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秉烛夜话-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秉烛为眼前残忍的光景微微眯起了眼睛,妖鬼的身体被切割为数块,像是垃圾一般碎裂在地,鲜血洒满了周围,不用说气海,连心脏都成了一瘫烂泥。
而他周身的水兀自舞动著,彷佛在为眼前的鲜血飨宴欢庆。
秉烛僵硬地回过头,望著山道的另一端,半晌忍不住惊讶地张口。
「啊……」
路灯下站著的,是高举著右手、穿著厨师般白色制服,始终面无表情的忌离。
***
「这样没有问题吗?」
入夜的Lodus贵宾包厢依旧灯红酒绿。神农靠在一旁的红丝绒椅上,手里依旧拿著高脚酒杯,跷著单足望著对面悠閒的男人。
「什麽问题?」尚融晃了晃桌上的威士忌酒杯,沉静地反问。
「你的小宠物,才刚出门被人盯上了。你不怕他就这样被打包了带走?」
秉烛夜话 36
「你的小宠物,才刚出门被人盯上了。你不怕他就这样被打包了带走?」
尚融拿起了酒杯,凑到唇边,却没有去喝,只是维持著这个姿势看著包厢外。
「嗯,我知道。」他说。
「跟出去的那个,是个高等妖鬼,在部分东方国家,还被称为『犬神』的兽族,我记得那一只在归如居住了四、五百年,以土地神的水准,恐怕很棘手。」
尚融的唇依旧靠在酒杯上,微微眯起眼。
「嗯,现在的小衍对付他的确是有些吃力,只是还不到我出手的时候。小衍他……多少也需要磨练磨练。」
「真狠心哪,那个犬豸,如果我手里的资料无误的话,好几次都游走在犯罪边缘。因为他不攻击普通人,所以大寺也不能逮捕他,但是他有多次残杀其他修行者的纪录,而且不只是要他们的命,在杀死对方之前,通常会狠狠折辱一番。」
神农用喉底的声音冷笑了声。
「你知道的,就是一个雄性能对另一个雄性最大程度的侮辱。」
神农的话没让尚融有丝毫动摇,他依旧看著远方,黑色的瞳仁一深。
「总不能永远护著他……他是归如的福德正神,身上又带著如此贵重的精守,让他受点教训,多少有点自觉也好。」
他晃著酒杯,又说:「上个礼拜……我替他的心脏喂血时,那孩子跟我说,就算把心脏还给我也无妨。明明我的心脏一离体,他连一秒钟都活不了,他的肉体活不了,顒寿寄存在他身上的精守也会烟消云散,我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你就吃了他,让他体内的精守和你的精守合而为一,不是很好?」
尚融摇了摇头。「我怎麽能吃了顒寿的儿子。」
神农打量似地望著这个他认识千年的男人,半晌抚了一下眼镜框。
「那个人类,对你有所依恋。」神农保守地说。
尚融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神农身子往後一躺,显露出两人身後的红色双人躺椅来。只见上头竟面对面侧躺这那两个少年侍者,只是如今两人都脸色死白,从咽喉到下腹裂开一道长而狰狞的伤口,用粗糙的手法缝起来,光看就令人浑身战栗。
少年们的胸腹都是塌陷的,一看就知道体内已空空如也。
「归如的土地神不好找,虽然实战的机会多,但阵亡的机率也高得吓人。好不容易现在这个撑了整整一年,庙石也稍微稳定下来,我不打算在这个节骨眼撤换土地。特别是阴门没过几个月就要开了,以寺里的立场得确保战力。」
「不会撤换的。」
尚融靠在栏杆上说:「我和小衍的心脏间有结符,一但小衍真受了危及性命的重伤,我的精守可以透过结符流动到小衍身体里,让我来操控小衍的躯壳,保住他的小命。」
他斜睨了神农一眼。
「这也是你甘冒风险,愿意为我和小衍动用两生咒的原因不是?」
「但那人类呢?你怎麽样你都不在意?这不是主人对宠物应有的态度吧?」神农调侃似地说著。
尚融的视线再次飘向远方,终於啜了一口手里的威士忌。
「如果我能够在意……」
尚融喃喃开口,「如果在意得了,那就好了。神是没有心的,没有七情六欲,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怒,无贪、无嗔、无痴,什麽也没有……」
「你体内不止流著真神的血,还有一半妖兽的血。」神农说。
「是啊。」
尚融这回低低笑了,他把下颚搁在包厢的栏杆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的皮肤泛起微红,尚融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一路解到小腹的位置。
而在胸口的下茫槭椎恼路剑褂幸幻斗褐旃獾挠〖牵坪跏艿侥持质醴ǖ囊危钡缴腥谥鞫焓指沤ソハ月冻隼矗涞萌缦恃话阖W红。
「我身为野兽所有的情欲,所有的情感、所有的欲望,所有的良心……都给了那个人类了。那个人类……他拿走了我所有的东西,最终却什麽也没有留给我。」
尚融闭上了眼睛。
「神农,他什麽也没留下给我。所以我,现在也什麽都没有了。」
***
忌离现在非常地困惑。
他和往常一样,在星期五下午去商店街的蛋糕店打工,那是一家叫Misericorde的咖啡厅复合式蛋糕店,在归如还小有名气,蛋糕也非常好吃,有一次忌离从车站返回宿舍,经过时外带了一个栗子蒙布朗走,从此就爱上了这家蛋糕店的味道。
Misericorde的老板是个一见很普通的中年男子,老婆好像几年前不知道病死还是怎麽死的,总之他现在单身,有一个十七岁大的女儿。
忌离有点不记得她的名字,只知道每次上学时她都会在门厅的镜子前扎辫子,然後戴上一副瓶底眼镜才出门。
他主动跑来跟老板说要应徵打工时,老板吓了一跳,只能委婉地跟他说,Misericorde只是间小店,不需要工读生。
但忌离并没有放弃,他天天都去那家店里找老板,他表示不需要任何薪水,只要每天让他外带一个老板做的蛋糕回家就好。
最後老板拗不过他,终於答应让他留下来帮忙端茶送水,每天让他任选一个剩下的蛋糕做为报酬。
没想到起用忌离後,效果意外的好。虽然这个服务生不苟言笑又面无表情,但那种清秀中带有腼腆的风格似乎大受年轻女生欢迎。
现在忌离只要大学那边没课,都会到这里来帮忙。
白天帮忙开门擦玻璃,傍晚帮忙打烊收拾店内,¬;中间就充当咖啡店的服务生。他对Misericorde每种蛋糕都了若指掌,平常拙於言词的忌离,一遇到甜食的事就变得口若悬河,从来历到成分介绍都难不倒他。
时日一久,老板也对他十分欣赏,有不少归如高中的女生甚至成了他的粉丝,一到咖啡馆来就指名忌离为他们介绍甜点,还央求忌离替他们切蛋糕。
成为Misericorde活招牌的忌离,和老板也逐渐熟络起来,老板甚至开口要收忌离当蛋糕店的学徒,忌离也同意了。
他从简单的杯子蛋糕学起,到各种美味的水果派,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做出一整个草莓奶油蛋糕。老板对於他初次的成品十分满意,特别同意让忌离把整个蛋糕带回家慢慢享用,当时忌离感动到紧紧抱住了老板。
「阿离,你已经以甜点师傅学徒身分在店里工作,真的还只要蛋糕当薪水吗?」有次老板这样问他。
忌离点点头,幸福地吃著手里刚拿到的波士顿奶油派。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对他颇为激赏,还主动替忌离加薪,变成每天可以随便带想要的蛋糕回家,忌离觉得老板真的是全归如最善良的人类。
不过老板最近好像有一点怪怪的。例如晚上打烊时,老板会把自己叫到屋子里,蛋糕店後面就是老板和女儿的居所,然後邀请忌离同桌吃饭,席间还会淘淘不绝地介绍自己的女儿,从她小时候尿床到最近长了青春痘的事都和盘托出。
只是忌离觉得他女儿好像不是很高兴,总是吃完饭就匆匆逃离餐桌。
有一天和老板的女儿一起吃完饭後,老板拍拍他的肩,问他:
「阿离啊,你觉得怎麽样?」
秉烛夜话 37
「阿离啊,你觉得怎麽样?」
忌离正在吃红酒渍西洋梨水果塔,以为老板说的是水果塔,就点点头。
「很好。」
老板露出喜容,还不敢相信地确认了一遍。
「真的?你真的喜欢?」
忌离低头吃了一口西洋梨。「嗯,真的。」
「有多喜欢?」
忌离盯著桌上水果塔,要他形容对特定的甜点有多喜欢还真有点困难。
「跟喜欢店里其他蛋糕一样喜欢。」他只好答。
没想到老板皱了一下眉,似乎对忌离的答案不甚满意。
「这可不行。阿离啊,我知道你人老实,但是那是我的宝贝,可不能这麽轻易地就交托给你,你必须比喜欢店里任何蛋糕都喜欢她才行。」
忌离有点迷惘,没想到老板这麽重视这个水果塔,非要他承认水果塔是最棒的不可。但既然老板这麽说,忌离把他视为恩人,捧一下他的水果塔也没什麽。
「嗯,我喜欢它,比喜欢店里任何蛋糕都还要喜欢。」他肯定地说。
那之後老板对他的态度就更亲腻了,非旦严格训练他做各种蛋糕,三不五十请他吃饭,还要他在蛋糕店里住下来。但是忌离每天子时前一定要回宿舍报到,否则身上的法华莲印就会和大寺的戒律钟共鸣,到时麻烦就大了,所以只能婉拒。
这还不是忌离最困惑的事。大概从一个月前开始,店里来了两个高中女生。
店里有高中女生并不稀奇,只是那两个高中女生,好像和老板的女儿很熟,经常和老板女儿一起放学回到店里。
两个女生和老板的女儿都穿著归如高中的制服,几乎每天下午都来蛋糕店聊天,有时候看著店里的电视讨论里头的明星,有时交换商店街里新的首饰情报,上个礼拜忌离还听她们买了一个叫Echika的歌手演唱会的票,相约要一起去看。
但令忌离困惑的是,这两个女生中,有一个好像是他认识的人。
说是认识也不甚准确,他只是忌离住的宿舍新房客而已。那个新房客叫秉烛,他来这里一个月,忌离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只有一次是因为秉烛没有睡衣,光著身体跑来问他有没有浴袍之类的东西,他就借了一件旧的给他。
只是他记得,那个秉烛,好像是雄性。
毕竟看过对方全裸的画面,印象中尚融好像也说过他是雄性。因此忌离非常困惑,因为混在一群高中女生中的秉烛,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女生的样子。
如果是女性,就不会住进男子宿舍。如果是男性,就不会穿上女高中生制服,忌离觉得自己的逻辑思路混乱了。
大概不是同一个人吧?忌离想,只是长得很像的两个人而已。
而且那个高中女生好像也没特别认出他来。每次他穿著服务生制服、扎著头发把蛋糕端到她们桌上时,秉烛都和其他两个女生聊得很忘我,完全没有看他一眼,
唔,果然是认错了,忌离这样确认。
这天他在橱窗後面做焦糖烤布蕾佐香草奶油,老板的女儿和另外两个高中女生又来了。长得像秉烛那人听另外两个女生吱吱喳喳,好像是在聊几天前演唱会的事情。
後来话题一转,又谈到住家的问题,其中一个金头发的女生问秉烛。
「欸欸,上次你说你住在那间庙里,是真的吗?」金发女生问。
「嗯嗯,对啊!」长得像秉烛的人笑著答。
「那里面真的闹鬼吗?」老板的女儿问。
「唔,应该是没有吧?我和几个室友都没有听说。」秉烛说。
「室友?小烛,那间破庙里还有室友啊?」金头发女生问。
「嗯,有啊,有一只鸟、一个土地公,还有一个很可怕的人,不过他好像也不是人。唔嗯……还有一个男的我不知道他是什麽,可是他每天都有一半的时间在洗澡。房东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啊,上次我们去的演唱会就是她唱的。」秉烛说。
另外两个高中女生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什麽啊,小烛你也太可爱了,这是什麽乱七八糟的笑话啊?」
「是小说剧情吗?哈哈哈……」
忌离在橱窗後越听越是困惑,因为这个长得像秉烛的人描述的状况,真的就很像他们宿舍的情况,虽然他猜不出那个一天到晚都在洗澡的男人是谁就是了。所以这个人应该真的是秉烛,不是长得像秉烛的女生。
後来又发生了更令他困惑的事。傍晚的时候,金发女生和秉烛打算告辞时,秉烛却忽然看向了窗外。
「怎麽了,小烛?」金发女生问他。
「顒衍老师?」
忌离听见秉烛喃喃地说。金发女生和老板的女儿好像都吃了一惊,老板女儿问他:
「顒衍老师?在哪里?」
秉烛仍然看向窗外,手往窗外一指。「在那里啊,刚从对面那家店走出来。老师不知道怎麽了,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眼眶红红的。」
秉烛说著,拿起书包跑到了门口,其他两个女生似乎一头雾水的样子。忌离也跟著看向窗外,不禁也怔了一下,他感觉到对街有妖气,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妖,依他的感觉判断,那应该是百年道行以上的妖鬼。
那个妖鬼还在街上张开了术场,术场的范围从店门口一路延伸到走在他前方的顒衍。
妖鬼在跟踪某个人、打算狩猎猎物前,一般都会先张开这种术场,一方面避免猎物跑掉,二方面也是警告其他妖鬼名花已有主,休想动手来跟他抢。
在术场之内的猎物,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这也可以防止有人乱入。
秉烛几乎是立刻就跟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两个女生。
忌离还没决定要怎麽做,蛋糕台前的玻璃橱窗上,便忽然浮出一张闭著双目的脸。
他吓了一跳,认出那张脸,竟然是尚融。
「离?」那张宛如石膏印模的脸没有睁开眼睛,忌离的脑里却响起尚融的声音。
「嗯。」他答应一声。
「跟上去,保护小衍。」
尚融的声音荡漾著。在忌离来得及问清楚之前,那张脸就消逝无踪了。
忌离连忙跟老板说了一声,连甜点师傅的外衣都来不及脱下。离开Misericorde时,老板的女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忌离感觉到她身上似乎有微弱的妖气,和那个尾随顒衍的妖气不同,但确实存在著。
但他急著执行尚融的命令,也没有多做探究,匆匆便出了店门。
然而只这麽一耽搁,顒衍和秉烛都已经不见踪影,那个妖鬼的术场也感觉不到了。大概是发觉有人追踪,所以隐藏了气息。
忌离没有办法,只得把他的影贽散布到下水道里,慢慢搜寻。等到找到顒衍和秉烛时,事情看起来已经很严重了。
顒衍伤得全身没一处完好,就连秉烛,也差点被那个妖鬼的影贽干掉。
忌离只得尽快杀死敌人,对方虽然是五百年道行的犬豸,但一来他赶到时对方已经不知为何受了重伤,二来他在暗对方在明,忌离只花了五秒钟就清除了所有障碍物,把顒衍紧急送到人类的医院去。
因为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忌离一直到晚上进房,和尚融报告白天的情况时,还是满心困惑。
但尚融也没有跟他说明原委,只是问他顒衍的伤势。
「他伤得很重。」忌离照实说。
妖兽就算受了重伤,也无法到人类的医院去。但顒衍的身体基本上还是人类的结构,只要不做太精密的检查,一般人类的医院还是可以治疗他。
忌离本来想直接化为真身,送顒衍到医院去。但那个叫秉烛的孩子坚持不肯放开顒衍。也难怪秉烛会这麽担心,以人类的眼光来看,顒衍当时全身血淋淋的,呼气多进气少,的确像是大事不妙的样子。
「右手、左脚、右脚都断了,左手腕骨脱臼,肋骨断了两根,人类医生说就算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