弊的想法,你可知还有那些人也有这种想法,给本将一一说来。”
“其他人下官也有接触,但是这些人虽然心中不愿,毕竟不敢真在考校时舞弊,大伙儿也怕吃了那军法,只是我等……”
“只是你等认为你等舞弊做的巧妙,能够蒙混过关,然否?”秦城冷喝道。
“是,下官惭愧。”
秦城冷笑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再问些什么,便懒得与他多言,只是等着张世友等人的履历调来。
不多时,张世友的履历送到了秦城面前,秦城翻开看着,脸色渐渐严肃,半响,秦城突然抬头,向李虎道:“李队正,本将有一事要请你等帮忙。你现在速去集合你部部署,和我的执法队一起控制住校场局势,一旦有人意欲闹事,不须多问,一应先封住其嘴,然后拿下,交予我处置,如何?”
已经在旁等待了良久的李虎立马抱拳道:“区区小事,下官自当效劳。”
“好,秦庆之,你带执法队和李队正一起行动,但有疑问,听李队正安排便是。”秦城向身边一名军士道。
“诺!”秦庆之抱拳应诺。
这秦庆之乃是秦城挑选执法队之时看中的一名军士,秦城觉得他反应还算机灵,身手也是不错,气质也与自己有几分相像,便留在身边听用。
“柳木,你留下。”秦城见柳木起身,看样子是想和李虎一起出去,便开口叫道。
“诺。”柳木疑惑的看了秦城一眼,却见秦城没有丝毫打算解释的样子,便只得应诺。
安排完了李虎和秦庆之去看住校场,秦城便又埋头在书简之中,看起张世友等人的履历来。
刘山河干跪在帐内,一时除了眼巴巴的将秦城看着,也无可奈何。
秦城研究了手中的履历半响,抬起头便语出惊人,“刘队正,此番你要是能保住性命在,算是你走运。”
秦城长呼一口气,心道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现在看来,这其中的问题跟自己方才在路上想的大体不差,确实是有些疯狂了。再看那刘山河时,只觉得这厮当真是蠢到家了,才能做了这校场上的出头鸟。
“啊?”刘山河嘴巴一张,便再也闭不上,脑子转了半响,仍是没有反应过来,还当秦城是要重重处罚他这出头鸟,以儆效尤,当场只得拜倒,认命道:“下官愿领军法。”
秦城被刘山河气得鼻子一歪,真是懒得在跟他多说,大手一挥,便吩咐帐外守卫将其押下,这才转向柳木,扬了扬手中的竹简,道:“我还有一事要请你帮忙。这些犯事军士都是刘山河的部署,包括张世友等这两个已经在校场上闹出了风波和几个还没出头的人,你与我的执法队前去他们的营房,替我搜上一搜,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来。”
“你想搜出什么来?”柳木问道。
“自然是受人指使,意欲大闹骑兵考校之事的罪证。”秦城幽幽道,饶有意味的看着柳木。
秦城方才翻看了张世友等人的履历,发现这几人都是在两年前入的军营,虽说履历上籍贯等资料都填写的完整,但是秦城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几人入伍前的履历都是异常简单,做的事也是平常,但是几人入伍之后的表现却都是不俗,其中这张世友更是被提拔做了什长。
秦城怀疑,这些人入伍的时候,有人放水,因此凭借他们简单的履历,才能入得这军营,进了军营之后,还有人放水,才使得这其中几人都升了军官,虽然都是什长伍长这个级别,但是两年的时间,又没有大的战事,这已经是很大的提拔了。
再者,这几人虽说平日里显得战力不俗,但是上回与匈奴人大战,这些人都只是象征性的有一两人人的斩首,这是最让秦城怀疑的地方。
如果说这几人从一入伍都是抱着不纯的心思,那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此番会大闹校场,有先前那一番忤逆的言论了。很显然,这些人不希望乾桑军营大力发展骑兵,所以才会有先前那一番假托不适应调换兵种,而实际抱着破坏骑兵新兵挑选考校目的的行为。如果秦城所料不差,那么这些人肯定还会有后续的破坏行动,这也是秦城方才让李虎和秦庆之带人去强力维护校场秩序的缘由。
再者,这些人既然是受人庇护受人指使,那么就必然有罪证,而且,若是秦城所料不差,军中定然还有人与他们上下照应,因为仅是凭借这几个下层军官,还翻不起多大的浪来,但是如果上面有人借题发挥,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世友最后会不顾一切大打出手,他们的目的,就是将影响扩大,给上面的人以口实。
既然从高层无法反对秦城壮大骑兵,那就从下层来着手破坏,这确实是够阴险的一招棋。
如今,秦城所疑惑的就是,到底是何人如此处心积虑又如此有势力,来阻扰乾桑军营发展骑兵?
当然,目前这一切还都只是秦城的猜测,这猜测是否属实,还有待于其后的发现。
柳木听了秦城这话,再接触到秦城的眼神,心知自己方才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当下起身,向秦城一抱拳,便和秦城安排的人出了军帐。
“来人,将刘山河押下去,单独严密看管。”柳木离开军帐时,秦城向帐外招呼道。
“将张世友等人带进来。”守卫将一脸茫然之色的刘山河押下去之后,秦城又道。
不多时,张世友和另一名和他一起闹事的军士被带进帐来,和张世友一起闹事的军士唤作卫大雷,很平常的一个名字。
张世友和卫大雷被带进军帐的时候,仍旧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没有半点儿悔过之色,当然,秦城也没有奢望他们会悔过。
“张世友,卫大雷,籍贯常山氏元,元光二年入伍,进车兵部。元光三年,张世友被提拔为伍长。元光四年,也就是今年,张士友擢升什长,卫大雷擢升伍长。你两人升迁的速度倒是不慢!”秦城坐在案几后,看着张士友两人道。
“禀秦将军,这都是我二人一步一个脚印凭借自己实力爬上来的,有何不妥?要说升迁的速度,全营恐怕没人能及得上秦将军吧,秦将军又何必耻笑我二人。”张士友冷声道,完全没有要尊重秦城这个上级的意思。
“上回大战匈奴,张士友斩首两人,卫大雷斩首一人,这战功似乎与你二人的职位有些不符。”秦城继续慢慢悠悠道。
“战场情势变幻莫测,况且我车兵面对匈奴骑兵本就没有什么优势,只斩首一二人,小卒窃以为这也不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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