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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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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猛地回头,眼中惊惧神情未褪,她盯着笑吟吟的褒姒,不敢接下帕子。 见状,褒姒笑着走近,把帕子塞到李氏手中,并把她扶了起来。

    李氏惊魂未定,而褒姒就像没事人一般,她低眉顺目的样子,就和前些日子在别人面前一样,没什么性格也没什么脾气,任人搓圆捏扁。

    接着褒姒又帮李氏把眼泪擦干净,并且帮她补了个妆。但褒姒只要一靠近李氏,李氏就浑身颤抖,不过褒姒不理这些,径自把刚刚那些痕迹都一一抹净。

    其实要说褒姒做了什么过分的事,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女子生性胆小些,再加上褒姒存心吓唬李氏,又让李氏见着了些近乎异能的东西,李氏自然会觉得怕。

    整理好面容,李氏坐在椅子上,除了眼圈是红的,看不出哭了的痕迹。

    这时她似乎神智已经归于脑内,平息一段时间,李氏恢复了冷静。她看褒姒的目光中还有惧怕,不过褒姒身上那股威压不再,李氏肯定明白褒姒不再打算加害于她。

    起码现在不。

    于是李氏强装镇定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事告诉贝勒爷?”

    “什么事?”褒姒淡淡回道,平静地喝茶吃点心。

    “你……异于常人的事。”

    李氏小心地遣词用句,她本想脱口而出‘你这妖女’的,但小命要紧,她不敢说出口。

    褒姒望向李氏,说:“你不会说。”

    你怎知道我不会说?李氏刚想反驳,褒姒又一次笃定地说:“你不会说。”

    刚刚还妖娇而笑的美艳女子目光灼灼,她声线有些低,但声音很美,出言吐字之间有点暧昧的潮湿感,缓缓而言时不禁让人感觉心智都受到了迷惑。

    一个恍惚,李氏几乎都认为自己不会说了。

    乘机,褒姒下了最后一味药:“你一介汉人,能在府邸中爬到现在的地位也不容易,但你肯定明白是为什么吧。”

    说到这里,褒姒的目光若有所指地在李氏的肚子上游移。

    刹那间,方才那股寒气似又袭击了李氏,李氏只觉得背脊发凉,但她手中筹码太少,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于是只得听着褒姒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威胁的话。

    “我看你女儿七岁了,你宝贝着的弘昀也已经两岁了吧?”

    至此,褒姒点到而止,谈话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李氏瘫坐在椅子里,神情灰败。

    褒姒把霁月唤了进来,准备回去了。跟着霁月进来的还有李氏的贴身丫鬟,她见主子神情不太对,遂小声问了句:“主子,你眼圈红红的,是不是哭了?”

    闻言,褒姒正要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她在静待李氏的回答,看李氏是否‘听懂’她刚刚的话。

    李氏强打起精神勉强一笑。

    “我没事的。刚刚和妹妹聊了点陈年旧事,妹妹提及旧事,我不禁一时伤感,就哭了。”

    褒姒微微勾起唇角,孺子可教。

    入夜之时,胤禛又来褒姒房里。褒姒今儿个连样子都没有装,赖在贵妃椅里不肯起来。

    胤禛一进屋,见到此景,就是一股逼人的气势。

    “这就是妖精的待客之道?”

    褒姒眼皮子都不抬,她早就听闻胤禛这人严谨周密,但今日偏偏不给他面子。

    “已入人身暂且为人,小女子前些日子已和贝勒爷成亲,您哪里是客?”

    “既然你已嫁为人妇,那妇有妇道,夫有夫纲,我是否可以家法处置你?”胤禛步步紧逼。

    但褒姒摆明了不给面子,翻个身子背对胤禛,淡淡道:“请贝勒爷随意。”

    胤禛这几日找甲先生讨教,早已和甲先生熟悉了起来。他目光转自甲先生身上,甲先生正一个人下着围棋,察觉到胤禛的目光,甲先生抬头。

    “老—朽—不—知—”

    (天知道那小狐狸怎么想的女人心海底针要是你能海底捞针老朽我佩服你。)心理活动竟然意外地顿了顿,思索半晌甲先生才接上来,(莫不是……葵水来了?)

    回答甲先生的是褒姒用力扔过来的枕头。

    被砸得头晕眼花的甲先生愈发坚定,以他看过这么多本医药书的书魂来发誓,小狐狸一定是大姨妈来了……

    还好,如此不靠谱的想法,胤禛一介凡人听不到……

    恰逢这几日凤褚正好有事,甲先生是一书呆子,胤禛挺正人君子的,一般也在一旁干自己的事情,少了聒噪的凤褚,房间里一下安静不少。

    前些日子她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从李氏那里回来,褒姒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大院之内女子之间斗来斗去,胤禛真的完全不知情?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既然他知道,长期留宿在她屋子里,自然会有女眷看她不顺眼,那为何还要这么做?

    别说《治国万言书》魅力大,他要找甲先生她就把甲先生‘借’他十天半个月都不成问题。那又为何偏偏来找她?

    很简答,胤禛故意的。

    为何又要故意呢?

    无非是想看褒姒如何做出反应罢了。如果褒姒连一群女人都搞不定,又何谈官场上的男人?虽然两者之间差很多,但人心都是一样的。

    心下一阵烦躁,褒姒拿出自己的烟斗,吞云吐雾起来。

    胤禛鼻子敏锐地嗅到了烟味,但他头也不抬,只淡淡道:“坏习惯。”

    有人喜欢抽烟,也有人讨厌烟味,褒姒本想磕掉烟斗里的烟草,但她动作一顿,又凑到嘴边吸了一口,并讽刺道:“小女子反而觉得多疑的习惯更坏。贝勒爷,您试探够了吧。”

    胤禛此时正在写字,闻言,手中毛笔一顿,抬头望向褒姒。

    褒姒此刻已经坐了起来,头发有点乱,她也顾不得头发,只是毫无畏惧地回望胤禛。

    胤禛身为皇子,在朝中摸爬滚打多时,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不是寻常人类可以比拟的。常人被他这么一盯,只怕是要害怕的。但褒姒却半点不肯退让。

    两人对峙片刻,半晌胤禛淡笑道:“如你所愿。”

    褒姒有点恼。

    如此浮躁,反而不像她。想当初初见面时她一堂堂妖狐答应帮他取得江山,遂无限拉风地淡淡甩出“如你所愿”四个字。而今胤禛把这四字还了回来,还是这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骄傲如褒姒如何不恼?

    不过局外之人脑袋最过清明,这时甲先生出言阻止褒姒:“制—怒—”

    褒姒一怔,后翻身躺会贵妃椅中,睡自己的美容觉。
狐'琼瑶+山海经' 正文 淮安视察

      …
      …
      …

          
      自从李氏的事情以后,褒姒就觉得在贝勒府的日子舒畅了。胤禛也没有三不五时到她房间之中去,大家自然以为四爷只是图个新鲜,而现在,褒姒‘失宠’的日子来了。

          对于褒姒而言,她的好日子终于来了。这些日子里她吃饭香,睡觉沉,整日吃吃睡睡睡睡吃吃,再不勤快点打打坐啥的,恢复了她往日在青丘的放养生涯。

          
      这样的生活安逸却无聊,作者若用‘时光飞逝’这类词语一语带过也不为过。于是日月沉浮斗转星移,虽然褒姒在内院之中不觉时间过得快,不过朝中却在这期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索额图因“议论国事,结党妄行”之罪,被拘禁于宗人府,同年死于幽所。

          
      索额图者,满洲正黄旗人也,姓赫舍里氏,内大臣一等索尼第三子。他初任侍卫,后授吏部右侍郎,国史院大学士兼任佐领,保和殿大学士,加太子太傅。他本身位高权重,又与太子关系密切,此次被幽禁,对太子党的人,无疑也是一个打击。

          太子党内,不多不少,有十三阿哥和四贝勒爷。

          后至康熙四十三年,八阿哥的母亲良嫔被封为良妃。同年六月,四贝勒胤禛被派往淮安视察淮河黄河。

          
      康熙年间虽然称得上太平,但每年因为灾害而死去的灾民也不在少数。旱灾、瘟疫、水灾,等等一些自然灾害,个个都令上位者头疼不已。康熙□乏术,只有派人去视察。

          胤禛接到懿旨,少许准备几日,就上路了。

          随行一共八十余人,备有护卫小厮、文员长随、马匹马车,他们从官道上走,沿途都有驿站接待,也不算太累。

          也就是因为不累,大家才有聊闲话的闲心。

          从上路之时,他们就一齐注意到了一个人。那是个少年,在一群人之中出奇地打眼。

          
      那少年模样惊人的好看,睫毛纤长眼睛乌黑,简直让人辨不出男女。按道理说,如此美少年,又是在四贝勒府办差事的,只瞧过一眼就不会过忘才是。而这少年却非常眼生,随行的人员之中包括胤禛的长随高福也没见过此人。

          好奇之余,众人想问四爷,可四爷一张脸上神情淡淡,叫人想问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

          
      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少年也一副淡淡的表情,眼角眉梢透着点点富贵之气,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众人不禁猜想,瞧这两人虽然面容不尽相同,但神韵却非常相似,莫不是……这少年是四爷的私生子?

          如此令人喷饭的言论一出,众人不胜唏嘘。其中高福儿使劲拍了那人的后脑勺,差点没把那人的脑袋打歪掉。

          “好好干你们的活!瞎猜什么猜!”

          嘴上威风,其实高福儿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当天一行人抵达了沿途的驿站休息,神秘少年和胤禛乘一辆马车。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以后,高福儿默默想到了今早有关‘私生子’的怀疑言论,他的视线不禁在胤禛和神秘少年的脸上游走,当然,办事利索小心如高福儿,自然不会让胤禛和神秘少年察觉到他的视线。

          两人那如出一辙的面瘫脸,真的挺像的。莫非……还真是私生子?

          高福儿心里一惊,背上冒出冷汗来。

          他不敢再想,于是眼观鼻,鼻观心,摒除杂念专心做事。

          不知道高福儿是不是太过紧张,他竟然把刚刚心中所想小声地说了出来。虽然声音极轻极小,不仔细听就听不清楚,但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神秘少年他,听到了。

          庶出自然比不上嫡出,更何况是在这封建统治的清朝,私生子什么的,并不是个好称谓。但神秘少年竟然勾唇笑了。

          他摇着扇子笑容清淡,当然,如此可笑的猜测,除了笑,还能做出什么表情?

          
      神秘少年的房间被安排在胤禛的对面。同一辆马车,房间住在他对面,这些都是胤禛安排的。放在距自己身边如此近的位置,胤禛又不是粗心大意之人,足以见得胤禛对少年的信任。

          入夜用过晚膳以后,神秘少年敲了敲胤禛的房门。

          “四爷,小的有事求见。”

          房间里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进来。”

          神秘少年推门而入。

          
      六月天里即使到了晚上,也温度很高。随行队伍里的汉子们乘休息之时早就换了短打扮,短衫草鞋,辫子盘到头顶,以抵抗高温酷暑。胤禛的房间四角虽放了冰水盆用于降温,但房间里面温度仍然不低。

          而胤禛穿的一丝不乱,他似乎一点都不受酷暑干扰,不急不乱地在看折子。

          “贝勒爷吉祥。”少年打了个千,然后半跪在地上笑嘻嘻地抬起头。

          
      胤禛一直在认真地看折子,偶尔写写画画,少年敲门到进屋,他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仿若知道少年一定会在这时找他一般。直到听见少年请安的声音他才抬首,瞅了一眼少年,他却并没有宣少年起来。

          “有趣么?”胤禛问。

          少年又一笑。

          “有趣极了。贝勒爷,小的是能起不能起?”

          “免礼吧。”

          
      神秘少年站起身来。他自顾自地坐到一边的椅子上,脱了帽子,踢了鞋子,还打散了辫子。如此无礼的举动,胤禛这样严谨讲究的人竟然没有追究他,反而放下折子,望着少年道:“褒姒,你不必做男儿打扮。”

          
      没错,神秘少年就是乔装打扮了的褒姒。她入府已久,本来呆在府中无所事事已经够久了,最近胤禛接到了去淮安的懿旨,竟然当晚去找了褒姒,淡淡命令道:“你和我一起去。”

          褒姒也没问为什么,既然他要她去,她便去。她无所事事放养生活过得够久了,出去总比呆在家里有趣的多。

          这不,一路上虽然吃喝比不上府里,舟车劳顿也挺累的,但做一只野鸟果然就是比做一只金丝雀来的愉快多了。

          褒姒晃着脚丫子回答:“男装方便,对我来说也没多大的事。而且,皇子出外务公,还把小妾给带着,你就不怕你阿玛指着你鼻子骂你胡闹?”

          这女子能言善辩,胤禛在这两年里的相处里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若说心思缜密,自然胤禛更胜一筹,他指出她话语中的漏洞。

          “名义上他也是你阿玛。”

          “……是,是我阿玛。那么,这次你带我出来,必定有理由吧?”

          “自然有用得着你的位置。”

          胤禛目光幽幽,落于远方。正文 朝廷栋梁

      …
      …
      …

          褒姒没有细问,胤禛也没有说明的意思。与其在他身边自讨没趣,褒姒觉得还是回房间找甲先生下棋比较好。

          
      没错,虽然舟车劳顿旅途漫长,行李自然是精简精简再精简的好,但褒姒来清朝本来就没有带什么东西,更谈何行李?除了几身换洗的男装,为了方便褒姒连女装都没有带,若真的需要的,中途再添置也来得及,何必带在身边。

          就是如此精简的行李,褒姒偏偏把甲先生给带着了。

          原因也很简单——解闷。

          甲先生:“……”

          他想咬人。

          
      这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凤褚愣是上次离开以后两年不见踪影。以往甲先生都是呆在一旁看书,褒姒有事没事和凤褚喝茶唠嗑的,现在凤褚跑的连根鸟毛都看不到,褒姒在府中也没有要好的朋友,只能天天玩甲先生,啊不对,是和甲先生玩。

          甲先生:“二—凤—你—快—回—来—!”

          
      “别吼了那小子不知道在哪个时空玩得快活呢。”褒姒趴在床上,只露半张脸出来,一双手还在肆虐着无辜的枕头,她小声嘟嚷道,“擅自出现又消失简直忘恩负义!”

          “你—在—说—你—自—己—?”

          (矮油小狐狸你这幅傲娇模样是要干嘛你不别扭我还觉得别扭呢。换个表情吧真心觉得这怨妇娇嗔模样不适合你快点把伪女王皮披上!)

          回答甲先生的是褒姒的枕头。

          拳头才是真•;实力。

          哪知道甲先生早就做好了准备,语毕就缩到龟壳里面做了缩头乌龟,反正他脸皮和壳一样厚。

          
      行至淮安的路上,随行队伍都对褒姒的身份猜来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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