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堡快车-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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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兰堡快车

“这次任务你可以选择不去。”
“为什么？”
“今年你得跑得够多了，这次任务难度不大，派其他人去也无所谓，再说差不多也该你休假了。”
“出任务也有得选择吗？”
“当然，这儿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干了这行，就没得选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我也是老兵了，当然知道，可是你太累了。”
“既然上级选我，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那帮官僚，该提级的时候就想不到你。”
“算了，求升官发财的话，十几年前就不进这个门了，来；再干一杯！”
“干！”
“酒没了？你等等，我那儿还有，我去拿。”
“别拿了，早点睡吧，只有睡这儿，才觉得踏实……”

第一章　

巴基斯坦航空公司执行北京伊斯兰堡航线的飞机是空中客车A320型飞机，齐闻风并不喜欢双发飞机，作为要飞越世界屋脊的客机，四个发动机的波音747或者空客A340才是比较保险的选择。好在中航技为了安全起见，包下了整个头等舱，使得整个旅途还略显舒适。

齐闻风觉得这次的任务难度不高，护送成都飞机公司和611所的工程技术人员去巴基斯坦，给巴基斯坦空军装备的FC20战斗机（国内代号歼10）以及JF－17战斗机（国内代号FC－1）升级雷达和火控系统。他在专家组的名单中的职务只是翻译助理，但是谁都知道他是有关部门派出的安全官员，至于是哪个衙门派的就不知道了。舒欣原先也在此次任务名单之列，但是在最后关头莫名其妙地被取消了，理由很荒唐——预算不足。总部有些人认为这是国家安全部或者空军保卫部的活儿，没有理由派暗箭的人员来执行这种低级任务，而且要冒着暴露的危险派一个资深队员前往，对此部长大人一概充耳不闻，只是在出发前告诉齐闻风这次任务千万不可麻痹大意，接着给了他几个在伊斯兰堡和卡拉奇的秘密联络人的联系方法，嘱咐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对不要动用。齐闻风隐约感觉出在轻松的气氛下有着并不怎么简单的背景。

飞机在五个多小时后顺利在伊斯兰堡机场着陆，舱门一开，燥热的风立刻涌进机舱，提醒上午还在初春季节的北京的乘客，现在已经到了低纬度的南亚国家了。来机场迎接的中国大使馆和巴基斯坦空军的官员将接机的车子直接开到停机坪上，连入境手续都免了。接机的一等秘书陈志鹏是一个看上去就是那种一丝不苟的职业外交官，热情又不失矜持而巴方的空军上校慕斯塔法则是一个快乐的家伙，看得出来，他和专家组的几个人都很熟了，根据之前看过的资料，慕斯塔法在很早就负责为巴空军引进歼十战斗机的项目，去北京和成都出差是家常便饭，非常热衷于川菜，尤其是鱼香肉丝和回锅肉，当然是牛肉炒的。

车队离开机场，为了保密起见，就直接去了中国大使馆，在大使馆停留一夜后，再去卡姆拉飞机工厂，正式开始工作。

当晚，大使馆为专家组举行欢迎宴会，招待会是用冷餐会方式进行的，来了很多巴方的高级官员，豪华的宴会厅里挤满了衣冠楚楚的贵客们，齐闻风一边漫不经心地拿着餐盘一边扫视着人群，看看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人会出现，他对这种随时带着职业性的笑脸的场合实在是没有兴趣。旁边有人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一个声音低声说道“别担心，来的都是老朋友，使馆里面是绝对安全的”一回头，边上站着一个穿解放军空军制服的年轻上校正笑着冲他眨眼睛。
“许武官？”
“是我，刘靓是吧？欢迎你！”上校握手很有力道。
“我是刘靓。”这次齐闻风的化名就是刘靓。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参观一下鄙人的办公室如何，在下有小礼物相赠。”
“哦？非常乐意，只是无功不受禄啊！”
“这边请吧！”

空军武官许多上校原先是人民解放军空军某主力团的参谋长，试飞员出身，飞行技术在国内也算得上拔尖，正等着提团长的时候，一道命令就给打发到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去进修了，一年后直接送到巴基斯坦当了空军武官。名义上是外交官，实际上则承担了多个军事顾问团的协调工作，同时也是飞行技术顾问，所以他也没有觉得什么失落感，反而认为很有趣，有大量机会飞到F16、幻影、C130和P3C这样的西方飞机。

许多的办公室在二楼武官处第二间办公室，里面摆满了各种飞机模型，解放军空军的，巴基斯坦空军的，各种型号济济一堂。齐闻风笑道，“你这里够一个航空兵团了？”
许多锁好门，纠正道“坐，坐，这儿啊是特混团，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预警机，反潜机，全了！”
接着，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精制的小木盒，打开，是一支5。8mm口径的92式手枪，还有几个装满子弹的弹夹。他把手枪交给齐闻风，“喏，上面特地打电话给我，让我给把可心的家伙，这个可是我最宝贝的了。”
齐闻风接过手枪，看了看保险，卸下弹夹，拉动枪栓，枪膛里跳出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左手一把接住，重新把子弹装回到弹夹里，然后装上弹夹，套筒复位，关上保险。
“一把好枪。”
“确实是好枪。”
“你是个好军人。”
“何以见得？”
“你的手枪保养的很好，只有真心爱武器，并且懂得保养武器的军人，才是好军人。”
“一个飞行员没有自己的飞机开，就只好耍耍手枪了，记得回去前还给我，我在这儿就这么一个老婆了。”
“放心，我决不夺人所爱，回去前定然完璧归赵。”
“那我就放心了。”
“这儿，有什么异常吗？”
“听使馆保卫处的人说，你知道的，他们是神通广大的，印度和美国还有其他一些国家，对这次升级很感兴趣，都想来闻闻味道，我每次出去，都有尾巴。据说几个部署着歼十和FC
1的机场周边一直有苍蝇蚊子在盘旋，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的活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看好你那里的五个人，半个月后全须全尾回北京就可以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这儿你是地头蛇，有什么事情，还请你多帮忙。”
“那是那是，有事尽管开口，老巴国防部和空军，熟人有的是。”
“哎，对了，你有枪套吗？”
“看我这记性，等下，我找给你。”

整个大堂依然沉浸在那种传统而热烈的友好气氛之中，没有人注意到曾经有什么人离开过。

第二天上午七点，中航技驻伊斯兰堡代表处的主任李大德就和慕斯塔法上校开车来大使馆接人了。专家组的人显然还在回味着昨晚的酒宴，除了高级技师欧阳平是工人出身长得格外高大外，其他四个都是技术专家，看上去有些文弱，齐闻风先检查了一下车厢，又俯下身看了下车底，确认没有安全问题，就帮着大家把行李搬上车。李大德和慕斯塔法觉得他有些杞人忧天，齐闻风只是笑笑并不作什么申辩，小心驶得万年船。

时间尚早，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奔驰在空空荡荡的克什米尔大道上，偶尔有几辆微型轿车擦肩而过，专家组除了齐闻风这个老江湖外，都是第一次出国，昨天刚来的时候，在飞机上闷了五个小时，人晕头晕脑的，还没缓过来就给拉进了大使馆，现在总算清醒过来，对于窗外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扒着窗户瞪大眼睛往外瞧。李大德不时地客串一下导游，象左面是大清真寺，右面是邮政总局什么的，不停地介绍，时不时还讲点小典故什么的。

“前面路口右转。”齐闻风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走得好端端的？”李大德非常不解
“可能有尾巴。”
李大德往后视镜里看，“什么车也没有啊？”
“转就转吧，安全第一。”
“你们这些特务真麻烦，哎，你是空军的还是安全局的？”李大德很不满意
“空军的怎么说，安全局的又怎么讲？”
“军队的就是军统呗，安全局的当然是中统了！”
车里的人哄笑起来。
齐闻风没有笑，因为他确实注意到离开大使馆不久，就有一辆白色丰田面包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车队拐进第七大街，然后又左转到真纳大街，这里云集了很多巴基斯坦政府部门，虽然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但是路上的车已经多了起来，尾巴还是忽隐忽现地跟着，在费舍而大街，齐闻风让李大德加速，连续两个转弯，拐回到原先的克什米尔大街。后面车里的慕斯塔法被李大德这种走法搞得一头雾水。用对讲机问李大德是不是昨晚偷喝酒了？让路岗查出来，可是大大不妙，就是不被扣下来，至少也得盘问两个钟头，在伊斯兰堡，喝酒可是很大的忌讳，虽然那些达官贵人们有时候会在背后偷偷来那么几口。

有一段路看不到尾巴了，齐闻风轻轻松了口气，刚到伊斯兰堡就给了个下马威，看来后面的活正如许多的说法，是说轻不轻了。

专家组的对马路上行驶的花里胡梢的大卡车十分感兴趣，纷纷拿出数码相机拍个不停。巴基斯坦几乎所有的卡车司机都有装饰自己开的车的嗜好，你在公路上绝对见不到一辆本色的卡车，每辆车除了轮胎和窗户玻璃，其余的地方都被画得花花绿绿，还装了彩灯，镜子和铁链作为装饰。你说不上美，但绝对不难看。

出了城，一路上没有什么可看的风景，只是光秃秃的土山和稀稀拉拉几颗树，不时有卡车和拖拉机迎面驶过，很快几个人都有些乏味了，不久就相继入睡。

卡拉姆基地位于伊斯兰堡西北约八十英里的地方，巴基斯坦最大的飞机修造厂巴基斯坦航空联合体（PAC）就在那里，担负着JF17战斗机的组装和其他中国制战斗机的维修保养。原先它只是做些简单维修工作，印巴战争时期，从中国紧急引进了歼六战斗机，所以沈飞
把原先的小作坊给扩大成维修厂，连发动机也能修理保养了。接着引进歼七，接力棒交给了成飞，成飞又在原先的基础上援建了歼七大修厂。中巴合作后，成都飞机公司（CAC）接着又建立了一条JF17的生产线。原先在卡拉姆的四个修理厂，现在合并为两个，一个是中国飞机中心，另一个是由达索飞机公司建的幻影飞机修理中心。根据和美国人的协议，F16的维护保养在另一个基地，由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直接派人负责。

车队是中午十二点到达的卡拉姆基地，几乎整个厂的高级军官都在基地大门外迎候（PAC是由巴基斯坦空军管理，为军方企业，所以所有员工全部是现役军人）。基地指挥官，马哈穆德准将张开双臂，紧紧拥抱第一个下车的成飞副总工程师朱成功。
“欢迎你，老朋友！”
“将军阁下，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在中国的时候，我做梦都希望在巴基斯坦见到你，现在梦想终于实现了，请吧，朱，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你负责的了。”

齐闻风跑过几乎整个伊斯兰世界，他认为在那么多信仰伊斯兰教的国家里，只有巴基斯坦人最可爱，你在他们的眼睛里，只看得到真诚，而绝对没有什么凶残和狡猾，当然，那些没有开化的部落地区除外。

基地组织的欢迎宴会在硕大的机棚里进行，中央同时在烤三只肥得流油的山羊。李大德，慕斯塔法，朱成功他们都是熟人，很快就聊在了一起。齐闻风看看里面没有什么情况，就习惯性的端了杯饮料，四处转转，看看哪里有什么纰漏。这个习惯，即使在家里也会偶尔冒出来，对此，唯一的解释就是职业病。

卡拉姆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也算高原地区，高原的太阳光线很足，有些刺眼。齐闻风手搭凉棚，除了基地这边的建筑群，远处的跑道外，周围一片荒芜，视线十分开阔。这让他觉得安心一点，至少要潜入这里必须冒着被哨兵发现的危险通过上千米宽的开阔地段。想到上午的那辆白色丰田，他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搞不好是无孔不入的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的在暗中保护？管他呢，老话一句，小心驶得万年船。

齐闻风正要回去，看看羊肉烤好了没有，刚才他就看中了一块烤得焦黄的羊腱子。背后忽然有人招呼他，“刘靓先生？”他一回头，一个年轻的巴基斯坦陆军上尉笑盈盈地看着他。
“是我，您是？”空军基地里出现陆军上尉未免让齐闻风觉得有些意外，在国外，军种之间的矛盾是很大的，互相都看不顺眼。
上尉友好地伸过手来，“我是赛义德上尉，三军情报局的，你好！”
齐闻风和他握了握手“你好，刘靓，翻译助理。”
“刘先生，我们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我是这里负责基地的安全工作的，很高兴能和你合作，要知道，我在你们中国北京上过学。”
“哦？是吗，那怎么算是半个老乡了？”齐闻风打着哈哈。
“刘先生，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叫您长官？”
“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是同事，也是朋友，不必拘泥什么军衔上下级关系。”
“你们解放军的官兵关系，值得佩服！”
“彼此，我们不如去看看那头可怜的羊？”
“好，刘先生，我们情报局流传着一个笑话，您有兴趣想听听吗？”
“请讲。”
“如果你怀疑谁是印度间谍，只要闻闻他身上有没有咖喱味道就可以了。”
两个人同时开怀大笑起来。

下午两点，一架巴基斯坦空军的C130大力神运输机降落在卡拉姆基地的跑道上，这架从乌鲁木齐飞来的运输机上带来了中国研制的最新的战斗机有源相控阵雷达JL10D，美国人指责这种雷达是在中国窃取了F22的APG77的基础上改进而来，在以色列人的帮助下，性能有了更大提高，对于驻亚太地区的美军是一个巨大威胁，中国政府则矢口否认，反讽美国是贼喊捉贼，随即中国的国家安全部们在媒体上曝光了破获的几起境外间谍窃密的案件，证据确凿，虽然没有点名是哪个国家，但还是搞得美国政府目瞪口呆。这场闹剧，最后除了华盛顿时报，汉和防务评论的平可夫和几个拿了台湾院外活动集团钞票的议员还在那里嚷嚷外，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JL10D已经和原先的JL－10A系列是完全不同的雷达系列，从脉冲多普勒升级到了有源相控阵，这是中国首次向国外出口如此先进的战斗机雷达，而且对于准盟国来说的巴基斯坦，没有象俄国人那样，出口降低性能档次的所谓“猴型”，而是和人民解放军空军完全一样的雷达。歼十和JF－17换装以后，虽然成本会有一个较大的升高，但是对于战斗力的大幅度提升来说，还是很划算的。这也是巴基斯坦政府在得到中国政府在向他们发放这种雷达的出口许可证后，第一时间就为自己的空军定购了两个联队的装备的原因。

一长串闪闪发光的高级轿车停在了维修机库外，国防部长，总参谋长和空军司令都到了现场，
机棚里，停着一架JF17和FC20（歼十在巴基斯坦的型号）。天花板上悬挂着硕大的两国国旗，一台新型雷达装在一辆推车上，摆在两架战斗机前面。

官方的交接仪式一贯是冠冕堂皇加上气氛热烈友好的。齐闻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高官多，自然随从也多，人一多，曝光的机会也就多，这个对他这样的影子人物是很不利的，所以在仪式开始前就躲到了人群里面。借着双方致词的机会，他开始扫视人群，还是想看看是不是有张存心破坏的脸存在。

“先生们，首先我想代表巴基斯坦空军和我所有的同事们感谢我们伟大的朋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慷慨和无私的帮助”国防部长查而汗首先在仪式发言“这是历史性的一刻，巴基斯坦空军不但追上而且将印度人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在很久以前，印度人发展了他们的L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