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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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那神棍道士的赌注，输了不说，我们可是失去了收服溪囊的唯一机会。
　　　　因为完全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找上张阳，即便会，又会选择什么时候呢？
　　　　或许是一个月，甚至半年都有可能。
　　　　我们总不能一直守在这里，当张阳的贴身保镖吧？
　　　　纵使我不介意，但白泽定然是万般不愿的。
　　　　它跟张阳没有任何交集，对于它来说，应需以大局为重，张阳的一条命完全比不上那些被鬼怪迫害的数以千计的普通百姓。
　　　　故此，稍稍思忖过后，我为我刚刚说出口的话而感到后悔。
　　　　“正青抱歉。”久久电话那头才传来张阳的声音，似乎在我思量的时候，他也去询问了父母的意见，他惋惜道，“其实我也想的，因为我知道你没骗我，可是我爸不同意。”
　　　　“没事，我先回去……”我又赶紧补充道，“对了，待会12点过后就是第三天，那小女孩若是出现，手机自然没用，你记得把你卧室的窗户打开，我今晚上不睡就帮你看着。”
　　　　
　　　　☆、第十二章　三个男孩
　　　　
　　　　天空一片阴暗，灰蒙蒙的，没有半点星光，这象征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我穿过车道朝暂借的屋子走去。
　　　　那些亮着灯的窗户，像发亮的眼睛注视着我。
　　　　我忽然发现自己口干舌燥，肯定是受到了适才那番紧张情绪的干扰。
　　　　夜晚的空气又热又粘，这让我想到了冰淇淋。
　　　　现在去冰淇淋店买一个双球冰淇淋，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奶油饼干味的，我这么想着，似乎都尝到冰淇淋的美味了。
　　　　我进屋询问了妲己的是否也要，她正在那间深色墙板的主卧里看电视。
　　　　得到她否认的答复后，我自顾自地出了主卧。
　　　　我的头发让夜晚湿润的空气弄得有点潮了。
　　　　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一天，需要与鬼怪进行一连番的搏斗拆招。
　　　　据说活人在打架的时候，抓住对方的头发相当于掌握了对方的命根。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或许我该把头发剃光，我这般想着，一面在脑海里幻想自己剃光头的样子。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个拯救人民于水火之间的大良民，我总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改变。
　　　　龙飞宇那发型似乎不错，小圆寸。
　　　　不过我这其貌不扬的面孔，能和他那刚毅的五官相比较吗？
　　　　我朝门口走去，头顶上乒乒乓乓地闹得正欢，这是住在楼上的一户人家，两个小孩子喜欢在家里玩摔跤。
　　　　每每都是大晚上在玩，闹得不可开交。
　　　　我摇摇头。
　　　　外面又热又湿。
　　　　我穿过门前的草坪，朝着两个街道外的冰淇淋店一路跑去。
　　　　高高的老式路灯在街面上投下一圈圈发蓝的白光。
　　　　我走在人行道上，头上的树枝在风中摇晃着，沙沙作响。
　　　　或许是因为两旁都是像柏林墙一样的白色墙体，没有半个店铺及楼房，因此这条路上的人很少，三三两两，距离都在二三十米以上。
　　　　我想到了前几天在李白家附近遇到的那个黑影，不禁打了个寒颤，那些树枝好像朝我伸出了长满叶片的手。
　　　　快走出这条路时，一种莫名的恐惧向我袭来。
　　　　我加快步子。
　　　　在前方街角处，有唯一的一间店面，那的窗户跟天一样黑。
　　　　“怎么一遇上白泽之后，老是会有诡诞的事降临在我身上。”
　　　　我咕哝着，经过这间店面拐进了榆树街。
　　　　这附近最出名的冰淇淋店，当属第二个拐角处的那间。
　　　　远眺过去，玻璃窗上装着红色霓虹灯做的大圆筒冰淇淋，鲜艳的光把门前的路也映红了。
　　　　小店的玻璃门开着，吸引着顾客，偶尔有一些人慕名而去。
　　　　我在离门几米远的停住了脚步，刚才那种恐惧感突然变得十分强烈。
　　　　尽管今晚很热，我还是觉得全身发冷，膝盖不由自主地发抖。
　　　　出什么事了？
　　　　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呢？
　　　　我透过霓虹冰淇淋那耀眼的红光往店里瞧，一个人影冲了出来，跟着又是一个，接着还有一个。
　　　　他们冲进夜幕里，害怕得脸都扭曲了。
　　　　我惊讶地盯着那些人，我认出了，那是之前被邮局工作人员骂的那三个小男孩。
　　　　他们怎么会在这？这离李白的家有好一段的距离。
　　　　现在的小孩子出门玩，都喜欢绕大半个城区跑马拉松吗？
　　　　三个小男孩的手里都握着一个圆筒冰淇淋。
　　　　他们从店里跑出来，一个劲地向前冲，那样子像是仓皇逃命，球鞋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接着店里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喊声。
　　　　我不自觉地已经快走到门口了。
　　　　我还能听见那三个男孩的脚步声，但黑暗中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我转过身，突然有人从我背后重重地推了我一下。
　　　　“干。”
　　　　我叫了一声，摔倒在坚硬的路面上。
　　　　胳膊肘和膝盖着地，摔得差点踹不过气来。
　　　　火辣辣的疼痛窜遍全身。
　　　　哪个贱人推我！
　　　　我愤怒地抬起头，刚好看见一个店员从我身边飞跑过去，声嘶力竭地呵斥前面那三个男孩站住。
　　　　干，又躺枪！
　　　　我站起身，心脏还因为怒气而怦怦地跳个不停，光着的膝盖也在一抽一抽地痛。
　　　　我瞪着那跑远的店员的背影。
　　　　至少说个对不起吧。
　　　　我弯下腰，借着冰淇淋店里透出来的光，仔细地端详着膝盖。
　　　　应该是没有摔破吧？
　　　　还好，只是有点发青而已。
　　　　我拍了拍自己的短裤，抬头瞥见那店员正往回赶。
　　　　他身材矮胖，圆脸粉红，头发卷曲。
　　　　他走过来时，拳头在身边晃着，身上系着的那条长长的白围裙也被风吹得飘飘摆摆。
　　　　他再次从我身旁径直走过。
　　　　居然对我视若无睹！
　　　　“现在的孩子都他妈这么没教养。”他向着另一名女店员吼道，“拿了冰淇淋不付钱就跑，家长怎么教的？”
　　　　“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他们分辨是非吗？”
　　　　那女店员同样怒不可遏，随后在男店员耳旁轻声说了几句，我没听清楚。
　　　　这时，那胖胖的男店员才注意到我。
　　　　“不好意思客人，刚刚似乎撞到您了，抱歉抱歉，没有受伤吧？”他一脸愧疚与歉意地走到我跟前，弯腰看了看我的腿，继续歉然道，“这都发青了，真是对不起，我刚没注意到。”
　　　　他一面说着一面抹着脸上的汗渍，除了刚刚一阵奔跑所带出的热汗，我估计现在还有冷汗了。
　　　　看他后怕的神色，似乎生恐我讹他钱。
　　　　“没事，摔一下而已，自从长大后便没再摔过，就当做缅怀下童年。”
　　　　我自然不可能去讹诈他，既然人家不是故意的也道歉了，也不必对此深究，再说也没什么大碍。
　　　　他为了致歉，送了份三球冰淇淋给我。
　　　　那三颗冰淇淋球超大，超厚实，接过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上面的分量，像是举了一把火炬。
　　　　“刚刚是怎么回事”我问。
　　　　“您指的是那几个小屁孩吧？”提到他们这男店员登时忿然作色，“这都第二次了！第一次他们拿了就跑，这回我看他们拿了双份的钱摆在柜台上，以为是要连同上一次一起付款，怎知他们拿了冰淇淋后，卷着钱就跑！妈的，就是一群……”
　　　　后半句他没有完全说完，生生地咽下，估计是觉得在我这个大度的客人面前，不好失礼吧。
　　　　我恍悟地点点头，低眉端详了一下手中的冰淇淋，这说起来怎么也得有两份的量吧。
　　　　于是我掏出钱替那三个小男孩买了单，反正按他给我的量来讲，这也不亏。
　　　　至于我自己的这份，就当作是他冲撞了我之后的赔礼吧。
　　　　走来半条街，我还能听见男店员愤怒的吼叫声，从那间小店一直传到到这。
　　　　我快步地走着，想逃离这种愤怒的声音。
　　　　因为我左边的膝盖很痛。
　　　　如果再听下去，我可能会隐忍不住回去翻脸。
　　　　空气仍是闷热湿重，好在我有这超大份的冰淇淋可以降温。
　　　　我走过那些灰暗的房屋和高耸的大树，街灯锥形的白光罩着我。
　　　　转过一个弯，房屋更多了，但只有寥寥几个的灯是亮着的。
　　　　随着夜色愈深，街上的行人也开始少了起来，逐渐有穿着暴露的女人三三两两出现，在街边搔首弄姿。
　　　　我看到了那三个男孩，他们在前面半幢房子远的地方，挤靠着高高的树篱。
　　　　我还是对他们会出现在半个城区远的地方抱有质疑。
　　　　我沿着街朝他们缓步走去，走近了，我这才看清他们正嘻嘻哈哈地吃冰淇淋。
　　　　他们没有发现我。
　　　　那个满头长发的男孩正和那个矮壮的男孩在推来搡去地闹着玩，他们戏弄了店员，似乎十分得意。
　　　　那个胆子比较小的男孩一个人站在他们后面，靠着高大的树篱，安静地舔着自己的冰淇淋。
　　　　“冰淇淋店今晚特别优惠……”矮壮男孩大声宣布，“免费冰淇淋！”
　　　　长发男孩大声欢呼，并在矮壮男孩背上狠狠拍了一掌。
　　　　两个人转过头去看着那胆小的男孩，他们的脸在路灯的照耀下显得又白又青。
　　　　“你看上去真是吓坏了。”矮壮男孩说道，“我刚才还以为你都吓得尿裤子了呢！”
　　　　“我可是头一个跑出来的，我还在想，你们那么慢，我是不是得回去救你们，再说了，我们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会吓得尿裤子。”
　　　　胆小男孩不甘示弱。
　　　　“可不是嘛。”长发男孩讽刺地说道。
　　　　我看得出来，那胆小男孩是装出来的，他只不过想跟另外两个人一样。
　　　　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以前，我也是这样的。
　　　　“真够刺激的。”胆小男孩随手把剩下的蛋卷角扔进了树丛，“但是我们得当心点，听说那旭阳道人这几天经常在这晃悠。”
　　　　“哼，我才不怕他，他又抓不到我。”矮壮男孩说道。
　　　　长发男孩似乎也说了些什么，但我没有听见，接着这两个男孩就扭到了一起，尖声大笑起来。
　　　　“等等，我说，这日子都快到了，”胆小男孩询问着，“你们爸妈给你们烧钱了吗？”
　　　　我的脚步不禁一顿。
　　　　
　　　　☆、第十三章　黑影再现
　　　　
　　　　怪不得他们能大晚上的跑到半个城区外的地方玩，还不担心被家人骂，怪不得我刚刚会被一股莫名的恐惧包裹住。
　　　　“他们很久没来看我，时间长得连我都忘了，我肯定被他们抛弃了。”长发男孩失魂落魄地说道，“他们现在又生了另一个孩子，比对我还好。”
　　　　原来他们三个都是鬼。
　　　　“不要这么沮丧，咱们再到冰淇淋店去吧。”矮壮男孩建议，“这次我要三个球的！”
　　　　长发男孩又大声哄笑，跟矮壮男孩击掌欢呼。胆小男孩跟着一起大笑。
　　　　“我们该走了吧，再晚可就要遇上旭阳道人了。”胆小男孩提醒道。
　　　　他的两个朋友还来不及回答，街道一下亮了起来。
　　　　我看见两道白色的强光赫然射向他们，是车灯。
　　　　是他们提过的旭阳道人吗？
　　　　我是否帮帮它们。
　　　　他们不过是一群被父母遗忘的孤魂罢了。
　　　　车停了下来。
　　　　我用眼神的余光窥望着，开始迈动步伐，假意是一旁经过的路人。
　　　　“喂，小孩！”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头，用粗哑的声音朝那些男孩叫道。
　　　　我莫名地舒了一口气。
　　　　在昏暗的街灯下，我看清楚司机是个白发老人，戴着眼镜。
　　　　这语气和措辞，一看就不是冲着三个男孩来的。
　　　　但我却瞧见男孩们靠在树篱上僵住了，他们以为自己碰上了那旭阳道人吗？
　　　　“我们什么也没干，只是聊天而已！”矮壮男孩朝那人喊道。
　　　　“你们有谁知道屿后酒店怎么走吗？”司机问。
　　　　车里的灯打开了，我看得见他手里拿着一张屿后酒店的宣传单。
　　　　长发男孩和短发男孩松了口气，大笑起来，胆小男孩继续盯着那人，仍是一副受惊的样子。
　　　　“屿后酒店，知道吗？”司机又问了一遍。
　　　　“再向前走两条街。”矮壮男孩指着车前方告诉那个人，“然后往右转就到了。”
　　　　司机谢过他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熄了灯往前开走了。
　　　　男孩们目送着汽车消失在黑暗里，矮壮男孩和长发男孩又击起掌来。
　　　　矮壮男孩推了长发男孩一把，他们笑得忘乎所以。
　　　　之后他们在胆小男孩的催促下，穿墙而过。
　　　　整条街上又剩下了我一个人。
　　　　不对，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那三个男孩都是鬼。
　　　　我边舔着冰淇淋一边往回走。
　　　　我突然又看见了那个飘来飘去的黑影。
　　　　它又来了，我意识到。
　　　　从余光里，能瞥见那黑影飘过了车道，无声无息地向我飘来。
　　　　我加紧了步伐，冰淇淋球因为臂膀剧烈地摆荡，尽皆落在了地上。
　　　　它干嘛老找我？
　　　　我索性把手中剩下的蛋卷筒给扔了，提步奔跑起来。
　　　　但是那黑影仍然与我形影不离，它也加速了速，毫不费力地在我一旁飘着。
　　　　我扭过头，瞟见黑影向我伸出双臂，我吓得简直喘不过气来。
　　　　我的双腿突然像灌了铅一样的沉。
　　　　干，我动不了了！
　　　　黑影从我身上掠过，我觉得一阵寒意猛蹿上来，接着这人形般的黑影身处了一双干枯的手。
　　　　它的脸呢？我怎么看不见它的脸？我觉得奇怪，一边挣扎着想令两条腿继续跑动起来。
　　　　黑影遮住了路灯，在它身下，一切都被遮得昏暗无光。
　　　　不能停下来！得动起来啊！我命令自己。
　　　　黑影飘着，伸着双手。
　　　　我看见了一双红亮亮的眼睛，像炭火的余烬，在黑暗中发光。
　　　　我的心剧烈的跳着。
　　　　“过来……过来……”它轻轻地呼唤着。
　　　　我试图再次跑起来，但脚根本不听使唤。
　　　　“帮我……帮我……”
　　　　干巴巴的呼唤声缠绕着我，恐惧包围了我。
　　　　“来吧……”
　　　　“你妈炸了！”我咒骂着倒向一边。
　　　　我力图稳住自己，但太晚了，这双无法操纵的腿，令我摔在了地上。
　　　　“快点……快点……”
　　　　黑影靠近了我。
　　　　我伸出手想撑起身体。
　　　　但之前本就摔过一次，这一回疼得我直喘粗气，又重重地侧身摔倒。
　　　　一晚上摔两次本就很衰了，它居然还给我说这种爱情动作片的台词。
　　　　“快点！快点！”
　　　　轻呼声变成了叫喊。
　　　　难道它是色鬼？还是那种同性恋！？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我的身体一蹦一蹦地疼，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性别不合适，你快滚吧！”我闭着眼叫嚷着，“歌谣姐姐你在哪阿！我要被凌辱了！”
　　　　“你在干嘛？”
　　　　我抬起头，是那三个男孩，他们驻足在我身前，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俯视着我。
　　　　“刚刚那个影子！”我喊道，感到头晕目眩。
　　　　“你还好吧？能站起来吗？”长发男孩伸手拉我，“我看见你摔倒了。”
　　　　“没有。”我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那个影子……它要抓我，而且……”
　　　　“啊？”矮壮男孩大惑不解，“谁要抓你来着？”
　　　　他的眼睛环顾四周，又回到我身上。
　　　　“它是个色鬼！”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它一直跟着我，要对我做那种事！”
　　　　“你撞到头了吗？是不是觉得头晕？”
　　　　长发男孩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皱着眉。
　　　　“我想该去找个人来帮他，我们可不行。”一旁的胆小男孩补充道。
　　　　“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