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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曾经来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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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宇转过头来仔细的看了看身边的阿杜，没错，他确实是阿杜。
只是他不明白，平时说不出一句利索话的阿杜什么时候说话变的这么精辟了。
也许无论是谁，亲身经历过高三都能够将它的感觉清晰而准确的说出来。
因为毕竟它留给每个人的印象都是那样深刻，无论是怀揣梦想策马扬鞭的人，还是在命运的长河中尽力挣扎的人，都用心去体味和感悟过它的滋味。
“考不上就复读吧，过两年和芯苒一起走。”瑾宇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其实他真有这样的想法，一是放不下芯苒，二是放不下梦想。他很想认真的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说出来就跟开了个玩笑似的。
也许这样的话在每个人看来都该是个玩笑吧。
“也挺好的。”阿杜认真的回答道。
瑾宇惊讶的望着阿杜，他真没有想到他能够认可这样的想法，更没有想到阿杜也可以将感情放在这样重要的位置。
瑾宇看了看天，然后叹了口气。只是阿杜的这样一场初恋就这么给了陈潇潇了，他觉得有点后悔，后悔当初鼓捣着阿杜掺和进陈潇潇的事情当中，一个如自己一般重视感情的阿杜，却爱上了一个把感情当做游戏的陈潇潇，这是何等的无奈，最终又将是何等的伤心。
只是阿杜现在还没有经历过，没有挣扎过然后再无力的绝望过。他不敢想象阿杜走到最后又将是怎样的模样。他也不愿意去想，他更是想象不出来。
而此时此刻，他们正犹如一双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慢慢下沉的小船，离梦想的彼岸越来越远。
周末回家，瑾宇跟父母通报了这次的成绩。母亲一直在安慰他，而父亲的脸色却很难看，什么话也没有说，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的抽烟。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瑾宇的母亲关怀的问道。
瑾宇摇了摇头。
“你要调整好心态，不能太紧张，也不要太逼迫自己。做好每天该做的事情。”瑾宇的母亲继续说道。
瑾宇想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他没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都到这样的时候了，还是一下午一下午的打球，和芯苒一中午一中午的呆在一起，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没有出息。
“妈，对不起。”瑾宇只憋出了这样几个字。
“你一定可以去自己想去的大学的。我们都支持你，也相信你。”瑾宇的母亲笑着说道，可这话却让他无比难受。
他知道，也许那只是一个梦了。
“我去做作业了。”瑾宇不想再谈下去，说完后便转身去了书房。
瑾宇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弟弟瑾恒躺在床上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他。
瑾恒和瑾宇住在一个卧室，两张床分摆在房间的两头，中间是两个床头柜，床尾是他们的衣橱。
“哥，你怎么了？”瑾恒小声的问道，犹如在说一个小孩子的秘密。
“没事，你睡你自己的吧。”瑾宇说得很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他打开了床头的台灯，自顾自的整理着床头柜上的东西。
“你今天都不怎么说话。”瑾恒依然小声的说着。
“不想说，累了。”瑾宇答道，他把被子铺开准备睡觉，他今天确实有点累了，父亲什么话也不说，但他知道父亲一定很难受也很生气。从小到大，他父亲一直教诲他说：“是男人，就不能服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倒下。有困难就要迎上去，然后征服它。”
而此刻他发现自己似乎连高考都征服不了。
母亲的安慰与打气更是让他羞于面对他们。
“你告诉我，我保密。”瑾恒很认真的说。
瑾宇望着他那天真可爱的脸上挂着认真的表情和期待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他有些羡慕他，还可以用如此天真可爱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他也不羡慕他，因为他最终还是要用和自己一样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这个时候，母亲推门进来了。
“瑾宇，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下，你英语差，以后周日，你去天语补习吧。你弟弟也在那里，他有什么事你还可以照顾下他。”他母亲站在门口说道。
“恩，好。”瑾宇的回答很快也很简单。
他母亲还想说什么，但还是合上门走了。
瑾宇躺在床上，想起了芯苒，于是他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睡了吗？”
芯苒的短信很快回来了。她说：“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呢。”
瑾宇笑了一笑，回道：“以后周末我要去补课，不能陪你了。”
过了很久，芯苒那边也没有回来一条短信。
于是瑾宇又发去一条：“会想我吗？”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瑾宇点开短信：“偶尔还是会想一下的。”
瑾宇开心的笑了，他回道：“要不明天补完课，出来陪我吃顿饭吧。”
其实瑾宇也会很想她。
芯苒答：“嗯。”然后是一个笑脸的表情。
瑾宇翻过身来喊了一声“瑾恒”，瑾恒探出个头来，原来他还没有睡。
“明天带你去见一个漂亮的姐姐。”瑾宇开心的说道。
瑾恒眼睛瞪的大大的很可爱的盯着瑾宇低声说道：“好，我保密。”
第二天，瑾宇上完课后来到瑾恒所在的剑桥少儿英语班门口。他总觉得这个名字怪怪的，什么叫剑桥英语，他不明白。他只知道剑桥是一所很有名的大学，这英语班一定是想从剑桥大学上蹭点光彩，暗示家长说读这个班就可能去剑桥读书，或者是这个班的教育方法是源自剑桥的教育方法。
一想到这些，瑾宇就觉得不住的恶心。可是有什么办法，谁让家长们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呢？
瑾宇从门上的玻璃窗望进去，虽然已经下课了，但教室里的老师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他觉得很纳闷，给五六年级的小孩子讲课，就拖这么久，真难以想象瑾恒他们这一代读高三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在外面补课的老师都是按课时拿钱，下课了还愿意不停的讲的人是真的很负责任；这点还是挺入眼的。
这个时候，王芯苒的电话来了。
“喂~~我到门口了，你在哪里呢？”王芯苒说道，声音有些小矫情，也有些急切。
瑾宇一边接电话一边向大门口走去：“我就过来，不要乱跑。”
他来到门口，四处眺望了一番，却没有发现芯苒，正焦急之际突然有人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
“你猜我是谁？”芯苒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道。
瑾宇当然知道是芯苒，却一动不动的笑着说：“不知道。”
芯苒听到这三个字，立刻放下了蒙住他眼睛的手，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气我呢，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
瑾宇回过身去，怜望着她生气的样子，今天她带了一副红色框架的眼镜，明亮的眸子躲在眼镜后面依然很可爱。
“我还以为你走丢了。”瑾宇笑着说。
“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走丢。”芯苒嘟着嘴，不信他的话。
此时，一群小孩子从天语英文辅导中心的大门跑了出来，瑾宇一眼便望见了瑾恒，他穿着的红色的卡通套衫很显眼。
“瑾恒！”瑾宇对着弟弟招了招手，瑾恒背着小书包忙不迭的跑了过来，书包在背后一扬一扬的，他突然觉得这一幕跟芯苒背着大大的帽子跑起来的时候一个样。
“像你么？”瑾宇回过头来望着芯苒说。
“才不像呢，像你！”芯苒矢口否认，她不愿意瑾宇把自己说的这样幼稚。
“行，那像我吧。”瑾宇依然是一脸柔和的笑容。
“也不像，你哪有这么可爱。”芯苒想了想又说道。
瑾恒已经跑到了瑾宇的面前，瑾宇拉起他的手面对着芯苒说：“这是瑾恒，我弟弟。”
芯苒蹲下来面带微笑的望着有些紧张的他，帮他理了理书包的背带。
“这是漂亮的芯苒姐姐。”瑾宇介绍说。
“姐姐好。”瑾恒小声的说，眼睛却不敢看她。
“真懂事。乖，姐姐带你去吃德克士好不好？”芯苒笑着说。
瑾恒点了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然后芯苒拉起了她另外一只手，三个人一路向旁边的德克士走去。
在德克士，瑾宇点了一个全家桶端到了桌子上，芯苒望了望全家桶又望了望瑾恒问道：“够不够吃？”
“你以为他是你啊，要吃多少，养都养不起。”瑾宇坐了下来，开玩笑似的笑着说道。
王芯苒确实吃的不多，尤其是这种容易发胖的食品。但她已经习惯了瑾宇经常性的说一些没心没肺的不着边际的话，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她知道，他喜欢跟她拌嘴，不常认真说话，但是认真说起话来却每一句都让人温暖。
瑾恒和瑾宇坐在一起，芯苒坐在对面。她没怎么吃东西，只是喝了些水，吃了几个鸡块，然后便看着他们吃完了汉堡和鸡腿，期间还不时的为瑾恒倒着可乐。瑾恒吃得倒是挺开心，啃完了鸡腿却弄得一手的油，嘴角也是。
“来，姐姐帮你擦一下。”芯苒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张纸巾仔细的帮他擦着嘴角，然后是手指。
“好了。”芯苒望着干干净净的瑾恒，满意的说。
这一切瑾宇都看在眼里，他摸了摸瑾恒的脑袋说：“快谢谢姐姐。”
“姐姐你带红框眼镜很好看。”瑾恒没有说谢谢，却冒出来这么一句，让瑾宇十分惊讶。
“这么小就学会拍马屁了。”瑾宇淡淡的笑着说道。
“人家说的是实话，你以为是你啊。”芯苒不服气了的对着瑾宇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望着瑾恒问道：“对不对？”
瑾恒一脸天真无邪的笑容望着芯苒答道：“恩，我没有骗人。”
瑾宇笑了笑，望着瑾恒又问：“那是人好看还是眼镜好看？”
这下可把瑾恒难住了，芯苒也目不转睛的等着他的答案，瑾宇得意的笑着，他料想瑾恒一定答不出来。
瑾恒想了好久才终于眼睛一闪说：“都好看。”
芯苒一听便捂着嘴轻声的笑了起来，瑾宇望着瑾恒说：“要是我，我就说人也好看，眼镜也好看，但是人带上这眼镜更好看。”
瑾宇转过头去望着芯苒，又认真的补充了一句：“这也是实话。”
吃完饭后，时间也不早了，瑾宇带着瑾恒也不能和芯苒在外面玩，于是便拦了一辆车先送芯苒回家，然后自己也回了家。
晚上躺在床上，瑾宇闭着眼睛想着在德克士芯苒的一举一动，觉得她真是一个可爱而细心的女孩子，对瑾恒如此的关心的照顾，真的让他有些感动。比如自己，虽然也很关心瑾恒，但也只会把纸巾交给他自己擦，更不会注意到瑾恒的可乐喝完了，要续杯。
或许这便是男孩子和女孩子的区别，但至少也要是一个很用心的女孩子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他开始觉得芯苒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有着天真纯净的眸子和开朗大方的性格，还有善良的心灵和细腻的心思。这每一点或许都值得他用心去疼爱和珍惜，值得他永远记住她，再也忘不了。
然而最近的成绩却很是令人头疼。前途或者未来变得模糊而遥远，他真的很想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可是脑海中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闪过那个熟悉的眸子，让他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很多时候，他面对墙上的成绩通报便会伏在桌子上想，自己要是真的高考失利了怎么办。但是在那天和阿杜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由的有了这样的想法：若最终考不上就留下来复读，然后和她一起走。
只是当他回家见到父母的时候，面对母亲的关怀和父亲的默然，这样的念头便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我爱你
每次回到学校，就又像是回到了一个压抑的笼子里。瑾宇望着那一个个伏在桌子上埋头苦写的人，身处在这个沉默而宁静的教室里，呼吸着如死水一般的空气，他心里便阴郁着一种无法化散的难受。
他总有一种不属于这个集体的感觉。
因为他每天干的事情和他们似乎都格格不入，他们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拼搏着，唯有自己在路上走走停停，四处张望。
这些天他依然静不下心来学习，常常呆在教室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虽然有很多题可以写，也有很多书可以看，但是每当他翻开书的时候，眼里出现的便是芯苒的身影和笑容，还有那双闪亮的眸子。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微微抬起头望向窗外五楼的廊台，期待着芯苒探出头来的样子。
她会不会也在想他呢？瑾宇在心中默默的问自己。
下午石头又拉着瑾宇去打球，正好他也不想呆在这个如死水一样有着凝固的空气的教室里。于是他索性逃了自习来到了羽毛球场。
阳光不错，稀稀落落的洒在棕色的梧桐树上，草地上，球场上，为整个校园内的风景都镶嵌了一道金色的光边。瑾宇犹如逃离了牢笼一般站在球场中央，举着拍子，欣赏着这一切。他深深的呼吸着，似乎从来没有呼吸到过如此新鲜的空气。
石头早已经等在了那里，他看着瑾宇望着这般景物出神的样子，觉得特滑稽，不禁笑出了声来。
“喂，你小子又伤春悲秋了？”石头站在网前，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伏在网上，把球网压得一晃一晃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断掉。
“其实今天不打球，看看风景也很不错。”瑾宇的望向石头，然后穿过他的头顶移向他的后方，游离的目光没有焦点，似乎也没有尽头。
石头望着瑾宇这番模样，觉得他真是伤春悲秋了，拿着拍子站在球场上，还看什么风景，简直不可理喻。
“这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哪里有什么风景嘛。”石头无奈的说道，在他看来，这个学校的一花一木，不过只是一花一木而已，春生夏荣，秋枯冬灭，年年如此，没有什么特别的。何况任何一个地方的花草树木都遵循着这样的规律。
他虽然知道，瑾宇在这里呆了三年，这里的什么风景都看过不下一次。可他不会知道，瑾宇在这三年里，在这每一寸的土地上，每一棵树下，每一条他们来的小路上，他都留下了自己青春的痕迹和记忆的剪影。这承载着青春与记忆的地方，即便是有一天它们都变得破败而斑驳，甚至成了断壁或荒野，那也是他心中永远的风景。
瑾宇知道石头才来这里不到一年而已，他对这片土地没有感情。于是他举起手来，指了指天空漂移的云朵说：“这是风，”然后又指了指石头的背后，“这是景。”
石头顺着瑾宇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看见王芯苒正站在教学楼五楼的窗口，她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在金色的阳光和淡蓝色的天空下显得那样鲜艳夺目。
芯苒笑着向他们招了招手。
“王芯苒，我爱你！”瑾宇突然朝着她大喊。石头莫名其妙的回头望着他自信而勇敢的神情，一如当年他们都还很小的初中，什么都没有经历，但是什么也都不感到害怕。他有些开心的笑了，他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瑾宇，一个骄傲而勇敢的男孩。
芯苒也笑了，隔得远远的石头也能看见她扬起的唇角和闪亮的眼睛。
“你说什么？”王芯苒装作没有听见似的，将手括在嘴边向下喊道。石头听得出她声音里藏不住的幸福和快乐。
“你是猪！”瑾宇又变回了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回答，声音清脆而爽朗，石头无奈的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然后又深沉的摇了摇头。
“摇什么头，打球。”瑾宇对着石头嚷道，他最看不惯他装作很深沉的样子，尤其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知道自己是有些傻傻的，突然说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在一个大家都在教室上自习整个校园都很安静的时候。只是当芯苒从深秋的阳光下探出头来望着自己的那一刻，这句话便毫无征兆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在喊出来后还会觉得那样理所当然而不是不合时宜。
爱在这一刻，张扬得犹如他们的青春一样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他在这一刻，终于决定，要抛开一切来永远留住这份清澈的爱情。
下了晚自习，瑾宇一如既往的站在二楼的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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