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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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记忆中，猪八戒是吴承恩所捏造出的一个角色，我国古代的神话传说中并没有这一号，倒是有个天蓬元帅，但压根和猪八戒没关系。真正的天蓬元帅，那可是北极四圣之一，被尊称为星宿神，统理北斗及酆都的神将啊，并非是西游记中所形容的掌管天河的海军司令。
　　　　那这猪八戒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从小说里冒出来呢？既然有猪八戒的话，会不会也有孙悟空？
　　　　妲己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我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封神演义里出来的吧？”
　　　　妲己白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下楼了。
　　　　我心想，也是，虽然白泽给她换了副娇媚的容貌，但她可没有像封神演义里的苏妲己一样慑人心魄，也不是狐狸精变的，况且妲己可比她矜持多了。
　　　　妲己送来的晚饭是土豆炖肉饭，不知道哪里买的，虽然味道不是特别好，但我饿极了，也就顾不上这些。
　　　　陈希倒没什么胃口，只把一次性碗里几块灰糊糊的肉的表层切下来尝了几口。
　　　　在饭桌上我们沉默不语，只听得电视里头的某主持人正说着一些过时的笑料。
　　　　我们偶尔互看一眼，视线相遇时，陈希总是苦涩一笑。
　　　　当我囫囵地把饭吃净后，我打破沉默：“你有想过之后怎么办吗？”
　　　　这个问题很严肃，虽然不适合这时候说，但陈希既然没有来得及嫁入张阳家，这表明将来的新郎一定会换做另一个人。不论陈希现在是否愿意，在她能慢慢从这段阴影中走出之后，不可避免地会遇上另一个男人。
　　　　“没有想过，但我知道，再过半年或者一年，甚至在一周，我爸妈就有可能为我挑选对象，安排相亲。”说完，陈希有些怅然若失，陷入了沉思当中。
　　　　“那你恨我吗？”我紧盯着她。
　　　　要说陈希对我没有一点怨恨是假的，因为当初她曾将张阳的性命很放心的托付在我身上，然而我却令她大失所望，即便这不是出自我本意。
　　　　“不知道。”陈希显得很平静，伸手拿走我前面的空碗后微微顿了顿，“或许有吧。”
　　　　她披上轻薄的开衫毛衣，穿过客厅，进了厨房，然后我便听到一次性碗筷被丢进垃圾桶的声音。
　　　　“对不起，一直都没跟你道歉。”在她进卧室前，我出声拦住了她，“不管怎么样，张阳的事……我有责任。”
　　　　“没事。”
　　　　陈希转过身，没有血色的脸浮起了生涩而又痛苦的笑容。
　　　　当晚，我在自责与内疚中看了一晚上的无声电视，顶着两个黑眼圈迎接新一天的到来，同时这出租屋中随之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龙飞宇以及陈希的父母。
　　　　当年他二老去大学看陈希时，我有幸见过一面，但他们对我估计没什么印象。
　　　　不过，他们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找陈希呢？犹记得陈希对我说过，他爸妈一般是不会到这出租屋来找她的。
　　　　然而我再看看龙飞宇那奸人得逞地表情，顿时恍悟，心想一定是龙飞宇在陈希父母耳旁煽风点火。
　　　　陈希妈看见是我开的门，画的那两撇眉毛登时倒竖，气呼呼地从我身边挤进屋，喝道：“陈希你出来！”
　　　　陈希似乎早醒了，但对于他父母会来一事，显得意外万分，在里头惊讶地应了一声，过了片刻后，这才披了件衣服从卧室中走出。
　　　　她昨天睡觉没关门，这是我提醒她的，否则她将门一关，喜气鬼会不会出现在她床边我都不得而知，即便听见陈希的求救，那门有十之八九会打不开。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陈希看见了龙飞宇，叱道，“原来是你，你跟我爸妈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我发觉陈希的脸上挂着泪痕，不知是昨晚梦见了张阳，还是睡醒后躲在被窝中偷偷地哭。
　　　　龙飞宇还来不及搭话，陈希妈便叉着腰厉声苛责道：“什么叫难听的话？你说说，这男的是谁？怎么，张阳刚死你就急着带男人回来过夜？我就说你给公司请假怎么没回家，要不是你老板的儿子告诉我们，我和你爸都还以为你死外面了！”
　　　　“阿姨，你误会……”
　　　　我一言未毕，陈希妈立时阻道：“叫谁阿姨呢？你叫谁阿姨呢？你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滚出去！”
　　　　“妈，你说什么呢！”陈希气急道，“正青只是我大学同学，他是来帮我的！我们没做什么！”
　　　　陈希妈指着陈希的鼻子喝道：“只是大学同学你就往自个家里领？帮什么帮？你有什么好帮的啊？真是气死我了！”
　　　　陈希妈说话间，龙飞宇趾高气昂地搀着陈希爸从我身边经过，二人坐在了沙发上，龙飞宇给陈希爸点上了一根烟。
　　　　“妈。”陈希眼泪夺眶而出，“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陈希妈指着我怒道：“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闻言，陈希的脸上一阵发白，有如枯木死灰。
　　　　“姓陈的！你不会说话啊？”陈希妈将矛头又对向了一直缄默不语的陈希爸，“你女儿都这样了，你还在抽烟？”
　　　　陈希爸并未接话，只盯住手里的香烟，饱满的嘴唇铁闸一般紧闭着，里面坚硬的牙齿却在不断地咬着牙帮骨，左颊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水棱子，似在思忖着什么。
　　　　陈希妈自然对他这副姿态不满，继而斥道：“你装死是吧？今天这事要传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在那些个亲戚面前，我还抬得起头来？”
　　　　我连忙道：“听我解释，我和陈希真的没……”
　　　　“你怎么还在呢？”陈希妈的脸拉得老长，“不是叫你滚出去吗！滚！”
　　　　被打断两次，登时有股火直窜上我心头，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说话时被人打断，此外，陈希妈的这副摸样不禁令我想到当初在张阳家，张阳爸对我的态度。
　　　　假使我今天真按陈希妈说的“滚”出去，我保证陈希一定会重蹈张阳的覆辙。
　　　　看来只能和陈希说对不起了，面对这种女人，为了陈希的安危，我完全无法再忍气吞声下去。
　　　　“你知道不知道你女儿现在碰上了什么麻烦？你知不知道张阳是怎么死的？”我见陈希妈双眼直冒怒火，似要爆发，当即又再次疾言道，“你最好闭嘴，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那些唧唧歪歪不好好用嘴巴说话偏偏要用屁股说话的更年期大妈，你要听我解释就别吭声，要是想骂我随时奉陪，不骂得你心跳加速血液加固波涛翻腾气血上涌一口浓痰卡在喉咙上不来，我就不姓孝！”
　　　　话音一落，我的怒气着实消的不少，但同样的，冷静过后只剩下了懊悔之意，由于太过气愤的缘故，导致我这句话的重点全在后半句上，估计陈希妈就只听到我骂她的那些话，对前半句全然抛诸脑后。
　　　　我偷眼看向陈希，她的神情时而茫然无措，时而憋得满脸通红，显得慌乱极了。
　　　　“你……你……”陈希妈喘着粗气指着我，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我本想趁此期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皆道出，哪知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希爸开口了。
　　　　“你就是张阳父母说的那个孝正青吧？”
　　　　
　　　　☆、第五章　黑影的脸
　　　　
　　　　我一愣，下意识接道：“对，是我。”
　　　　“你和我出来，我有事问你。”张阳爸当即起身朝屋外走去。
　　　　我蹙着眉头看了陈希一眼，她点点头示意我放心，然后走向厨房说道：“我去烧水。”
　　　　我跟着张阳爸出了屋，哪知他一路往楼下走。因为陈希的出租屋就在二楼，所以陈希爸很快的就走到了楼外。
　　　　这时候我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期望我们能尽快完成谈话，让他明白我说的那些并不是无中生有。
　　　　不过，看陈希爸那副凝重的模样，似乎他已经清楚我之前所提的陈希碰上的麻烦是什么了。
　　　　我下楼后，妲己他们还没回来——早上起床时，妲己发短信说是猪八戒那遇到了怪事，而由于有我在陈希身边，他们派不上什么用场，便决定先行开车去找猪八戒了。
　　　　“张阳的死因我从张阳父母那听说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我没有告诉陈希她妈妈。”张阳爸给我递了一支烟，我摇头拒绝，表明自己不会抽烟。
　　　　陈希爸点上烟，吐了一口后，叹道：“我家陈希，也被缠上了是吗？”
　　　　我点点头。
　　　　“那一只不是被你解决了吗？”陈希爸抚了抚鼻，两道烟气从他的鼻孔窜出。
　　　　“不是同一只，是另外的。”
　　　　我一边向他简述了一下事情原委，一面盯着二楼窗户——陈希客厅的窗户。
　　　　“希望你救救她。”陈希爸语重心长地说道，苍老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乞求。
　　　　我赫然正色道：“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证陈希的安全。”
　　　　话音刚落，我突然看见陈希的屋子亮了起来，橙色的光，由暗转亮。
　　　　他们怎么打开灯了呢？
　　　　橙色的光芒越来越亮，成了明亮的黄光。
　　　　我恐惧地瞪大双眼，突然注意到那光在上下蹿动。
　　　　不是灯光！
　　　　是火光！
　　　　着火了！
　　　　喜气鬼没有出现而是选择放火！
　　　　“不！”陈希爸也发现了，他大叫着，欲往楼道里奔。
　　　　我连忙拦住了他。
　　　　与此同时，我闻到了浓烟，看见反射在窗玻璃上的跳跃着的火焰。
　　　　我得进去救他们！
　　　　我赶紧示意让陈希爸报火警，并且逃开点等着。
　　　　“一切托付给你了。”陈希爸知道这时候说再多感激的话都是浪费时间。
　　　　待得他边拨电话边离去，我转身向楼道疾跑而去，但倏然间驻足，因为我发现房子的墙上有个影子向我走了过来。
　　　　我停下来，转眼盯着那个影子。我完全无法动弹，每一次它的出现，都令我的双腿不听支使。
　　　　刚刚又忘记带古书下楼了！
　　　　在这白昼时，黑影显得比黑夜还黑，红眼睛从黑暗的脸上闪着耀眼的光。它飞快地飘过，无声无息地朝我飘来。
　　　　它越逼近，那双红眼睛越亮。
　　　　“你，不能进去！”
　　　　飘动的影子说着，声音像枯叶一样干哑。
　　　　“正青，你不能进去！”
　　　　“你滚！”
　　　　我不知道它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但这不是目前首要解决的问题。
　　　　黑影更加接近我时，一股冷气突然包围了我。
　　　　“正青……正青……”
　　　　“你到底是谁？”我嘶声力竭地质问，“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在它身后，我听见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窗户里面，黄色黄光在令人窒息的黑烟后面跳动着。
　　　　黑影那双凶恶的眼睛越来越亮，它飘了起来，盘旋着逼近我，同时向我伸出双臂。
　　　　我以手遮脸，来保护自己。
　　　　突然，我听见抓挠窗户的声音，一声低沉的叫声从我头顶掠过。
　　　　黑影消失了。
　　　　这时我感到有人从上边踩住了自己，我俩全摔倒在地。
　　　　“龙飞宇！”我叫道。
　　　　龙飞宇挣扎着站了起来，惊恐万状，瞠目结舌。
　　　　“水壶！”他叫着，“厨房里的水壶爆炸了！”
　　　　当火焰的噼啪声愈演愈烈时，又一个人头朝下从窗户里栽了出来，是陈希妈。
　　　　她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在射出的黄光下，我看见他惊愕无比的表情，忙问道：“阿姨，您没事吧？”
　　　　“陈希。”她结结巴巴地说，恐惧地看着我，“陈希还在里面，她出不来了！”
　　　　“啊？”我立时从地上蹦起。
　　　　“陈希困在火中，她会被烧着的。”陈希妈哭道。
　　　　“我们得找人帮忙！”龙飞宇叫着，声音压过了火焰的咆哮声。他拉起陈希妈的胳膊，两人跌跌撞撞地跑过车道，向小区的保安求救去了。
　　　　那耀眼橙黄的火焰已经蔓延到我头顶的窗台上。
　　　　我得去救陈希。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注视着那闪动着的火光，我不能让她像张阳那样死去，一定一定！
　　　　当我正要进入楼道时，窗户里的火光熄灭了，而那个黑影却出现在我面前。
　　　　“正青，走开！”它那可怕嘶哑的低语声近在咫尺，“走开！”
　　　　“滚开，我要救她！”
　　　　我尖叫着，全然忘了害怕。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黑影焦躁地回答，它在楼道口盘旋，挡住了我的去路，眼里燃烧着红色的火焰。
　　　　我叫道：“你为什么要拦住我！”
　　　　那双红眼睛吐着红光，越逼越近，黑暗紧紧地包围着我。
　　　　“你是谁？”我尖叫着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黑影没有回答，但燃烧着的双眼仍盯着我。
　　　　陈希还困在火力呢，我非得进去不可。
　　　　“给我他妈的滚！”我叫道，蓦地里一冲，伸出双手抓住黑影的肩膀，使劲往旁边推。令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个黑影是实在的，随着一声坚定的叫喊，我抬起手撕开了它的面孔。
　　　　笼罩在脸上的阴影掉了下去。
　　　　黑影下面。
　　　　露出的是歌谣女鬼的脸。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呛人的酸味使我窒息，黑暗还在紧紧地包裹着我，使我无法挣脱。
　　　　歌谣女鬼咧着嘴冲我笑着，眼睛里发出与揭开黑影面纱之前一样的红光。
　　　　“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嘶哑，由于恐惧而发紧，“这不是你。”
　　　　“我是颜昕。”
　　　　歌谣女鬼的脸上露出可怖的笑容。
　　　　“什么颜昕？”
　　　　我完全不理解她的意思，往后退缩，可歌谣女鬼死死地抓着我。
　　　　她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是颜昕呢？我面前的这个是鬼啊。
　　　　“对，我是颜昕。”她脸上闪烁着愤怒，红色的双眼愈加明亮，“被你杀死之后，分裂了两个魂魄出来，一个是充满憎恨的我，一个是一直提醒你、陪伴你、全然不恨你、爱你的颜昕。”
　　　　被我杀死？
　　　　她在说什么呢？
　　　　为什么我听不懂？
　　　　我何时杀死颜昕了……对，她一定是在骗我，她是恶鬼，她想要迷惑我，但不论如何，我是不会上当的！
　　　　“你他妈放屁！”我怒吼着，在身前挥动着拳头，“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她分明跟有钱人出国了！”
　　　　歌谣女鬼……不，是黑影，它张牙舞爪，一阵狂笑，发出恶臭难闻的气味。
　　　　“你果然都忘了。”她冷笑着，“她时常出现在你身边帮助你，可你居然连她是谁都记不起来，哈哈哈哈哈……”她狰狞地大笑起来，两行血泪从她的眼眶夺出，继而厉声道，“你以为我出轨？你可曾亲眼见过？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的罢了！”
　　　　“我没有杀她！我什么时候杀她了，你说啊！”我再次咆哮着。
　　　　“你记得颜昕，也就是我和你所谓的歌谣女鬼，你记得我们的梦想是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死死地瞪着她。
　　　　黑影桀桀一笑，伸出一根枯指点在我的脑门上。
　　　　“你自己去回忆吧，那段被你自己尘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
　　　　我的双眼顿时发黑。
　　　　☆、最终章　记忆苏醒
　　　　我见到大金字塔时，已是口干舌燥。
　　　　可能是周围一望无际的干燥的黄沙的缘故，极目望去，沙漠向远处无限地眼神，连天空都被映衬得如此干涩。
　　　　颜昕从侧面捅了捅我：“正青，我渴了。”
　　　　“现在还不行。”
　　　　我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座大金字塔，一只手放在额头前，遮挡刺眼的阳光。
　　　　这时，有人从背后撞了我一下，马上传来了道歉声，说的是一种外国话。
　　　　我做梦到想不到会有这么多游客来参观大金字塔，这对我下手很不利。
　　　　“先喝嘛。”颜昕撒娇着，“我嗓子都要冒火啦。”
　　　　“现在没法给你弄水喝。”我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