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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花儿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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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把结果带回去后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三遍，然后悄悄跑到走廊里开始给自己熟悉的专家逐个打电话，一遍遍的重复叙述着检查的结果，问有没有办法，然而，一次次的失望，直到最后一个电话打完，也只得到一个相同的结论：真是没办法了！徐朗彻底绝望了，连拿在手里的手机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都不知道。原野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句话都没说过，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安静。他捡起她的手机，轻轻拥她入怀，只是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隔了半天，才小声说：“进去吧，外婆看不见你该着急了。”徐朗木然的点点头，被他拥着重新回到了病房，仍旧装出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来，笑着陪外婆说话。
一连三天，徐朗衣不解带的守在外婆病床前，所有的事情她都抢着做，即使是困得不行了，也不肯睡，有时候刚打了个盹就一激灵睁开眼来，赶紧去看看外婆，探手指试试，还有呼吸，才敢放松一点儿。她心里很清楚，她也只剩这几天尽孝心的时间了。虽然心里已经难过到了极点，脸上却仍然保持着乐观的笑容，时不时的还跟外婆说几句玩笑，说说小时候的事儿。小姨和小姨父、徐朗妈妈看她这幅样子，也只好由着她去，谁也不跟她争，谁也不劝她。这是她人生中必定要经历的一段路，还是要靠她自己坚强的走下去。
原野也没劝过她，心疼的感觉却是一天比一天强烈，白天基本上一天都陪她守在医院里，晚上即便是被她逼着回酒店去睡觉也睡不踏实，甚至有一回半夜又跑回来陪她。
外婆又一次被推进了抢救室。出来时，徐朗一看见外婆的身体上蒙着白布，当时就双眼一翻，直直的向后栽了过去。原野吓得脸色惨白，心跳都漏了一拍，连忙将她一把拦住抱在怀里，大叫医生救命。 电子书 分享网站
81。洛洛，我去你那边睡
检查以后医生说没事，就是累的，再加上一时情绪激动。原野这才松了口气，全家上下也算松了口长气。
接下来就是置办外婆的身后事。火化、下葬，等等。忙了好几天总算是都忙完了，徐朗外婆没有儿子孙子，徐朗作为长外孙女，又是从小一手带大的，自然什么事都要以她的意思为主。几个实在的亲属和几位老街坊没少帮忙，徐朗和小姨就商量说摆几桌酒请请大家。因为都是老熟人，请去外面吃反而觉得见外，正好是夏天，这几天天气又好，干脆就在小院里放上两张桌子，买了材料自己做。徐朗小姨夫把煤气罐搬到院子里，把煤气灶架好，管线接好。徐朗就一直在旁边给他打下手，动作熟练又利索，配合得相当默契。原野在旁边就想：原来还会干这些！连他都不会！突然有种自惭形愧之感。后来看到徐朗扎着围裙，站在煤气灶前，同时面对两个热锅都面不改色，铲子上下翻飞，连大勺都掂得起来。她小姨反倒在旁边给她打下手。没多久的功夫，满满两桌子菜就新鲜出炉了，手法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再看桌上摆的菜品：鸡鸭鱼肉、荤素搭配。不但色泽搭配得养眼，还飘得满院子香味儿。馋得自己都快流口水了，在外面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却没有一次馋成这样的！心里暗想：“小丫头，跟我装！还真以为你不会做饭呢！看我以后不让你天天给我做饭吃！”心里暗暗的做好了回北京以后的计划。连小张都偷偷捅捅他胳膊，小声问：“原总，什么时候能吃啊？”原野白了他一眼，说：“我咋知道？”来了佳木斯好些天，他不知不觉中说话都带了点儿土腥味儿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开饭，徐朗先端起饮料杯子以饮料代酒敬了大家一杯。大家这才动起筷子来。原野赶紧吃，最后的总结结果是：徐朗最拿手的菜就是猪肉炖粉条和宽粉条炖德莫力鱼。要不是碍着现场气氛不对，他肯定能吃个盘干碗净！吃过饭，收拾完小院里的狼藉，日头已经落山了。徐朗回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北京。一个是事情都完结了，白雨洁和郑杨也打了好几遍电话了，虽然没催她，可她也知道那边的事情也是不等人的。再一个原因就是原野，他的电话一天到晚响个没完，眉头是皱了一次又一次，徐朗好几次让他先回去，他却无论如何不肯。他的事情更急，徐朗是知道的。
徐朗自己没带什么东西回来，自然也没什么要带走的，只是老房子以后就没人住了，小姨说过几个月租出去，所以徐朗就收拾收拾老房子里的东西，该归置的都归置起来。原野就坐在炕上看她走来走去的，一样样的，有条不紊的收拾得津津有味儿似的，他也看得津津有味儿。
徐朗家是朝鲜那种地炕，进了屋就脱鞋上炕的那种。原野打第一次看到她家这种炕就特喜欢，死活不肯再回酒店去住，可怜兮兮的要求徐朗收留他。徐朗家只有这一间能住人的屋子，其他的都堆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徐朗开始死活也不肯同意。后来原野一看不行，干脆耍赖躺在炕上不走。徐朗没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下来，其实多多少少也是看他大老远的跟来，又跟着忙前忙后的面子。徐朗的妈妈一直住在徐朗小姨家，所以，晚上就只有徐朗和原野两个人睡在家里。每到晚上铺被子的时候，徐朗总是分开两头铺，中间再摞上几床被子。就这样，原野还常常爬过半截身子来，嬉皮笑脸的问：“洛洛，你能不能让我去你那边睡？”
徐朗也痛快，说：“行，你要愿意睡这边就过来吧，我去你那边睡。”说着还真爬起来，抱着枕头就要过来。原野只好灰头土脸的说：“算了，我还是睡这边。”一头栽回到枕头上，心里跟有猫爪子在挠一样的痒痒，心里哀叫半天，一把将枕头从脑袋底下抽出来狠狠的扣在脸上。这才发现，徐朗家的枕头里面灌的都是稻皮和小米，沉得要命。
82。终于很自然的牵手了
徐朗收拾收拾东西，一下子从一件衣服里掉出一张存折来，徐朗一看，眼泪就又止不住的掉下来了。
那天，外婆清醒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洛洛啊，你这几年给外婆邮的钱外婆都帮你存起来了，就在睡觉那间屋子里的那个炕柜里，我放在那件蓝色呢子外套的口袋里了。你别忘了收起来。”
徐朗当时就哭了，说：“外婆，你怎么不花呢？你说你早用那个钱治病不就好了吗？”
外婆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洛洛啊，外婆怎么能舍得花你的钱呢？外婆知道你在外面赚钱有多辛苦，那些钱就留给你将来做嫁妆吧，女孩子结了婚，如果自己手里没钱，是会受气的。要是嫁的男人再对你不好，那时候你的日子可怎么过呢？无论什么时候，可都不能学你妈呀！”徐朗止不住就伏在外婆瘦得皮包骨般的身子上哭起来。
当时，原野就在场，听得半懂不懂的。后来跟徐朗小姨夫混得特别熟了，才慢慢的了解到了徐朗家的情况。现在看到徐朗又哭，知道她又勾起了伤心事，便小心翼翼的说：“洛洛，你不是说要收拾东西吗？”徐朗听了，慢慢的止了哭，才又继续收拾东西。
徐朗收拾完东西，跟原野说：“你来这么多天了，还哪儿都没看过呢，走吧，我带你去江边儿转转。”其实佳木斯的确没有太多好玩的地方，唯一的特色就是离松花江近。原野一听，乐了，当即跳起来跟她走。徐朗家住得本来也不算远，俩个人就溜溜达达的一路走过去。夏天的晚上，江边的夜市特别热闹。两个人就权当逛街了，边走边看。原野想：小城市也自有小城市的好，不如大城市繁华，却轻松惬意。就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走着走着，原野就很自然的拉了徐朗的手，因为人多，怕挤散了。也是因为人多，徐朗也就没拒绝。夜市上有好多卖饰品的小摊，同时还卖一些小的毛绒娃娃。徐朗喜欢这两样东西，所以每走到一个摊位前都要停下来看一看，看到喜欢的饰品还戴上试试，然后再脱下来还给老板。老板每次都会说：“小姑娘，你看你戴着多漂亮，就买一个戴着玩儿呗！”徐朗笑笑，不吱声，继续走。这些东西其实也都不贵，不过是些十几二十块钱的小玩意，然而，她喜欢归喜欢，可也约束得了自己。她没有乱花钱的习惯，知道自己买了也不会戴，回去也是扔了。原野后来忍不住也劝：“你喜欢就买一个呗。”徐朗白了他一眼，他赶紧闭紧了嘴巴。不想，隔了一会儿，徐朗指着一只毛绒小猪问他：“好看吗？”原野点点头。徐朗说：“那我买了送你吧！”原野瞪大了眼睛，送他毛绒玩具？有没有搞错？徐朗看他一副不情愿的表情，说：“不要算了。”说完就要走。原野连忙拉住她，嘿嘿一笑，说：“好啊，你送我吧！”甭管啥东西，礼轻情意重嘛！她能想到送他东西，他还不赶紧谢天谢地矫情什么？徐朗当时就掏了二十块钱给小摊的老板，买下了那只毛绒小猪。原野接过那只毛绒小猪的时候，着实跟它瞪了好一会儿眼睛。回北京以后的某一天，他一时心血来潮就把那只毛绒小猪摆在了一辆跑车的工作台上，被他那帮哥们看见以后，笑话了好一阵儿。不过他丝毫不觉得尴尬，还跟人家特自豪的说：“我老婆送我的！嫉妒吧？羡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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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吻到意乱情迷
俩人从夜市逛出来以后就去了江边。夏日的晚上，风从松花江江面上带来丝丝凉意，很清爽的感觉，不像北京夏天的晚上，又闷又热的。江边有好多小情侣拉着手散步，也有拥在一起，躲在树根儿下热吻的。原野看得有点儿眼热，可他只敢拉着徐朗的手，不敢做出别的越轨举动。心里正毛毛躁躁的，听见徐朗跟迎面过来的人打招呼，仔细一看，原来是张建辉。徐朗在办完她外婆的丧事以后特意抽空买了点儿东西去他家拜访过一次，也认得他的老婆和儿子。张建辉也是陪着他的老婆孩子出来溜溜食儿，不想恰巧遇见徐朗，一看他们俩手牵着手，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几个人站在一块闲聊了几句，就散了。
原野都走过去好几步了，又回头看了看张建辉。他觉得这人除了长得挺憨厚的之外，为人也还挺不错的，说：“你这同学挺好的。”徐朗笑了笑。原野又问：“你们俩关系挺好的？”徐朗随口答：“他就是我那个处了三天就吹了的首任男朋友。”原野立马又刷的回头去看。徐朗说：“行了，别看了，都走远了。”虽然眼见着人家手里一边牵着老婆，一边牵着儿子，原野心里仍然觉得别别扭扭的，不舒服，一路耷拉着脸。徐朗看他一副耍小孩子脾气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暖洋洋的，他是在为了自己生气吗？看他那么像吃醋的样子，便起意想逗逗他，说：“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原野嘴硬的答：“我哪儿有不高兴？我能有啥不高兴的？”满嘴的酸味儿，自己还不承认。徐朗低笑，说：“你过来。”原野瞅瞅她，不明原因，别扭了半天还是把头凑过去，问：“干啥？”不过说两个字的功夫，徐朗已经垫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口，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的轻柔而迅速。原野当时就傻了，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的亲他，虽然很轻、很快，然而，足以使他的心跳翻倍翻倍的往上涨。等他半天回过神儿，发现徐朗虽然红了脸，却在捂着嘴偷笑。她在耍他！原野先气了一下，随即心里暗笑，一使劲儿，紧紧的拥住徐朗的身体，使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得严丝合缝的。不等徐朗明白过来，他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由强势慢慢的转化为温柔，越来越温柔，就像他对她的情感一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由强势渐渐的转做温柔了。徐朗意外的没有反抗，被他吻得有点儿意乱情迷，手臂不知不觉就攀上了他的脖颈。直吻到两个人都快不能呼吸了，原野才不情不愿的结束了这个吻。
松花江边的路灯照得宽阔的江面很美，也将徐朗红扑扑的小脸儿照耀得异常美丽。原野心口怦怦的乱跳个没完，他听见徐朗的心跳跟自己一样乱，他强压下满腔的欲望，把额头抵在徐朗的额头上，徐朗的胳膊仍然挂在他脖子上，他的两只手臂环着徐朗的腰身。他觉得有一种无比幸福的感觉浸满了周身，哑着嗓子低唤一声：“洛洛——”
徐朗‘嗯’了一声。
原野很小声、很小声的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说完以后，不止徐朗身体僵了一下，连他自己都怔住了，他不知不觉的说出这句话来，好像完全没有经过大脑一样，又好像这句话在心里憋了很久了，突然得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自然而然的就被释放出来了。
徐朗看了看他，他眼神是朦胧的，她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是真情还是假意。徐朗低声说：“太晚了，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走呢。”
原野依旧牵了她的手，一路慢慢的走回去。
84。对不起，我不缺钱
刚一进屋，发现全家人都在。因为知道他们明天要走，都来送送他们。小姨和小姨夫不外乎多嘱咐徐朗要好好照顾自己。在他们眼里徐朗跟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什么太大的分别。表妹莉莉舍不得姐姐走，姐妹俩偎在一起又说了些悄悄话。莉莉明年就要考大学了，徐朗就鼓励她好好学，到时候考到北京去，她不但可以照顾她，将来姐妹俩还有个伴。莉莉自然一万个愿意，一再的保证会努力学习的。
徐朗小姨知道徐朗妈妈一直有话要同徐朗说，坐了一会儿，一家三口就先回去了，临走还不忘了跟原野说叫他下次有空再来玩，还很抱歉这次因为家里有事没能招待好他。原野自然又客套了一番。等他们三口走了，原野也识相的出来，站在院子里抽烟。因为窗户开着，小院又不大，他走再远也能清清楚楚的听见屋里的人在说什么。
徐朗妈妈半天才打破沉默，小心翼翼的叫：“洛洛——”
徐朗没吱声，低头整理手边的几件衣服，其实早就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她只是不想就这样尴尬的坐着，想找点事儿干。
徐朗妈妈听不见女儿的回答，隔了半天，才叹了叹气，自言自语般的念叨起来：“洛洛，其实妈妈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会舍下你的，你知道当年我和你爸爸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又叹气，接着说：“其实妈妈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天不想着你，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洛洛，你就体谅体谅妈妈，你不知道妈妈多想听你叫我一声‘妈’……”无论她怎样说，徐朗就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徐朗妈妈又叹气，从背包里摸出一张存折来，放到炕上，说：“洛洛，我知道你不肯原谅我，也不会原谅我的，这是我十几年来攒下的一点儿钱，现在，外婆也不在了，你总得有个依靠……”不等她说完，徐朗就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不缺钱，您还是拿回去吧。”
徐朗妈妈愣了，看了女儿半晌，眼圈儿慢慢红了，渐渐就沁出泪花来，有点儿激动的说：“洛洛，无论你承认不承认，我始终都是你妈！我有再多的错，也是我把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徐朗听见她说话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儿哭腔，心里也很难过，毕竟是母女连心。抬头一看，果然看见她落泪了，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惹您难过。”徐朗妈妈听了，忽然很高兴，就问：“那么就是说你不怪我了？你肯认我了？肯叫我‘妈’了？”徐朗闻言又黯然下去，低了头，半天才喃喃的答：“我……我对那个字实在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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