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明-第8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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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三天的时间，郑芝龙集结了自己的主力舰队。从福建的大本营出发，郑家舰队迅速的北上。郑芝龙一直想要快点到达长江口，尽快的将自己的儿子解救出来。只可惜，天公有点不作美，一路上，郑家舰队都是逆风行驶，船队移动的速度很慢。

崇祯十年的冬天，东亚的海面上，刮的主要是西北风。风是从陆地上吹来的，对于北上的船只，肆无忌惮的顶托着。每艘战舰的风帆，都被西北风吹得角度非常的诡异。逆风行驶的郑家舰队，几乎用了六天多的时间，才到达了长江口。

这时候，刚好是一天的中午，冬日的阳光，非常的明媚，能见度非常好。天，是蔚蓝蔚蓝的，一朵白云都没有。水，看起来仿佛也是蔚蓝蔚蓝的，运气好的话，甚至能看到成群来往的鲨鱼。它们在水底下，飞快的穿梭，好像是在追逐什么。

看到这些鲨鱼，郑芝龙和身边侍从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他们的心情，都显得沉甸甸的，为郑成功和郑寿远等人担心。在正常的情况下，长江口附近海面，是没有鲨鱼的。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的鲨鱼？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长江口有大量的血腥味漂流出来，吸引了大量的鲨鱼群。鲨鱼对于血腥味的敏感，就不需要赘述了。

由此可见，长江内部的战斗，一定是非常的激烈，才会有这么多的鲜血漂流出来。须知道，长江的水流是很大很大的，几十个人，甚至是一两百人的鲜血，落在长江里面，很快就会被水流冲淡了，来到长江口的时候，已经根本闻不到血腥味了。

“小森……”

郑芝龙的内心，情不自禁的揪紧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否还健康的活着，是不是已经受伤了，甚至，会不会有被虎贲军打死了，又或者是俘虏了。所谓近乡情更怯，郑芝龙来到长江口附近，反而有点不敢进入长江了。万一自己的长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应该如何面对呢？

“当当当！”

忽然间，急促的铜锣声响起。

这是有敌人来袭的警报！

郑芝龙忍不住眉头一皱，急忙看着自己旗舰的桅杆顶端，注意观察哨挥舞的旗帜。结果，片刻之后，观察哨开始挥舞黑色的三角旗。这就意味着，有敌人的舰队靠近了。

“虎贲军吗？”

郑芝龙条件反射的问自己。

能够在长江口附近海域出现的，又被观察哨判断为敌人舰队的，除了虎贲军海军之外，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可能？”

一时间，郑芝龙忍不住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刚刚到来长江口，就遇到了虎贲军海军，仿佛虎贲军海军是专门在这里等待自己到来似的。难道说，虎贲军海军都是未卜先知的家伙？早就得知了信息，专门在这里等待自己自投罗网？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虎贲军，也太神通广大一点了吧？

其实，郑芝龙是担心过头了。他和虎贲军海军的遇上，完全是巧合。嗯，准确的来说，也不能说是巧合。因为，遭遇的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地，那就是长江。两者还有一个共同的任务，就是增援自己的同伴。这就注定了，他们是迟早会相遇的。不是在长江口，就是在长江的里面。

“草瘪！”

郑芝龙忍不住骂了一句土话。

在这里遇到虎贲军海军，郑家舰队想要轻松的解救郑成功，只怕是不行了。相信到来的虎贲军海军，也是为了增援自己的同伴而来。显然，谁也不会让对方轻松的进入长江里面的。这就意味着，双方，要在长江口先决胜负，然后才有资格再说其他。

“司令官，是郑芝龙的旗舰！”

郑芝龙遇到的，正是周正宇带领的虎贲军海军第二舰队主力。有参谋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郑芝龙的旗舰。

“郑芝龙？”

周正宇悄悄皱皱眉头。

郑芝龙这个老家伙，竟然亲自来了，的确有点出人意料口口啊。看他带来的战舰数量，实力相当的雄厚口口啊！看来，郑芝龙是有备而来了。

“准备战斗！”

周正宇凛然的下达命令。

在这里遇到郑芝龙，对虎贲军海军来说，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周正宇还没有和李绩成汇合呢，也不知道李绩成的情况，就在这里遇到了强大的敌人。显然，一旦战斗展开，轻松是无法结束的。

人的名，树的影，郑芝龙的名字，能在大海上威风十多年，手底下，肯定是有点真功夫的。对于眼前的这个敌人，周正宇可没有半点的轻视之心。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李绩成能顶住，不要出现意外。一切，等双方较量过以后再说。

当然，要是张海滨的第三舰队能迅速赶来就好了。第二舰队和第三舰队汇合，打败郑芝龙的主力舰队，还是很有可能的。不过，考虑到第三舰队要从朝鲜的釜山港出发，路途遥远，没有十多天的时间，肯定无法赶到长江口，周正宇的期望，不是很高。

“决死战！”

郑芝龙气势汹汹的下令。

眼前的局势，要求他必须迅速的干掉对手，才能顺利的进入长江，找到自己的儿子。耽误哪怕是一刻钟的时间，都是不可行的。

在郑芝龙的吆喝下，郑家舰队的战舰，迅速的调整队列，摆出了一字长蛇阵，三桅炮船在前面，武装商船在后面。显然，这样的战斗队列，是要和虎贲军海军展开炮战了。郑芝龙的意思很简单，依靠自己的战舰数量，压过对方的优势，尽快的干掉对方。

然而，周正宇也不是笨蛋。郑芝龙的主力舰队，实力如此的强大，他肯定不会和对方硬拼的。他的策略，是首先拖着郑芝龙的主力，不让郑芝龙进入长江口。郑成功和李绩成单挑，在一般的情况下，周正宇还是觉得李绩成的赢面比较大一些。

李绩成率领的虎贲军第一舰队，是处在长江的下游，要是情况不利的话，李绩成是可以迅速的撤退的。现在，没有看到李绩成的影子，说明他应该是占据了上风。只要自己牵制住郑芝龙的主力，不让他到长江里面增援，李绩成就没有大的危险了。

“想跑？”

郑芝龙暗暗的骂道。

郑家舰队向前逼进，试图和虎贲军海军交手，没想到，虎贲军海军，居然选择了撤退的策略。郑家舰队的三桅炮船咚咚咚的开了几炮，示威性的射击，可惜没有什么效果。

虎贲军海军的反应，让郑芝龙觉得很不爽。虎贲军海军的战舰，只是向后退，并没有完全撤离战场。他们和郑家舰队的距离，只有四里左右。这就意味着，他们还是徘徊在自己的身边，继续窥探。在这样的情况下，郑芝龙是不敢进入长江的。

长江水面和大海完全不同，要狭窄很多，水深也要浅很多。在那样的情况下，郑家舰队的那么多战舰，肯定是无法摆开的。郑家舰队一旦进入长江，就等于是自缚双手，自废武功。这样的事情，郑芝龙是肯定不会做的。一旦搞不好，连他自己都可能葬送在这里。

郑家舰队要安全的进入长江，顺利的解救郑成功，前提就是要消灭眼前的这支虎贲军舰队。即使不能完全歼灭，也要将其彻底的打残，让它没有威胁性。因此，郑芝龙的求战**，是非常强烈的。只是，郑芝龙的**越是强烈，周正宇就越是退避。两军对峙了半天的时间，依然没有进入真正的战斗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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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968章　没说的，只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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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瘪的张准！”

“草瘪的虎贲军海军！”

郑芝龙忍不住低声的诅咒起来。　　/

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搞不懂，郑芝龙为什么骂人的时候，要加上草瘪两个字。好像哪个地方的方言，都没有这两个字的。或许，这是郑芝龙从日本人那里学来的。但是，他们都很清楚，要是郑芝龙骂出这两个字来，就是真的很愤怒了。

郑芝龙的内心，其实很纠结。虎贲军海军这样和他对峙，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他想要打，虎贲军又不想跟他打。他想要去搭救自己的儿子吧，又有一条毒蛇徘徊在自己的脚边。要是他无视这条毒蛇的话，后果一定会很严重的。

“草瘪！”

郑芝龙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大骂出口。

虎贲军海军的行动，的确是太恶心了。这明摆着是在调戏郑家舰队口口啊。郑家舰队在南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荷兰人，还有西洋列强，一旦得知郑家舰队的主力北上了，说不定会有所动作的。他只想快去快回，快点将自己的儿子搭救出去，然后就赶紧回去福建。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怕是做不到了。

周正宇的心态，要比郑芝龙稍微好一点。李绩成那边反馈过来的消息，应该是虎贲军海军占据了上风的。因此，周正宇并不是很着急。在判断出，对手就是郑芝龙本人以后，他迅速的做出了决定。一定要想办法，狠狠的咬郑芝龙一口。

至于怎么咬，那是要讲究策略的。要是在这个时候上去咬，肯定会将自己咬得一脖子的血。这样的蠢事，周正宇是不会干的。对方的实力，明显要比自己的强，他还贸然的冲上去，这不是找死吗？周正宇的意思，是要拖。将郑家舰队拖累了，才好动手。

反正，时间拖延下去，对虎贲军海军绝对是有利的。只要几天的时间，张海滨的第三舰队，就应该赶到了。只要第三舰队赶到，就可以硬碰硬的上去和郑家舰队对憾了。现在，要忍。

天色逐渐的暗淡下去，夕阳慢慢的消失在西边的海平面上，海面上一片的苍茫。大半天的对峙，就这样结束了。晚上，能见度相当的糟糕，一般来说，是不会发生海战的。这意味着，双方士兵绷紧的深井，可以暂时的松动一下了。

“大福！”

郑芝龙忽然叫道。

“老爷。”

一个老家人急忙过来。

这个叫做郑大福的老家人，其实是郑芝龙的心腹，他率领的舰队，一向都是跟随郑芝龙活动的，基本上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名义上是两个舰队，其实，根本就是一体的。两个舰队同时出动，即使遇到荷兰人的舰队，也能够全身而退。

在正常的情况下，郑芝龙是不会让郑大福的舰队，离开自己的身边的。郑大福其实只是一个傀儡，什么都是听他郑芝龙的。郑芝龙已经习惯了同时指挥两个舰队作战。要是中间分出去一个舰队，他就无法保持对虎贲军海军的绝对兵力优势了。

可是，目前的情况，比较郁闷。郑芝龙想要不分兵，都是不行的。要是他的两个舰队，都被虎贲军海军牵制在这里的话，长江里面的郑成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时间继续拖延下去，对郑成功可能很不利口口啊！为今之计，只有采取变通的法子了。

郑芝龙最终决定，让郑大福带领麾下的舰队，进入长江，负责解救郑成功。而自己，则在海面上，继续牵制虎贲军海军。郑大福的舰队分出去以后，郑芝龙直接指挥的战舰，数量要比之前少很多，实力被削弱了，极有可能引来虎贲军海军的攻击。

不过，郑芝龙相信，以分兵以后的实力，他还是可以压住虎贲军海军的。只要有三四天的时间，郑大福应该可以顺利的将郑成功解救出来了。先打败长江里面的虎贲军舰队，然后合兵一处，继续击溃面前的虎贲军舰队，郑家舰队就能大获全胜。

因为海上消息传递困难，郑芝龙还不知道，郑成功这时候，已经被枪毙了。他更加不知道，李绩成的舰队，已经完全腾出手来，只等着有更多的郑家舰队到来。郑大福舰队一旦进入长江，立刻就会遭受到李绩成舰队的攻击。

对于自己的如意算盘，郑芝龙还是很有把握的。根据郑寿远送来的紧急情报，在长江里面的，应该是虎贲军海军的一个舰队。郑大福率领的，也是郑家舰队的一个分舰队，和郑成功的舰队汇合在一起，就是两支舰队。

两个舰队夹击虎贲军海军的一个舰队，应该还是有胜算的。就算不能将对方完全的歼灭，至少可以保证郑成功撤退。他这次北上的主要任务，就是搭救郑成功，只要主要的任务完成了，其他的暂时就不要管了。

“妈的！”

发现郑家舰队分兵前往长江口，周正宇也低声的骂了一声。

郑芝龙使出这样的招数，本来是意料中的事情，只是周正宇自身力量薄弱，无法制止，心理很不舒服罢了。同样是因为海上消息传递比较困难，周正宇也不知道李绩成目前的情况如何。万一李绩成目前的处境，只是稍微占据上风，一旦郑家舰队的生力军加入，李绩成的第一舰队可能会有危险的。

虎贲军大都督府和济州岛之间，是有白鸽的通讯基站的，因此，在济州岛的第二舰队，很快就收到了来自张准的命令。可是，周正宇的舰队在离开济州岛以后，就没有通讯基站了。换言之，就是出海以后，不能依靠白鸽通信了。

张准的命令，是火速增援李绩成，并没有提到十分具体的战况。周正宇在路上估计，李绩成还是能坚持一段时间的。到了长江口以后，进一步估计，李绩成应该是占据了上风。但是，郑芝龙的增援舰队到来，李绩成就有麻烦了。

要是他不想办法，进入长江口的话，就无法增援李绩成。如果李绩成的第一舰队出现意外，他是难辞其咎的。可是，郑芝龙就摆在他的面前，第二舰队想要闯入长江口，的确不容易。

在分兵以后，郑芝龙亲自率领的主力舰队，还有三十艘的三桅炮船，五十艘的武装商船。基本上，比较纯粹的战舰，都在郑芝龙的手里。可以说，这一次，郑芝龙是真的将自己的老本，都全部拉出来了。郑家舰队的精华，基本上都在这里。

没说的，只有打！

硬闯！

“列队！”

“开炮！”

周正宇不假思索的下令。

“列队！”

“开炮！”

郑芝龙也不甘示弱的下令。

作为一方霸主，郑芝龙对于自己麾下战舰的战斗力，是非常自信的。这三十艘的三桅炮船，都是郑家舰队最强大的战舰，是郑家舰队的核心，是郑家舰队的主心骨所在。

这些三桅炮船的维修和保养，都是郑家舰队中，做的最好的。所有的火炮，包括红衣大炮和其他的火炮，也都是威力最强的。一般的战舰，由于成本的关系，无法使用生牛皮包裹全身，但是，这三十艘三桅炮船，都被郑芝龙花费重金，全部包裹了生牛皮的。一般的炮弹落下来，几乎没有什么伤害。

正是由于这三十艘三桅炮船的强悍，在和荷兰人舰队的战斗中，郑芝龙才能全身而退。荷兰人的舰队，炮火的确是很猛烈，弹如雨下，但是，郑家舰队的这些三桅炮船，防护性能好口口啊，只要不是被链弹之类的打断桅杆，都可以迅速的脱离战场的。

郑芝龙还对自己的炮手，充满了信心。他麾下的所有水手，都是郑家舰队的老人了，资历最浅的，都至少有五年的经验。部分的骨干，甚至已经为郑家舰队服务了二十年。除了炮手之外，还有大量的其他特殊人才。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是可以发挥作用的。

相反的，虎贲军海军这边，资历最老的，也不到五年的经验。虎贲军海军从成立到现在，都还不到五年呢。哪怕是李绩成、张海滨这样的人，原来就是在水师里面服役的，在海上讨生活的时间，也完全没有郑芝龙等人来的时间长。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炮声隆隆，硝烟弥漫。

双方的炮战，从一开始，就进入最激烈的状态。双方采取的，都是硬碰硬的一字型战法，就是大家排着队，互相轰击。虎贲军海军的战舰，是从东向西行驶，使用右舷的火炮射击。郑家舰队的战舰，则是从西向东行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