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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曾经来过-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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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部静脉破了,会一直渗血。”护士又补充解释道。
瑾宇想起父亲刚才的场景,又是一阵心痛。
“不能止血么?”瑾宇又问。
“不能,只能等它自己止血。”护士答道。
“为什么不能止血?”瑾宇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他的喉头又哽咽了。
护士见他问个没完,不想再答,起身要走。
而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后面传来了这样的声音:“那是不是只要还有血,就没有生命危险?”
护士突然停住了脚步,她顿了顿,回身有些怜悯的望着瑾宇急切的眼神,有些不忍的答道:“可能吧。”
  
瑾宇和母亲坐在廊道的座椅上,昨天父亲一直到吐血凌晨三点过才渐渐有所缓和。母亲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靠在瑾宇的肩膀上睡着了。而瑾宇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却怎么也合不上眼睛。
他昨天才知道,父亲在和林茂集团的饭局上喝了太多的酒,导致了胃部大出血,早就被送进了医院。而母亲为了避免他和瑾恒担心,一直瞒着他们,上周都没敢让他们回家。但是昨天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大出血的根本原因是多年以来在外奔波喝酒导致的肝硬化,而且是不可逆的晚期。
瑾宇想起父亲为家里打拼的这些年,又想起了父亲叫自己儿子时一脸乐呵呵的表情,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受,可是现在连哭也哭不出来。
昨天哭了太多次,眼泪早就流干了。
只是如今瑾恒还什么都不知道。母亲说他还小,怕给他留下阴影,便没有告诉他。
瑾宇回忆着这些年来和父亲的每一幕,才发现一切记忆都是那样的模糊,模糊到甚至想不起一个清晰的表情和一次完整的谈话。
至亲的亲人,将所有的生命都奉献给了我们,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了我们身上,而我们似乎却从未在意过他的存在,只在这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并不是那么理所当然。
我们甚至以为他会永远的陪着自己,爱着自己,对自己笑。就像以前没有离开过一样,以后也不会离开。
可是在这样一个突然的时节,上天如此突然的宣告了他要走的消息。
瑾宇紧紧的捂住脸,深深的埋下了头。
  
父亲渐渐醒了过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瑾宇和母亲守在床边,轻轻的握着他带着沧桑与皱纹的手掌。
父亲看了看母亲,看了看瑾宇。
“你们一定都知道了。” 他缓缓的开口说着,“其实半年前我就知道了。”
母亲的手扣在父亲的手上,带着哭腔和责备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父亲有些无奈的挤出了一点笑容,继续缓缓的说:“已经是晚期了,这不是徒增你们的悲伤么……”
滚烫的泪水从母亲的眼角一颗颗的落下来,砸在瑾宇的手背上,瑾宇难受的抱着父亲的臂膀,将脸深深的埋进床单里。
“那你为什么还要喝酒?”瑾宇抬起头来悲伤的问。
父亲缓缓提起了手,婆娑着瑾宇的脸颊。
“这不是家里需要我么……”父亲的声音有些虚弱,断断续续,“我希望我走后你们生活能过得好点……”
瑾宇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只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望着父亲有些沧桑的脸,想起了他一直以来为家庭所做的奔波与付出,以及面对她们母子从来都是乐呵呵的笑容,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男人。
“我走了,要好好待你妈…听妈妈的话…”父亲用手掌轻轻的帮他擦着泪水。
厚实的手掌抚在瑾宇的脸上,瑾宇认真的点了点头。
父亲笑了笑,又缓缓的说道:“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是瑾恒。我是等不到他……成人成才的那天了……你是好孩子……要成为家里的栋梁……好好将他……带大……”父亲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疲惫,瑾宇愧疚的握着父亲的手。他面前这个男人,深深的爱着他们母子的男人,在今天将这个家庭的责任托付给了他。
而他却还什么都不会,甚至连个“好孩子”都算不上。
他忽然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是这么卑微,卑微到渺小。
“爸,对不起。我这次又没有考好。”瑾宇深深的埋着头,压低了的声音里满是愧疚与自责。
父亲虚弱的笑了笑,继续说:“你是聪明的孩子……你想考好的时候……就会考好了……” 
瑾宇听着父亲的话,紧紧的闭上眼睛。
“瑾宇,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妈说会儿话。”父亲依然微笑着。
瑾宇退出了病房。
  
在医生办公室里,瑾宇的母亲坐在主治医生的对面,瑾宇站在母亲的身后,手扶在母亲的肩上。她们都等待着医生陈述病情。
“肝硬化晚期,已经不可逆了。这本来不致命,大多数病人是死于各种并发症。比如静脉曲张、肝死亡。”医生认真的对瑾宇的母亲说着。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瑾宇的母亲捂着嘴,声音中带着哭腔。
医生的表情很沉静,他双手合握在胸前,继续说道:“目前已经不渗血了,可以先给他做胃部静脉套扎手术。两个月后体质恢复了,可以进行肝部搭桥,让血液绕过硬化的肝,这样胃部静脉曲张就会缓解,不那么容易破损出血了。”
瑾宇和母亲同时欣喜起来,互相望了望又问道:“你是说,有希望?”
“但是血液绕过硬化的肝后容易导致剩余的肝负荷过重,随时有肝死亡的可能,而且以后他只能卧床养病。最好的方法,就是肝移植,成功率90%。但是这个费用……”医生在这里顿了顿。
“多少?”瑾宇毫不犹豫的问。
“肝源、手术费、后期的排异费用等等加起来大概要一百万左右吧。如果负担不起的话,还是考虑前面的吧,只需要二十万左右,调养的好能多活好几年。”医生说完,等着他们的反应。
“肝移植。”瑾宇斩钉截铁的说。
“不行!”他母亲突然站了起来。瑾宇惊讶的望着她,家里的各种财产算下来应该有一百多万,他不明白母亲为何不同意。
“不行!你先出去。”瑾宇的母亲坚决的说。
“你不答应我不走。”这是父亲最后的希望,而母亲竟然拒绝的这样坚决,瑾宇心里非常生气,他甚至恍然间觉得她不爱父亲。
“我让你走你就走,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你父亲的了?”瑾宇的母亲气冲冲的对他喊道。
瑾宇直挺挺的站在母亲的面前,面容扭曲得异常难过。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答应过父亲要听她的话。
他最终还是退出了医生办公室。
  
  沉默的背影
冰凉的风静静的刮过冬日的校园,天空阴霾着沉寂的云朵。曾经茂密的灌木凋零了最后一片枯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随着风摇摆不定。
王芯苒将双手藏在衣袋里,靠着花园的门廊站着。风吹过来的时候,她微微缩了缩头,眼睛却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的校门。
瑾宇走的时候什么话也没有留下,人突然就不见了,怎么也联系不上。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些天她虽然不是一直站在这里,可是每天下午下课她都会过来等他。
“你饿不饿?”加菲坐在门廊的长凳上,望着芯苒落寞的背影问道,她们都没吃晚饭,加菲觉得现在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芯苒依然没有一点反应的站在那里,过了好久方方才摇了摇头。
这些天的天空总是特别的阴霾,风总是特别的冷,她站在这里四肢冰凉。
“要不我去买点食物吧,这样不吃东西不好。”叶子起身,心疼的走到了芯苒面前说。
她眼里的芯苒本是个开朗如阳光般的女孩子,虽然有时候也可以安静得不说一句话,可是眸子从来都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眨巴眨巴的望着你。她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芯苒会如此沉默,要是别人这么告诉她,她打死也不会信。可是现在芯苒就这样沉默而忧伤的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眼睛都不闪了。
加菲望着她俩沉默的对视着,又饿又难受,忙站了起来。
“我去吧,反正我自己是快受不了了。”加菲说完,也没等她俩答话便往学校的超市走去,其实她心里也在为芯苒担忧,以至于一路上都想着芯苒的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么大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失踪了。她们也问过瑾宇班里的同学,可是都说不知道,突然就回家了。
站了这么久芯苒也累了,叶子拉着芯苒在长凳上坐下,芯苒的头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叶子的肩上。
那天晚上下了自习,芯苒在二楼的楼梯口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到瑾宇出来,她一直以为瑾宇忙着在教室做作业,所也没有进去打扰他,可是等到教学楼最后一盏灯都熄灭了她才跑过去,然后发现瑾宇不见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望见空荡荡的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的时候,心中便由然而生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和莫名其妙的担忧。
加菲抱着一堆零食跑了回来,寒冷的风吹得她歪歪扭扭的,芯苒望见她顶着寒风眯着眼睛露出了有些滑稽而诡异的笑容,然后手指向了校门的方向。
她忙不迭的回过头去,欣喜的望见瑾宇正伫立在校门口的广场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瑾宇!”芯苒喊了一声,便一脸笑容的跑了过去,风扬起了她身后大大的红色帽子,她的眸子瞬间开朗了起来。
似乎这个冬日的严寒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而站在眼前的这个人将带来所有的温馨,化散她凝结在眸间的冰霜,温暖冰凉的风。
“你回来啦!”芯苒挂着开心的笑容停在他面前,眸眼间闪烁着星光。
其实她本想生气的责备一句,因为瑾宇离开的这些天就没有联系过她,一条短信都没有,而她自己给他打电话也没有接,后来甚至关机了。
可是当她望见瑾宇一动不动的站在广场上的时候,这样的想法瞬间就被遗弃掉了,那一刻她心中装着的只有开心和喜悦。
只是这样的心情在下一秒钟便被沉静的阴郁所覆盖,直到很多年后,还沉沉的压迫在她胸口上,让她每每想到,便如无法呼吸一般难过。
面前的瑾宇,一脸沉默的望着她,眼神空洞而忧伤。
她原本温暖的心在一瞬间冰凉下来,仿佛站在面前的他,忽然之间隔了千山万水。那双望着她会忽然明澈的眼神再也不会明澈,那张没心没肺却藏着温柔的脸再也不会气她哭或者逗她笑了。
那个人,离自己一步之遥,可她却跨不过去,只能这样静静的对视在风里。
芯苒想再说什么,正当她要张开嘴的时候,瑾宇却默然的转过身去,长长的头发垂过他的眼角,让她连他的眼神都看不清楚。
“我想你了……”芯苒终于吐出了这几个字。
瑾宇突然离开的这些天她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担忧,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可是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却低得她自己都听不清楚,仿佛刚脱出口便会被呼呼的风声淹没。
瑾宇的身影顿了顿,继续向前走了。
芯苒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难过得低下了头。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你明天生日?”叶子跑过来站到了她的身后,心疼的望着她问。
芯苒默默的转过身来,没有回答叶子,风有些大,她只是感觉有些冷。
“我们回去吧。”她的声音疲惫而悲伤。
  
晚自习的教室,瑾宇正默默的看着参考书,不笑也不说话,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班里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抬头看一眼。
那天母亲最终还是决定先进行静脉套扎,然后再做肝搭桥手术。无论他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父亲生的希望随着这个决定灰飞烟灭。他恍然发现,那个可以令人悲痛欲绝的噩耗已经提前到来,而剩下所有的生命只是一场不知何时谢幕的告别。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
或许一年,或许两年。
那个用一生爱护着他的男人,将以如此残酷的方式离开他。
他甚至不知道哪一次见面,会是最后一面。
安静的夜空下只有风肆虐的刮着,发出呼呼的声响。
他伏在桌子上,将头埋进了书里。
  
王芯苒靠在二楼的廊道口,安静的靠着墙壁向里面的教室张望着,大红色的外套贴在洁白的墙上是那样的显眼而刺目。
下楼的人潮从熙熙攘攘到零零落落,可是瑾宇一直都没有出来。
高三。七班的灯依然亮着,芯苒知道瑾宇一定还在里面,可是她仿佛觉得一切都变了。
那个她等的人,再不会出来见她。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脸,那熟悉的笑容和眸眼,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如此陌生。
虽然当她闭上眼睛,一切都清晰得犹如刚刚发生在前一秒,而自己仍然笼罩他温柔的目光中享受着幸福。
可是即便是前一秒,却也不可追回的流逝进过往的时光中,而此时此刻只剩下两个人沉默的呆在两个只有孤单的角落。
  
瑾宇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原本灯火辉煌的楼里现在只剩下沉沉的黑暗,沿着长长廊道铺向不知名的前方。
他关了教室的灯,锁了门,将冰凉的双手插在裤兜里,低着头慢慢的沿着廊道走着。
这个夜晚黑得很深沉,仿佛星星都被寒冷的风吹散了,月亮也厚厚的云朵遮盖,看不见一点光。
走到楼道口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抬头望了望漆黑一片的楼梯。
似乎在找什么人。
然后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继续埋着头准备下楼。
他还是放不下芯苒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这里等她,早已养成了习惯。刚才一走过来,不知怎么的,脚步自己就停下来了。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芯苒一定不在这里,可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而这一眼除了无尽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父亲这一病,家里的天便塌了下来。站在病床前的那天,他才第一次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压在自己背上,让他根本抬不起头。以前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父亲一个人担待着,他觉得生活无忧无虑,安静美好,自己有用不完的青春可以挥霍张扬。可是现在父亲倒下了,他才明白生活有时候竟是这样残酷而悲伤。
而就凭现在的他,什么都担待不起来。以前那样幸福美好一望无垠的天空全是父辈给予我们的荫蔽。他只不过是在这颗大树下快乐生长的一株小草而已。
父亲将瑾恒托付与他之后,他才逐渐明白这一切。
他只有好好的学习考上很好的大学才有可能担起这份责任,顶起这片天空。
他算了算,瑾恒高一的时候,自己刚好大学毕业。
他一定要好好的将他带大,抚养成人。
他不能再陪在芯苒身边了。那个带着纯真和开朗的眸子闯进他生命的人,那个只求简简单单的幸福的女孩子,那个从来没有受过伤害满心只装着快乐的女孩,即将离他而去。
虽然他已然决定要不顾一切的和她在一起,虽然他希望自己能够抛开一切来留住与她简单的幸福。
虽然他是那样的爱她。
他想起了誓师大会前后自己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无关承诺只关追寻的话,一字一句还那样清晰的回响在自己的耳边。
可是现实却在这个时候给了他重重的一击,那个他一度执着的追寻,在这一击之下,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而他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傲在生活狰狞的面孔前竟然是如此的可笑而悲哀。
  
“瑾宇。”从黑暗中突然传来了这么一个安静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看见屈鸣峰站在廊道的尽头。
屈鸣峰走到了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有些模糊的笑容。
“虽然有些晚了,咱还是去逛逛吧。”屈鸣峰淡淡的说。
  
瑾宇和屈鸣峰来到操场上,远方的天空映射着市中心明亮的灯火,而头顶的天幕却带着凝重的黑色压下来,犹如他们一路走来的沉默。
“你是很爱芯苒的吧。”屈鸣峰停下了脚步,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瑾宇在他前方停了下来,却没有回身,只是微微的埋着头望着面前这条慢慢消失在黑暗中的跑道。
“爱就留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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