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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烛夜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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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融一把拉开浴室的浴帘,把里头的忌离吓了一跳。

「尚……」忌离难得显露出慌乱,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回头望著尚融。

「继续。」

尚融却没有进一步动作,他坐回床上,面向著浴室,一手托住了下颚,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忌离全裸的背。

「继续洗你的澡,离。」




秉烛夜话 17

「继续洗你的澡,离。」

忌离犹豫了一下,但尚融的态度强势,炽热的视线让他不知如何抗拒。莲蓬头还持续泼送著热水,因为浴帘掀开的缘故,整个房间都是朦胧蒸腾的热气。

忌离继续挪动著手指,他侧了一下颈子,让热水顺著锁骨滑下来,滑过赤裸的胸膛,流过形状美好的肚脐,再流下小腹与髋骨间的凹陷。忌离的手也顺著水流,慢慢抚下腰际,抚进男人最敏感的禁地。

感受到尚融的视线正追著自己的手,忌离的手往大腿内缘滑去,先用掌侧轻抚,然後一路搓揉回鼠蹊的位置。

热水的温度似乎节节升高,把忌离苍白的肌肤蒸得微微发红。

忌离从架上挤了一小撮尚融的沐浴乳,抹在刚才大腿的位置,顺著腰间的线条,又慢慢抹回自己的胸膛。乳白色的液体在热水催化下变成细碎的泡沫,遮掩了忌离淡色的乳尖,又很快被灼热的水冲离。

忌离在满室的烟雾间看了一眼坐在床头的尚融,只见他的视线从来没有一刻离开自己,此刻正专注地望著他搁在臀部的右手。

即使是忌离,也有点招架不住,但是尚融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他的澡也还没洗完。

他用抹著沐浴乳的右手掌心,在光裸的臀肉上轻轻搓揉。刺在那里的游龙泛著淡蓝色光泽,在满室氤氲的掩映下,彷佛忽然有了生命般,扭动著游过忌离的肌肤,打算往更深的地方探索。

忌离的手顺著游龙的方向轻抚,呼吸却已经乱了调,脚步也有些发软。

他用水冲去了全身的泡沫,伸手关掉了热水的水龙头。虽然已经没了热水,忌离的脸却还是红的,浑身肌肤也泛著豔丽的微红。

他从架上取了大毛巾,裹住湿淋淋头发和上身,光著脚踏进房间的地毯。

「尚……」

忌离看见尚融终於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自己身前。忌离迷惘地抬起头,看著居高临下俯视著他的尚融。

「洗完澡的话,就回你房间去吧,离。」

尚融凝视了他一会儿,伸手碰了他热烫的耳垂,随即转身说。

忌离下半身还滴著水,望著尚融高大的背影。他背对著他脱了上衣,随手扔在床上,露出肌理分明的背脊。

忌离忍不住开口了。「衍……今天要过来,吗?」

尚融没有回头,只是背对著他点了点头。

「嗯,今天是大斋日。」

忌离把毛巾从头上拿下,灵巧地围住了下半身,「嗯」了一声,脚步却没有动。尚融像是探知他的心意般,转过身来走到他身侧,在忌离反应过来之前,伸指抬起他的下颚,在他灼烫的唇上印下一吻。

「想要?」他勾著唇角望著忌离。

忌离看著尚融黑色的眼珠一会儿,诚实地点了点头,身体不自觉往尚融的方向近了近。

「可惜今天不行,调整同步需要太多的体力,如果我体力不支的话,会害死小衍的。」尚融抚著他的耳垂:「乖,今天先回你房间去,真的忍耐不住的话,想著我自己做,让我听见你的声音,离。」

忌离乖顺地点了一下头,尚融又奖励似地吻了他一下,他便转身离开了尚融的房间。

房间里仍然烟雾未散,忌离前脚才离开,後面就有人开门进来。尚融连看也没看,背对著门口开口。

「怎麽这麽晚?」

「我好像还是来得太早了,打扰到你了不是?」

「你在吃醋吗?」

顒衍的脸整个扭曲了一下。

「我不介意你办完事再来处理我的事情,反正子时之前都不算迟,你的体力应该没有这麽差。」

「你太低估喂血要消耗的体力了。」

尚融轻松地坐回床头,看著一脸阴沉的顒衍。

「你还没回答我,怎麽这麽晚?学校应该早就放学了才是。」

顒衍碎碎念了一下。「遇上一点麻烦事。」

「什麽事?」

「凭什麽我得跟你说。」

「我好歹算是你的监护人。」

「我不记得我们什麽时候有过这种关系。」

「或许说是情人关系,你会高兴一点。」

「高兴个头!」顒衍怒吼。

「小衍。」

尚融在床上侧躺下来,眼神有几分无奈,「或许我们可以试著和解。」

顒衍还在气头上,别过了头。「没什麽好和解的。」

「小时候你明明看见我高兴得就扑过来,还骑著我玩得不亦乐乎……」

尚融遗憾似地叹了口气。顒衍不去看他的脸,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他承认小时候他是挺喜欢尚融的,但那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尚融是他老爸养的狗。小时候在顒衍的印象里,尚融就是一只又黑又粗壮的大狗,站直起来有当时五岁的他一个半人高。

虽然那时候他就觉得尚融跟一般的狗不大一样。至少归如其他的狗,无法载著人类到处跑,也无法一跃就跳上三层楼高的房顶,也不会一口就吞掉路过的无辜兔子,还有倒霉爬进家里的浣熊。

一般的狗也不会化为人形,这件事顒衍到很大才知道。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全归如的狗都会长手长脚,会聊天会唱歌还会教人怎麽玩打弹珠

顒衍从小就有吸引奇怪生物的体质。还记得有天晚上,他睡到一半,一窝妖鬼化的蛇钻进了他的卧室,那天似乎是诸事不宜的忌日,庙结也比平常薄弱,顒衍差点被那些蛇整个打包带回蛇窝。

那个时候尚融忽然出现在他面前,那也是他第一次看见尚融真正的原形,不是大狗,也不是人形。那是一见就令人难以忘怀的强悍形象,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飘散在房间里的血腥味,还有蛇王临死前的哀鸣。

他承认有一段时间他真的很依赖尚融,每天上学都是尚融一路送他到校门口,每天回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尚融玩。

不过这些都在他九岁那年,有一天放学回家,撞见老爸和化为人形的尚融在香坛下四肢交缠的那一刻,彻底破灭了。

这真的不能怪他,毕竟哪个小孩可以受得了一只他一直以为是家里养的宠物的东西,忽然变成他老爸的另一半。

而且还不是变成他的老妈,尽管不愿意太去回想,顒衍多少还记得老爸赤裸著下半身,压在尚融身下呻吟喘息的模样。




秉烛夜话 18

而且还不是变成他的老妈,尽管不愿意太去回想,顒衍多少还记得老爸赤裸著下半身,压在尚融身下呻吟喘息的模样。

恶心什麽的倒是其次。给予顒衍最深打击的是,某种被背叛的感觉。

不过当然他也没太多时间啄磨这些感觉,顒衍十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老爸死在他们面前,他也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在那之後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睁开眼睛,他的世界就只剩下尚融。

偏偏他,无法接受那个唯一剩下的男人。

「别说废话,我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快点把正事做一做,我要回房间工作了。」

顒衍没好气地说。尚融似乎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随即恢复那种佣懒散漫的神色。

「上回神农和我说,你太疏於精守的修行了。虽然你拥有我三分之二的心脏,那种强大的生命力可以支撑著你的物理性身体,但是同时也会消耗心脏的寿命。」

尚融把宽大的背靠回椅背上。

「再这样下去,即使是神兽之心,总有一天也会死亡,到时候我体内剩馀的三分之一也会随著一同死去。神农说现在我的部份已经出现衰竭现象了。」

提到这件事,顒衍的态度多少缓和了一点,虽然脸还是很臭。

「我有认真修行,每天晚上我都会和竟陵打坐调息。」

「是竟陵坐在你身上调息?」

「那只有少数时候!谁叫那只淫荡的鸟每次都趁我打坐时诱惑我!」

尚融笑起来。

「修行倒是其次,你只是入不敷出,你花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在超渡妖鬼上,那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既摄取不到他们的灵元,还得消耗精守施咒。那毕竟是属於妖神的心脏,所谓妖神,就是靠著摄食灵元生存的生物。」

「我是人类,不是妖兽。」顒衍冷冷地说。

「无聊的坚持。」

尚融毫不留情地一哂。

「你是顒寿的孩子,就注定不会是个普通的人类,小时候如果不是你父亲的进籙妖守在你身边,你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现在更是如此,小衍,早从十五年前开始,你就已经舍弃人类的身分了,身为人类的顒衍早已经死了。」

「不管你怎麽说,我都不会接受把妖鬼当食物吃掉的行为。」顒衍咬住下唇。

「即使赔上你和我的性命?」

「我不会拖你下水,我会另想办法。」

「什麽方法?再找一只妖神和神修者结合生出的神兽,说服他把自己的心脏交给你好让你活命?」

「真的不行的话,我会把心脏还给你。」顒衍闭起眼睛。

「那你现在就还给我。」

尚融的声音让顒衍斗然一凉,他睁眼望著尚融,发觉他神色严肃,一点都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

「与其等你把我的东西弄得满目疮夷再丢烂摊子回来给我,不如现在我就把他拿回来,现在拿回来的话,我也不用受大寺束缚了,鸟族或是水族那些妖更不是我的对手。只要我回到神山,神农他们倾尽全寺的力量也奈何不了我。」

尚融望著顒衍的胸口。「怎麽样,小衍?我现在就把他挖出来如何?」

尚融一边说,一边往顒衍的胸口伸手。他伸直手掌,那瞬间原本属於人类男性的五指,竟蓦地变黑、变粗,一条条筋络浮上肌肤表层,原先细长骨感的五指,刹那间变得顒衍胸膛一般宽大,似乎一抓就能将顒衍整个人捏碎。

顒衍想往後退,但莫名的压迫感攫夺住了他,他竟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尚融比刀尖还利的指甲凑上自己的胸口。

尚融的指尖刺破了顒衍的衬衫,停在胸口好一会儿,鲜血淌了下来。

「小衍,你在发抖。」尚融望著他说。

顒衍用左手扶住右手,虽然不甘心,但他的身体正如尚融所说的,止不住浑身颤抖。他甚至站不稳,往後退到墙边,却还是忍不住坐倒下来。

尚融收回了手,跟著顒衍到墙边,双手插在裤袋里,俯视著他叹了口气。

「你……真的跟顒寿很像,人类的遗传因子真是不可思议啊。长相也是、那种死也要逞强到最後的个性也是。」

尚融伸出手,把顒衍还在发抖的身躯,从腋下撑了起来。顒衍发现尚融望著他的眼神里,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哀愁,虽然稍纵即逝。

「我和我老爸才不一样。」顒衍搬开尚融的手。

「是不一样。」

尚融答得很快,让顒衍又颤了一下。「虽然很像,但不一样,永远不会一样。」

他背过身去,两手又插回裤袋里。

「好了,我们开始吧,再拖下去子时真的要过了。」

顒衍点了点头,他站在房间中央,解开包著右手的绷带,在手掌心写了些什麽,然後开口。

「上九,弗损益之,大得志也,左护法破。」

他又把左手重合到动弹不得的右手上。

「六二,不拯其随,未退听也,右护法退。」

顒衍左手挪到胸前,捏诀闭起了眼睛。「艮震六五,居贞之吉,顺以从上也,元神护心,解!」

房间里表面上无甚变化,但顒衍和尚融都知道,此刻顒衍透过易术和福德正神庙连结的屏障,已经全数解除。现在庙外的事物姑且不论,只要是在庙内的任何牛鬼蛇神,都可以轻易地伤害顒衍,进而破坏整个七星镇庙石,催毁这间庙。

这也是为什麽喂血一定要选在大斋日的缘故。与土地主神解除连系的庙宇极其脆弱,任何无惧安斗灯、稍微强大一些的妖鬼都可以轻易入侵。

顒衍涌过一阵不安感,但他不想在尚融面前表现出来。

「你躺平在床上吧,这样比较好办事。」尚融说。

「……不用了,我站著就行。」

「至少坐著。」

「就说站著就可以了。」

「到时候你痛到站不稳就不要哭著求我。」

「少罗唆!要做就快点做!」顒衍脸涨红了一下。

尚融坐在床头,看著笔直站在他面前的顒衍。顒衍咬紧下唇,自行解开了胸口的衬衫扣子,尚融的指尖一点一点朝他胸口接近,这回却没有化回原形,保持著人类五指的状态,接近皮肤的地方时,竟出现像是涟漪一般的水纹。

突破水纹的刹那,顒衍浑身一颤,忍不住张开了唇。「呜……」

尚融没有停下动作,五指持续往前送。指尖竟突破了顒衍的胸膛,一路穿进了顒衍的体内。顒衍的双脚开始发抖,脸色霎地苍白,尚融神色专注,似乎也无暇注意顒衍的反应,半晌眉头一拧,五指在顒衍体内收拢,抓住了里头的脏器。

尚融看了顒衍一眼,顒衍咬著下唇,苦苦支撑著身体。




秉烛夜话 19

尚融看了顒衍一眼,顒衍咬著下唇,苦苦支撑著身体。

尚融把空下的一手搁在自己胸口,那瞬间两人的胸口浮现一道几不可见的血红丝线,将撕成二处的脏器连结在一块。

「心如工画,画诸世间,五蕴从生,无法不造。」尚融低声念诵。

尚融语音刚落,顒衍的身体就产生激烈的反应。血红色的图纹从尚融钻进顒衍体内的手为开始,扩散蔓延到顒衍整个胸膛。

那个血红色的图纹像是会吃人一般,鲜红的颜色逐渐镌刻进顒衍的身体,彷佛钢丝线一般越陷越深,最终划破了顒衍的肌肤。同时顒衍也再也忍受不住,张开惨白的唇呻吟起来。

「啊……唔……!」

顒衍不自觉地往後退,试图挣开尚融还埋在他体内的五指。还好尚融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顒衍的肩。

「忍耐一下,小衍。」他紧抓著顒衍的上臂。但随著血红的图纹深陷,疼痛似乎让顒衍暂时失去理智,他开始挣扎。

「不……」

顒衍凝紧眉头,扭著身体试图挣脱。「不要,放开我,尚融,放开……」

「小衍!」

尚融的手仍然埋在顒衍体内,却忽然移了方位,他从後方托著顒衍躁动不安的身体,将他的背脊紧紧锢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後用空下的一手掩到顒衍身前,宽大的掌盖住顒衍的眼睛,让顒衍的视觉陷入整片黑暗中。

「什麽都别想,什麽都别看……很快就过去了,小衍,很快就过去了。」

尚融的声音彷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如以往许多次那样。

顒衍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巨大超负荷的痛苦让他连反抗尚融的力气都没了。他仰靠在尚融同样赤裸的胸膛上,静静等待这场酷刑的结束。

血红色的图纹终於停止深陷,开始朝顒衍的心口收拢,彷佛湍流归於大海,从顒衍的胸口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冷汗,连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尚融的手从顒衍胸口抽出,顒衍几乎是立刻跪倒在地。尚融伸手接住了他,他看起来也不太轻松,额角全是冷汗,他把顒衍打横抱到床头,顒衍一点抗拒的权利也没有,只能任由尚融摆布。

「就说躺平比较好办事了对吧?」尚融看著他虚脱的脸,喘息著勾起唇角。

「……罗唆。」顒衍说。

就在这时,尚融的房门忽然被人打开了。

顒衍和尚融都吃了一惊,往房门外一看,竟然是秉烛。

「呃……我、我只是想来借个沐浴乳。」

顒衍半裸著身体仰躺在床上,尚融半裸著身体压在他身上,这是秉烛目击的现场画面。他眨了眨眼,似乎还不太能整合眼前吸收的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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