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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字闺中(手打)-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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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们放好桌子便退了下去,段佑等文竹和阿卜巴斯一起凑到了桌前,将桌上的红色绒布猛地掀开,阿卜巴斯和文竹瞪大了眼睛,想到看看里面是什么宝贝,谁知,却是一个倒扣的木箱。
二人怨气更甚,阿卜巴斯突道:“呃,既然世子殿下在大理,你还是把兰儿带回大宁吧,老朽孤家寡人,随时可以去探望我儿。”
文竹亦是善解人意起来,笑的狡诈莫名:“唔,若是世子殿下去探望表兄,还请老丈多多照顾我家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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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隐秘
段佑诧异地看了看文竹和阿卜巴斯,不解二人话中何意,浑然不知已经成为了二人斗争的牺牲品,亦不知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让这两个人互相妥协了,他脸上满是骄傲的神采,喃喃道:“这是我学厨以来最得意地作品了。”
话罢,段佑伸出手,抬起木箱,箱下物品一点一点地显露真容,烛光映照下,万道金光迸射而发,金光之中,一座雄伟的宫殿巍然耸立,贺顶尖头,殿中花园喷泉俱都栩栩如生,居然是阿卜巴斯这座宫殿的微缩黄金版。
“黄金宫殿,黄金宫殿……”阿卜巴斯目眩神迷,想起了昔日的梦,这宫殿,和哈里发大人许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文竹死死盯住宫殿之中的一个舞姬,那个少女长袖甩空,势如飞天,唇微微扬起蔑视众生,段佑亦是痴迷地盯着那个少女,轻声道:“这是偶然一次看到的洛大家的表演,当时惊为天人,今日如有神助,竟然能完全雕刻出来,神态样貌足足象了八分。”
几人痴痴迷迷之际,一只小手毫不客气地抓起了宫殿一个柱子,整个宫殿轰然倒塌,残垣断壁中,飞天少妇被压的粉身碎骨,文竹和阿卜巴斯同时回头,狠狠地瞪向了罪魁祸首,文晓兰咬了一口柱子,细细品味,对二人凶狠的目光视若无睹,闲闲地冒出了一句,“味道不错。”
阿卜巴斯和文竹对望一眼,心知不能拿文晓兰如何,他垂头丧气之际,猛地想起,段佑既然能做得了一次,自然还能再做出一次,他立刻掉头,热切地抓住段佑的手,殷殷道:“再做一个吧,再做一个吧。”
文竹没有说话,明显和阿卜巴斯打的一样的主意,眼里的势力足以融铁销金,段佑摊开手,笑的阳光灿烂:“那么,两位,我算是过关了么?”
离家时,仅是夏初,踏上返程,已是夏末秋初。文竹辰想到去年此时,文晓菊刚刚入宫,短短一年间,又发生了这许多事,不禁幽幽叹了一声,杨花目视前方,听到她叹气,笑道:“就快要到家了,还叹什么气,难道是不放心晓兰?”
文竹闻言,嘴巴一撇,不屑地道:“就叫阿卜巴斯和段佑去争个你死我活吧,”随即又酸酸地道:“妹大不由姐,随她去吧。”
一路紧赶慢赶,二人一车缓缓地行进了宁都,宁都繁华依旧,路边的铺子小摊依稀还是昨日模样,文竹却恍惚已经过了千百年,越是靠近文府,她心中越是忐忑不安,这次不会再出什么乱子吧。
文竹进了府,见下人们来去匆匆,随手抓住一个管事,那管事立刻躬身行礼,有条不紊地答道:“夫人太太们和老爷带着小小姐在花园玩耍,小的们送些吃食玩物过去。”
老爷?爹爹!
爹爹能下地了么?文竹欣喜若狂,撒开腿,一路狂奔,到了后花园,远远看到亭子里几个女子穿红着翠,轻声漫语,另一边,一老一少坐在草地上玩的不亦乐乎,文竹心中大喜,果然是文章,爹爹安康了,爹爹安康啊!
文竹童心大起,蹑手蹑脚地摸过去,准备给老爹一个惊喜。近了,更近了,文章哄着文妙,脸上笑意盈盈,依然是那桃花眼,依然是那桃花脸,文竹按捺不住心中欢喜,猛地钻出,文章受她一吓,咯咯笑了起来,文竹亦是嘿嘿一笑,却近文章唤道:“姐姐。”
文竹一愣,傻傻地问道:“你唤我什么?”
文章笑嘻嘻地再次开口:“姐姐!”
文竹大惊,花容瞬间失色,她抓住文章双臂,狠命摇晃:“爹爹,你不认识我了么?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了?”
文章的桃花眼里眼泪滚滚,委委屈屈地看着文竹,忍了片刻,哇地一声大哭出声,立时惊动了亭子里的夫人太太们,她们手忙脚乱地赶了来,又七手八脚地把文章从文竹手里解救下来,徐夫人一边哄着文章,一边不满地斥责道:“他现在犹如幼童,你吓他作甚?!”
老年痴呆!
文竹脑中轰然炸开,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文章,见他被几个夫人太太们哄得不再听嚎哭,抽噎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偷眼来看也见她眼神凶狠,又急急地调开视线,努力地缩到徐夫人身后,他身子本就高大,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藏个全乎,他努力地头缩了进去,屁股却撅在了外面,那样子颇为可笑,文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夫人太太们带着文章,等人渐渐远去,文竹无力地软倒地上,眼泪一滴滴滑落,一又脚在她面前停下,文竹抬起头,杨花温柔地看着她,脸上没有笑,却让人觉得很温暖。
杨花蹲下身,把文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文竹伏在他怀,再也压抑不住,痛哭失声,发泄半晌,在杨花的拍打下,文竹的情绪渐渐缓和,哭声渐小,杨花在她耳边轻声道:“好歹他还活道。”有个人却以为你已经死了,后半句杨花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悠悠长叹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文竹尝试着接近文章,许是第一印象太恶劣,文章总是忽闪着眼睛对她敬而远之。文竹买了许多点心,又去寻了许多木马摇铃之类,拿在手里诱哄文章,若是她紧迫盯人,文章就不敢上前,文竹稍一转头,文章马上冲出来,抢了她手中的东西理跑,搞得文自我表现啼笑皆非。
文竹去寻了徐夫人,终于获得许可,干脆搬到了文章隔壁居住,日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为他束发,给他喂饭,陪他玩耍,终于获得了文章的信任,每日里姐姐,姐姐地不离口,文竹每次听了都心酸莫名又想到幼年之时,父亲定然也是如此照顾自己的吧,手上口里便温柔了起来。
这日,秋高气爽,艳阳高照,文竹唤了人在园子里铺了几张毯子,带着文章晒太阳,她独坐一边核算账册,偶尔抬眼望一下文章,见他一个人飞来奔去,嘻嘻哈哈自得其乐,不禁抿嘴一笑,注意力重新回到账册之上。
文章摘了一捧鲜花,憨憨的过来,全部丢到了文竹身上,丢的她满头满身,文章看她狼狈,自己嘿嘿地傻笑起来,文竹对他宽容地一笑,动手摘下发上衣服上的鲜花,她在大理之时没有风吹日晒,回来又养了这些时日,人却是又白了许多,又长了些肉,望过去却有了旧日里的四五分模样。
文章看她动作,笑嘻嘻地喊了声,文竹没有听清,他到底摘了多少花啊,她忙着清理,随口道:“你说什么呢?没有听清。”
文章又重复了一遍,文竹手中动作一顿,她缓缓抬起头来,笑容僵在脸上,强忍内心震动,生所惊吓了文章,异常轻柔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文章嘻嘻笑了两声,在文竹抓狂前终于又唤了声,这次异常清晰地传入了文竹耳中,“阳……洛……”
阳……洛……北楚太后陈阳洛!
文竹心中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的脑中迅速地回忆起了不久前的场景,破庙之中,她和赵阳偶遇,赵阳闻她死讯之时,悲戚至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远房表妹,就会如此悲伤么?当时只以为赵阳为人感性,却没有往深层去想。
难道,莫非……不,不可能,文竹慌乱地摇了摇头,若赵阳,赵洛是她的同母异父的兄弟,文章当初就不会同意赵洛与她的婚事了,而且北楚的太后怎会和父亲扯上关系?!
是了,是了,赵阳不是说了么?她的母亲和陈阳洛是表姐妹啊,她和陈阳洛想象也是情有可原的。
文竹心乱如麻地自我安慰,心中地怀疑却越来越盛,父亲怎会突然喊出陈阳洛地名字,而且如此肯定,难道她和陈阳洛这么相像么?
文竹心中疑窦重重,她盯着又跑到一边玩耍的文章,恨不能撬开他的嘴巴,亦知不过是痴心妄想,她轻叹一声,转念一想,若文章并非如今这种状况,他心智健全之时,怕是半点口风也不会露。
是了,赵阳,赵阳主动向她打探文家三小姐,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文竹遥望北方,目光坚定,却是决意要往楚都一行。
现在家中诸般事务均有文梅文兰打理,一切已上轨道,铺子里有杨木帮忙盯着,文梅等人又会时时核查账册,实在没什么不放心的,主说往北方草原一趟好了。
文竹打定主意,见天时不早,唤过文章,为他理了理衣服,又拨去发上杂草,柔声道:“该吃饭了。”
她牵着文章的手,文章明明高她一头,却像个孩子一般亦步亦趋跟在文竹身边,文竹又要提醒他,仔细脚下石子,两个人行的甚慢,远远看见文晓竹站在了饭厅门口,这个妹妹至从跟着杨木学习后,人倒是沉稳许多,文竹看着她经常会想到晓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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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冤家
文晓竹见了姐姐和爹爹,上前几步,伸出手牵起了文章另外一只手,十分自然地问道:“今天玩了什么?”
文章嘿嘿一笑道:“花儿,花儿,一起。”
文章的话里云里雾里,文晓竹却听得分明,她笑嘻嘻地应道:“好啊,下次我们一起去摘花。”
话罢,文晓竹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文竹道:“这是大师傅给姐姐的信。”文竹挑眉望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信,随手塞到了怀里,见已经到了饭厅,把文章安顿在了椅子上,文晓竹自发地端了碗稀饭来,又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吹了热气喂着文章。
文竹见她照应的甚好,放了心,从怀里掏出信来看,看罢,若有所思,心道,这下好了,连借口都不用了,等消息就是了。
当天晚上,文竹挑灯核对账册,不知不觉间夜色深沉。闻得外面三声梆响,她立刻上前,却见文梅一脸焦急,抓了她的手就进了门。
文竹把文梅冰凉的手反握在手里,神色柔和地看着她,见文梅渐渐平静下来,文竹又倒了杯茶给她,文梅接过茶杯,随手放在了桌上,抓住文竹双手,犹豫片刻,轻声道:“段青烟病重,燕凌去送了信来,要我与他一起去接回儿子。”
文竹时已知道此事,面上却露出几分诧异,愕然道:“那姐姐如何打算,就与他一起去么?”
文梅悠然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她满怀期待地看向文竹:“妹妹能否为我安排一下,我即日启程去接回阳儿。”
文竹灿然一笑,商量道:“我与姐姐同去,可好?”
文梅大喜,二人当下商量妥当出行事宜,见天色已晚,索性同榻而眠。第二天早上起来,开始准备出行,到了中午文梅听从文竹劝告,换上男装,和她一起登上了马车,驾车的却是杨花。
三人一车,轻车简骑,出了宁都没多久,身后传来了得得的马蹄声,杨花回头望去,见一个青年一袭黑衣,面无表情地追了上来,他不由勒了勒缰绳,敲了敲车厢,懒洋洋地通报道:“燕将军追来了。”
文竹轻喝一声:“不要停!”杨花闻言,对着已经并肩的燕凌云挤了挤眼睛,扬起马鞭一抽,马车重新启动起来。
车窗里却往外丢出许多东西来,有粉色的帕子,浅绿的小衣,又有一双点缀了芙蓉花的绣鞋,文梅阴冷地声音隔着车帘传到了燕凌云的耳中:“大将军,你若是不去拣这些衣物,下次丢的可就是贴身的肚兜和亵裤了。”
杨花专心驾着马,似乎未曾听见车里人的话,听到耳边的马蹄声又渐渐落到了后面,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燕凌云脸色铁青,下了马一件件地去拣那些衣物,很快拣了满怀,又是粉又是绿的,映着他那棺材脸,诡异异常。
杨花缩了回不断改进,捂住嘴巴,笑个不停,去听到车里文竹满地道:“姐姐怎么擅自动别人的东西,这都是上次杨花穿过的,我千辛万苦地瞒着他留了下来,在大理都没舍得出手,准备日后沽个高价的。”
杨花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再次回头望了一眼燕凌云,见他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隐隐还能看到一抹红绿,一时竟不知道该同情燕凌云还是自己了。
傍晚之时,文竹三人选了一个客店打尖,刚刚踏进客栈大门,燕凌云再次赶了上来,文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一双眼睛漠然地看着燕凌云,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来,缓慢而坚定地解开外袍领扣,依次向下,第三颗时,脸色铁青的燕凌云狠狠地扫了一眼客栈内所有的男人,狼狈地退了出去。
文竹冷眼旁观,忖道,大姐果真宝刀未老!只是燕凌云似乎仍然极为在乎姐姐,姐姐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这对夫妻在玩什么把戏?!
在客栈之中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简单用了些稀饭小菜,杨花去套马,文竹和文梅率先出了客栈,文竹低头跟在文梅身后,不妨文梅突然停住脚步,文竹险险地撞上了文梅后背。
文竹不满地嘟囔了声:“姐姐这是做什……么……”什么两字消失在唇齿间,文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个偌大的骑兵方阵,约莫数百人整齐地列队而立,戎装灰甲穿戴整齐,军纪俨然鸦雀无声,一副大军出征的架势。
带队的却是个青年副将,他手扶腰间刀把,两步上前,干净利索地行了个军礼,恭敬地道:“大将军令,在下领这五百骑兵,会一路护送夫人到边关。”
文竹愕然地看向文梅,见她亦是一脸惊诧,文梅嘴唇翕动两下,却对驾着马车出来的杨花吩咐了句:“起车。”
话罢,拉着文竹径直上了马车,车内压抑至极,文竹又忍了半晌,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文梅脸色,吃惊地发现文梅唇角上扬,居然在笑。
太阳渐渐升起,车内被烤的热气腾腾,路两旁行人往来,渐渐热闹起来,却是将要到一个大集,文竹犹豫不决地握着手中纸条,难以下定决心,身边文梅一声冷哼,激得她浑身一凛,罢罢罢,还是不要得罪大姐的好,文竹探出头去,唤了一声,把手里的纸条递给了杨花。
杨花看了一眼,二话不说,驾着横冲直撞起来,路上行人见了这一队骑兵本来纷纷避让,却又如何阻止得了故意找茬,瞬间便翻了四五个摊子,擦倒了七八个行人。
文梅和文竹两人死死抓住车壁,文梅轻声道:“他素以军纪井然,爱民如子自夸,且看看他手下的兵如何处理这一摊乱事。”
每惹下一桩祸事,骑兵中就分出一人去处理后事,如此三炷香后,骑兵队只剩下了那青年副将一人。
杨花也不再去部撞百性,只专心驾着马车,行了半响,见那副将始终不紧不慢地跟着,偷偷瞄了眼车厢,小声地问他:“若是你家夫人肚兜掉落车外,你是拣还,是不拣呢?”
那副将表情不变,和马车的距离却是渐渐远了,杨花得意地吹起了口哨,当初他穿女装可是没有穿肚兜的,估计文家姐妹也不会真的丢个自己的肚兜出来,嘿嘿,傻瓜傻瓜,傻瓜将军傻瓜兵。
当天晚上打尖,燕凌云和他的傻瓜兵们没有再出现,杨花笑的格外灿烂,让人文家姐妹先进。这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数里只有这么一个留客地地方,生意倒是甚为兴隆,大堂里坐满了人。
杨花等人不欲惹事,寻了张角落的桌子坐了,随意点了几道素菜,又要了几个馒头,几人安静地吃着,文竹突地拽了拽杨花的袍角,杨花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见隔壁坐了一个大汉,高出常人一头,浓眉阔鼻,一个人自酌自饮,一双眼睛却不时地向着杨花这桌扫来。
杨花拍了拍文竹的手,轻轻一笑,低声道:“赶紧吃,勿要理他。”文竹安心了些,加紧吃起了馒头,杨花细嚼慢咽,只用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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