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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惊魂六计:旧衣柜里谁在哭-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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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神、白蔷薇。”女尸无神地望了望孙雷,吐出这几个字来。她转头看了看郑晓霞,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孙雷顺着女尸的目光看过去,脊背一阵冰凉,血液瞬时冻结。
郑晓霞正吊在房梁上,两只眼睛直视前方。死亡的信息像有毒的藤蔓一般从釉白色的面容中扩散到每一处肌肤。从嘴里伸出的暗红色的舌头无力地向下垂着,就仿佛是向看到它的一切生物倾诉着什么似的。
“如果你找不到答案,死亡将继续。”这句话在太平间响起,无情地屠戮着孙雷所剩无几的脆弱神经!
“啊……”同样的尖叫回荡在男生宿舍。孙雷终于从噩梦中挣脱,惊出一身冷汗。窗外的天气犹如那个噩梦般阴郁,初夏的天气居然卷起了狂风。寝室里空无一人,桌子上一片狼藉,有如停尸间般死寂。
“我的梦还没有醒吗?”孙雷摸了摸头上涔涔的冷汗,惊魂未定地说。
手机再次响起,是洪文斌的,他赶紧接通了电话。话筒的另一头,洪文斌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快来第五教学楼看看吧,郑晓霞在那里自杀了!”
“她是怎么……怎么死的?”孙雷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是上吊死的。”说完,对面沉默过后,紧接着就是一阵忙音。
孙雷的胃顿时就空了。他忽然回忆起梦中萦绕在太平间里的那句话:“如果你找不到答案,死亡还将继续。”
郑晓霞真的死了,噩梦成真了!
当孙雷带着照相机失魂落魄地赶到第五教学楼的地下室时,那里已经挤满了本校的师生和学校负责人,比招聘会还热闹。郑晓霞的母亲呼天抢地,警察们忙不迭地拉起了黄线,还时不时严厉呵斥那些因好奇而越界的学生。孙雷远远瞧见站在前排的洪文斌面色阴沉,捂着嘴巴,肩膀在一直抽动。他真的很喜欢郑晓霞。
在被相互推搡着的人群挤到了警戒线附近时,孙雷后脑勺无缘无故凉了几下。他忽然觉得,离他不远处,有双眼睛在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验尸官做完检查取证工作后皱皱眉头,轻轻摇了摇手,示意让其他的警察们用担架把尸体抬出去。嘴里还低声喃喃自语:“现在的学生啊,心理实在是太脆弱了!”
抬尸的担架刚好经过孙雷,白布飞开一角,半张脸重见天日。孙雷瞧见后,惊骇得几乎要大叫起来。
面容扭曲,嘴唇青紫,两眼暴出,瞳孔涣散,她的脖子上缠着一根错综复杂的蓝皮电线……孙雷赶紧打开照相机,果然,郑晓霞的死相和照片中完全相同!
这时,从郑晓霞的袖口中滑落出一样白色的东西,孙雷趁乱把那东西揣进自己的口袋。等到聚在此地的人群离去之后,他掏出来一瞧,是一朵白色的蔷薇花!
郑晓霞的照片在孙雷的眼前渐渐消失,直至变成一张白版。“怎么没了?”孙雷忙不迭按了一下查找键,却看到了另一张照片,居然是何尚。他浑身沾满了五颜六色的油漆,各种颜色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绚丽得近乎妖异的抽象画,就像蛇纹。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瞳仁里还带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神采。
何尚会是下一个受难者?女鬼口中的蛇?
第二天大清早,孙雷匆匆来到了太平间。他要去找前天在这里搞摄影时碰到的那个古怪老人。
今天的天气依旧很差。南方的雨季一来,一个月就有二十九天不见天日。层层叠叠的阴云如同国画中泼洒出的水墨般浓淡不一,沉沉地坠在半空中,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郑晓霞的神秘死亡,触动了孙雷脑中所有敏感的神经。他知道,如果破解不了噩梦启示的话,他身边的朋友就会一个跟着一个被送去殡仪馆,陪那个凶暴的女鬼了。
昨夜孙雷在床上辗转反侧,苦苦思索着那几个词之间的关系。可是直到东方的天际露出了鱼肚白,也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所以,他只能从女尸本身着手,先搞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因何而死的。也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但是人一旦死亡,即使是曾经救治过她的医院,也会将患者的资料当做废纸销毁。而这些信息只能在太平间所保存的死者档案中,才能找到。
太平间这种地方是存放死者之地,阴气极重,平常鲜有人迹。在太平间的大门口,栽有一棵相貌丑陋、不知年月的粗大槐树,枝杈肆无忌惮地生长着,遮天蔽日。虽然现在是白天,这里的四周也是妖风阵阵、鬼影憧憧。
孙雷听老一辈的人说过,一般栽种在太平间或者坟地的槐树叫“锁魂树”。由于槐树自古就被称为“木中之鬼”,具有聚集灵气的作用。因此,在太平间门口种植槐树,就可以用浓郁的灵气困住躲藏在太平间中的厉鬼冤魂,同时也可以将附近的孤魂野鬼吸引过来,防止他们去找路过的行人当替死鬼。
站在槐树的树荫下,孙雷仰头望了望遮天蔽日的树杈,不禁打了个寒战。
“大爷,你在里面吗?”孙雷站在管理室门口轻声问道。里面并没有回应。他觉得有些蹊跷,刚准备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个究竟,却一个踉跄栽了进去。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空无一人。房间里腥味扑鼻,全部的陈设只有一床满是油花的被褥,和一台破旧的彩色电视。他走进去,摸了摸被子,凉冰冰的,似乎很久没有人在里面睡过了。
他脑中忽然升腾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就像千万条不知名的白色蠕虫,顺着他的血液从耳朵里钻了出来。孙雷跑到洗手间门口张望了两下,那个老人不在里面。地上纷乱的黑色脚印和白色瓷砖上的幽暗光泽,让他感觉胸口堵得慌。
“请问您在里面吗?”孙雷真是不想再往里面走了,因为他即将踏入死者的领地,还有那个缠着他的女尸。也许,那些亡灵们正在每扇门的后面躲藏着外面的阳光,互相舔舐着鲜血淋漓的黑色舌头。
回答孙雷的,只有一声空洞的回响。他使劲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着,发出突兀的嘎嘎声。
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房间,上面挂着“人体器官陈列室”的字样。孙雷注意到,这个房间的门并没有锁,从里面飘出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鼻气味。他赶紧用手帕捂住鼻子,探头探脑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面摆放了很多木架子,上面有大小不一的玻璃罐。每一个玻璃罐里都放着一个人体器官,浸在用来防腐的福尔马林溶液里。
他看见一个罐子里面放着一个死婴,弓着畸形的身躯端坐在里面。睁着眼睛望着孙雷,眼神里面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憧憬。可惜,这些不再属于他。
孙雷看到一个人的脸,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人的头颅。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女尸,她的身体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下一颗嘴角依然带着冷笑的人头,若有所思地瞪着孙雷。
孙雷从那个罐子旁边绕了过去。
在器官陈列室里,还有个小门,不知道里面会放着什么。孙雷犹豫了一下,还是迈了进去。
屋子里面,地板上到处都是飞撒而出的白色档案纸。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充斥着殷红色的液体。在液体里面,有个人低垂着脑袋,静静地漂浮着。他的两条胳膊被两条皮绳子拉展舒张,两腿并拢,看起来就像受难的耶稣,神圣而又血腥。孙雷走到玻璃罐前端详了许久,终于看清了瓶中人的面貌。
是那个守门老人,孙雷的心脏顿时麻痹!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正打算报警。忽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孙雷立刻返身狂奔,当他跑出这个陈列室的时候,那个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只在走廊的白色瓷砖地板上留下一长串血脚印。
在脚印的旁边,好像有个什么东西躺在那里。走廊里的灯并没有开,他只能看到地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长方形影子。他走过去半蹲下身体,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这个东西上面有股腥臭的味道,手摸起来冰凉黏腻。孙雷凑着窗户,终于看清了手中东西的样子。
这是一个装卸式闪光灯,灯头上面沾满了血迹,就像一个刚从人身体里挖出来的结石一样,孙雷瞅着想吐。
他仔细看了看闪光灯的型号和外观,觉得有些眼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具体归谁所有他又完全想不起来。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呢?肯定是杀死守门老人的凶手留下来的!于是,孙雷把它包在手帕里,小心翼翼地装进口袋。
他返身走回盛放老人尸体的那个资料室,大致翻看了一下,并没有找到有关那具女尸的任何资料。看来,那个资料被凶手拿走了,而且这个老人也同时被他灭口!眼看唾手可得的真相再次埋入迷雾之中,孙雷愤恨难平,用拳头砸了身边盛放老人尸体的玻璃罐一下。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老人的嘴忽然张开了,溶液马上涌了进去。不一会儿,从老人的口腔里,飘出一张折成口香糖状的字条来。
那是什么东西,老人临死都要藏在嘴巴里?
孙雷连忙从一边搬来把椅子踩在上面,打开玻璃罐的盖子。顿时,那股呛人的味道冲天而起。他转过头,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迅速从臭不可闻的溶液混合物里,把字条捞了出来。
他仓皇跑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带有强劲压强的水流,反复冲刷着那个外侧包有防水膜的字条和自己臭气熏天的手掌。
孙雷关掉水龙头,把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撕开外面的防水塑料纸,再把里面的那张折叠几次的纸一一展开。从上面的照片可以知晓,这张纸所记录的内容,就是那具女尸的死亡报告。
这个女人名叫柳梦骊,二十一岁,是本市师范学院的学生,死因是脑部被钝器多次重击。根据上面的学校地址推测,这所师范学院离自己所在的大学并不是很远,只隔了三条街而已。
孙雷把这张死亡报告装进贴身口袋里,在公话亭里用匿名身份报警后,悄悄离开了这里。他看到了天空中的乌云里透出一丝淡淡的曙光,逐渐冲散了他心中的阴霾。可是当他收回视线时,那单薄的阳光立刻就被凶恶的大地吞噬得一干二净。
当他赶回宿舍时,看到洪文斌正在给自己的照相机除尘,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依旧没有从郑晓霞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他拿软毛刷的动作很细致,就像在打理一件新出土的文物。而他手中那架黑色的照相机,正闪烁着凝重而丰满的幽光。在别人的眼里,这束光平缓柔和,看起来很舒服。可是孙雷却感觉,这道光和棺材反射的光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他周围流动的空气中,也夹杂了些许尸臭和死亡气息。
照相机的各个部件和清洁工具摆放了满满一桌,唯独没有闪光灯的影子。孙雷不由自主地紧捏住口袋中的闪光灯,心猛然抖了一下。
“文斌,你的闪光灯到哪儿去了?”孙雷小心翼翼地问他。
洪文斌擦拭照相机的手蓦地停住了,缓缓抬起头来,歪着脖子审视着孙雷的脸,露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你问这个干什么?”
孙雷觉得,那个笑容里没有一丝人气,反而充满了阴森和不可知的危险。他默默向后退了一步,如临大敌地盯着他。
“你告诉我,你的闪光灯哪儿去了?”孙雷提高了声调再次问他。他的语气有些冲动,因为他不想相信面前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好朋友,就是杀死看门老人的凶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洪文斌似乎被孙雷的质问刺伤了他高傲的自尊心,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了,变成了冷冰冰的反问。而孙雷的心也几乎被打到冰冷的谷底。
“哐当”一声,照相机被洪文斌很随意地扔在桌子上。两个人相互对视着,剑拔弩张。周围的充满火药味的空气仿佛也停滞下来,掉在地上,奋力挣扎着、翻腾着,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我知道你很介怀郑晓霞的死,如果我的话语里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向你道歉。但是,我必须知道你的闪光灯现在在什么地方!这对我很重要!”短暂的沉默过后,孙雷首先张口了,他的语气很诚恳,也没有原先的咄咄逼人。
“丢了,”洪文斌把头撇到一边,抚摸着机身正上方一个空虚的凹槽,神情漠然地说,“就是那次在太平间拍照的时候掉的。”
孙雷听到这话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紧张与不快才随着放松的神经而晕染消散开来。他从兜里掏出那个捡到的闪光灯,扣在洪文斌面前说:“这是你丢的那个闪光灯吗?”
洪文斌用纸巾把闪光灯上面沾着的腥臭黏液擦掉后看了看,肯定地说:“虽然型号和我的一样,但这绝对不是我的闪光灯!我的闪光灯后面,有一个用指甲划出来的字母H,而这个却干干净净,很明显不是。”
突然,他蓦地意识到了什么,再次闻了闻纸巾上的味道,用一种很怪异的眼光打量着孙雷,好像他们根本不认识似的。半晌,洪文斌才从喉咙深处发出几个有些惊诧的嗓音:“这个闪光灯你是在哪里捡的?”
“太平间!”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孙雷又想起了器官陈列室里那个死状恐怖的老人,心中的恐惧随着颤音逶迤而出,就像一条爬行的毒蛇。
“那个看门的老头儿被人杀了,从凶手身上掉的。”孙雷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洪文斌的面部表情和那有些不像人的眼神。
洪文斌身体猛地震了几下,神情木然地跌坐在椅子上。忽然,他朝孙雷露出一个神经质的微笑:“你是不是怀疑郑晓霞和那守门老头儿是我杀的?”
孙雷刚想辩解,洪文斌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死命地拎着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吼道:“我杀他们干什么?你认为我杀了人,拿出证据来啊!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是什么意思?审犯人呢?”
洪文斌用力把孙雷推倒在地,怒气冲冲地摔门出去。孙雷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和他的友情算是彻底破裂了。
孙雷颤颤悠悠从地板上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他此时的大脑犹如生锈的机器,齿轮碰撞在一起,艰涩,迟钝。洪文斌离开时,丢给他的那个恼羞成怒的眼神,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梦魇中徘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是为错怪洪文斌而赎罪。悔恨的心情犹如滔天巨浪一般,将他彻底吞没在黑暗的海峡。他头痛欲裂,冲到盥洗室,打开水管,把头伸进了池子里。
冷水让他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理智,他反复思索着先前发生的一切,疑点丛生。洪文斌离开前说的话很对,洪文斌确实是非常喜欢郑晓霞的,根本没理由杀她,那么杀郑晓霞真的是那个女鬼吗,还是另有其人?
他忽然想起昨天在郑晓霞打来的电话中,夹杂着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线中充满了诱惑与神秘的色彩,就像从地狱里飘出来的靡靡勾魂之音。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会不会是他杀了郑晓霞呢?他为什么要杀郑晓霞呢?太平间守门老人的死是否也与这个神秘的人有关呢?
一切都不得而知,但这一切的真相都和这个叫柳梦骊的女生有密切关系。那么在这个早已死去的女生身上,必定隐藏着解开这些秘密的钥匙。孙雷用毛巾把头擦干以后,离开了寝室。就在他走下楼梯的瞬间,从旁边的杂物房里闪出一个人来,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背后……
城西师范学院。此时已是入夜时分,后街小店里,孙雷到学院教务处打听到,柳梦骊住在四号女生宿舍412房间。
夏小璐坐在一家幽静的餐馆里面,嗓子有些干涩,但并没有去喝杯子里的水,不清楚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要干什么。孙雷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请问照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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