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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王爷-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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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威眼里掠过一丝笑意:这个妹夫也够能忍的,直到现在才出言相询,他捂着嘴轻咳一声,说道:“黄县丞前些天安排了南下的客商照顾,马姑娘已随商队扶棺返金陵了”。
马怜儿的事,他们父子兄弟心中都已默认的了,自从知道杨凌为了小妹抗圣旨的事后,韩威心中更无一丝嫌隙,更觉那位马姑娘处境可怜,便道:“听说马昂要把妹子许给毕都司为妾,那日马姑娘飞马送你,毕都司在人前失了颜面,已经辞了这桩亲事,马昂失宠,在军中颇不得意,你走后第二日就跑到驿署,和马姑娘大吵了一架,兄妹失和,我再也未见马昂去看过她”。
杨凌喟然一叹,对着这位大舅哥,又不好有所表现,只是闷头前行。
韩威瞧了他一眼,若有深意地道:“马姑娘自你走后,便洗净铅华、白纱覆面,再不在人前抛头露面了,我在驿署中也只是送些米粮菜蔬时才能见到她”。
他说着顿了一顿,从怀中摸出一物道:“怜儿姑娘返金陵前,特意找到我,留下这件东西,说是如果你有书信往来时,请人代送与你,我刚接了不几日,这次有机会来京城,就给你带来了”。
杨凌停住步子,接过一看,却是一只绣着鸳鸯戏水的墨绿色锦袋,袋口都用细密的针线缝死,韩威叹了口气,在他肩上重重一拍,打趣道:“大将军,多情种,你为小妹能抗旨不遵,大哥对你再无二话。怜儿姑娘对你也是一往情深,若是方便的时候,托人往金陵探望她吧,我走了”。
杨凌目视韩威远去,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绣囊,茫然地坐在路边大石上。
春风拂来,身畔柳枝拂动,拨在他的肩膀上,也拨乱了他的心。
对于幼娘,他们彼此的感情如同水乳交融,那种刻骨铭心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他一直认为爱是专属的、唯一的、完全排他的,对于怜儿,似乎更多的是怜悯和责任,可是离开鸡鸣驿后,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儿,同样牵绊住了他的一缕情丝。
这个世界,人们的爱情观念和他的时代相差太远,在这里待的久了,有时他也茫然的去想,到底哪种观念诠释的感情才是正确的:爱情到底是不是天生专一的、排他的呢?还是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灌输给了他这么一种观念?
感情中最深沉、最伟大的应该是亲情了,亲情比爱情更能经受考验,也更加深厚,亲情可以同样施予几个亲人,并不会因为对于一个人的爱就薄弱了对于另一个的感情,那么爱情呢?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敢发誓,为了他深爱的幼娘,他死都不会皱一皱眉头,可是为什么心头有时,还能浮起另一个女孩儿的身影?
杨凌似乎又看到那个白衣胜雪、周身无处不媚的少女轻盈地沿着山路走来,如同一枝绰约朦胧,弱不胜衣的芍药,在向他嫣然微笑。
他低下头,又看了看手中的锦囊,弯起甲衣上的绊扣儿挑开丝线,从锦袋中扯出一方白绢,双手轻轻将它展了开来,一行行娟秀婉约、美如其人的文字映入眼帘:“
君似明月我似雾,
雾随月隐空留露。
只缘感君一回顾,
使我思君朝与暮。
魂随君去天涯路,
衣带渐宽不觉苦。
惜叹年华如朝露,
何时衔泥巢君屋?
三十六轮明月后,
当为君作霓裳舞。
第82章 黄米白米
神机左哨营第一司大帐前,六条红灯从杆上顺下,照得***通明。
鲍参将和刘都司顶盔挂甲立于帐前,身后随着第一司的几名守备、千总,远远看见大营方向飞马赶来一群人,鲍参将与刘都司立即迎上前去,面带恭顺的微笑,看得身后一众将佐面露鄙夷:早知今日,何故先倨而后恭耶?
鲍参将满面春风,对别人的目光毫不在意。此人骁勇善战、累功高升,但为人最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哪里容得旁人触逆?不过一想到今晚之后杨凌欲哭无泪的表情,他就心中喜悦,这时的惺惺作态也就不以为辱了。
杨凌带着杨一清、满仓儿共二十亲卫,到了帐前纵身跳下马来,鲍参将瞧了杨凌打扮,又是一怔。这两日杨凌满营乱转,走到哪儿都是身着重甲,他为了迎合杨凌,此时营中众将也是顶盔挂甲,犹如马上就要上阵冲锋一般。
可此时杨凌身着一身儒衫,连柄佩剑都没有带,轻步上前,足不沾尘,儒冠后两条飘带飞扬,说不出的俊逸,这一下子鲍尽忱领着十多个重甲绊身、战袍披挂的将军躬身相迎,倒象是王侯校场检阅三军,气势顿然又矮了三分,鲍参将只道杨凌纯心戏弄他,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杨凌瞧见众将甲胄在身,心中也有些奇怪,军中饮筵吃酒都这般隆重么,怎么没有一个穿便服的。不及细想,鲍参将和刘都司已快步上前叉手施礼,杨凌忙抢上一步扶起道:“诸位同僚快快请起,都是自家兄弟,日日相见的,何必大礼参拜?”
鲍参将换上满面笑容道:“大人就职,末将与营中官佐还未曾设酒为大人洗尘,今夜月朗风清、辰光大好,难得刘都司设酒宴请大人,我们可要不醉无归呀”。
杨凌含笑答言,眼睛一瞥刘都司,见他神色紧张,脸上强作欢颜,一双眼睛却不住地瞧向鲍参将,不由暗暗提了几分小心。
短短两日的接触,他已知道鲍参将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如今刘都司神态虽不自然,倒也符合他此时的心态,为何鲍参将却如此热情、坦然,毫无被迫低头的羞窘?
看来今夜的饮宴,未必那么简单,杨凌回头若有深意地瞧了杨一清一眼,杨一清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把手一挥,二十名亲兵立于帐下、手执马缰,寸步不移,杨凌这才满面堆笑,和鲍参将把臂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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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将府中,幼娘和玉堂春三女已清理出了半袋子账目。雪里梅望望已清理出来的账册,搁下毛笔,揉着皓腕笑道:“幼娘姐姐,咱们歇会儿吧,瞧这样子,怕得清理个三两天呢,也不急于一时”。
韩幼娘正分捡着账簿,听了直起身来,一只小手轻轻地捶着腰肢,说道:“可是的呢,刚刚吃了饭,就麻烦三位妹妹又来清理。我家相公心眼儿粗,也不说来看看你们,却跑去赴那个鲍大将军的筵了,真是对不住”。
玉堂春麻利地摆开四个茶杯,茶水流转、半滴不漏,斟满了先拈起一杯递与幼娘,半似开玩笑地道:“我看杨大人是很怕和我们在一起呢,他堂堂大将军,难道还怕了我们女子么?”
韩幼娘瞧她蛾眉半蹙,那一种低徊宛转的神情,分明露着几分幽怨,心中不由一叹:“这三位姑娘怕是会错了意了,平素待我俨然是妾侍主妇的态度,我又怎会觉察不出?
都怪太子下了个糊涂命令,现在三个大姑娘摆在我家,也不知太子什么时候才会接一仙姑娘入宫,到了那时又如何安置这两位姑娘呢?”
她接过杯来,瞧见玉堂春葱白儿似的手指,在灯光下肌肤温润透明,如同美玉,她不但肌肤白腻如玉,那股书卷般幽雅的气息更衬得她清丽脱俗,如同仙子谪凡。幼娘不觉有些奇怪,这三位姑娘中,若论相貌,这位玉姐儿明显要超出雪里梅和唐一仙一筹,而且性格文静,颇有大家风范,怎地那位太子爷却对唐姑娘情有独衷呢?
眼见玉堂春一双幽幽怨怨的眸子盯着她,旁边儿雪里梅也悄悄竖起了耳朵听着,幼娘只好含糊地道:“几位妹妹美如天仙,是个男子靠近了都会不自在呢,漫说我家相公,你没瞧我两个哥哥今儿与你们同来,瞧都不敢多瞧你们一眼么?”
雪里梅忍不住红着脸道:“我们都是命薄如纸的女子,哪里比得姐姐好福气,杨大人未及弱冠已是朝廷三品大员,将来开府建衙、裂土封侯想必也不是难事,到那时姐姐就是一品诰命了。
大人为我们姐妹赎身使我们得脱火坑,我们心内着实的感激,情愿做一个婢女丫环,可大人现在也不发句话,这主仆的名份不早些定下来,我们见了大人都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呢。”
听她口气,分明是迫不及待要幼娘明确她们的身份了,韩幼娘又好气又好笑,她瞟了这小丫头一眼,娇嗔道:“去你的,说的好听,相公若不是奉逢见你们被人欺侮,哪会把你们三位请回来呀。做丫环?我家钱多烧的呀,花一万两银子买丫头?”
花重金不是买丫头,那是买什么?韩幼娘一句话,玉堂春和雪里梅听在耳里,喜上眉梢,两位姑娘悄悄对视一眼,脸上都是一团喜气:今儿总算得了幼娘的准信儿,再也不用半夜趴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猜大人的心思啦,幼娘姐姐的话在杨大人心中可比圣旨还要管用呢。
雪里梅端起茶来匆匆抿了一口,立即挽起袖子,露出匀称、白晢的手腕,起劲儿地磨着砚台道:“姐姐,我们再加把劲儿,争取今晚清理出来一袋,早日找到证据,咱家老爷才好整治那个不开眼的老鲍头呢”。
玉堂春喝了茶也翩翩然象个蝴蝶儿似的跑过去蹲在地上整理起帐册儿来,韩幼娘不解其意,见只有唐一仙没有动弹,转眼瞧她,只见她坐在桌前,两条秀气的眉毛拧得弯弯的,紧盯着手中的账册沉思,好象根本没有听到她们说话。
她攥着笔杆儿在自已吹弹得破的脸蛋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忽然摇头自语道:“不对,这本账一定不对劲儿”。
幼娘听了忙走过去道:“仙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唐一仙指着账册道:“姐姐,你看这本账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韩幼娘认真看了看,奇怪地道:“不就是一本记载购买木炭的账么哦!是不对劲儿,这军营依山而建,有的是木柴可用,购买木炭做什么?”
唐一仙嘿嘿“奸笑”两声,得意洋洋地道:“这不是问题,营中高级官佐,帐中取暖饮酒吃吃涮锅肯定要用木炭的,姐姐再猜”。
她稍一点拨,幼娘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不禁兴奋地道:“不对劲,的确不对劲儿,这本账册一定有问题”。
玉堂春、雪里梅闻言急忙凑过来问道:“发现了什么?给我瞧瞧”
韩幼娘指着页上道:“你们看,这账上记着去年五月,购木炭五百斤,下边是支用情况,再看这里,八月十四,又购木炭七百斤,为什么本该是冬天才用的木炭,春夏时节用的却这么多?”
玉堂春瞧了说道:“是有些奇怪,而且他那些杂物都是记在一本大帐上,为什么独独这些木炭却单独立账?可是账上记的耗费的银两数目并不大,这几文钱算什么?”。
唐一仙坐在椅上,摇头晃脑地道:“君不闻白米黄米乎?”
玉堂春和雪里梅听了齐齐一声叫,说道:“不错,这事不无可能。”
白米黄米案不过是几年前的事,这事儿当时名震京师、家喻户晓,幼娘不知其事,玉堂春和雪里梅却是知道的。
当时弘治帝宠信的大宦官李广病死,弘治迷信他有长生不老之术,着锦衣卫去他府上搜寻,却搜出本账册来,记载家中黄米白米的数量。当时弘治帝不解其意,还在奇怪李广家人口不多,何以购入这许多米粮。经大臣解说,才知是指黄金白银的数量,大怒之下命人抄了他的家。
雪里梅兴奋地道:“不错,价钱作不得准儿,一两可以指一百两,一千两,但这木炭到底指的什么?”
唐一仙抢过帐本儿,宝贝儿似的揣进怀中,兴奋得脸蛋儿通红:“这个,等我告诉杨大人,他自然能查个明白”。玉堂春和雪里梅瞧她好象生怕别人抢了她功劳似的,不禁相视一笑。
便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笑道:“这事儿只怕杨大人是查不明白了”。
第83章 谋而后动
随着声音,竹帘儿一挑,一个浑身黑衣、手执钢刀的大汉走了进来,他头上扎着黑巾,遮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双凶狠的眼睛。//
雪里梅骇然失色道:“你是谁?竟敢擅闯参将府,不怕杀头么”
那黑衣大汉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两边“喀嚓”一声窗棱破碎,又跳进几个同样黑衣执刀的汉子,将她们围在当中。
窗外月华泻入,远处鸟鸣虫叫,近处树影婆娑,说不出的静谧,可是这静悄悄的夜色中,杀气却溢满了整个屋子。
黑衣大汉身后也跟进几人,黑衣大汉狂妄地笑道:“我是谁,这事儿只怕你们同样查不明白了,黄泉路上,就做几只糊涂鬼吧”。
他扫了一眼满地的账本,眼中凶光一闪,陡地大刺刺地走了过来,指着唐一仙道:“把你怀中的账本交出来!”
玉堂春见他逼近,想也不想,抄起砚台就掷了过去,那大汉一闪身避过了砚台,疾步靠近伸手去抓唐一仙。他见这几个女子娇娇怯怯,哪里放在眼里,所以从玉堂春三人面前冲过,毫无顾忌。
这时韩幼娘猛地靠近,并掌如刀,狠狠一掌切在他的手腕上,大汉只觉如遭雷殛,整条膀子又酸又麻,紧跟着韩幼娘闪身而出,纤掌叼住他的腕子一扼,一脚踹在他的膝弯侧处,大汉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韩幼娘本想迅速擒住他以为人质,不料大汉身后的几个杀手反应极为敏捷,虽然四女中竟有人懂得武艺大出他们意料,仍大喝一声,举刀便砍,四条人影挟着慑人心魄的烟烟刀光,掠起一阵风啸,一闪即至,势若雷霆。
韩幼娘刀风袭身,已顾不得去抓那受伤的大汉,当下硬生生拗腰后仰,右足踢出,砰地一脚将那大汉打横儿踢了出去,撞向四名疾扑上来的大汉,与此同时一柄钢刀呼地一声贴着幼娘的鼻子尖掠了过去,直至胸前。若不是这妮子小眯眯还不够挺拔,当下就得见血。
韩幼娘一身冷汗,钢刀砰地一声剁在案上,把唐一仙吓得一下子惊跳起来,韩幼娘见机不可失,挺起身来,一拳捣在那挥刀大汉的腋窝里,那大汉顿时钢刀脱手,蹬蹬蹬连退几步,右臂下垂,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韩幼娘身材娇小,体力先天不如男人,所以韩林教她的功夫全是攻击敌人软弱易伤之处,大汉一退,韩幼娘立即拔下他的狭锋单刀,猱身而上,钢刀狂野地迎上两个黑衣大汉,“铮铮!”金铁交鸣,一刀分劈左右,竟然奇准地封架住对方的钢刀。
韩幼娘腕力不足,今儿用的又不是最趁手的风火棍,一对上这几个武艺出众的刺客,震得她也双臂发麻,韩幼娘暗暗吃惊,凭着她的功夫,要是一人逃走,这些人自然拦不住她,可是带着三个丝毫不懂武艺的姑娘,她哪能保证她们毫发无伤。
韩幼娘心中一急,立即撮唇长啸一声,把掌中一柄钢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象三位姑娘焦灼地道:“快,跟着我向下冲,前院官兵马上就到”。
被幼娘踢出的大汉正是鲍尽忠,韩幼娘的一弯嫩足在杨凌掌中把玩时如一朵羞涩的芙蓉花,开过尚盈盈,实是说不出的可爱,可是踢在鲍尽忠的胸口却象是一只大秤砣狠狠地捶了他一下,鲍尽忠滚出老远,佝偻着身子,半晌透不过气儿来。
鲍尽忠吐出一口血沫儿,嘶吼道:“一个不留,统统剁了,把房子也给我烧了!”
玉堂春三人虽然花容失色,却也不失胆气,眼见幼娘势若疯虎,强杀开一条血路,连忙鼓起勇气紧随在她背后,冲到了门口。
韩幼娘一刀挥出,将竹帘齐刷刷削断,喝道:“快走!”,随即一探手从门边桌上抄起还未及收拾的两根筷子信手一拂,两支竹筷一闪不见。
身后跟上的两条大汉眼见她手向后扬,想也不想便左右一分,一枝竹筷射空,另一枝贴着一个黑衣大汉的颊旁黑巾擦过,巾落,颊上一条血痕。
鲍尽忠眼见三女揣着那本最重要的帐簿逃出了屋子,心中一急,几个翻滚抢到门边,一骨碌爬起来追了出去,韩幼娘被几个大汉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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