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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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就在派出所隔壁院子的一个小楼上。潘虹被带进值班室，值班室里有两名刑警，一名岁数小点的刑警勒令潘虹靠墙根抱头蹲下。潘虹哪受过这样的摆布，满心屈辱，站着不动。那小刑警就要抓潘虹的头发，那样子是要给潘虹点颜色看看。另外一个岁数大点的刑警说，别动她了，叫她站那里吧！便开始了审问。王副经理被带进另外一房间里，刑警叫他蹲下，也开始了审问。
　
过了半小时，审问王副经理的一名刑警进来了，要那小刑警带潘虹到楼道去。又过了十几分钟，潘虹被带进值班室。那岁数大点的刑警说，你男人和你涉嫌故意伤害，按法律，要刑事拘留！现在是夜里，暂时办不来手续，先对你们留置。潘虹此时脑子很清醒，知道这几个具体办案的警察完全是按程序走的，说什么也没用，一切等到明天再说了。那岁数大点的刑警一指旁边的桌子，说，我们也不给你上铐子了，可你要老实，你困了就趴桌子上睡会吧。
第159节：电视台长（159）
潘虹此时真累了，就坐到了那桌子前，两肘架脸，闭上了眼睛。。。。。。
　
＇54＇第二天上午，张镇得知了潘虹夫妇被刑警队拘留的事情。他派赵小文和吴广去了平川区公安分局了解了一下情况，清楚了事情原委，就打算把潘虹取保出来。潘虹毕竟是电视台的一个部门主任，一名有影响的职工，既然她没有大的问题，取保出来，一是不影响工作，二是对电视台的名誉也是个保护，三是作为组织，也应该尽力为职工做点事。他给市公安局熟悉的一名副局长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请人家帮助打个招呼，给潘虹办理取保候审手续。过了一会儿，那副局长打回电话，说可以给潘虹办手续，她丈夫不行。张镇叫吴广做为担保人去办手续。吴广不情愿，说，这事应该是她的亲属出面办，我和她不沾亲不带故的，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张镇说，你和她是同事嘛，你是代表我们台出面嘛。吴广还要说什么，张镇一盯他的眼，问：你们是不是有过节？吴广急忙否认，说没有啊！张镇又问：组织出面，你感觉谁还合适？总不好要我出面吧？吴广说不出来。张镇口气重了，说，办公室主任代表单位出面不是最合适的吗？目前的办公室主任是你嘛！吴广一听这话，心里紧张了，急忙说，我去，我去！张镇说，那钱，由潘虹自己出。
　
当天上午，潘虹拖着疲惫的身子，恍恍惚惚回了家。衣服也不脱，仰到床上又睡起来。她由吴广出面办理了取保候审手续，三万元取保费是她自己拿的。而老公被关进了看守所。她一觉酣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着房顶的圆灯发呆，一时没反映过来自己在哪里，又看周围的物件，这才明白是在自己家里。意识渐渐地苏醒了，昨天白天和夜晚的一幕幕情景在脑子里翻腾出来了，她感觉简直就如做了一场恶梦！想到自己和朱经理的假戏，想到自己被带进派出所刑警队，想到老公被拘留，想到周明春车祸住院，想到朱经理可能的疯狂报复，想到自己的名誉和光环即将毁灭，潘虹心里闪过几丝绝望的念头，不禁泪水流淌下来，浸湿了枕巾。默默哭了一痛，心情舒服了点，内心里要强的性格驱使她情绪振奋起来。她想必须赶紧做一些事情。她首先想到的是千方百计稳定住朱经理。可朱经理遭受那样的创伤，怎么安抚他呢？给他钱？给多少合适？给多少可满足他的胃口？他坚决拒绝赔偿、一味坚持举报怎么办？现在去看望他，他情绪冲动怎么办？昨晚九女红的一幕，朱经理肯定误解为他们夫妻做局算计他。怎么把这个误会消除？潘虹踌躇起来。她真希望周明春出面帮助她料理这样复杂却又烦心的事情，可周明春此时正躺在医院里自顾不暇。她想找个知心的人来商议一下，可除了周明春和老公外，她没有交心深刻的朋友。而老公此时又正蹲在看守所失去了自由。想到老公，潘虹又气又恨又怜，事情都是这个心胸狭窄、打翻醋坛子的家伙弄砸的！可又毕竟是老公在意自己才那样愤怒出场的。她明白，眼下对老公取保根本没门，象这样的伤害案件，老公是否被追究刑事责任，完全取决于朱经理的是否宽恕。现在潘虹忽然发现，自己的命运，老公的命运，周明春的命运，都被那个猥琐低俗卑微的朱经理握住了。而要维护自己的、老公的、周明春的命运，只有请朱经理保持缄默、贵手高抬。
第160节：电视台长（160）
想通了这些道理，潘虹一下子挺起身，把里外衣服全部脱掉，赤裸着走进卫生间，拧开太阳能热水管，狠狠地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化了妆，取出几个存折，走出了家门。她先到小区门口的工行营业部里办理了存折变更名字手续，又到商店里买了一堆营养品，随后打的来到医学院附属医院，走进了朱经理的病房。
　
二人间病房里只有朱经理一个病人，朱经理老婆守在病床前伺候着。朱经理头上缠裹着绷带，后背上打了夹板，半昏半醒地朝里侧歪在那里输着液。朱经理老婆不认识潘虹，见潘虹提着东西进来，慌忙起身招呼。潘虹摆摆手，示意朱妻别声张。朱经理知道有人来，问是哪位朋友？潘虹转到朱经理面前，温柔地说，朱经理，是我。朱经理小眼球立即瞪大，充满愤怒，喊：你。。。。。可一张大嘴，头部感觉疼痛，他恨恨地低声道：你。。。。。走！
　
潘虹说，朱经理，一切都是误会，以后再给你解释，眼下看病要紧。说着掏出了三个存折和一张写有密码的纸条，放在了小桌上，说，朱经理，这是10万元的存折，已写了你的名字，密码在这里。先把病治好，你出院后再找我们算帐。一切都依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吗？
　
朱经理眼下正被伤痛折磨的昏昏沉沉，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腕。朱妻听明白了，丈夫就是在和这个时髦女人约会时被她男人打伤的！她立即来了气，拉着潘虹走出了病房，一脸凶气，说，你真不要脸！给我们老朱设局放鹰！老朱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叫你们蹲大牢！叫你们倾家荡产！
　
潘虹任凭那女人喊叫，什么话也不敢说，怕进一步激怒了这个女人，造成更加的难堪。待女人发作完了一口气，潘虹平静地说，大嫂，我和朱经理是朋友，一切都是误会。先治病要紧。钱不够，我再拿。朱经理出院了，再理论不迟。说完，扭头快步走了。朱妻伺候病人要紧，赶忙回了病房去看存折了。
第161节：电视台长（161）
潘虹顺楼梯下到三楼，又走到了周明春的病房门口，通过小窗户看里面。周妻正端着水杯给周明春喂水。周明春头上裹着绷带仰在被卷枕头上，眼睛忽闪着，看精神不错，说明伤势确实不那么严重。潘虹认为此时进去没意义，就走开了。她想去找找亲戚，看谁和公安局的人熟悉，好关照一下看守所的里的老公。。。。。
　
＇55＇周明春从来探望他的电视台人员口中，知道了潘虹夫妻出事的消息。一想到那朱经理会更加疯狂地乱咬，周明春心惊肉跳。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去看望朱经理。他的肋条断了一根，做了手术。他叫老婆搀扶他起来，说去看望一下朱经理。老婆惊讶，说，你的伤这么重，还去看别人？！周明春说，朋友嘛，必须去看望！老婆不干，说，都是病人，你不去看望他，也没什么。周明春火了，朝老婆一瞪眼，说，唠叨什么！扶我去！老婆只好撅着嘴，一脸生气地搀扶着男人出了病房。朱经理在楼道的东部。周明春艰难地进去，朱妻认识周明春，见周副台长如此样子来看望自己男人，很感动很激动，急忙招呼男人，说周台长来看望你了！又把周明春搀扶到朱经理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
　
朱经理睁眼看了看周明春，又闭上了。周明春说，老弟，我这才听说你受了伤，赶紧过来看你。感觉怎样啊？
　
朱经理低低吐出两个字：没死。。。。。。
　
周明春知道朱经理此时心中充满仇恨，守着两个女人又不好多说什么，叹息一口气，说，老弟啊，现在什么都别想，一切等出院后再说吧。做为朋友，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潘主任那里，你提什么条件，我去帮助你说。一切保证你满意。现在，先治病要紧。
　
朱经理鼻子里微微哼了一声，又吐出两个字：毒蛇。。。。。。
　
周明春见再说什么话也没意义，就叫老婆搀扶起来，说，我看你们是误会了。看在都是朋友面上，一切等出院后再说，好吗？
　
朱经理又微微哼了一声。朱妻说，他老感觉胸闷。周明春说，他心脏不怎么好，要注意呢。朱妻说，医生也这样说。
第162节：电视台长（162）
周明春又是一声叹息，说，那就静养吧。说着，示意老婆搀扶着他走出了病房。回到自己病房躺下后，周明春浑身疼涨。他感觉，朱经理这颗炸弹就要爆炸了！他有些恨潘虹了，本来已经稳住了这条疯狗，可你这个女人节外生枝，制造了如此后果，这不等于逼迫这条疯狗呲牙吗？！目前的情形看，朱经理一旦出院了，肯定会变态地报复潘虹，要么死逼潘虹就范献身献财，要么检举揭发，出口恶气。而凭潘虹的性格，这两条，潘虹都不会老实接受的。那么，事情将继续恶化，潘虹必然倒下，而他周明春随之也就完蛋。周明春心里直骂：该死！该死！是骂朱经理还是骂潘虹，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清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积极防守。而积极的防守措施，就是永远封住朱经理的嘴。从逻辑上讲，应该使朱经理永远失去记忆，或从人间消灭掉。一想到这就是谋杀了，周明春心跳加速起来。应该说，从这一刻起，周明春真有了杀人的动机和主观故意。那么，他所要考虑的，只是一个具体的杀人方式了。周明春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直接动手杀人见血。雇佣凶手？更是下策。且不说要花费多少钱，且不说可能又陷入被凶手无限勒索的地步，即便杀掉了朱，案子也会很快破获的。那么，还有什么办法呢？谋杀！谋杀！他脑子里不时闪现着这两个大字。既然是谋杀，自然需要智谋，最理想的效果是：杀人不见血，杀人不留痕迹，杀人不知不觉。他从脑海里搜罗着读过的看过的那些古今中外的谋杀案子，通过分析那些高智商高科技的作案手段，希望受到启发。他发现一个规律，凡是高智谋杀人者，都是利用了自己专业方面的一技之长。他最感兴趣的是几起药物中毒案件。其中，德国的一起医生谋杀案最值得借鉴。
　
那起案子中，医生为了占有富有的孤寡女人的钱财，先后和六个这样的女人结婚，前五个分别都是一年之后死亡了。而死亡的原因，都是心脏病忽然发作。和第六个妻子结婚一年后，这个女人忽然也得了心脏病，丈夫就给她治疗，叫她吃药，可越吃越厉害。她联想到前五名女人死的跷蹊，就把自己的猜疑告诉了一名当医生的朋友。这名医生朋友就叫她注意丈夫使用什么药物给她治疗。她问了丈夫后知道是使用的洋地黄类药物，对医生朋友一说，医生朋友说，洋地黄类药物，既可以治疗心脏病，也可诱发心脏病，警告她不要再使用此类药物，否则中毒死亡。医生朋友的话，立即使这个女人警惕起来。每次丈夫把药拿给她，她都找借口说一会儿就吃，趁丈夫不注意，把药藏了起来。过了一段时间，丈夫发现了问题，就要给她注射洋地黄类针剂，她夺过针剂，挣脱开丈夫，跑出了家门，找到那医生朋友，然后向警局报案。经过警方调查，终于查清，那五个女人，都是被这个医生谋杀的。他的手段是：先偷偷给妻子吃下少量洋地黄类药物，使妻子忽然发作心脏病，然后以治疗心脏病的名义，继续使用洋地黄类药物，结果造成病人药物中毒死亡。
第163节：电视台长（163）
这个案子，周明春印象很深。他当时看完想，假若医生不是连续采用同一手段谋杀女人，那么，他的阴谋永远不会败露，即使查起来，最多是使用药物过量或不当造成的医疗事故而已。
　
周明春忽然想到，朱经理本来心脏就不好啊！假若给他偷偷下了洋地黄类药物，叫他心脏病发作，那么，医生就会给他使用洋地黄类药物治疗，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由医生打发他去见了阎王！这样一想，周明春心头豁然明朗起来，可一想到自己这是谋杀，是犯罪，一旦败露，就会受到严厉惩罚！他立即害怕了，彷徨起来。老婆见他仰那里老半天，痴痴发呆，问他不舒服吗？他说没事，想读点书。老婆说，你脑子受震荡，需要静养。
　
周明春不耐烦了，说，我读书习惯了，读点书解闷！老这样干躺着，更心烦！老婆只好问，你想看什么书啊？周明春说，回家去拿几本小说吧。老婆问书名字。周明春就说了包括那本医生谋杀案在内的几本书。老婆就回去拿书了。
　
很快，老婆把书拿来了。周明春急忙打开医生谋杀案那本书，查找那药物名称，终于查到，那药物有三种：洋地黄毒甙片、地高辛片和甲基地高辛片。他默默记住了药物名称。
　
中午饭时，老婆给他买了医院食堂的饭菜，周明春摇头说不喜欢吃。老婆问，你想吃什么？周明春说，我想吃炝锅面条。老婆说，那我回家给你做去。可这里没人照料啊！周明春说，我躺着又没事，去吧。老婆就走了。
　
周明春戴上卫生帽，穿上外衣，捂着肋骨，步履蹒跚地走出病房，坐电梯到了一楼，到了药房那里，探过头去问：有洋地黄毒甙片吗？里面的女司药说有。周明春问怎么买？女司药奇怪地一瞪眼，找医生开处方啊！周明春急忙缩回了头。他当然不敢在这家医院里买这种药。就慢慢走出楼，来到医院门外的药店。问过有洋地黄毒甙片，就买了一瓶子，塞进裤兜，尽量快地走回医院，乘电梯又回到了病房，匆忙看过药瓶上的说明，把药藏到了小桌子的后边。这么一通折腾，他出了一身汗，肋骨处和头部明显疼痛起来。他拿毛巾擦干了汗水，然后躺下来拿起书。
第164节：电视台长（164）
过了一会儿，老婆提着保温桶回来了。周明春吃了一碗，说困了，就躺下闭上了眼睛。此时，他的心境是冷静的，没有了惶恐，没有了不安，反倒平添了一种冷酷的情绪。他在考虑着如何把药下给朱经理。
　
象周明春这样把名誉和地位看得高于一切的男人，深刻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名誉和地位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往日的荣耀，往日的物质享受，往日的精神潇洒，这些足以使他春风得意的东西，也将一切都化为泡影，那么，等于把他杀死了。那么，当他的生存受到威胁时，最初他自然地惊恐慌乱，进而又本能地防范。而当被动防范的效力不大时，那么，他还会主动进攻，以求自保。而一旦进攻的决心下了，就会背水一战。当然，凭他的心智和社会地位，他不会死拼硬打，更不希望出现两败俱伤的局面，于是，他就开足马力，动用智谋，设计和实施自以为巧妙的战术和动作了。而战果如何呢？他当然以为会取得胜利，他会被这种自信激励着、安慰着。。。。。。。。
　
＇56＇徐燕带着四条广告又来到中原电视台找到李文辉。事先他们在电话里沟通了多次，已经谈妥，把徐燕的四条共六十秒广告附加到一部46集的电视剧中，发行到除平川电视台以外的省内十一家电视台。这四条广告，徐燕总共收了15万元。她打算拿出3万元以监播劳务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