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英雄-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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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军东门大营里的是李罕之的人马，李罕之以为义军兵强马壮，唐军不敢出来挑战，所以正在大营里睡觉。朱瑾率兵接连闯过三个营盘后，他才被赶来的亲兵唤醒，可见朱瑾的攻杀速度之快。李罕之拿着百钉狼牙棒，打马追杀朱瑾一行。
朱瑾此时已经杀到义军最后一座营盘那儿，看到李罕之率部火速追来，就将镔铁娃娃槊横在马鞍上，从箭壶里拔出一支雕翎箭，觑得亲切，对着李罕之就是一箭，这一箭正中李罕之的左臂，疼得李罕之在马上摇晃了几下，他忍着剧痛用嘴拔出箭矢，扯下战袍简单包扎了一下。李罕之看到朱瑾只有二三百人，就怒吼一声：“天杀的宋州娃，竟敢暗箭伤害老子，今天非砸碎了你不可！”




第四章　铁壁合围
朱瑾携带宋州剌史杨岩的二封求救信，率领三百名唐兵从宋州东门杀出，一箭射中李罕之左臂，李罕之见朱瑾兵少，命令部下穷追不舍。朱瑾无心恋战，挥舞镔铁娃娃槊，死命向前冲杀，直透李罕之营盘，打马扬鞭直往楚丘而去。到了成武，朱瑾清点部下，只剩下二三十骑，他把送往徐州薛能的求救信递给一名骑兵小头目，并拨给这名小头目十数骑，急赴徐州呈交给薛能。
安排完这事，朱瑾率领余下的唐兵向兖州飞奔，面见曹全晸。朱瑾一行到了兖州城下，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大喊开门。城头唐兵一看朱瑾一行，全是唐军打扮，领头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男孩，就喝问道：“哪里来的毛孩子？到兖州干什么？”
朱瑾在马上昂然答道：“本小将名叫朱瑾，是奉宋州杨岩大人差遣，持求救信来见曹全晸将军的，赶快开门！误了军情，你们担当得起吗？”
守军一听，连忙打开城门，朱瑾一行鱼贯而入，刚到城门口，朱瑾的随行唐兵就被城门官派兵拦住，要他们就在城门口呆着，只让朱瑾一人去见曹全晸，并派了六七个唐兵跟随。
曹全晸听了兖州守兵的报告，说宋州小将朱瑾求见，就命令朱瑾到府衙晋见。朱瑾步入府衙，到了大堂之上，作了一个揖，拿出书信，对曹全晸说道：“曹将军，我是宋州将领朱瑾，杨大人派我将求救信当面呈交给曹将军，请曹将军观阅。”
曹全晸命令亲兵拿过朱瑾手中的求救信，再递交给他，然后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抬起头来打量着朱瑾，问道：“你是怎么从宋州出来的？”
朱瑾呵呵一笑，把怎样突围出来的经过简述了一下，曹全晸捋起粗黑的胡须，频频点头：“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将军神勇，老夫佩服！”
朱瑾摆摆手，说道：“雕虫小技，不足一提。朱瑾常听哥哥朱瑄提起你，哥哥说曹将军和儿子曹翊，武艺超群，勇寇三军，对大唐忠心耿耿，所以我对曹将军父子十分佩服！”
曹全晸哈哈大笑：“老夫食禄大唐，世受国恩，自当尽心尽职，为大唐保境安民，誓灭草寇。原来你就是朱瑄的弟弟，怪不得这么勇猛。老夫早就耳闻朱瑄大名，一把八宝转环刀使得出神入化。以后有机会，老夫和虎儿曹翊想当面领教一下朱瑄的武艺。”
“好啊，我们哥俩最喜欢以武会友了，曹将军，这次你和曹翊亲自领兵营救宋州，打败了黄巢贼寇，我们再比划比划武艺，你看如何？”
曹全晸点点头：“嗯，老夫也正有此意，杨岩是我老朋友，现在被黄巢贼寇围困，求救于我，老夫一定要管管这事！再说黄巢上次在青州，把我们父子俩修理得好惨，老夫一直怀恨在心，雪耻之心愈加迫切。这次黄巢领兵攻打宋州，正是老夫提兵雪耻的好机会！”
就在这时，曹翊走进大堂，看到朱瑾，就问道：“我刚才巡城，听城门口的宋州兵说，你带了三百名兵士独闯了贼寇李罕之的大营，还射伤了李罕之，是吧？”
朱瑾头一扬，嘴一噘：“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曹翊狂笑了几声，拍了拍朱瑾的肩膀，称赞道：“好，有种！曹翊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勇士！今晚，我要和你喝上几盅，谈武论兵，哈哈哈！”
朱瑾脆声说道：“好吧，不过有言在先，我最多喝三盅酒，多了不喝，明天要出发去宋州救援！”说完，把头转向曹全晸，挺了挺胸脯，说道：“曹将军，就让我和曹翊做开路先锋，袭击贼寇大营，你率大军随后接应，你看如何？”
曹全晸大声说道：“好，那就这样安排，你和曹翊领兵一万，打头阵，袭击黄巢大营，我率兵二万随后跟进。记住，得手后要迅速回撤扎营，听明白了吗？”
曹翊、朱瑾应允下来，然后二人手牵手离开府衙，喝酒谈兵论武，就不细说了。
再说徐州这边，薛能看了杨岩的亲笔求救信后，眉头紧锁，在府衙里来回踱步，一时难以决断。薛能深知黄巢用兵有方，战力强悍，怕自已的兵将救援宋州被歼，自己的实力削弱，在方镇间的地位下降。薛能正低头焦虑，从外面走进来二个人，薛能听到脚步声响，抬起头来一看，见是自己的心腹大将时溥、陈景瑜，就说道：“二位来得正是时候，我刚才接到杨岩的求救信，黄巢贼寇包围了宋州，宋州情势危急，要我速发救兵，驰援宋州，击溃贼寇，你们看如何是好？”
时溥想了想，向薛能献计：“薛大人，黄巢贼寇不足虑，宋州城高池深，贼寇十天半月不可能拿下。我听说张自勉自从担任大唐中原北线主帅后，十分卖力，在调兵遣将，准备一举剿灭黄巢主力。大人此次出兵救援宋州，绝对是赚钱的买卖，徐州出兵西进，张自勉肯定也在向宋州进兵，这样，东西夹击，肯定能大破黄巢主力。大人通过这场战争，就能提高威望，扩充兵力，良机稍纵即逝，还望大人明察，早作决断！”
陈景瑜也附和赞成时溥的观点。
薛能听了时溥的一番话，又细细思忖了一会，觉得时溥句句在理，这次一定要出兵驰援宋州，一举所得。自己和杨岩是同榜进士，彼此私交比较深厚，这次也趁机加深一下情谊。薛能主意己定，就对时溥、陈景瑜说道：“徐州最近也不太平，那个贼寇秦彦，纵兵四处抢掠，我要对付这帮毛贼。这次驰援宋州，就仰仗二位了。我拨给你俩二万人马，时溥做主将，景瑜为副将，明日就出兵西进宋州。记住：一定要保存好实力，能不打就尽量不打，让其它方镇的兵马先和黄巢贼寇打起来，你们助攻就行了。这可是我们含辛茹苦训练出来的徐州劲旅，千万不要作无谓的牺牲。”
时溥、陈景瑜大声回答：“请薛大人放心，我们一定按您的吩咐去做，保护好徐州兵，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就在曹全晸、时溥二路唐军日夜兼程赶赴宋州驰援的同时，张自勉、归仁绍、李昌言、雷殷符、苗进、何质，率领十万大军，沿汴河北岸东进，向宋州扑来，黑云压城城欲摧，黄巢主力部队处在三路唐军的夹击之下，十分危急！
义军各路探马纷纷向黄巢、柴存报告四周军情，黄巢、柴存连忙召集诸将到中军帐商议军情。不一会儿，诸将到齐了，黄巢说道：“弟兄们，接到最新情报，曹全晸已经派兵三万增援宋州，目前，这路唐军推进到了楚丘一带；徐州的薛能，派时溥率兵二万，进驻到砀山一线；张自勉的大军有十万之众，已经抵达雍丘附近。增援唐军有十五万，宋州守军我估计不下二万，我军近十万，兵力上我军处于劣势。这仗怎么打？我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诸将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柴存说道：“虽说唐军三路增援，在宋州方向兵力占优，但纵观中原全局，我军的实力和过去相比，已经大大增强，具备了和唐军进行中原会战的条件。但唐军除了有中原作战部队外，还有周围其它方镇的兵马，所以，从总兵力上讲，义师依然处于劣势。第二寨曹敏的兵马已经无法调动，要用来牵制许州的崔安潜。目前我们能够调动的就是孙梅的中军和岳灵飞的第四寨人马，约有六七万人，还有淮渎寨的闻瑛、小鲁的人马，估计有一万多人，这样，他们合起来就有八万之众。要命令孙梅、岳灵飞、闻瑛不惜一切代价，速赴宋州，参加会战，他们的任务，就是攻击张自勉的后军，使张自勉不能全力和我军作战。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曹全晸、时溥这二路人马，只要我们击败了这二路唐兵，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众将纷纷点头，称赞柴存的部署十分妥当。
黄巢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说道：“为了更好地进行好这次宋州会战，通知洞庭湖一带的王重隐、徐唐莒部，迅速调兵北渡长江，增援碴砑山一带的孟楷、赵璋，驻军洪州的曹师雄部，出兵攻打饶州，调动曾元裕大军东进，我们这次就是要给曾元裕、张自勉编织好一张大网，让他们一头钻进网里，我们就痛歼中原唐军，彻底扭转中原战局，一举改变我军以前被动挨打的局面！”




第五章　巨澜怒龙啸九天
张自勉率领十万大军兵至雍丘，扎下了数十个大营，开始召集诸将开会。张自勉说道：“目前我军距离宋州越来越近，黄巢用兵，一向诡计多端，考城、襄邑、宁陵一带已经被贼寇占领。为了摸清贼军虚实，我要派出一军，作为先锋，进行试探攻击，确定贼军主力位置，方可一鼓而进，破黄巢贼寇于宋州城外。不知哪位将军愿意担任开路先锋？”
只见诸将中站出一人，厉声高叫：“某愿往！攻占考城、襄邑、宁陵，袭击黄巢中军，擒杀黄巢，献首于帐前！”众视之，乃郑州大将雷殷符。
张自勉点点头：“雷将军，我知道你勇猛异常，但独木难支，我派苗进、何质做你的副将，拨给你三万精兵，攻击前进，摸清黄巢主力位置。我率军随后跟进，击破贼寇于宋州城下。雷将军，这次任务非常艰巨，黄巢十分凶悍，你可要多加小心！”
雷殷符哈哈大笑，大大咧咧地说：“别人怕黄巢，我雷殷符不怕！上次在中牟，贼寇被我击退。这次我定要擒杀黄巢，中原贼寇群龙无首，必然溃败！”
归仁绍说道：“雷将军忠勇可嘉，但还是小心应对为好，预祝雷将军初战获胜，壮我大唐军威！”
雷殷符、苗进、何质率领三万唐兵，杀向考城。考城义军守将欧阳明见唐军大至，自己只有三四千人马。这个欧阳明，曾经是唐将，义军攻打考城时，投降了义军。这次见雷殷符兵临城下，又起了归降之心，派亲信到雷殷符处求降。雷殷符痛恨欧阳明反复无常，没有同意，命令唐军猛攻考城，欧阳明只能督军死守。不久，唐军损兵折将七八千，终于攻下了考城，欧阳明被生擒，唐兵将他五花大绑推到雷殷符帐前。
欧阳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央求道：“雷将军，上次我投降黄巢贼寇，不是出于本意，是想学习三国关羽，暂降曹操，留下有用之身，待日后回到刘备那里。这次我归顺大唐，完全是真心诚意，请雷将军手下留情。在下愿誓死效忠大唐，跟随雷将军！雷将军，你就饶了我吧！”
雷殷符冷笑一声：“欧阳明，你话说完了吗？雷某最恨你这种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小人，你上次防守考城，贪生怕死，举军投降贼寇，致使贼寇在中原一步步做大！你的弥天大罪，天地难容！刚才巧言令色，说学习三国关羽，呸，你配吗？关羽是华夏少有的大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欧阳明下辈子也不可能学到关羽的铮铮铁骨！你这个软骨头，哈巴狗，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来祭旗，谁投降贼寇，欧阳明就是榜样！来人呀，将大唐叛将欧阳明推出辕门，斩首示众！”
欧阳明一听雷殷符要将他开刀问斩，知道这次在劫难逃，就把心一横，挣扎着站了起来，怒骂道：“雷殷符，你听着，自古杀降不祥！你今天杀了我，来日必遭天谴！雷殷符，你不得好死！我在阴曹地府也要天天诅咒你，盼你早日和我相会！”
雷殷符大怒，大叫起来：“速速将欧阳明斩讫报来！”
刀斧手将欧阳明强行推到帐外，一刀砍下头来，挂在旗竿上示众。
斩了欧阳明，雷殷符余怒未息，不顾众将劝阻，命令唐军立即开拔，奔赴襄邑，寻找义军主力。
义军探马飞报黄巢，黄巢立即找来柴存商议。柴存望着襄邑方向，沉思片刻，说道：“雷殷符刚刚攻破考城，杀了欧阳明，。因为欧阳明的竭力抵抗，这路唐军损失也很大，我估计伤亡不下五千人马。雷殷符没有在考城及时休整，急于求胜，向襄邑杀来，师老兵疲，锐气已经损耗不少。我素闻雷殷符乃李唐中原名将，此人与我们交手很多次，我们始终没有机会擒杀此人。这次他孤军冒进，是上天要我们诛杀此人。诛杀了雷殷符，张自勉大军必然震动，我军就可以和孙梅、岳灵飞夹击张自勉，消除来自西面的巨大威胁。”
黄巢点点头：“孙梅、岳灵飞收到我们的告急文书后，已经会合淮渎寨的闻瑛、小鲁，率兵八万急赴宋州，目前已经抢渡汴河，推进到宁陵一带，可以速令孙梅、灵飞兵分二路，一路阻击张自勉大军，另一路配合我军聚歼雷殷符于宁陵地区。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这次一定要拿下雷殷符的人头！”
柴存二个手掌用力搓了几下，望着天上的乌云，说道：“我观这气象，近日必有大雨，严令我军主力立即开拔，留下二万人马让李罕之带领，在宋州城北筑垒固守，任凭曹全晸、时溥二路唐军如何挑战，不许出战，待我大军解决了雷殷符、张自勉后，再回师东进收拾曹全晸、时溥！”
且说雷殷符骄狂轻敌，率领唐军到达襄邑，义军在襄邑只有二三千人，稍作抵抗就弃城向宁陵方向奔逃。雷殷符哪里肯舍，命令唐军全速前进，追杀这股义军。第二日清晨，雷殷符的人马进入了宁陵地区，这时天空突然雷电交加，下起了瓢泼大雨，唐兵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此时这二万余人，饥寒交迫。埋锅造饭，火也点不着。
雷殷符正在寻思如何处理，只听得四下里喊声大震，黄巢、柴存命令埋伏在宁陵地区的义军主力从四面八方杀出，如同神兵天降。早已伏击守候的义兵如下山的猛虎，一转眼的工夫，唐兵死伤无数，哭爹叫娘，呼兄觅弟，很多唐兵做了义军俘虏。雷殷符大惊，带领亲兵舍命冲杀，方杀开一条血路，直奔襄邑方向而去。
雷殷符、苗进、何质率领残兵一千多人，刚脱围不久，就遇到了孙梅、岳灵飞的大队人马从西面向他们杀来。原来黄巢故意弃守襄邑，诱雷殷符东进宁陵，雷殷符果然中计。雷殷符率兵一离开襄邑，孙梅、岳灵飞就占领了襄邑，并派尚让、闻瑛、小鲁领兵五万，在此阻击张自勉的七万人马，余下的三万人马全部东进宁陵，和黄巢主力合围雷殷符。
雷殷符见势不妙，连忙和苗进、何质带领残兵向南狂奔，不久进入一个山口，二边怪石嶙峋，山势十分险峻。雷殷符问道：“此处是什么地方？”一个亲兵是宋州人氏，住在当地，熟悉宋州地形，就说道：“雷将军，这里名叫落雷口，山高林密，据说天上打雷时，经常落到此处，所以当地百姓起了这个名字。”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雷殷符听了这个亲兵的介绍，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心想：我姓雷，这里叫落雷口，难道上天要我葬身于此吗？
就在这时，只见天闪雷鸣，狂风大作，黄巢、孙梅、柴存、岳灵飞率领大军蜂拥而至，雷殷符连忙命令唐兵继续向南撤退，但行走不远，前面巨石林立，无路可走。雷殷符仰天长叹：“我自恃勇武，轻敌冒进，今天身陷绝地，乃天意也！诸位怕死吗？愿意不愿意和雷殷符为大唐尽忠？誓死杀贼？”苗进、何质等人齐呼：“我等愿誓死追随雷将军，为大唐尽忠！”
雷殷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