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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五大公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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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市场,追求利润的做法,还是认同的——既然如此,当然也就不主张事先规定物价。国君亲自种地而不要社会分工,墨巨侠更是明确说过,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翟尝计之矣。翟虑耕而食天下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农之耕,分诸天下,不能人得一升粟。籍而以为得一升粟,其不能饱天下之饥者,既可睹矣。翟虑织而衣天下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妇人之织,分诸天下,不能人得尺布。籍而以为得尺布,其不能暖天下之寒者,既可睹矣。翟虑被坚执锐,救诸侯之患,盛,然后当一夫之战,一夫之战,其不御三军,既可睹矣。翟以为不若诵先王之道,而求其说,通圣人之言,而察其辞,上说王公大人,次匹夫徒步之士。王公大人用吾言,国必治;匹夫徒步之士用吾言,行必修。故翟以为虽不耕而食饥,不织而衣寒,功贤于耕而食之、织而衣之者也。故翟以为虽不耕织乎,而功贤于耕织也。(《鲁问》)
大意是,单枪匹马地种地、纺织、打仗,干得再好,那点成绩摊到天下人头上,根本微不足道。但把正确的方法教导给别人,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作用就大很多。所以作为伟大导师,虽然不亲自耕织,我以为功劳比耕织还要大——这番见解,差不多也就是要区别劳心、劳力的意思了。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主张节用,推到极致就是经济管制;主张平民也可以是领导候选人固然好,但怎比得过主张老百姓的样子才是领导人该有的样子,听起来更过瘾?
被传播庸俗化、极端化,是大师的宿命。
巨侠也没什么好抱怨。当初自己扬名立万,很大程度上,不也靠的是猛砸被庸俗化的孔老师?而要论被歪曲的程度,与和他一起被孟子骂作禽兽的杨朱老师比比,墨巨侠甚至可说幸运。
【段子为证】
一则
孟子骂墨子是“禽兽”,是因为墨家主张“兼爱”;他还反感墨家一味的艰苦朴素。至于“非攻”应该怎么评价,他没提。
《庄子。天下篇》里,关于墨子和他的大弟子禽滑釐,有一大段文章,肯定墨子是天下的大好人,但“墨子泛爱兼利而非斗”一句,说过就算,并未展开。大书特书的,是墨家的苦行。
荀子在《解蔽》《富国》《天论》《非十二子》等篇里都提到了墨子。说墨子“蔽于用而不知文”是“役夫之道”云云,还是在批苦行以及由此导致的缺乏等级观念。荀子不关心“兼爱”问题。
韩非子《显学篇》里,再次强调墨家葬礼办得特别草率,又提到战国中期的一个墨家学者宋荣子,说他主张“非斗”。严格说来,非斗和非攻还不一样。墨子非攻,于是研究守,所以“墨守”之名传扬天下,是一个今天还常用到的词;宋荣子的非斗则近乎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你攻我受,守都不守了,这反映了后来墨家的变化。
《管子。立政九败解》说:“兼爱之说胜,则士卒不战。”这似乎说的是宋荣子而不是墨子。
《吕氏春秋》里提到墨子、墨者的次数很多,还讲了不少生动的小故事。有时泛泛地孔、墨并提,并加以同样的形容。如“以仁义之术教导天下”这样的话,也用来评价墨子,有时则刻意强调墨家的简朴、兼爱和组织严密。
《淮南子。要略》提到墨子和儒家的分歧在于,他反感儒家的“礼烦扰而不说,厚葬靡财而贫民,(久)服伤生而害事。”又是在说节用、节葬。
司马迁概括墨子的主张,实际上只说了六个字,“善守御,为节用”。
二则
秦晖在《太平天国:传统民变的特殊标本,中西碰撞的旁生枝节》中写道,《天朝田亩制》印数极少,“当时就没几个人见过,汗牛充栋的太平天国相关史料中也极少提到它”。个中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制度“其实并没有主张‘打土豪分田地’,而是规定全国的土地连同其上的农民都是天国的或天王的财产,把全国编制成一个纪律森严的特大型军垦农场,乃至不妨说是劳改农场。农民在严密的军法管制下被各级官员‘督之为农’,而全部收获除每家留下‘可接新谷’的一点口粮外全部收归国库……”
这样一种思路,与墨家尚同而节用的主张,其实不难看出某些一脉相承的东西。这种相似性是如此明显,以致很长时间里,他们享受着同样的赞誉。

名与利不可得兼
您嫌这里乱鬼当家别处寻主,只怕到那里低三下四还干旧营生。俺们一叶扁舟桃源路,这才是江湖满地,几个渔翁。
——孔尚任《桃花扇。听稗》
《桃花扇》中有一段戏中戏,柳敬亭根据《论语。微子》里“大师挚适齐,亚饭干适楚……”一章,敷衍了一大段书文,这就是其中一句。这段书本来是说得很昂然欢乐的,但“江湖满地”四字今天读来,倒使人不免有些伤感。沧桑变幻,也许真是天下虽大,难觅江湖了吧。
我们对杨朱老师的了解,比墨巨侠又要少得多。墨家学派好歹有专著留了下来,杨朱老师的书却早已湮没不存。
只知道他和墨巨侠差不多是同时代的人。也可能比巨侠略早或略晚,总之是在孔子之后,孟子之前。别人提起杨老师,都说他的招牌主张,是“为我”。
但单单是这两个字的读音,就大有考究。念“wei我”还是“wei我”,学界不无争议。“wei我”也者,就是极端个人主义,光想自己,是十足的贬义词;“wei我”也者,是所谓“不以物累己”,不管外界的是非毁誉,专心做自己。若从后一种理解,则杨朱老师雅得很,专心在流俗观念之外追问何为真我,是可以和希腊人“认识你自己”的名言交相辉映的。甚至于,杨朱说:“不以天下之大利,易其胫之一毛”拔根腿毛就能拯救世界,这根毛我也是不拔的。
据说杨朱老师这么做也不是因为私心重。相反,这是在反对像墨巨侠那样,为了整体而牺牲局部,为天下而牺牲个人,其中包含着“群己权界”的精义。
杨朱的本意到底如何,只能拼凑其他古籍中一鳞半爪的记录然后推断,考证近乎猜谜。说他的观点真有这么高深精妙,我乐于同意;但孟子说“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就算孟老师爱夸张,就算把各类学术追星族都算进来,我也不大敢相信,这么个不通俗的观点,影响能这么大。
钱穆先生显然也是这么看的。他说:“凡天下之自私自利者,皆孟子所谓杨氏之言,未见其果为杨也。”这个分析,我以为很合情理。当然,“凡天下之自私自利者”这句,大概有点过,张仪、公孙衍一类热衷个人名利的人,怎么也算不到杨朱一派里来。
关于杨朱的材料虽然很少,但至少还有一条可以确定,他是个隐士。
春秋时代,旧的贵族封建体制日趋崩解;战国时代,新的官僚专制体制逐渐成型。则春秋战国之交的这一段正是旧体制风烛残年,新体制蹒跚学步的时候。通观整个中国古代史,体制什么时候最缺乏力量?大概就是这个时间段。
体制弱,民间的空间自然也就大。墨者这样的组织,实力如此强劲,姿态如此高调,竟能与政府和平共处,甚至以平等的方式彼此合作,就得益于这样的时代氛围。放到后世,墨者要么沦为地下党、黑社会,要么就干脆扯旗造反,杀到东京夺了鸟位,没有中间道路可走。
与世无争的隐者,在当时的体制下没必要,也没能力非把这样的人纳入轨道不可。孔子周游列国的时候,遇到过很多隐士。和后世的隐士相比,楚狂接舆、荷蓧丈人、长沮、桀溺们有一个鲜明的共同点:他们都是真隐士,真心觉得政治黑暗,不想当官,没有以退为进,打“翩然一只云中鹤,飞来飞去宰相衙”的算盘。
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思想更深刻,操行如冰雪。有两点背景应该交代一下。
第一,据《论语》的描写,隐士们都是自己从事体力劳动的,主要是种地。正如墨子所说,各国的普遍状况是土地有余而人口不足,换个角度看,就是人均土地资源比较多。而随着铁器、牛耕、粪肥等新的生产技术采用,单位面积的粮食产量增长也加快了。当时,各国虽然都开始搞新的税收制度,但落实得大概还很不到位。隐士们在原本荒凉的地方开辟新土地(孔子总是在迷路的时候和他们相遇),税一时也还未必收得到他们头上。所以,当隐士的小日子,大概还是过得蛮滋润的,荷蓧丈人款待子路的那顿晚饭,饭菜就很不错。
第二,是当时体制里可支配的资源并不多。大夫的儿子都可以有士的身份,士的身份又是可以世袭的,代代相传的结果就是士人数量越来越多。按照老规矩,政府是要给这些士人提供工作岗位的(所以做官叫“出仕”)。而旧的政治体系又很简单,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人手。现在你不奔着政府来要官做,相反,主动跑到荒野里隐起来,等于是为体制缓解就业压力,当权派对此欢迎得很。而且旧观念的影响仍然很大,出身卑微的士,居官任职的机会就算给你了,总体上待遇并不好。正如待价东山,沽名钓誉的行为,春秋战国之交的隐士还想不到;“某某不出,如苍生何”的炒作,那个时代的统治者也听不懂。
所以,这个年头居庙堂未必觉其高,处江湖未必觉其远。选择当隐士,就是从经济的角度考虑,大概也不吃亏。但人生在世,总是要为自己的生活方式寻找一点意义。孔子对隐士当然都很尊敬,简直有点热脸贴冷屁股似的想凑上去和人家交谈。但孔子也曾发表过议论说,不想当官是不负责任的表现。面对这类指责,隐士们当然会有证明自己的生活方式才是正确的冲动。最初的杨朱理论,大概就是这种冲动的精华。
但到了战国中期,情况就有了很大的不同。
新的体制,在这个时代已经基本确立。标志性事件,就是商鞅变法等一系列国家变革,国家对社会的掌控能力,远非封建体制所能梦见。这就带来了两个变化。
第一,当隐士的难度比原来大得多。你死了老婆,出了城,敲着瓦盆还唱着歌,结果一句“凤兮凤兮……”歌声未落,突然就被官兵给抓了,真是一点保障也没有。长沮、桀溺身强力壮,可以披坚执锐,肝脑涂地;荷蓧丈人虽然年老力衰,也可以去修长城,罢转漕,填沟壑。不当官也不用服徭役,当然是好日子;但要么当官,要么就去服徭役,你选择哪个?
第二,当官的诱惑确实也比原来大很多。因为变法后政府的汲取能力呈几何级数增长,手头掌握的资源极丰富。而国家之间竞争激烈,对普通人民,君主们固然驱之如犬羊;对真正用得着的人才,他们可也真是求之如不及,绝不吝啬爵位和俸禄。所以,即使政府不采取强迫手段,憋不住想出山的隐士也不会少。骂几句统治者混蛋,然后换一份同样收入的工作,做出这样的选择很容易;但要是只有衙门里工资最高呢?想想现在有多少忍辱负重的公务员吧。
在秦国,商鞅深信每个人都应该成为国家机器上的零部件,散落在机器之外的,就应该被机器碾得粉碎。新法就像饥渴难耐的大斧,向社会闲杂人等排头砍去。秦国本来文化落后,隐士也不会多,所以很快就被灭杀了。
但在变革不大彻底,又注重形象工程的齐国,隐士们的处境反而尴尬。隐居的空间仍然有,这种生活的清高与自由,确实让人留恋;但又难免羡慕出仕做官的实利和风光,真真是进退两难。
不得不说,齐王真是非常贴心,居然专门给此类隐士,安排了一个去处。
那就是稷下学宫。
稷下是齐国首都临淄的一个城门名字,稷下学宫是齐王在这里办的社会科学院。在稷下当学士,可以得到上大夫的职称和待遇,但不用从事行政工作,发发议论就可以了。所以仍然算体制外人士。
齐宣王时代,稷下学士据说是有七十六人。这些人,今天我们还多少了解点情况的,普遍都有个特点,就是要表白自己不爱当官。
如淳于髡“终身不仕”。
如田骈“设为不宦”。
如慎到是“战国时处士”。
如彭蒙是“齐之隐士”。
如尹文是“周之处士”。
如鲁仲连“不肯仕官任职”。
但是,官虽然不当,官方的资源往往是要用足的。
齐王打算攻打魏国,稷下先生的元老淳于髡劝齐王别打,后来有人揭发说,淳于髡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接受了魏国的“宝璧二双,文马二驷”。淳于髡对受贿事实,供认不讳。不过他强调,如果没受贿,他一样会这么说,所以收礼不算有错。我们知道,大英帝国的培根爵士,被控在担任法官期间收受贿赂,他为自己辩护的理由,也是自己从未因收礼而偏袒,所以无罪。真是中西大哲,所见略同。
不管他的自辩是否合理,反正由此我们知道,利用自己在齐王面前的特殊地位捞点好处,淳于髡老师很坦然。苏秦的弟弟苏代,为了请淳于髡向齐王引见自己,也曾送他“白璧一双,黄金千镒”,这个数额大得吓人,应该有所夸张。也许是淳于老师用这种方式赚外快的名声在外,所以就越传越邪乎了。
另一位稷下先生,因为能说会道而人称“天口骈”的田骈老师,则因为自己的不做官理论,被人调戏过。
齐人见田骈,曰:“闻先生高议,设为不宦,而愿为役。”田骈曰:“子何闻之?”对曰:“臣闻之邻人之女。”田骈曰:“何谓也?”对曰:“臣邻人之女,设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则不嫁,然嫁过毕矣。今先生设为不宦,赀养千钟,徒百人,不宦则然矣,而富过毕也。”田子辞。(《战国策。齐策四》)
有个齐国人见田骈:“听说先生您的高见是鼓吹不做官,甘愿当公仆。”
田骈:“你哪儿听说的?”
齐人:“我邻居一姑娘那儿。”
田骈估计窃喜了一下,原来我还有一女粉丝,于是问:“你啥意思?”
齐人:“我邻居那姑娘,鼓吹不嫁人,现在三十岁不到,儿子生了七个。不嫁人诚然是不嫁人,但比嫁人的还能生。现如今您主张不做官,但是俸禄有千钟,跟班有百人,比做官的还能赚。”
田老师只能表示很惭愧。
陈寅恪先生批评晋朝那些爱谈玄学的官僚说,“既享朝端之富贵,仍存林下之风流,自古名利并收之实例,此最著者也。”很多稷下先生,算他们的先行者。
孟轲老师长期在齐国,和稷下先生们接触很多。他是以平治天下为己任的,又觉得士人做官,和农民种地一样,是本职工作。他说的“处士横议”“杨氏为我,是无君也”云云,大概主要都是针对稷下的情况而言。意思是,要么你就出来当官,要么你就干脆隐居去。以独立知识分子的身份发了半天议论,到最后却发现,原来你从政府领工资,这么不清不楚的有意思吗?总之,这个批评的对象和杨朱老师本来的观点,未必还有多大的关系了。
【段子为证】
前面提到《论语。微子》中出现的几个隐士,都不晓得真实姓名,只好根据孔子或弟子们见他们时,他们的状态称呼,简要介绍如下。
楚狂接舆:一个楚地的狂者,唱着歌超了孔子的车,歌云:“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想和他交谈,他却一溜烟跑了。
荷蓧丈人:子路和孔子失散,看见一个用杖挑一竹器箩簏(所谓“荷蓧”)的老者,便跟他打听夫子的所在。老者嘲笑了夫子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但还是管了子路一顿晚饭,并留他过了一宿。子路找到孔子后,带着老师的指示又去见这个老者,却已经不知所踪。
长沮、桀溺:孔子迷路,让子路向两个在水田里干活的长大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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