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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鬼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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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却死活不愿读书了,回了村啥也不干,整天游手好闲,成了几个混混的头,在村里东挪西逛,折腾的鸡飞狗跳,没有不骂的。你说要是好好读书,说不定早成大学生了。”

“哦?”章墨皱起眉头,在“杜金”两字下划根横线,旁边打个问号。

“那杜金是怎么死的?”

“哎——死得惨啊。刘铭贵指指村头的那座大山,一个下雨天从那山上摔下悬崖,摔成了一滩肉泥。爹妈哭得死去活来,惨啦。”刘铭贵抹抹眼睛。

“哎——真够可惜的。”章墨跟着假惺惺叹息一声。

刘铭贵缓了一缓,待情绪平息后,又接着说,“不过也算是值了。自从杜金死后,刘向金、伍仁刚等这帮小混混没了头,纷纷走出村子,才有了今天的成绩。”

章墨心里咯噔一下,“杜金死后这几个人都出村了?”

“啊。几个人都对家里人说,杜金就是他们的教训,他们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要好好过活,混出点人样。这几个小子也算是把聪明用在了正道上,这不,一个比一个强。”

“刘大爷,你知道这几个人都是怎么发达的吗?”

“我,我不太清楚。”刘铭贵警惕地看了眼章墨,“你是来调查他们什么的?我可什么也没说啊。”

章墨苦了一张脸,“大爷,我要调查他们还跑您这儿干什么?我早到他们企业去查了。”

刘铭贵一想也是,在村里的时候几人还是小混混呢,没什么值得调查的。

“我真的不太清楚。你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吧。”刘铭贵心想祸从口出,还是小心一点为妙,端了板凳,进屋去了。

章墨只好又到村里找了其他人,不过收获不大,村里的老人们都不大愿意背后说人是非,年轻一点的也不清楚几人的情况,再加上村里这些年得到几人的好处实在太多,村里人简直把章墨当成新闻联播的记者了,全都说好话。

章墨只好打道回府。

第36章

“你确定他们在洛水村的时候就认识?”泸羽民看着章墨的记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里责怪自己怎么没想到从源头上找找。

“村子里的人都是这样说的,并不是什么秘密。”章墨偏着头去看泸羽民在记录本上划着什么。

杜金、唐分、刘向金。

泸羽民在这三个名字上画了叉。

伍仁刚的名字后面打了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省里的大官”被泸羽民重重打了几个问号。

“你岳父原来是村里的小混混哎。”章墨俯在泸羽民耳边,悄悄说。

泸羽民用凌厉地眼神白了他一眼。

“没有人知道李运河在省里做什么大官吗?”泸羽民眼睛一直盯着“李运河”三个字。

“村里人说什么的都有。有说省委书记的,有说省长的,有说秘书的,各个级别都全了。”章墨挠挠后脑勺,“关键是我把省里所有官员的名字都查了一遍,没有一个人叫李运河。”

“根据村里人各种各样的说法,是不是省里的官还说不到一定呢,也许是中央的,也有可能是市里的,县里的;再说了,说不定是外省的呢。”泸羽民手指敲了敲李运河,似乎要把李运河从某处敲出来。

“你不会是让我将全中国官员的名字都查一遍吧。”章墨像被蛇咬了一样跳起来。

“好主意。”泸羽民合上记录本。“就辛苦你了。”泸羽民拍拍章墨的肩膀,哼着歌下班了。

章墨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压抑的轰隆声。

公司新厂址选在刑城东郊,正在建设。虽说有心到省城去发展,但是伍仁刚是在刑城起家的,有些业务离开了刑城就没法开展,对公司是个巨大的损失。

伍仁刚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自己搬到省城去,公司业务还是尽可能留在刑城。所以公司新厂址依然要继续建设。

阳光很好,让伍仁刚阴郁的心情有了些明亮的色彩。他想起了正在建设的公司新厂址,让右子驾车带他到工地去。

工地上忙碌的工人汗流浃背,畅快地流汗、畅快地灌水,凉水一下肚,人人脸上绽放出朴素地笑容。

伍仁刚突然有种冲动。

他脱下西装,挽起衬衣,加入了搅拌水泥的民工队伍。

同行的公司高层都惊得张大嘴巴,有几个去劝阻,被伍仁刚挥手赶回来了。

“嘿哟、嘿哟。”伍仁刚喊着陌生的号子,把一大袋水泥抬到搅拌机上,用锋利的铲子破开水泥袋子,细腻的水泥粉子流进搅拌机里,荡起一阵呛人的烟雾。

伍仁刚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抢过看门王老头结满茶垢的大缸子,“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心里舒畅了许多。

搅拌机里的水泥还够一阵,伍仁刚把安全帽垫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惬意地看着忙碌的民工。

有时候,能够自食其力也是一种幸福。

搅拌机在巨大的轰鸣。

可是伍仁刚却感觉到了空气里有种不寻常的味道。

他盲目地看看四周,一切都忙而有序。

“哧——”搅拌机发出刺耳的一声响,似乎里面的构件搅到了坚硬的石块。伍仁刚浑身一激灵,起身关了电源,搅拌机停止了转动,工地上顿时安静了许多。

一阵不祥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

“呜——”,尖利的声音破空而入,同时从遥远的高空传来几声惊呼。

所有人都抬头望着发出惊呼的地方,那是49层的公司新办公楼,尚在修建。

楼顶上几个小黑点在慌乱地挥动着手臂。

伍仁刚疑惑地看过去,突然觉得一阵劲风扑面,同时觉得眼前似乎什么东西一黑,然后听见脚底发出清脆地一声响。

第37章

低头一看,只见距离自己10厘米不到的地面上,一根小儿臂粗细的钢筋安全帽的正中,将安全帽震裂成十几片碎片,钢筋露出地面的一米多犹自在细微地左右震动,在空气中发出“嗡嗡——”地龙吟。

伍仁刚还没反映过来,又听见自己身旁“当”一声金属震天价地响,什么物件在空气中急速地转动。

他向着声响发出的地方转过头去,突然看见一个东西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向他飞来。

他本能一转身,那东西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了,击中了十几米开外的奔驰车。

耳朵里陆续传来不绝的“噗噗”之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伍仁刚似乎不相信地抬起头看着楼顶上的几个小黑点,太阳强劲地光线射得他睁不开眼,一阵头晕。

伍仁刚下意识握住插在地上的钢筋,还在颤抖的钢筋以强劲的韧力震的他虎口生痛。

伍仁刚叹口气,几乎虚脱,颓然坐在地上。

有几个人从小车那边跑过来,有人在喊“伍总”,其中一个是右子的声音。

右子跑过来蹲了一下,马上又跑回了车里,然后又跑过来。

“伍总,你受伤了。”右子手里拿着一卷绷带,一边扯出来一边缠绕在伍仁刚的脖子上。

伍仁刚茫然地看着右子,右子将他的头微微往右转动,伍仁刚的眼光落在了自己的奔驰轿车上。

轿车的挡风玻璃上,悍然插着刚才伍仁刚破水泥袋的铁楸,想那铁楸应该是异常锋利,速度也是非常地快,直接贯穿挡风玻璃,牢牢了副座的座椅里,而挡风玻璃却没有碎裂,与铁楸几乎是严丝合缝。可以想见那是多么快的速度,多么锋利的铁楸。

伍仁刚木然地摸了摸被绷带缠绕的脖子,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脉动,在皮肤下面突突地跳动。

那可是大动脉。

右子驾着车在公路上左冲右突,往距离最近的医院赶。

伍仁刚坐在后座上,看见铁楸锋利的尖头从座椅里突刺出来,泛着冷光。

伍仁刚伸出手去碰了一下,一阵冰凉,甚至感觉到手指一碰之下已经麻木。

他赶紧缩回手,指尖冒出一颗小血珠。

伍仁刚突然颤抖起来,他突然觉得冷。

似乎突然又置身于那个漆黑的山洞,似乎又再次听到那声毛骨悚然的呼喊,耳朵里满是“等着你……”的回响。

“伍总,你没事吧?”右子在后视镜里看着伍仁刚。

伍仁刚摆摆手,头偏向一侧,此刻才感觉到脖子处一阵钻心地疼。

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不过对于伤口的来历却非常感兴趣。

“看伤口,似乎是锋利的刀刃所伤;但是看伤口附近,却有两道淤痕,似乎又是被重物击打所致。有什么东西既锋利又自重较大?”右子没理他,医生在后面追着说,“下次小心些,命悬一线。三天后来拆线。”

伍仁刚在家里躺了两天,破天荒没有去公司。伍孜涵很担心,常和泸羽民到卧室里去陪父亲说说话,解解闷。

伍仁刚只说在工地上被钢筋划伤了,没什么紧要的,休息两天就好。

“那你这两天精神不好?”

“傻孩子,你见谁受了伤还活蹦乱跳?”

伍孜涵“哧哧”笑了起来。泸羽民在旁边拿过伍仁刚的外衣,将外衣盖在伍仁刚身上。

伍仁刚胸口察觉到了一个棱角,他的手从衣服底下捏捏,心里塌实了。那个护身符还在。

第38章

公司副总打来电话,说原因查明了,是运送钢筋的吊车突然断电,制动闸失灵,导致钢筋从高空掉落。

副总请示,对于开吊车的师傅,怎么处理。

伍仁刚说,“意外事故,不处理。”

副总“哦?”了一声,语气里满是疑问。

“还有其他人受伤没有?”

“没有了。那钢筋幸好散落面积较小,绝大部分都落在了搅拌机周围。”副总小声地说。

“那看门的王老头呢?”

“你把他茶喝光了,他当时在门口烧开水。”

“还有其他人吗?”

“就只有你一个……”

伍仁刚觉得额头上有了冷汗,他喝了一口水,“钢筋有多重?”

“好象是三吨多吧。”副总换了一副口吻,“伍总福大命大,必有后福。”

伍仁刚收了电话,在心里回想着一根钢筋的粗细,三吨钢筋,有多少根?散落的面积是多大?平均每平方米面积有多少根钢筋?尤其是,只有他一个人……

伍仁刚越想越后怕,披起衣服,开了车库里的车,上了高速,抄近道往叶孤山禅退寺赶。

城西高速公路,全长28公里,8车道,中间绿化带种植着从东南亚引进的亚热带植物,高大挺拔,迎着太阳投下一个个婆娑的剪影。

高速公路上车辆不多,稀稀拉拉绵延着,似乎人人都在享受着惬意的秋阳,只有伍仁刚,不断超过一辆辆在他看来慢似蜗牛的小车,对周围的田野风光,更是无心留念。

叶孤山,近在眼前。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车轮转动得比马蹄快多了,但是对于忧心如焚的伍仁刚来说,车速还是慢了。

好车都留在公司里,家里只有一辆半新旧的宝马,是伍仁刚最初创办公司的时候买的,算下来都七八年了。

前面一辆小车占着超车道,却慢得似乎动也不动。

伍仁刚连续按着喇叭。

小车有反映了,偏离了超车道,打了紧急停车灯。

伍仁刚一打方向盘,与小车瞬间擦身而过,瞥眼看见小车司机给他打着什么手势。

电光火石的交错,伍仁刚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意思。

他收回眼睛盯着前方,后视镜里司机居然下了车,站在路中央对着他不断挥手。

“车坏了?”伍仁刚第一反映。但是人站在高速公路中央,是何等的危险。

伍仁刚从后视镜里收回目光,这两次眼珠转动,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是高速行使的宝马车却早已飙出了好远。

路面上一块大石头以山雨欲来城欲倾的姿势向他的车扑来。似乎就像突然从天而降。

伍仁刚条件反射往右使劲一打方向盘,车子像一条蜿蜒的蛇一样偏离了原来的车道,但是伍仁刚的经验却告诉他车子不可能完全与石头错开。

“砰!”随着身子一震,同时感觉到车子左轮腾空,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咯噔”一下沉下去,挡风玻璃哗啦一声碎裂,一颗颗玻璃颗粒闪着钻石般的光芒向伍仁刚飞来。

伍仁刚眼睛闭上,马上感觉到冰凉的东西打在脸上,同时再次听到“砰”一声响,一个大锤子向他砸来,呼吸为之困难。

脑子里“喀嚓”一声脆响。

车还在开,伍仁刚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面前一片白茫茫。

安全气囊被打开了。

眼睛看不见,听觉就灵敏起来。后面的马路传来几次急刹车的声音,凭经验应该是拉集装箱的重型货车。

刹车踩下去没了作用。

伍仁刚回想着刚才与护栏的距离,计算着与石头碰撞后偏离的角度,他不停按着喇叭,期望前面没有车辆,期望前面的车辆能及时看清他失控的宝马。

“呜——”肯定与一辆车擦身而过。

伍仁刚手心里出了很多汗,他甚至连方向盘都转不动。

第39章

伍仁刚用一只手使劲锤打着安全气囊,心想应该瘪下去了,但是安全气囊依然顽固地罩着他的整张脸,挤压着他的头,呼吸也不畅。

伍仁刚又在座位旁边的工具箱里乱摸,但是什么利器也没找到。

耳边是一阵愤怒的喇叭声,伴随着司机的怒骂。

伍仁刚突然很想就这样撒手,他知道躲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躲过了下一次,还有下下一次,他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过日子,他已经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呜——呜——超车的声音似乎鬼哭狼嚎,通往地狱的大门缓缓打开。

车子连续超过前面两辆汽车,也许下一秒,车子就会钻进前面重型货车的轮底,被压成一块钢板;也许会撞上坚固的山体,凝成一堆废铁;也许会飞出15米高的刑城西大桥,坠毁成一片片零散的零件。

伍仁刚死了心,双手放下,听天由命吧,伍仁刚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他在等待那对自己来说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脑中突然闪过女儿伍孜涵的脸。

伍仁刚的手摸到了座位调节把柄。

伍仁刚心头一动,忙将座位往后调到最后的位置,这样勉强可以从座位与安全气囊之间伸出头去。

他又把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歪着身子查看前方道路的情况。

车子猛然一震,右侧已经贴上了防撞拦,伍仁刚沉住气,轻轻一打方向盘,防撞拦与车体之间摩擦出飞溅的火花。

防撞拦上的泥土小颗粒被溅进车里,撞在伍仁刚脸上,生疼。

依靠与防撞拦之间的巨大摩擦力,车子最终在不受操作控制地滑行了300多米后,浑身冒烟停在了路旁,后面很快响起人的脚步声,还可以听见有人在打电话,报告位置,通知救护车。

伍仁刚本想打开车门下车去,但是不防腿上已经没了知觉,身子一歪,倒在了车旁地上。

耳边响起空旷的脚步声,伍仁刚昏了过去。

泸羽民和章墨的调查取得了巨大的进展。

现在看来,似乎真的一切起源都在那个叫洛水的小村庄。

杜金、唐分、刘向金、伍仁刚、李运河,这几人到底遇到过什么事情?几人之间是否又有某种超越表面上的联系?杜金死了,唐分死了,刘向金死了,现在伍仁刚又连续遭遇各种奇怪的祸端,如果不是种种巧合加幸运,伍仁刚可能也早就报销了。

只是现在李运河还没找到,不知道他是否也遭遇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几人的死肯定存在着联系。”章墨说了一句大白话。

泸羽民斜了他一眼,没说话。他自己就是追随着这几个人死亡的足迹找到伍仁刚的。不过对于这一层,泸羽民没有向章墨透露。

“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过了,所有能利用的手段也用上了,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一个叫‘李运河’的官。”章墨一边甩着酸痛的臂膀,一边向泸羽民汇报。

“村里还有熟悉李运河的人吗?”

“基本上没有了。李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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